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實在無法容忍自己的兒子再與一個貌似別有所圖的男生曖昧不清,乙骨夫婦的動作很快,他們果斷將乙骨憂太調到了其他班級,並且讓班主任對元新歌進行了思想上的教育批評。元新歌就默默聽著,心中想的盡是和青梅竹馬有關的事情,他想,祈本裡香又回到了乙骨憂太身邊,在兩人一同因為外界因素而不得不遠離他的情況下,再對他們的狀態進行監控實在是件有些不太好辦的事情。

因為一直在思考和任務有關的事,元新歌看上去多少有些悶悶不樂,下課悄悄來看他的乙骨憂太也不禁感到憂心忡忡,或許是被他們的情緒影響,祈本裡香心情不佳,一天都沒有從戒指中出來一次。三人不約而同的失落自然是無法傳達到身邊的師生眼中,但兩個少年的沉默卻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當這兩個人真的分開來後,除了仍然想著給乙骨憂太點教訓瞧瞧的幾人歡呼雀躍以外,大多數人都以一種惋惜的目光注視著他們。

辛勤工作十幾年,元新歌雖然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卻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自己第一個世界的任務便會將戰線拉到如此之長,想到在新的班級中不知道會遭受怎樣待遇的乙骨憂太,他輕輕嘆了口氣,將無意識間寫在草稿紙上的英文單詞隨意劃了下去。

令他唯一感到欣慰的是,即使兩人都可能在各自的班級中擁有新的朋友,乙骨憂太也並沒有想要放棄這段友誼的打算,他常常趁下課時避開老師的視線將揉成一個紙團的簡訊扔在他的桌子上,當元新歌抬起眸子時,少年有些緊張地朝他擠出一個溫和的笑容便朝四周望著匆匆離開。元新歌開啟紙團去看,上面寫著一個時間和地點。

按照紙條上的時間地點在放學後繞路來到學校體育館前,乙骨憂太早已經在那裡等待著他的出現,元新歌驚訝地跟著乙骨憂太熟門熟路地從一扇已經廢棄的小門繞到了大路,一直到兩人必須分別處才聽到他的解釋。

“我、我看同班同學走過一次這扇門,”乙骨憂太有些侷促地摸著後腦,他說道,“這邊的話,可以避開老師和同學,我還想和新歌你一起回家,所以想到了這樣的辦法。”

看出了他的想法,元新歌笑笑,他說道:“我不在意別人的看法。”

乙骨憂太只是胡亂點頭,心底也不太明白元新歌指的到底是哪方面,只覺得自己心底湧上一股相當甜蜜的情緒。他紅著耳尖,扯著書包帶向元新歌告別後朝自己家的方向走去,祈本裡香趴在他肩頭朝元新歌揮手,一人一咒靈踏入斜斜的夕陽之中,只留元新歌依然站在街角的陰影裡。

為了真的盡力與元新歌相配,乙骨憂太一個暑假中都閉關修煉,他拼命學習、鍛鍊身體,拒絕了妹妹遞來的所有甜食,也拒絕了父母委婉發起的所有示好,他以堅定的步伐一步一個腳印地朝前邁去,等時隔兩個月再與元新歌相聚時,少年的身形拔高了一頭,身上多了層薄薄的緊緻肌肉,面對校園霸凌時也能擺出更加強硬的姿態。秋季運動會上,他以歷年以來的最好成績拿到了男子四百米的冠軍,一路小跑著回到班級,在經過元新歌所在的位置時,乙骨憂太的目光下意識地去找他,直到與他對視、見他朝自己露出笑容,那顆躁動不已的心臟才逐漸冷靜下來。

乙骨憂太喜歡這樣的自己。他變得愈發強大、愈發自信,也終於更加清晰地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而同一時間,元新歌的狀態一直很平穩,他學習上穩坐年級第一的寶座,體育也是樣樣精通,與先前唯一有所不同的就是,一匹名為乙骨憂太的黑馬一路奮勇直追,到了初三時,代表著整個年級的傳奇人物多了一位。

同學們討論著乙骨憂太在轉班前後的反差,卻不約而同地忘記了兩年前那個甚至在老師和家長之間傳了個遍的八卦緋聞,此時此刻,他們看著終於又一次光明正大地並肩走在校園之中的乙骨憂太和元新歌兩人,只是恍惚之間想起這二人似乎還有著什麼更加密切的關係,並沒有人再過多議論什麼。

元新歌將這一切變化都看在眼中,他因乙骨憂太的成長而感到喜悅,或許別人不太相信,他這時候竟然感激起兩年前參與了那場鬧劇的所有人:他們使乙骨憂太變得更加強大,強大到即使沒有元新歌的存在,他也能順利控制祈本裡香,不再被對方的氣勢所壓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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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事情發展一直保持著這樣的好勢頭,元新歌也能放心脫離任務世界。

為了更好地完成任務,元新歌一定要將咒力體系研究透徹,他下定決心要在高中時加入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因此在這兩年之中,他一直私下裡和五條悟保持著緊密聯系。剛擔任老師職務的五條悟尚且沒有接管任何學生,因此元新歌變成了他的第一位弟子,他指導他的體術、為他講解無數理論知識、甚至帶他直接去執行任務,元新歌感受到對方對他釋放的善意,學習起來也分外認真,進步的速度堪稱天才。

五條悟曾經故作苦惱道:“第一個學生就這樣優秀,只怕老師我接下來在面對其他學生時都會覺得教不順手啊~”

元新歌只是眉眼彎彎地朝他笑,然後將請他喝的飲料輕輕放在他面前。

在這樣的生活中,元新歌和乙骨憂太很快迎來了畢業考試,同學都在放肆扔書的那天,兩個少年揹著書包悄悄地溜出了校外。他們與五條悟依舊約在第一次三人聚會的那家甜品店見面,兩年來,變化只不過是將墨鏡換為了繃帶纏住眼睛的白髮青年開朗地朝他們擺手,笑道:“喲,好久不見。”

元新歌先點了幾道甜品,這才開始聊起今天的正事。

“正如同我們先前約好的一樣,老師,我會在之後加入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成為您真正的學生。”元新歌如此說道,他從書包中掏出紙和筆,頗為認真地問道,“我都需要準備些什麼手續?”

乙骨憂太並沒有露出過於驚訝的神情,他顯然也早就做好了準備,少年接道:“請允許我也叫您老師吧,我和新歌意願一樣,也打算加入東京都立咒術高專。”

這回倒是元新歌露出了些許意料之外的表情,他有些疑惑地歪了歪頭,問道:“你的父母那邊……”

乙骨憂太垂著眸子,他搖了搖頭,不太想過多談論這件事。

此時,他和父母的關係並不太好,或許是因為兩年前與元新歌有關的事情,或許彼此之間的裂隙早在祈本裡香死去後就已經顯現,總而言之,他不會與父母斷絕關系、並且會好好盡到日後的贍養義務,但如果讓他這時候在父母與元新歌之間選擇一個的話——答案已經不言而喻。

五條悟攬過了所有與手續有關的問題,或許是新生規模太小,也或許是五條悟特權太大,錄取通知書很快便被發到元新歌和乙骨憂太手中,為了提前適應校園生活,兩人沒等正常的暑期結束便搬進了學校的宿舍之中,在大概將整個學校摸得清清楚楚後,另外三位一年級的新生終於在開學的前一天來到了學校,與他們見了一面。

直到結識這位名為禪院真希的同學,元新歌才明白之前見面時五條悟問出的那幾個古怪的問題究竟是什麼意思。考慮到乙骨憂太要從頭學習使用咒具,大部分時間,與元新歌一組聯絡的都是那個名為禪院真希的姑娘,她是個咒具高手,卻和元新歌一樣沒有咒力——她或許還有一些,不得不說,這個認知讓一向在家族中被排擠的禪院真希稍微好受了一些,她在第一次練習時試圖給元新歌放放水、儘量別打擊到他學習咒術的積極性,卻沒想到不過三招便被元新歌放倒在了地上。

他的匕首甚至沒有出鞘,像是個長度合適的木棍,只起到格擋作用。

這個認知讓一向在同齡人之間的咒具比拼中沒怎麼落入下風過的禪院真希感到格外不舒服,她拼命地加練,再也不在訓練中放水,卻像是被第一次的輕敵消耗盡了運氣,再也沒能贏過元新歌。

“喂!新歌!再來和我比一場!”少女站在操場中間喊道。

“卜卜——!”熊貓伸出雙臂比了個否定的手勢,“新歌才剛下場,精力旺盛也要適可而止吧,真希。”

“鮭魚。”正與乙骨憂太研究著朝電動喇叭中錄下附著著咒力的語音的狗卷棘也如此肯定道,“金槍魚,金槍魚。”

乙骨憂太摸著後腦笑起來,他按下錄音鍵,朝其中“啊啊”地試了試音,然後對著仍然堅定地站在操場中間的禪院真希喊道:“真希!快回來!再不休息的話、一小會就要繼續上魔鬼體能訓練課了哦。”

元新歌只是笑了笑,他的目光定在逐漸變得陽光又自信的乙骨憂太身上。

他想,太好了。

一切都在朝著最好的方向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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