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高峻山,無人知道有一隊騎兵正向把都河堡奔襲,所以他也就找不到商量對策的人,他不想讓人知道他有先知先覺的能力。

不管是敵是友,首先必須把它看成是敵人。高峻山從錶盤上的紅點分佈狀態,得出這夥騎兵呈鬆散隊形,他估計這支騎兵約有二千餘。

來不及擂鼓升帳,他帶上白文選、張從、莊有福及一百親兵,騎上快馬徑直來到紅軍友的營地。

高峻山一見紅軍友,立即給他下達命令:“紅軍友聽令!現有一支騎兵正由寧塞堡向我方撲來。我命令你,立即率領騎兵隊,繞道敵軍左翼,以密集隊形,攔腰切斷這支騎兵,緩解蔡芝山在把都河阻擊的壓力。”

“遵令!”紅軍友接到命令立即去執行。

高峻山知道紅軍友是本地人,十分熟悉這一帶的地形,沒有必要給出具體行動路線。下達完命令,他便馬不停蹄地來到蔡芝山所佈防的把都河。

蔡芝山不愧是個職業軍人,在沒有接到高峻山撤出陣地的命令的情況下,依舊堅守待命。他率領的五千步兵,其中弓弩兵就有三千,二十三門虎蹲炮,上百杆三眼銃。

他看到高峻山風風火火地趕來,知道有緊急軍情,跑步來到高峻山跟前。高峻山告訴他,有一支騎兵隊很快就要到了,要求他立即進入臨戰狀態。

給兩支隊伍的任務都下達完畢之後,高峻山才松了口氣。他再次看了看錶盤,錶盤上的紅點移動的速度不是一般的快,時速至少三十碼,最前頭的紅點,離把都河已不足五里。

高峻山回到老營,老營就是義軍的總部,也是將士眷屬的棲身之處。他看到劉芳蘭、韓雨煙、吉雅三人在牆角邊嗮太陽聊天,他臉色陰沉了下來:“你們三個趕緊收拾東西,準備轉移。”

“轉移?”劉芳蘭不明地問,“這裡不缺吃不缺穿的,為嘛要轉移?”

韓雨煙左手捅了一下劉芳蘭道“姐,不要問這麼多,爺說要轉移就一定有要轉移的理兒。”

高峻山無暇跟她們囉嗦,徑直走入軍帳中,一邊披掛上一套整新的棉甲,一邊下令孫可望和馮雙禮,掩護老營撤至土村,與郝搖旗會合。

棉甲是紡織品製造的甲。整套棉甲由甲身、甲袖、甲裙組成,還有小臂、小腿護套等配件。甲表面大多染成彩色,釘有大顆的銅、鐵甲泡。棉甲用材比較輕軟,審衣寬大,戰鬥中比披掛鐵甲輕便,棉甲沾溼後還可抵禦初級火器的射擊。

高峻山披掛整齊,便領著白文選、張從、莊有福前往李部司的軍營。此時,把都河那邊已經開打了,從把都河那邊傳來的槍炮聲,已經說明了一切。

隆隆的炮聲,傳至李部司的軍營,軍營裡還是熱血男兒居多,聽到炮聲,騷動的勇士急待李部司的號令。

圍在李部司左右的五六個將領,在議論紛紛,其中一個說道:“大哥,東面已經打起來了,咱們還窩在這兒?”另一個也道:“是呀,大哥,咱們不如殺出去拼個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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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個只有十五六歲的小將道:“二叔,是不是秦王看不起咱們,認為咱們打不過官軍,才不讓咱們上前線的?”

李部司嚴厲呵斥這位小將道:“小虎子,不可胡亂猜度!”

說話間,李部司的親兵過來稟報:“秦王到!”

李部司帶領自己的部將在轅門迎接高峻山,高峻山見到李部司就問:“弟兄們都休息好了嗎?”

李部司答:“回稟秦王,個個都像小老虎,正等著秦王的號令。”

高峻山也來不及做什麼戰前動員了,又問:“都吃飽了沒有?”

小虎子拍著肚子笑道:“秦王爺,我肚子現在還飽飽地咧!”

高峻山看到小虎子,問:“你叫啥?”

李部司連忙解釋道:“秦王,這是我侄兒,叫李虎,從小就喜歡舞刀弄槍,騎馬射箭,別看他才十六歲,還殺過兩個官軍。是孩兒兵頭領。”

高峻山來了興趣,問李虎:“李虎,你們孩兒兵有多少人呀?”

李虎依舊笑道:“有一百多人咧。”

高峻山正想組建一支孩兒兵,眼前就有這麼一支現成的,把他高興壞了,為這些孩子的安全著想,他給李虎下令:“李虎聽令!”

李虎興奮地挺起健碩的身體:“是!”

“我命令你,立即率領孩兒兵,與老營一起行動,保衛好老營的安全。”

李虎一聽,不對頭呀,不是要打仗了嗎,怎麼把我送到後方去了?他搖頭拒絕:“我要跟著秦王去打官軍。”

高峻山嚴令道:“李虎聽令!你的任務就是保護老營的安全。”

李虎一挺胸:“堅決完成任務!”

高峻山笑道:“這才像個孩兒兵的將領嘛!快去找孫可望報到。”李虎跑著招呼他的隊伍去了。

高峻山又對李部司幾人道:“你們都聽到了,把都河那邊已經打起來啦,你們可願意跟我一起去增援?”

李部司道:“大家正著急呢,請秦王下令吧!”

高峻山道:“傳令下去,每殺一個官軍的,可以多添一碗。請立即召集隊伍隨我去小東河增援!”

………………

把都河。

蔡芝山正在指揮五千義軍與明軍激戰,河水已經染成了紅色,明軍的騎兵還在不要命地下河向義軍這邊衝來。

因為火藥用完了,虎蹲炮已經停止了擊發,只能聽到零星的三眼銃的發射聲。明軍已有三百餘騎越過了把都河,向蔡芝山的陣地衝擊,弓箭手還在頑強抵擋。

此刻,高峻山帶領的七千義軍出現在北山坡上,他單手舉起五虎斷魂槍,高聲喊道:“把官軍趕下河去!”緊接著就策馬衝下山坡。

頓時,整個北山坡,殺聲震天,黃土飛揚。高峻山先身士卒,衝在義軍的最前面,白文選、張從、莊有福在其左右。明軍見到義軍來了援軍,也不慌張,有三十幾騎主動迎戰衝下山的義軍。

高峻山手中一杆五虎斷魂槍,迎上最前面的一個明軍騎兵,這個騎兵手拿一把鬼頭大刀,長了個大鬍子臉。高峻山出槍極快,未等大鬍子近前,便使了一招靈蛇出洞,槍尖直指大鬍子的胸膛,此人反應也快,橫刀與高峻山的大槍碰在了一起。

“鏘……”

刀槍碰撞之處,閃出一道藍光,大鬍子也是個力量型的人物,高峻山被震得是手臂發麻,腦袋嗡地一聲,差點掉下戰馬。

大鬍子更慘,他被震得虎口開裂,口吐鮮血,雖然沒有掉下馬,手中的鬼頭大刀卻掉落在地。

高峻山沒容多想,一招追心刺,槍峰刺穿了大鬍子的棉甲,冰冷的槍頭劃開了胸前的皮肉,緊接著就是骨頭的碎裂。五虎斷魂槍牢牢地扎在了大鬍子的心窩。

大鬍子慘叫一聲,整個人軟塌了下去,高峻山用力挑起長槍,把大鬍子舉得高高的,砸向左側一個騎兵,這個倒黴蛋,被高高掉下的大鬍子砸中腦袋,他倆正好是腦袋碰腦袋,兩顆腦袋炸開了花,白的、紅的、綠的,四濺一地。

高峻山從大鬍子身上拔出槍頭,殺向第二個迎上來的騎兵,這個騎兵手舉一根狼牙棒,嗷嗷亂叫,高峻山只是虛晃一槍,閃身錯蹬,把這個明軍讓給後面的白文選去解決。

高峻山的戰馬順坡而下,踏上了一片溼潤的沙灘,馬蹄帶出的沙粒,飛起一丈高。兩眼直視前方的高峻山,看到一個五十步開外的騎兵,正用滿弦的弓對著自己。

說時遲那時快,他還沒有做出任何反應,一支鵰翎箭就已經射在了他的身上,箭頭穿破了棉甲,被超薄防彈衣阻隔下來。他顧不得許多,飛馬攆上那個發箭的騎兵,給他來了招雨散梨花,在他身上扎了七八個窟窿。

高峻山的神勇,令明軍膽顫,個個像避瘟神似的躲開他,他越戰越勇,在沙灘上上演了一場追逐戰,一連把三個騎兵刺下馬。

此時,一個身披鎖子甲的騎兵主動上來與高峻山挑釁,看上去此人像個將官,騎著一匹烏黑的蒙古馬,這匹馬,除了頭部,鬃毛全是溼漉漉的,說明這個騎兵剛從河裡上來。

高峻山假裝害怕,拖槍就走,鎖子甲騎兵不知是計,尾追而來,高峻山欺負他剛從冰冷的水裡上岸,冷不丁給他使出一招回馬槍。

鎖子甲騎兵手持一把眉尖刀,在高峻山後面緊追不捨,突然一支長槍朝他門面刺來,驚得他一身冷汗,閃身避開了高峻山這一槍,槍雖然避開了,身體卻滑落下馬。

高峻山正想再給他一槍,鎖子甲卻被十幾個餓狼般的義軍圍了起來,各種的暴打。他只好將這個鎖子甲讓給這些義軍去收拾,誰讓他自己承若過,“每殺一個官軍的,可以多添一碗”的。

高峻山策馬迎風,在河堤高處四下張望,所有上岸的明廷騎兵都被義軍一個個圍困住,還沒上岸的,也不敢再往岸上來送死了。就在這時,對岸也響起了一片殺聲,原來是紅軍友的五千騎兵,完成了攔腰斷敵的任務,殺回把都河,把五六十個明軍逼在河中央。

高峻山在馬上,對著河裡的明軍大喊道:“投降者免死!”

“投降者免死!”

“投降者免死!”

“投降者免死!”

兩岸的義軍跟隨高峻山搖旗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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