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美好的世界獻上禁咒（六）

沒看多久，孟紫來就對窗外那一層不變的景色感到了膩煩。雖說高空雲層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的景色是很美麗，但那也不是能支援他如同孟紫然一般，一動不動地盯著看上好幾個小時的理由。

畢竟孟紫來又不像旁邊那只一樣，心理年齡只有三歲。與其把時間花在這上邊，還不如趁這段時間思考宋愁葵給他的任務應該如何完成，或者向童玲打聽一下俄羅斯的風俗人情。

然而他剛打算坐回座椅上，眼角就掃到了一個黑漆漆的東西。這一幕驚得他硬生生的將扭到一半的頭轉回了孟紫然的邊上。

“我眼睛沒花吧？”他擦了擦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對妹妹問道。

孟紫然遲疑著點頭說道：“應該是花了。哥，回去幫我挑一副好點的眼鏡吧，我這個近視情況有點嚴重。”

“烏……”沒回答孟紫然，孟紫來抽口涼氣，抱著胸思考了半天應該如何描述眼前的景象，“烏鴉坐飛機？”

神特麼烏鴉坐飛機。可事實就是如此。窗外一側的機翼上，此刻正停留著一隻漆黑的烏鴉。

現在客機的飛行高度少說也有七千米，至於速度也絕對是在半馬赫以上。可那只烏鴉不僅沒有被甩出去，反而信步閒庭的在機翼上踱步，時不時用喙頭啄一下機翼，或是撲扇翅膀從這頭跳到那頭，端得悠閒自在。

現在地球上的烏鴉都這麼厲害了？孟紫來才不信呢。這種飛行高度與速度，即使是修真者御劍都不能輕易抵達，更何況區區一隻烏鴉。

他連忙用手肘戳了戳童玲，示意她趕緊過來看這一奇景。孟紫來敢拍著胸脯說那只烏鴉絕對有問題，所以最好是趁現在就弄個清楚。

他可不想連國境線都還沒過就莫名其妙的被超自然生物找麻煩。

可坐在最裡側的童玲只是走過來瞥了一眼，就馬上縮回了自己的座椅裡。

“哪有什麼烏鴉坐飛機。你動畫片看多了吧。”童玲沒好氣的說了一句，旋即就跳起身，三步並作兩步的衝進了衛生間內。

只留下孟紫來與孟紫然面面相覷。兩人不約而同的重新向窗外看去，可此時機翼上哪裡還有什麼烏鴉？

“你動畫片看多了？”孟紫來下意識的向妹妹問道。

自從來到人間，孟紫然對這些人類近年來發明的文化似乎很有些沉迷其中。順便一提，任何存在時間低於兩百年的東西在他們看來都屬於近年。

孟紫然掐了下哥哥的胳膊，將他從窗戶旁擠出去後才說道：“哥你難道也看多了？”

“怎麼可能。”孟紫來是一個土生土長的仙界居民，從小到大就沒看過動畫片，下到人間後也沒有對這種亞文化產生多大興趣。

孟紫來回到座椅上，在空乘人員不滿的眼神中將安全帶繫好，囑咐孟紫然注意觀察，要再看見烏鴉的話立刻通知他。

但直到飛機停在了帝都機場的空港內，乘客都已經開始陸續下機，他們也沒有再看見過那只烏鴉的身影。

不死心的孟紫來在下機後停在原地，回頭張望了一下，依舊是毫無收穫。他連跑兩步追上童玲，問道：“你真的沒看見烏鴉？”

“都說了，沒有烏鴉在坐飛機。我的靈識感知足夠籠罩整個機身，從頭到尾除了有只麻雀在起飛時撞到機頭外，整個客機周圍一百米內再沒有別的鳥類出現過。”童玲說完，突然愣住了，“哎喲……我真傻，真的……”

“你怎麼了？”看見突然駐足沉思，一臉懊悔的童玲，孟紫來有點兒緊張。

她可不能在這當口就掉鏈子啊，俄羅斯都還沒到呢。

“我忘了上飛機要關靈識了，難怪會暈機。”童玲氣得跺腳，“整整上百米半徑的顛簸，換誰誰不暈啊！”

孟紫來：“……”

他一直以為童玲是個很靠譜的人。但現在看來，孟紫來似乎有必要對這個看法做一點細節上的修正。

“咳咳，還是說烏鴉的話題吧。其實哪怕機翼上真的停了只烏鴉，也沒什麼值得奇怪的。”為了從這個尷尬的話題上逃離，童玲生硬的將話題改變。

孟紫來很配合的問道：“哦。然後呢？”

“很多修真者與非人生物都會變形成某些小型生物混進客機裡搭順風車。雖然大部分都是進的客艙，但也不排除有人想要玩刺激的情況。”童玲頓了頓，像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一樣，“實際上甚至有人喜歡鑽貨艙。”

“……”孟紫來想了想，在觀察童玲的臉色後決定不去詢問那個人是誰。

他現在感覺，童玲會暈機這件事，恐怕並不是單純的忘了關靈識這麼簡單。這孩子實在是太容易形成心理陰影了。

孟紫來三人在機場等了幾個小時，於餐廳吃了一頓簡便的晚餐，並制止了孟紫然想要點一份醬馬肉打包帶走的行為後，前往莫斯科的航班終於準備起飛。

“你是匹馬！吃什麼馬肉！要知恥！知恥懂嗎！”孟紫來連拉帶扯，將還不死心的妹妹拉出了餐廳。

“你讓我吃胡蘿蔔的時候，怎麼沒想到這個？”孟紫然白了他一眼，反駁道。

童玲眼見兩人又有鬥嘴的傾向，連忙岔開話題：“你們兩個別吵了，先登機。”

她好說歹說，總算讓這兩個人相安無事的上了飛機。童玲在坐進兄妹倆中間的位置後，發現這種簡單的舉措依然不足以讓這兩個人安靜到謝列梅捷沃機場（位於莫斯科的俄羅斯第二大機場），只能扶著額頭開口：“好了，都安靜一下。我要告訴你們一些在俄羅斯境內活動時的注意事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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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和俄羅斯人拼酒？”孟紫然隨口問道。

“那是普通人，我要說的是對於我們這種人有關的問題。”童玲想了想，隨後補充道，“當然，不要和俄羅斯的超自然存在拼酒，這依然是條很重要的注意事項。還有，紫然你別想喝酒。”

“我又不喝。”

孟紫然在充斥著謊言氣味的回答了一句後，與孟紫來一起沉默下來，靜靜聽童玲講述有關事項。每一個神系都有著自己獨特的風俗與習慣，這對仙界出生的兩人而言是常識。

想來人界的情況也是如此。而且侷限於交流方式的落後性，各個體系間的差別可能會比仙界還大，預先瞭解一些有關這方面的知識想來不會有錯。

看著兩人嚴肅的氣場，童玲壓了壓手說道：“好啦，也沒你們想的那麼嚴重。雅庫茨克還沒到，大家不要自己嚇自己。”

孟紫然看樣子純粹就是在聽故事的架勢，而孟紫來則回憶起了在當時統治現俄羅斯地區的神明，但發現沒什麼印象。他記得那群傢伙的頭子是一位叫作佩倫的神明，但具體長什麼樣子卻從未見過。

斯拉夫神系似乎有些離群索居，至少從孟紫來出生以來就沒有拜訪過天庭。這是很罕見的情況，因為天庭的熱情好客以及在大擺筵席上敢於鋪張浪費的程度，即使是有著不計其數朋友的奧丁也不敢與之相比。

而且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斯拉夫神系統治地區是現今的東歐區域，可能還要再包括與歐洲交界的小部分亞洲地區。但對於孟紫來等人此次將要前往的西伯利亞地區，他們似乎並不感興趣。

“嗯，好像當時也沒哪只神系對那地方感興趣。”孟紫來想了想，突然回憶起了一位老輩仙人對西伯利亞地區的探索記錄。

“‘那時候我們鬧饑荒，就是靠在西伯利亞那兒發現了十幾只凍成冰棒的鯤才活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