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美好的世界獻上禁咒（五）
等到孟紫來三人透過不可言喻的手段抵達北港市機場時，機場廣播已經播放數次了他們的名字。
連口氣都來不及喘，三人匆匆過了安檢，直到一屁股坐進頭等艙的座椅後才算是安下心。
孟紫來差點以為自己就要趕不上飛機了。雖然他可以用一個蓄力加大跳來直接完成從家裡跳到機場的壯舉，但孟紫然和童玲可沒法效仿，就算能，那個反作用力也不是他們能承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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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還是童玲出手解決了這個問題。作為一名劍修，御劍飛行這種事情是她的看家本事。唯一的障礙在於，青紫劍是柄單座飛劍，並不能容納三個人同時在上邊乘坐。
所以最後是童玲坐在飛劍上邊抱著孟紫然，然後往下邊拴了根繩，把孟紫來給一路提著飛過來的……
“我原本以為御劍飛行應該是那種特別瀟灑的站立式。”在給不安分的孟紫然繫上安全帶後，孟紫來朝童玲搭話。
童玲答道：“我又不傻，當然是坐著比站著省力。西方的魔女們懂這個道理可比我們早多了。”
孟紫來恍然大悟。他就說童玲御劍的姿勢怎麼看怎麼不對味，合著她是將魔女騎掃把的姿勢給原封不動的照搬了過來。
“可惜我功力不精，而且青紫劍的大小也有限。”童玲十分遺憾的說道，“如果是我師傅，是可以直接躺上邊，設定個自動飛行，然後一路睡到目的地的。”
“……那睡著能舒服嗎？碧落道人是不是還得往飛劍上放個枕頭？”
孟紫來心裡一陣陣的臥槽。在打發了因為飛機起飛而大呼小叫的妹妹後，他立刻對童玲發問。
可後者此刻卻臉色蒼白的偎依在座椅上，有氣無力的答道：“現在別跟我說話……”
“你怎麼了？剛才法力消耗過多？”孟紫來立刻問道。
童玲畢竟只是築基期的修真者，而在孟紫來的認知中，御劍飛行這種法門，通常都是要等成就金丹後才能運用的。哪怕她是築基期裡的佼佼者，負擔不起也很正常。
“不，”誰知道童玲弱弱的說道，“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突然我有點暈機……”
“？？？？？”孟紫來一臉的黑人問號，“你暈機？可你特麼自己都能御劍飛行的啊？”
童玲索性將頭別過去，不搭理他了。在向空姐要了兩枚暈機藥服下後，她才像是活過來一般，勉強直起了身子。
“要不等到了帝都，咱們不去轉機了，搭飛劍去西伯利亞吧？”孟紫來關切的提議道，“慢點就慢點。”
童玲搖了搖頭，回答道：“不行，出門在外，不能隨意使用飛行能力的。”
“你們還有這講究？”
“很多空域都是有領空權的。”童玲耐心的解釋著，“任何使用靈氣作為動力源的飛行單位，只要進入了護法大陣的領空範圍內，且沒有事先發出通知的話，是很有可能會被自動迎擊系統給擊墜的。”
孟紫來無語的說道：“這都哪跟哪啊……那你就乾脆給他們發個申請唄？這應該也不是什麼大事吧。”
“也不行。”童玲依舊無奈的表示否定。
“為什麼？”
“首先，我不知道我們一路上需要經過哪些地方，其中哪些空域是設定有護法大陣，以及其主人分別是誰。這使得我根本沒辦法發出通行申請。實際上一般來說，這些許可都是出發前就調查清楚並申請完畢，實際飛行時直接按照預定路線進行的。”
孟紫來感覺所謂御劍飛行的逼格，在他心目中正無底線的降低。這御劍飛行比民航客機還麻煩是怎麼個情況……
然而童玲對御劍飛行逼格的打擊還不限於此：“實際上這還算好的，最頭疼的是那些‘禁飛區’。”
“……你們還有禁飛區這東西？”孟紫來目瞪口呆。
童玲點點頭答道：“自從孔明先生的七星續命陣被風吹滅後，當時的修真界就對各種需要長期執行的陣式進行了修改，其成果就是，絕大多數的法陣都是依賴地脈本身的靈力來自動執行與維修的，可以說是近乎永久性的工事。”
孟紫來想起了當初碧落道人所佈下的役鬼之陣，同樣也有類似的功能。連她那種不精於陣法之道的劍修都能做到這種程度，那種由專業人員佈下的大規模陣式自然是更不消提。
“所以隨著時間的推移，神州大地上的各路大陣越來越多。”在孟紫來好奇的目光中，童玲有些心塞的解釋著，“而其中大部分的主人都消亡在了歷史長河之中。但他們雖然人沒了，可陣法卻還留了下來，直至今日。”
童玲如此一說，孟紫來頓時明白這是個什麼情況了。那些大陣雖然主人死了，但陣法本身依舊在完好無損的執行著，這使得別人想發出飛行申請都做不到。
難怪童玲提到這些事情時一臉心累。哪怕是孟紫來這個局外人，對這種事都感覺想想就覺得蛋疼。
他不由得問道：“就沒人管一管這些無主的陣法？”
“誰來管？要拆除一個大型陣法，所耗費的真氣、物資以及人力都需要有消耗相當於一個大型門派七年的預算，這還是爆破式的施工。如果是建立在不對當地環境造成過大影響的前提下進行，那花費更是天文數字。”童玲翹起腿，雙手抱胸說道，“這個預算誰來給？”
孟紫來：“……”
他已經無法評價仙界天庭與人間修真界究竟哪個更不靠譜了。作為一個客觀理性公正的評論者，他感覺這倆屬於半斤八兩的級別。
相較之下，身旁那個因為首次坐飛機而對著窗外雲層看得興致勃勃的彩虹仙馬，簡直就是一股清流。
孟紫來感慨萬千的摸了摸妹妹的頭，結果馬上就被後者拍開了他的右手，還被她用一副呲牙咧嘴的表情給威脅了。
那表情就像是在說，“如果不是因為在飛機上，我就要咬你小腿了”一樣。
孟紫來連忙收回自己大大咧咧敞開的雙腿，正襟危坐起來。
說起來，自己也是第一次坐飛機來著……在飛行距離已經過去了三分之二的時候，孟紫來終於想起了這個事實。
於是他有些坐不住的解開安全帶，朝孟紫然身旁的視窗探頭望去。
“嘁。”孟紫然看上去像是心不甘情不願的給哥哥讓開了半個視窗位置。兩個腦袋擠在一起，從小小視窗內向外側的金黃色雲層張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