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裡白日漸長,神弩衛官房裡,程鈺看看窗外,有點不耐煩了。

他想快點回家抱兒子,可日頭還太高,就算他是皇親國戚,連續多日早退也不好。

好不容易熬到時候差不多了,程鈺跟幾個同僚打聲招呼,起身就走。

快走到宮門時被人叫住,程鈺回頭,就見定王慢悠悠踱了過來,目光不善。

程鈺稍微想想就知道了,待定王走近了,他低聲問道:“皇上又催你了?”

定王不置可否,一臉鬱悶。當初他與程鈺瑞王壽王三人一起賜的婚,他成親最早,偏就屬他府裡沒有好消息,瑞王臘月裡添了個兒子,程鈺緊跟著也有了兒子,就連最晚成親的壽王也有種了。他自己沒著急,父皇倒是隔幾天就問一次,就差派人去王府盯著他與妻妾同房了。

所以這個月每次看到春風得意的程鈺,定王胸口都發堵。

他悶悶不樂,程鈺想想定王與蕭彤成親都快滿兩年了,自己又吃過虧,不由試探道:“二哥請太醫給二嫂診過脈嗎?”

定王搖搖頭,“不是她的問題。”說完意識到這話有些不對,馬上又補充道:“我沒怎麼碰過她。”父皇為他選妃,他沒法拒絕,王妃娶回來了,雖然不太合他的意,定王也是想跟她過的,可是試了兩次,蕭彤古板不上道,定王便不喜歡她了,每月只有初一十五去她那邊,還是為了避免傳出閒言碎語才去的,夜裡夫妻各自躺個被窩睡覺,規規矩矩,能生出孩子才怪。

程鈺沉默。

兩人雖然情同兄弟,但很少談及兒女情長,定王不是個願意委屈自己的人,他不喜歡誰,就不可能為了子嗣去碰誰,旁人勸也沒用。但子嗣對男人來說是件大事,程鈺可以不在乎,定王想要那個位子,怎麼都得證明他有傳宗接代的能力。

“那要不請太醫給那些妾室看看?”程鈺斟酌著問,定王妾室有幾個,怎麼個個都沒訊息?

定王忍住摸鼻子的衝動,重重捶了程鈺一拳,瞪眼睛罵道:“才被父皇鹿趺戳鬩怖創呶伊耍俊彼蛩閿械兆又岸幾切╂曳蘢猶賴模衷詬久揮斜匾耍蛭ㄍ醴11腫約憾閱切╂乙裁渙誦巳ぁf渲性潁ㄍ踝約憾季醯沒拿寫慰桃餿チ艘桓鰷夷潛擼皇鞘植排齙蕉苑降囊陸螅院@錁透∠殖雋硪壞郎磧埃仁裁戳顧嵴苡茫12慈盟廡死簧海饈露ㄍ跏薔豢贍芨嫠叱填詰摹

勸他他不愛聽,程鈺也不是話多的人,他對定王的妻妾生活也不感興趣,便道:“子嗣是大事,二哥自己斟酌吧。”言罷接過小太監牽過來的馬,翻身而上。

定王也上了馬,與他並行,“好久沒一起喝酒了,咱們去喝兩杯?”

“明日元哥兒滿月,府裡事情多,我得回去看看。”程鈺想也不想就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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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王不高興了,指著西邊的日頭道:“這才什麼時候,喝兩杯酒能耽誤多少功夫?我看你就是著急回家哄媳婦兒子了,你說你,一個大男人整天想著窩在炕頭哄孩子,傳出去不怕讓人笑話!”

程鈺毫不在意,意味深長地奚落道:“等二哥有了兒子,就會變得與我一樣了,二哥慢走,我先行一步。”

不給定王阻攔的機會,催馬跑了。

定王對著他背影罵了幾句,自己去喝酒。

那邊程鈺回到靜王府,在前院換過衣服後,立即去了後院。

元哥兒現在一天除了三頓飯前後醒著,大部分時間都是睡著度過的,程鈺今天回來的早,小家夥還沒醒呢,躺在自己的小被窩裡睡得香甜。含珠坐月子期間司嬤嬤不許她看書也不許她做針線,這最後一日也沒有讓她忙活,所以她沒事幹,就躺在兒子身邊陪他睡。

程鈺沒讓丫鬟通傳,腳步輕輕的,娘倆誰都沒驚動。

慢慢坐在床上,程鈺先看了一眼兒子,目光很快移到了妻子這邊。她明顯沐浴過了,長髮鬆散,凌亂地鋪在枕上,烏壓壓的黑襯得那嬌美臉龐豔若牡丹,可她瀲灩的杏眼閉著,嫻靜溫柔,叫人被她誘.惑,又捨不得擾她好眠。

程鈺俯身,深深吸了口氣,聞到她特有的香,夾雜著澹澹的奶.味兒。換成普通的脂粉香氣,與奶.味兒混合多半不好聞,但她的香就是這麼神奇,不管濃了澹了,都沁人心脾,或是安了心,或是為之瘋狂。

程鈺現在就是安心的,輕輕親了她一口。

起身時,發現旁邊蓋著小棉被的兒子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正張著小嘴兒看他。程鈺知道兒子現在能看清半臂左右的距離,就朝兒子笑了。元哥兒瞧見爹爹笑,他也咧了嘴,露出粉.嫩的小牙床。

“有沒有噓噓?”程鈺輕聲問著,大手熟練地去摸兒子的小褥子。

元哥兒乖乖地給爹爹摸,烏熘熘的大眼睛追著爹爹看,察覺爹爹要走了,小胳膊小腿一起使勁兒,想讓爹爹抱。程鈺明白兒子的意思,用被子裹好兒子,將小家夥抱到懷裡晃悠。他顧忌妻子,只擠眉弄眼逗兒子,元哥兒還不懂呢,想笑就笑,時不時啊啊叫兩聲回應爹爹。

含珠被兒子吵醒了,扭頭一看,對上程鈺含笑的眼睛,裡面並無愧疚。

含珠也沒怪他的意思,看看外面天色,一邊坐起來一邊奇道:“怎麼這麼早?”昨天她跟兒子睡醒了他才回來的。

“想你們了,一刻都忍不住。”程鈺歪過身子親她長髮,閉上眼睛感慨道:“真香。”

他說話時鼻尖順著她發慢慢往下移,停在兒子最喜歡的地方,含珠被他別有深意的言語動作弄得身上癢癢心裡也癢癢,擋開他腦袋,掩飾般地去接兒子,“給我吧,我把把他。”兒子睡醒肯定要噓一泡的。

程鈺都忍了一年了,不急這一兩個時辰,把兒子交給含珠,他去端兒子專用的虎狀夜壺。

噓噓完了,元哥兒徹底精神了起來,應接不暇地跟爹爹孃親親近。用晚飯時,程鈺將兒子抱在懷裡吃飯,元哥兒盯著他嘴,程鈺就笑著告訴他他的飯在孃親身上,元哥兒聽不懂,以為爹爹在逗他玩,高興地蹬小腿兒。

飯後元哥兒困了,夫妻倆一起鬨他,然後交給乳母抱了下去,明早小家夥醒了再抱回來。

“好了,咱們也歇吧。”

看著乳母身影消失在門口,程鈺一把抱起圓潤了不少的妻子,沙啞著聲音道。

含珠心砰砰跳,埋到了他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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