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還不快來幫你家少爺。”

在將孤狼殺死之後,寧缺近乎力竭,孤狼沉重的屍體壓著他,讓他很難在孤狼身下離開。

桑桑扔了大黑傘,跑在少爺身前,吃力地將寧缺從野狼的屍體下拽了出來。

“今天的運氣很差,遇見一頭不值錢肉也不好吃的孤狼,趕緊準備繩子,不然這破狼的血味引來其它的野獸就不好了。”寧缺拿著灰布擦著臉上與手上的狼血,見桑桑正看著一處山坳沒有動作,推了幾下桑桑後又道:“看什麼呢傻丫頭?聽到我說話了沒?”

說著的同時,他看向桑桑看著的地方,就在不遠處的山坳下,竟然多出了十幾頭狼,那群狼的肚皮乾癟,身上的皮毛全然不像剛剛那頭野狼,而是灰白色,顯然是從岷山北麓來的雪狼。

此時他已經無力,就算有著大黑傘,自己與桑桑也不可能在群狼下活下來,他沒有猶豫,起身丟下孤狼的屍體,拿著獵刀拽著桑桑就向著身後的山峰上跑去。

只是他哪裡能夠跑過餓了不知多久又見到新鮮食物的雪狼,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就被雪狼群團團圍住。

“桑桑,撐傘!”寧缺大聲喊道。

桑桑小臉緊繃,將束著大黑傘的麻繩解開,大黑傘“嘭”的一聲,如幽蘭在夜裡綻放,護住了寧缺的後背。

說來奇怪,就在大黑傘撐開的剎那,圍著主僕二人的狼群卻不自覺退後了數步,然而它們依舊不想放過眼前肉質顯然要好過麋鹿的食物。

“少爺,這裡怎麼能夠看到雪狼?我們今天要死了。”桑桑哭喪地說道。

雪狼生活在岷山北麓,甚至是北麓更北邊的大荒極北地區,偶而也會有一兩只尋不到食物的雪狼會來到岷山南麓,那時的雪狼便會成為岷山南麓狼群的頭狼,一群雪狼,那得抵得過五六群南麓的狼群。

寧缺拿著獵刀戒備著大黑傘傘柄方向,伸腳向後踹了桑桑一腳,嚴厲說道:“沒有到了要死的時候,不能說死。”

桑桑扭頭,看著少爺背影,認真點頭,忽然,她驚呼了一聲,說道:“少爺,狼群後走來了一人。”

寧缺揉了揉眼睛,說道:“廢話,你家少爺又不是瞎子,那人竟然傻到遇見雪狼群都不跑,而這群狼似乎有些畏懼大黑傘,狼群應該會先圍攻他,一會兒抓住機會逃跑。”

……

雪狼群確實如寧缺所說,當看到有人來後,它們果斷放棄了圍攻有大黑傘的主僕二人,轉而圍住了來人。

葉啟抱著小狐狸,淡然看著狼群,平時膽小的小狐狸也都沒有害怕,在葉啟耳邊嘰嘰著,似乎在說它在天棄山脈的時候打敗過不少雪狼。

大黑傘收攏,主僕二人開始逃跑,而雪狼群中,也躍起三隻雪狼撲向了一人一狐。

三隻雪狼張著嘴巴,嚎叫著,似乎鮮美的血肉已經被它們吃在了腹中。

空氣中傳來“嗤”的一聲響,三隻雪狼攔腰斷開,灑落了一地的鮮血與內臟。

緊接著,又是“嗤”的一聲,剩餘的七八匹雪狼也同時被攔腰斷開。

“這,有些帥了!”逃亡中的主僕在扭頭觀望有沒有雪狼追來時,剛好看到了這一幕,寧缺下意識地驚呼道。

桑桑也瞪大了眼睛,說道:“少爺,他好像是修行者。”

寧缺說道:“桑桑你今天怎麼老是說廢話,那人輕鬆的殺了十幾頭雪狼,少爺我不知道他是修行者?”

桑桑乖巧地噢了一聲,隨後想到了什麼,說道:“少爺,那人感覺就是來救我們的,我看他也不像是壞人,少爺你不是一直想要修行,我覺得你可以找他。”

……

寧缺拉著桑桑,對那些死相極慘的雪狼視而不見,徑直走在了葉啟身前,學著以前在長安城將軍府學過的唐人禮節,向著葉啟拜了一下,在他身後的桑桑也有模有樣地跟著給葉啟行了一禮。

“多謝您出手相救。”

看到大黑傘,看到那個皮膚黝黑的小丫頭,葉啟哪裡還能猜不到這對主僕是誰。

葉啟揮了揮手,好生看了桑桑幾眼,說道:“舉手之勞,你們有著這柄黑傘,也不一定會死。”

這時,小狐狸不知為何,此時躲在了葉啟背後,不知是因為那柄大黑傘的氣息還是因為桑桑。

寧缺笑著說道:“還是要感謝您出手,聽說雪狼肉不像普通狼肉難嚼,肉質鮮美,我最善烤肉,您要不要嚐嚐?”

桑桑小心地拉了拉寧缺的衣服,說道:“可是少爺,你並不善烤肉,每次烤肉都會糊的。”

寧缺瞪了眼桑桑,尷尬地摸著腦袋看葉啟說道:“讓您見笑了,我家侍女現在還小,不知道什麼叫做好吃。”

葉啟微微點頭,很有高人風範簡單說道:“好。”

桑桑不是普通人,小狐狸在畏懼那柄大黑傘,同時也畏懼桑桑,葉啟在小狐狸弱小地反對聲中,答應了寧缺的邀請,既然在荒原遇到了那位的化身,且她現在這麼弱小,不一定能夠察覺到自己,自然要多看看……

……

一處極小的崖坪上,寧缺在火光前,由著桑桑去烤串在木棍上的狼肉,自己卻是多次看著葉啟,欲言又止。

葉啟知道他的想法,見他難以開口,便是說道:“有什麼事情你可以說。”

寧缺不好意思地笑道:“敢問您在哪裡修行?”

葉啟說道:“書院。”

寧缺自幼生在長安城,儘管他在四歲之後便顛沛流離在了荒野,對於書院,以及書院在帝國的位置,心中一清二楚。

“您可以教我修行嗎?當然,我知道書院修行者不收弟子,但您可以傳授我一些細微末節的東西,只要能夠修行,我不挑的。”

葉啟看著寧缺,發現他氣海雪山真的一竅不通,說道:“你氣海雪山一竅不通,現在不能修行。”

寧缺神情失落,想到了早些年自己在燕唐邊境遇到的那位修行者,然後那人也說過類似的話,不過他生而知之,心智也被這些年的顛沛流離鍛鍊的極是堅韌,很快,他察覺出葉啟話中的另外一層意思,現在不能修行,不代表以後也不能。

他神情鄭重行禮說道:“還請您賜教。”

葉啟將背後斷掉的木劍取下,看了一眼烤著狼腿的桑桑沒有察覺到什麼,將劍尖那一截遞給寧缺,說道:“我比你大不了幾歲,你不必這般客氣,日後你會有屬於自己的機緣,但在機緣之前,你可以先為感悟天地元氣鍛鍊識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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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缺雙手接過木劍劍尖的那一半,感激問道:“我該怎麼做?”

葉啟說道:“不管哪種修行,都是以意為先,磨鍊意志與識海,這柄斷掉的木劍上有我一道劍意,你每日拿劍感悟那道劍意就行,在你氣海雪山通竅之後,每日磨鍊而出的意志與識海,會成為你修行上最大的助力。”

寧缺明了,謝過葉啟後,看著桑桑說道:“桑桑,以後要保護好這柄木劍。”

聽著有人能幫少爺修行,桑桑心中開心,滿足笑著,一顆梨渦在黝黑的臉蛋上浮現,說道:“知道了少爺,就像大黑傘一樣,劍在人在。”

(這一章有坑,看有沒有書友能夠發現,感謝尾號1891的書友的100幣打賞,感謝張慕亭書友的100幣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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