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不是黃詹文?”

他說:“那你不是胖子?”

我突然愣住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我的確是胖子,可我的名字不叫胖子,我的名字叫吳同。

黃詹文嘿嘿一笑後,撇開我上了樓。

我發現我被耍了,黃詹文給我下了一個套。表面上理解他的意思是,我不是黃詹文,還能是誰?實際上他的意思很可能是,我雖然叫黃詹文,可我可能不叫黃詹文。

越是這樣,我越覺得黃詹文可疑。

我決定好好看著這個人。我不信了,還揪不住這只老狐狸來?

中午的那頓飯,李佳倩煮了海鮮,說是給陸斌沖喜,祝他早日恢復健康。

其實大家都知道之所以做海鮮是因為可以吃的東西越來越少了,而沖喜也只是一個藉口。

除了陸斌之外,所有人都到了食堂。

中午破例,沒有人看守。

我比其他人都晚到了一步。

我跑回宿舍做了兩件事。

一件事是,找了張舊床單撕成條,用紅筆在上面畫了SOS三個大字,然後用夾子固定住垂到窗外。我想,如果運氣好,有直升飛機看到,說不定我們就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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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天就想這麼做,結果昨天昏倒了。

第二件事是,順便從紙箱裡拿了兩瓶二鍋頭。

這二鍋頭還是張老頭的,滿滿一箱,足夠我們喝一陣。

可是,兩瓶夠嗎?

想了想,我又折了回去,多拿了兩瓶。

要喝索性就喝個痛快。

結果我剛把酒拿到手裡,突然又聽到一陣熟悉的鈴聲。

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

不自覺得打了個激靈,朝著聲音的方向尋去。

最後站在床邊我不敢動了。

聲音來自床上,而床上沒有別的,只有那個見鬼的大哥大!

鈴鈴鈴,鈴鈴鈴……

還在響。

外面的風吹著窗外的條幅飄來晃去,在屋內留下一道道轉瞬即逝的陰影。

還在響。

我小心翼翼的把大哥拿起來,發現螢幕亮了,但還是和之前一樣,螢幕上沒有任何顯示。

接還是不接?

鈴鈴鈴,鈴鈴鈴……

接!

我按了一下接聽鍵,鈴聲嘎然而止,把電話儘可能的貼近耳,全神貫注的聽著裡面的動靜。

沒人說話。

會不會是烏龍事件?只不過是機器故障,而被我認為有人撥通了電話?

我拿著手機遠離了一下,放到面前,仔細端祥著。

突然,話筒裡傳來一陣古怪的聲音,心裡一驚,連忙又把電話重新放到耳邊。

這回聽清楚了。

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聲音還很熟悉。

他說了四個字:“我是胡霖。”

我全身寒毛都豎起來了。

不僅是因為有人能撥通沒有訊號的手機,還因為那四個:我是胡霖。

這四個字比任何多餘的字眼,都更令人毛骨悚然。

胡霖不是死了嗎?

******又從哪冒出來一個胡霖?詐屍?

肯定是有人在裝神弄鬼。

我說:“你是誰?”

那頭的男人又重複了一遍:“我是胡霖。”

我說:“尼瑪,你到底是誰?”

男人又說:“我真的是胡霖,我在地……”

電話突然斷了。

傳來了嘟嘟聲。

我怒了,差點想把電話摔了,可我忍住了。這個電話既然能打進來,說不定也能打出去,我準備留著再試試。

可這口氣我實在是咽不下去。

我是吉田他們搞的鬼。

他們知道胡霖已經死了,所以故意在電話裡說:“我是胡霖。

除了吉田他們,不可能是其他人。

其他人和我一起被關在這裡,哪還有心情搞這種惡作劇?

就算是惡作劇,他們沒有這種裝置。

哪來的訊號?

哪來的高科技手機?

對了,除了手機,還有照片,日記本,可能通通都是!

他娘的,到底想幹什麼?!

我對著電話歇斯底里的咆哮:“他娘的,****的,他奶奶的,他爺爺的,狗蛋的,滾犢子的,你們全家都是胡霖,怎麼不去死呢?!”

我用上了所有我會說的粗話,罵得唾沫橫飛。

罵得惡狠狠的。

等發洩夠了,我揣著酒和大哥大邁開大步往外走。沒想到,在門口又看到瑟琳娜。

我有點不好意思。

心想她定是聽到我的聲音,所以過來看我。

我出醜了。

瑟琳娜說:“出事了?”

我說:“沒有,只是接了個電話,好像有人惡作劇。我不明白這裡怎麼會有訊號?”

瑟琳娜輕輕說了句:“哦。”

哦,就像是呵呵,不帶任何的感情色彩。

我說:“那個內鬼是黃詹文嗎?”

瑟琳娜警惕的左右看了看,好像是擔心有人會聽到,可是她並沒有回答,像是沒聽懂。

想想也對,她不認識黃詹文。

我又換了一種說法:“是不是有人變異後變成了我們的樣子。”

瑟琳娜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只說:“你們中有吉田的人。”

吉田的人?

會是黃詹文嗎?很有可能是他。

瑟琳娜喜歡說一半讓別人猜一半,我覺得原因在於她自己並不十分確定,或者是擔心會被人聽到,所以儘量簡短。

我沒有為難她,決定不再問,而是換了個話題:“你有沒有吃的?一會我去給你弄點?”

她搖了搖頭:“我不需要,謝謝。”

那個P先生沒有為難你吧?”

她說:“沒有,他已經走了。”

我說:“走了?”

她說:“嗯。”

我說:“去哪了?”

她說:“地下室。”

我突然想到了,瑟琳娜之前說過,有時候住地下室。

可是,門都鎖著的,他們又是從哪裡出去的?

對了。

地下……

說不定有某個地下通道直接通到我們宿舍樓裡,不用經過大門口,就連剛剛電話裡的胡霖也是說,我在地下……

如此說來,只要找到地下通道,說不定就有可能找到通往外面的路?

想到這,我立刻興奮了,連忙問瑟琳娜:“地下室在哪?”

瑟琳娜猶豫的搖搖頭,她不願意說。

為什麼?

不想逃出去?

我說:“告訴我們,我們一起想辦法逃走。”

她說:“不可能的,我們都走不了。”

我說:“為什麼?”

她說:“我不能說。”

我沒再繼續問下去,因為徐鳳英上來催我。

對話被迫中止。

徐鳳英說:“幹嘛呢,這麼久?”

我心不在焉的揚了揚手裡的大哥大:“我剛接了一個電話。”

她笑了,歪著看著我。

我說:“你猜,是誰的?”

她說:“誰的?”

我說:“胡霖。”

徐鳳英的神色立刻變了。

我想我錯了。

不該說這樣的事,別人會以為我不尊重死者。

我趕緊補充了一句:“不好意思,我開玩笑的,你別當真阿。”

徐鳳英悠悠的嘆了口氣,過了許久後才說:“胡霖也有一個和你一樣的手機。

我頓時怔住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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