1976年,我出生在一個隱藏在祖國西部群山中的兵工企業的職工醫院中。那一年,新中國的締造者、中國近代史上最偉大的三個人先後去世了,也是在那一年,中國東北部的一座城市發生了舉世震驚的大地震,給這個多災多難的國家又添了一道傷痕。後來我曾聽父母說,那時的氣氛緊張的不得了,生怕在這種危險時刻有外國敵對勢力對我們發動進攻。因此,作為國家重要的兵工企業之一,當時已經進入了全面戰備的狀態。雖然爺爺當時已經去世,但是父親作為共和國第一代將領的子女,政治上是被組織信任的。因此,作為老牌工科大學高材生,又一直在企業裡負責技術工作,父親被組織任命,在當時擔任了一個重要課題的負責人。而由於工作比較忙,不到一歲的我就被送回了姑奶奶身邊,一直到10多年後才回到他們身邊。

作為家族裡第一個出世的第三代孩子,又是長孫,而且從小就在姑奶奶身邊長大,老人家對我顯然要看重許多。在我隱隱約約的記憶中,小時候她經常是整天的抱著我在院子裡轉,在我身上傾注了她幾乎全部的心思和感情。

1994年,我考上了上海的一座重點大學,終於可以回到上海陪在她身邊,姑奶奶高興的好幾天都沒睡好,早早的就把我從小住著的房間整理出來,等著我回來。回到上海以後,除了熱鬧的住校的學習生活,週末還可以回到祖屋去看姑奶奶,在姑奶奶欣慰的目光中,美美的享受一頓豐盛的大餐。

在這個城市裡,有我最親的親人,也有我最要好的同學,生活是那麼的愜意,即便是後來每每想起,那應該是我人生中,最快樂的一段日子了。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大三那年的暑假。

因為大四就要開始進入整整一年的實習階段,所以這年暑假,我跟幾個最要好的同學決定,要去做一次徒步旅行,為我們的大學生活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商量一番,最後我們決定去祖國大西北的青海黃河源頭,從那裡沿黃河一路向下,一直到達蘭州。

決定以後,我們開始準備出發,我給當時在那邊駐紮的二叔打了個電話。

講到這裡,要說一下當時家族的情況。父親出生於建國之前,由於小時候是姑奶奶照顧,受大家閨秀、書香門第出身的姑奶奶的影響,他最終成為了一名理工科的知識分子,武器專家,一輩子最好的光陰,都埋首於祖國西部的大山裡,獻給了國家的軍工製造事業,直至退休才回到了上海。

二叔出生於解放以後的第二年,因為一直在首都部隊大院裡生活,再加上爺爺有意無意之間的鼓勵,最終進入了軍隊。1979年自衛反擊戰時,他已經成為了一名營長,並在戰鬥中立下戰功,被首長看重。再加上爺爺留下的遺澤,二叔很快就被提拔了起來,到1997年,已經成為了當時蘭州軍區某機械化主力部隊的軍事主官,掛上了將星,成為軍中有名的少壯派將領之一。現在正駐守在河西走廊一代。而我們這次選擇去黃河源頭進行徒步旅行,也是基於這種考慮。

家族裡最小的小姑,則是出生於上個世紀60年代初,作為家族第二代裡唯一一個女孩,又是最小的孩子,酷似姑奶奶的小姑,無疑是最受家族寵愛的,因此也一直留在了姑奶奶的身邊。直到文革結束,姑奶奶回到上海的祖屋居住,小姑也跟隨姑奶奶從北京回到了上海。她在恢復高考後的第一年就考上了大學,畢業後留在了上海,並進入了海軍東海艦隊某部門工作。總體說起來,其實父親他們那一代還是受到了爺爺的很大影響,最終或是直接從軍,或是從事了與軍隊有關的工作。

經過一番準備,我們一行五人先是來到了二叔部隊駐紮的甘肅武威。在這裡,二叔熱情的接待了我們。聽說我們想要徒步感受一下祖國西部壯闊美麗的山河,二叔報以了非常讚賞的態度。吃飯的時候,二叔拍著我們大笑著說道:“年輕人就是應該這樣多走走,多看看,別總想著一天待在大城市裡享清福,吃點苦怕什麼,對今後的生活有好處。”

晚上在部隊駐地,同學們都休息了以後,二叔把我叫到了他那裡。進門以後二叔先是跟我聊了陣兒家常,問了問姑奶奶的身體,隨後指了指客廳的一側說道:“小青你去看看。”

這時我才注意到,客廳的一角擺了一堆東西,二叔指了指那堆東西說道:“你們這趟出去雖然只是去旅行,但畢竟是徒步走,而且大多數時間是在野外,所以我叫人給你們準備了些東西。”我趕緊跑過去一看,好傢伙!都是清一色的軍隊野外生存作戰裝備:包括野外宿營帳篷、充氣式睡袋,保溫作戰衝鋒衣、戰術手電筒、軍用指北針、多功能軍刀、野戰乾糧、軍用打火機等等,還有兩把軍用工兵鏟。除了沒有槍,其它的幾乎都全了。我開心的笑著對二叔說道:“謝謝二叔!這下我們絕對是全副武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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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別急,按照你給我說的線路,你們這趟雖然總體上走的都是有人煙的地方,但在青海高原上,尤其是在河源地區,還是有可能碰到單獨出沒的野獸什麼的,知道你小子會玩槍,不過不能給你真槍,給你弄了把獵槍你帶上。”二叔指著另一邊的牆角說道。

聽到這話,我不禁大喜過望。中學以後跟著父母在西北的軍工企業生活,那時就見過不少槍支。而且由於受到家庭的影響,爺爺是軍人出身,常年戎馬倥傯,槍不離身,從小父母倒是也沒覺得男孩子玩槍有多麼的不好,不過直到後來有一次到二叔部隊所在地探望他的時候,我才真正學會了打槍。

那是上高中時候的一年暑假,由於我們家所在的兵工企業距離二叔部隊所在地並不遠,所以趁著假期我就跑到二叔那裡去玩。對於深受爺爺影響的二叔來說,符家的男孩子不會玩槍怎麼能行,所以二話不說,我一來就叫人帶著我去練槍,順帶著也直接把我扔進了警衛部隊跟著士兵們一起訓練。

野戰部隊與地方守衛部隊不同,基本上每天都會開展一些作戰科目的訓練。以我的小身板,根本不可能完成全部那些高難度的科目,最多也就是跟著做一些常規的訓練,就這樣每天下來,人都累的半死,感覺整個人都脫掉了一層皮。但也正是透過那個假期的訓練,我真正完成了從一個都市大男孩到鐵血男人的轉變,鍛鍊出了堅毅的性格和比較強壯的體魄。

所以這時聽到有槍,哪怕只是一把獵槍,也讓我的心裡頗為滿足。我跑過去愛惜的撫摸著這杆獵槍,心裡閃過這把槍的一些基本參數:這是一把產自英國伯明翰的雙管獵槍,做工精緻,在槍托和護木上手持的地方都有精細的防滑紋,槍托上部有一個滑塊,向上推動就是解除保險狀態,這時扳機就會被鎖死,無法擊發。滑塊上部有個手柄,推動手柄就可以解脫槍膛的鎖閉,進行退彈和裝彈。獵槍的雙扳機,前扳機擊發左管,後扳機擊發右管。我注意到,這支獵槍的槍口部分有縮喉,左管為半縮,右管為全縮,看了說明才知道,全縮槍管適合打擊遠距離目標,有效控制距離約為50米。半縮槍管適合打擊近距離目標,在15米距離上,散佈範圍約在60釐米,散佈可以有效覆蓋目標。我不禁暗自歡喜,有了這樣一支散佈可控,遠近目標都可以兼顧到的獵槍,裝上鹿彈對付野豬羚羊一類的動物,那是一點都不會吃力的了,即便是遇到孤狼,也有一拼的能力。

“二叔,就知道你最好了,向你致以革命的敬禮!”我站起身來衝著二叔敬了個軍禮道。說得二叔一邊笑罵一邊趕我道,“行了,你小子別給我在這兒灌迷湯了。趕緊回去休息吧,回頭我給西寧那邊打個電話,如果有事的話,你就過去找他們。”

第二天一早,告別二叔,我和同學們帶著裝備興高采烈的出發了。

一起出發進行這趟旅程的有五個人。

家住新疆烏魯木齊的商毅。這是一個生長在天山腳下如大山般壯實的黑黝漢子,寬闊的臂膀和厚厚的手掌,讓人實在無想象出他是怎麼能準確而細緻地畫出一張張複雜的建築設計圖紙的。看上去有點憨憨的他,笑起來如同草原一樣寬廣,也是系裡最有名的熱心人,所以大家都親切的叫他老商。

龐靜言,跟我一個宿舍,也是一個跟我一樣,從西北另一家軍工企業走出來的男生。不過跟名字卻一點都不相符的是,他絕對算是一個話嘮了,活潑好動,有點什麼事都能被他拉著討論半天,有時候說的我們都頭疼。我們經常開玩笑說,他父母絕對是給他起錯名字了。

趙敏,來自四川CD的小辣椒。跟金庸小說裡的那個女主角一樣,同樣的漂亮,同樣的潑辣。

陳欣然,一個上海出生,上海長大的恬靜女孩,也是我心儀的物件。如果沒有意外,也許我們會在上海這座城市裡結婚、生子,一直到慢慢老去。

可是誰都沒能想到,我們這次踏上的會是一段什麼樣的旅程。

我們的第一站先是到了青海西寧。西寧位於青海省東部,湟水中游河谷盆地,是青海省的省會,是青海省的政治、經濟、文化、教育、科教、交通和通訊中心。這裡是青藏高原的東方門戶,古“絲綢之路”南路和“唐蕃古道”的必經之地,西北地區重要的中心城市,西寧古稱西平郡、青唐城,取”西陲安寧“之意,自古以來就是西北交通要道和軍事重地,素有”西海鎖鑰“、海藏咽喉之稱。是國務院確定的內陸開放城市之一,也是直屬中央軍委西寧聯勤保障中心駐地。

在這裡我們分頭行動,我去聯勤保障中心找二叔的戰友打個招呼,他們則開始採購一些徒步必備的物品跟簡單的食物。因為我們並沒有打算走完全荒無人煙的地方,所以食物也並沒有帶的太多,準備一路走一路採購。在西寧待了一天,忙活完這些,我們坐車開始向此行的起點——黃河源頭的瑪多縣出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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