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第 171 章

虛的進化需要透過不斷地殺戮吞噬大量同類才能完成, 一隻瓦史託德體內大概蘊含著數百上千個低階大虛的力量。元新歌與牛頭虛初次見面時便判斷它的實力或許能到達死神的隊長級別，之後幾次旁觀它的獵殺，發現尋常駐世死神在它面前沒有絲毫還手之力, 沒等怎麼反抗便被毫不留情地吞噬殆盡。

藍染惣右介不在瀞靈廷之中, 此時明面上正處於休假階段，實則真正去向應該也是鳴木市。作為虛化實驗的核心研究員, 又想藉機追殺之前的數位受害者，藍染惣右介一定會緊跟那只瓦史託德，以更好地觀察融合狀態，並且隨時為突發情況做好應對準備。

考慮到研製改造虛的最大阻礙之一便是負責巡邏護衛的十番隊, 隊長獨自一人在現世出現的機會又相當難得, 元新歌不確定如果藍染惣右介與志波一心正面相遇會不會殺心暴起, 從而製造意外配合瓦史託德直接滅口。

志波一心能順利殺死牛頭虛嗎？他不由得擔憂起來。

但元新歌剛剛才從現世返程, 此時無法再在沒有任何明確理由的情況下返程，即使最終將瀕死的志波一心帶回瀞靈廷也不好解釋前往鳴木市的原因, 反而會引火上身, 向山本元柳斎重國親自解釋事小, 失去藍染惣右介的信任事大。

元新歌不瞭解志波一心的實力, 但他也只能相信十番隊隊長絕非常人能比，除了等待以外, 他難以給到任何支援與幫助。

……倒也並非如此。

元新歌發覺自己此時需要尋找的人就在面前, 日番谷冬獅郎就是那個有理由前往現世、又不會出賣此舉由元新歌指示的最好物件。從一個普通魂魄到現在的十番隊三席, 日番谷冬獅郎的實力早已不同於往日, 他擁有屍魂界最強的冰雪系斬魄刀並已經掌握卍解，沒人比他更適合支援志波一心。

“冬獅郎。”這個稱呼才剛出口, 元新歌便發覺日番谷冬獅郎的表情一變, 剛才隱約的抱怨之意消失得一乾二淨, 取而代之的是沒有絲毫輕視之意的嚴肅。

日番谷冬獅郎知道情況不對，他迅速左右各看一眼，然後直接將元新歌拉進空無一人的會客室，然後緊緊掩住了門。

少年怕事情危急，並未浪費時間開口追問，只用眼神催促元新歌快說，與此同時，經過系統培訓和大量練習的靈力在收斂了極易傷人的寒意後隱蔽地鋪開，確認周圍並沒有能聽到兩人對話的其他死神。

靈壓的存在並非判斷死神位置的唯一標誌，元新歌知道藍染惣右介就有件能夠完全隱蔽靈壓的黑斗篷，但現在的情況來不及再做什麼防範措施，他只第一時間壓低聲音，附在日番谷冬獅郎耳邊說道“你抓緊時間前往現世支援志波隊長，我回一番隊申請為你開啟穿界門，力求讓你直接通行。”

日番谷冬獅郎和元新歌以平日裡外人面前的相處方式雙雙沉默著走出十番隊，期間還經過了數位向兩人鞠躬問好的普通隊員，出門後便徑直拐進無人的巷子，避開他人的視線，這才開始飛速行動。

“回來再和我好好解釋。”日番谷冬獅郎確定於此處出發不會被隊員看到兩人的匆忙之態，隨後毫不猶豫地調轉靈力發動瞬步朝穿界門的方向奔去，顯出對元新歌指示的無條件服從，彷彿一隻早就整裝待發的獵犬，在得到任務後不用再做任何考慮就能立刻出發。

元新歌突然想起還有一事不得不防，他迅速跟上，趁來到街上視野開闊、旁人無藏身之處的機會提醒道“改造虛能殺就殺，但保命為先，你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把志波隊長帶回十番隊。”

“還有，不要相信藍染惣右介。”元新歌眸色微沉，“剩下的交給我來解決。”

日番谷冬獅郎微微一愣，他終於聽到這個自己一直等待的名字，心中已經說不上是驚愕多些還是釋然多些，於是在短暫地沉默一瞬之後，一切已經沒有任何意義的情緒都在此時歸於平靜，他皺眉說道“你應該知道沒必要自己扛下一切吧。”

“所以現世那邊就拜託你了。”元新歌留下這樣一句話，兩人在岔路口各自朝相反的方向閃去，就此分開。

事關重大，元新歌時隔許久再次直接越級求見山本元柳斎重國。很多做起來不太合理的事情無法向雀部長次郎解釋的太過清楚，卻只需要幾句話便能獲得總隊長的許可，元新歌請求山本元柳斎重國批准日番谷冬獅郎透過穿界門，前不久才批准了志波一心申請的老人很快意識到了問題的所在。

“我常常無法參透你的選擇，也不知道你現在為什麼會認為志波隊長一定無法解決那個麻煩。”山本元柳斎重國表情平靜，彷彿並不覺得能令元新歌做出如此反常之舉的事情有多麼緊急，“你是否已經找到你口中那個所謂的叛徒的存在？”

元新歌知道山本元柳斎重國並不在意改造虛的出現，這位最強死神在屍魂界早期見過太多生命的流逝，或許只將此時改造虛對死神的影響看作周而往復始的正常現象。

因此在元新歌沒直白地向他表示是死神中的叛徒策劃了這一切的情況下，山本元柳斎重國還不認為屍魂界裡真的有能夠做到這一切的傢伙存在。

但元新歌此時沒有足夠有說服力的證據，他又已經不是山本元柳斎重國眼中那個可以為他付出一切的青年，絕不能貿然報出藍染惣右介的名字，否則只會招致懷疑，即使山本元柳斎重國相信他，也無法說服真正操控護廷十三隊的中央四十六室，沒有太多好處。

“我還不能給您一個明確的答案。”元新歌眉頭緊鎖，他垂著眸說道，“但距離那天不遠了，希望您能相信我還沒有忘記留在這個世界的初衷，我會為此竭盡全力。”

山本元柳斎重國似乎輕嘆一聲。

“……我知道了，量力而為就好。”

日番谷冬獅郎順利透過了穿界門，他抵達現世時，鳴木市正在下雨，大團給人不祥意味的烏雲層層盤踞在天空之上，時不時閃過的紫色雷光更是令他感到有什麼大事即將發生。

現在不是責怪志波一心行事過於莽撞的時候，日番谷冬獅郎迅速下蹲於地面畫出陣法，想要以縛道之五十八·摑趾追雀感知志波一心的具體位置。但陣法還沒完成，一股絕對無法忽視的巨大靈壓在遠處某個位置爆開，甚至隱約超過隊長級別的靈力顯然來自那只獵殺了多名死神的改造虛，日番谷冬獅郎起身飛奔而去。

他邊不斷加快瞬步的速度邊試圖透過靈壓判斷志波一心的狀態，發現雖然隊長的靈壓並非虛弱至極，卻似乎完全沒有卍解意向，在虛的靈壓爆發式增長的同時不打算進行任何應對。

——是自信於不使用卍解就能擊敗敵人，還是傷勢太重無法卍解？

抵達戰場的瞬間將全景盡收眼底，日番谷冬獅郎停留在半空之中，冷靜地抽出了背在背後的斬魄刀，與此同時，他注意到了志波一心身後一閃而過的黑袍身影。

“冬獅郎，來得正好！我現在不能卍解，”志波一心高喊一聲，“過來配合！”

來不及糾結那黑袍身影是不是藍染惣右介，日番谷冬獅郎全神貫注地注視著面前已經到達瓦史託德級別的大虛，說不上天時地利人和，但他還是有自信發揮出比平時更為強勁的實力。

雨天為他調動大氣中的水分了充足的條件，他望著在察覺到他存在後立刻轉過頭來的牛頭大虛，不給對方反應的機會，喝道“端坐於霜天吧，冰輪丸！”

巨大的冰晶在駭人的紅蓮龍飛馳而出時瞬間凍結空氣，刺骨的寒流頃刻間鋪滿附近區域，就連路燈與圍牆都掛上冰柱，顯出極為壯觀的景象。

天地因此變換成更為冷淡蒼白的顏色，雨滴凝結為固體被更加纖細的冰線連線在一起，形成密密麻麻又尖銳的防禦屏障，同時攜著日番谷冬獅郎極寒的靈力給敵人不斷造成傷害。

但志波一心的剡月與日番谷冬獅郎的冰輪丸相性不好，炎系與冰雪系很難找到完美配合的平衡點要麼火焰蒸發堅冰能夠利用的水分，要麼寒流削弱熱量對敵人造成的傷害，因此即使兩人都是死神中的佼佼者，也無法同時發揮出彼此的最強實力。

而那只瓦史託德的確不可小覷，日番谷冬獅郎很快開始權衡究竟是該卍解一拼還是找機會帶志波一心離開，此時腦內想到元新歌之前的叮囑，他不再猶豫，直接卍解，解放了剩餘能力的大紅蓮冰輪丸於他身後張開兩道厚重堅冰凝結而成的翅膀，帶他朝牛頭虛急速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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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在周旋著尋找機會的志波一心瞬間瞪大雙眼，他想大喊讓日番谷冬獅郎別貿然上前與對方硬碰硬，卻又怕那瓦史託德因他的呼喊注意到身側的攻擊，只得提刀咬牙跟隨日番谷冬獅郎的動作一同直朝前去。

而就在日番谷冬獅郎要與牛頭虛近距離正面交戰之時，冰翼猛然以極為詭譎的角度帶著他急轉直下，少年身後以冰結成的尾巴瞬間捲住志波一心的腰部，同時低聲說道“和我走”，想要以最快速度回到瀞靈廷，正式請求援助，再集結正式的魂葬部隊來到現世一戰。

志波一心微微一愣，他明白了日番谷冬獅郎的用意，卻想留自己繼續拖延時間、讓對方回瀞靈廷求援。

但即使兩人的想法沒有分歧，作為虛化實驗中最優秀作品的牛頭虛也不可能如此輕易地放過他們，它急速轉身追逐，尖銳的利爪抓碎了日番谷冬獅郎的一側翅膀，使他的重心猛然一歪，差點栽倒在地，不得不放開對志波一心的束縛。

志波一心迅速提起日番谷冬獅郎的衣領，瞬步躲避速度為虛閃二十倍的虛彈，雙方攻守互換，二位死神依然極為謹慎地尋找機會，在合力斬斷虛的雙臂後，僵持已久的戰局因陌生人的加入發生了改變。

當數支迅如閃電的光箭像急雨般精準射中瓦史託德時，志波一心朝箭來的方向望去，一位正拉滿長弓的橘發少女正堅定地望著混亂的戰場，同時再次射出下一支長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