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思豪問:“出什麼大事?”

李雙吉笑道:“秦家元老會的人找上門來,說是武林中把話都傳開了,說秦絕響血洗百劍盟,**了恆山掌門【嫻墨:真情到人嘴裡也成姦情,姦情到人嘴裡,倒成轟轟烈烈之愛。顛倒黑白,是人間常態。】,搞得三山五嶽的豪傑都和秦家斷交【嫻墨:有幾個原是配和秦家交往的?這會兒倒來裝清高。聚豪有人落井下石,還得動手去殺,秦家這只要劃清界限就可以得美名了,不必付出血的代價,當然來做正義代言人的更是扎堆。】,山西各分舵的人一走大半,臨走前搶這搶那,值錢的東西盜動一空,日子撐不下去了。於是派人來找少主爺商量對策【嫻墨:別人都走,被架空的元老會倒不走,絕響這眼不是瞎了是什麼?】,俺說人早走了,估計他們是走岔道了【嫻墨:絕響必是直接回京,元老會是找到江邊又追到唐門,正好又走成一個三角。】,沒碰上。”

常思豪心知事情敗露後,這是必然的。嘆了口氣,沒說話。【嫻墨:大瞞就有大露,心中早隱隱想到了。要不然出於良心,早晚小常也要把這事崩出來。如今不必要他自說,他心裡還是會舒一口氣的。畢竟要揭絕響、毀了他,是小常自心也不想的。】

李雙吉眨巴著眼睛:“侯爺,你整點實在的,百劍盟的事,是你幹的不?【嫻墨:可知是懷疑小常以往不實在了。雙吉有啥說啥。】”常思豪道:“不能算是,但,我有責任。”李雙吉道:“俺就知道沒你的事兒【嫻墨:真實在,更不多問,一句話就信實。雙吉這性情真沒的說。】,該咋是咋,你這夫人是沒啥說的,就這內弟很不是東西。過年時在百劍盟給大夥散銀子,說是從山西帶來的,其實是從獨抱樓和盟裡各產業抽上來的【嫻墨:舊事又洩,一洩底全洩】,等於把大夥的錢放給大夥,還想讓人買他的好,俺不稀得說就是了。【嫻墨:連雙吉都知,別人豈有不知?絕響以為哄人,其實眾人也在哄絕響,這就是江湖。你有勢力時隨你說。我們只落實惠就好。】”

常思豪默然無語,當初一進京,鄭盟主就提醒過自己,要多幫幫絕響,不要讓他走得太偏,可是自己終是沒能做到,落到今天的結果,還有什麼話說?眼看李雙吉腰間還佩著那柄“斬浪”,便伸手要過來,說道:“這是吟兒的生日禮物,留下來陪她吧。”

他走到秦自吟墳前,木碑上的字跡已經乾裂脫落了不少,他拔刀割破手指,把“愛妻秦氏之墓”那幾個字又重新塗抹一遍【嫻墨:一又字在,便知原來也是割血塗成。】,把刀輕輕橫置碑前。凝了一會兒神,道:“雙吉,我不準備回京去了,我以後想留在這裡,給吟兒守墓,你帶著阿遙,帶上二媛,回山西,找到安子騰,讓他安排好我這妹子,你願意回京就回京,願在山西,就把老孃接出來,和二媛成親,一家人好好過日子吧。”

李雙吉臉色一變道:“侯爺,這是你說的話嗎?你不是最瞧不起這路人嗎?當初你怎麼說長孫笑遲來著?現在怎麼也跟他學上了?你趁早把這話收了,別讓俺瞧不起你!”

常思豪聽這話心裡彆彆扭扭的,江湖追夢是一條路,退隱自了也是一條路,路看似有對有錯,可人的心境在變,眼裡的是非就會變,路也會變,也許很多人最終都要走上自己原本不認同的路,好像這世界是一個圈子【嫻墨:明點。故事是圈子,文心也是圈子,因其回互,所以無限。武俠死了嗎?此言可做答案。】,兜來兜去,只有無可奈何地承認自己的失敗與無能【嫻墨:沒經過的,則總想做一番事業,改變些什麼,這就是過眼未曾過手。】。想到這裡,他很是沮喪,心中膩煩之極,轉過臉去揮手道:“別說了!你走吧!”

李雙吉翻了:“俺他媽不走!”身子一插又擋在他面前。常思豪伸手一推,居然沒有推動,腳下一點,身子側向彈開,不料李雙吉如影隨形,又貼到自己面前,如是飛快地轉了幾個圈,他不禁奇怪起來:“你什麼時候學了天機步?”

李雙吉:“什麼田雞土雞的!別打岔!”

常思豪忽然想起,當初自己硬闖唐門中毒受傷,和小林宗擎等人一起去眉山的時候,曾讓李雙吉背過自己,自己在背上指點了他的步法,想不到這大個子倒因此把武功成就了。他跟著自己走南闖北,路走得不少,天機步潛移默化成習慣,在身上也得到了加強,加上先天體格就壯,看起來如今這功力速度,也不比自己差多少。【嫻墨:此書中武功妙在不用練,都是改身上動作習慣,加強了習慣,就成武功。記得在哪裡看到,說有人到蒙古旅行,看到老人扔石頭神準,和小李飛刀一樣,以為是武林高手,一打聽,原來老人從小放羊,成天拿石頭打羊角,打左角羊就往右躲,打右,羊就往左來,結果幾十年下來,發石子無有不中。其實一個道理。】

想著這機緣的奇妙,他露出笑容:“雙吉,恭喜你啊,你這功夫已經成了。”

李雙吉道:“這也叫武功,那俺不用練也能天下無敵了!說正經的,你真要留在這荒山坡子看墳?你還做不做英雄好漢了?”【嫻墨:妙。這一問不獨是問小常。實文外有文也。】

常思豪笑道:“雙吉,當初你跟著我,就是覺得我英雄,其實你自己也是堂堂男子,何必依附於我?憑著你這性子,放膽到江湖上闖去,未必不成一番事業,何苦在這鬧我這廢人?”【嫻墨:粗人渾人,如今廢人,心涼一切都冷。英雄難過美人關,美人死了還過不去,那就不是好色,是真動情了。】

李雙吉瞪倆牛眼瞧著他:“俺以為你死了老婆傷心,可是心傷沒了肺不能沒啊,你這沒心沒肺,連肝膽也不剩,那可就怪了!這世上誰不死老婆?老婆死了還啥也不幹了?”常思豪道:“雙吉,倘若二媛死了,你會怎樣?”李雙吉道:“會怎樣?雪崩下來,俺摟著她、護著她,她死我也死!【嫻墨:光她死了你必埋,絕不跟著去。】……哎,不對啊,你倒問我,你呢?你看看你,夫人壓雪裡死了【嫻墨:絕響和唐根編的瞎話,雙吉不知真相,知了,必要去找倆孩子算賬】,你倒好好在這站著!什麼好好活就是告慰死者,扯蛋!吃得嘴巴上都是油光【嫻墨:天天吃烤肉,誤會全對得上,冤死又笑死】,你裝什麼情種!”【嫻墨:罵得好。真實在人。】

阿遙撐著木塊挪得慢,這會兒剛到近前,一聽這話,忙替常思豪解釋。

李雙吉道:“別解釋了!解釋什麼解釋!俺才看明白他!你也上當了!走!哥揹著你,咱離他遠點!他也就想躲兩天清靜兒!俺就不信他能在這待一輩子!”

阿遙見他奔自己來了,伸倆大手貓著腰,整個一副捉小雞的架勢,趕忙往後躲,口裡道:“我不跟你走!我要留下來陪大哥!”她扔木塊打著,爬來爬去,又抓雪打李雙吉。

李雙吉挨了一木塊,脖領子窩了一兜子雪,氣得不行,道:“你這丫頭也不識好人心!真是懶得理你!”回頭瞅常思豪,瞪眼道:“笑什麼笑!”【嫻墨:可知小常剛才一直在笑。不直寫,借雙吉眼中看來才有趣兒。】到碑前把那柄“斬浪”刀撿起來,插在左腰,又回頭衝常思豪伸出大手:“給俺!”常思豪道:“你要什麼?”李雙吉過來抓住他腰間的“十里光陰”,連鞘抽下,插進自己右腰,道:“寶刀寶劍是給英雄戰場殺敵的!不是給狗熊看墳砍草的!【嫻墨:壯氣雙吉,好男兒。細想真比平哥兒還強點,姬野平是草莽,雙吉是憨厚。】”鼻孔中哼了一聲,轉身便走。

常思豪笑道:“雙吉,你還沒學過兵刃,你站下,我教你幾手劍法,免得到外面吃虧。【嫻墨:裝】”

李雙吉一回頭,下巴撅成個地包天,“嗆”地抽出寶劍,“兀、兀”對空劈了兩下,大聲道:“不就是胳膊多長一節嗎?用你教!什麼**大俠大劍【嫻墨:絕倒。】,都是他媽的**假娘們兒【嫻墨:罵死人了,笑崩】!明天俺這屎包到了江湖上,偏要自稱李老劍客【嫻墨:妙極妙極】!氣死你!”說完“嚓”地插回鞘內,氣哼哼大步流星而去。

常思豪澀澀一笑。想當初在宜賓郊外,雙吉口裡雖說各過各的日子,各有各的生活,其實在他心中,還是有一份英雄情結的【嫻墨:英雄情結誰沒有?作者寫武俠書,是有英雄情結,我等讀武俠書,也是嚮往英雄的生活,其實說白了,都是有一顆不甘平庸的心。以往的武俠,多是畫一場美夢,此書卻是一場塵夢。美夢總會醒,醒來則多報怨生活,塵夢中醒來,發現夢就是現實,倒能少些報怨,可以平靜地,甚至含著笑去面對生活了。意淫小說,看完當時熱乎一陣,然後骨頭是冷的,因為只是在逃避。看此書,則能生出面對生活的堅韌之心來。不知此言幾人有同感。】,而他當時的勸慰,其實是有著一份“跟對了人”的慶幸和自豪。回過頭來,見阿遙歪在雪地上驚魂未定,知她必不肯走,也打消了勸說的念頭。把那兩塊木頭撿回來,替她拍去身上的雪,把她抱回蚌居。

山中寂寞,除了打獵,沒什麼事幹,接下來的日子,常思豪拎著脅差四處砍樹【嫻墨:小刀揣懷裡,若別在腰帶上也和劍一樣被摸去了。】,就在蚌居邊搭起木屋來,沒有釘子,就削楔子契合【嫻墨:當初在棺蓋中沉江,棺是釘子釘的,寫官場與他不契合。此處自建房屋,用楔子,是寫他與這種生活很契合。又是對照文字。】,或用軟藤綁紮,阿遙看著屋子一天一天地高起來,越來越開心,常思豪看阿遙一天一天地胖起來,也越來越高興。【嫻墨:不再是柴禾妞了,為誰瘦下去的,如今也為誰胖起來。】

他的手快,不到一個月的功夫,木屋便已建成,內部打上凹字形的地板,缺口處壘個地爐,正對門和玄關。後部打個隔斷,分成兩室,二人搬進來,用梅花鹿皮和黑熊皮鋪了床,常思豪住左邊,阿遙住右邊【嫻墨:男左女右。】,又開始做傢俱,制木筷、挖木碗,為了讓阿遙使用方便,做的桌子都是炕桌,其它用品也都做得比較低矮,看起來雖像是小孩子過家家,應用卻也漸漸齊全。這日晚上,常思豪睡著覺,感覺阿遙那邊有動靜,悄悄靜靜出屋去,悉悉索索回來,連木塊也沒拄,似乎不想驚動了自己。

連著兩三天都是如此。常思豪暗暗奇怪:“阿遙這是怎麼了?”次日扔垃圾時,發現一角樹叢邊有些淡紅色的水痕,旁邊的雪面上有手抓的痕跡。仔細判別,那紅色水痕應是稀釋的血。心想:“我怕姑娘家看不得殺生,後來打獵都是在外殺完再拿回來,這裡怎會有血?”忽然反應過來:“我真是混蛋!”

當下他立刻扔了其它活不幹,出去又砍了棵樹,削成木片,叮叮噹噹,打成一個淺淺的小木盆、一個水舀子,又做了兩個比盆緣稍高的小板凳。他把木盆放在地上,兩個小板凳放在盆兩邊,將盆蓋住一半,自己放平腿坐在地上,學阿遙撐身移動的樣子,把兩瓣屁股挪到兩張小板凳上去坐定,手往下伸,正好從兩個板凳中縫間,可以輕鬆摸到盆底。他晃晃身子感覺很穩定,做了兩下撩水的動作,感覺很滿意,把這些放在一邊,又用木板做了一隻桶,拎回木屋邊,調泥搭起一個灶臺,把桶隔著泥,深深地鑲封在裡面,放進點雪去,在底下點火試驗,灶中和桶底溼泥漸幹,熱度上來,雪慢慢溶化,木桶卻並未燃燒,顯然是成功了。他一點一點往裡續雪,用手探著,感覺水慢慢地溫起來,心裡說不出的高興。

阿遙在木屋裡正縫著一條皮護腿,聽他在外面叮叮噹噹也不知是幹什麼,大半天的功夫,就見常思豪抱著一捆柴興沖沖地進來,往地爐裡又添了好幾根。阿遙笑道:“大哥,你怕我冷?這屋裡夠暖和了,還添柴幹什麼?”常思豪笑道:“等會兒你就知道了。”轉身出去,把小板凳、小淺盆拿進來,放在地爐邊,阿遙瞧見這小盆,放下活計,笑道:“瞧你,剛才就做這個去了?這麼淺個盆子,能做什麼用?”常思豪也不答,又轉身出去,忙忙叨叨的樣子惹得阿遙又笑起來:“大哥,你這一趟趟的,究竟是要幹什麼呀?”只見門又一開,常思豪捧著一隻大木舀子走進來,笑呵呵地倒進淺盆裡,是熱氣騰騰的水。他又出去舀了些回來,把盆注滿,把小凳按自己設想的使用方式分開擺好,說道:“我出去一趟,得好一會兒才能回來。”【嫻墨:啥也不說了,好男人。】

常思豪在外伐了半天木,一抱一抱地搬回屋外,心想:“木料差不多夠了,明天開始搭浴室,再做個大澡盆,不但可以洗澡,連衣服也能洗了。”進得屋來,地爐邊擺著小炕桌,阿遙已經把鹿腿烤好了正等著,小板凳、小淺盆也不知收到哪裡去了。常思豪也不問,笑笑呵呵地吃起來。

到了晚上,兩人道過晚安各自睡覺,木屋外面呼呼地風響,地爐裡的火壓了下去,偶爾有一兩下炭爆聲,聽得人暖暖的。

“大哥,”隔斷那一側,阿遙輕輕喚了一聲。

“嗯?”常思豪側躺著沒動。

背後,阿遙的聲音帶著安慰:“……那天雙吉的話,你別往心裡去。”

常思豪:“嗯。”

隔了一會兒,阿遙道:“不管別人怎麼看你,怎麼說你,在我心裡,你就是英雄。”【嫻墨:點題。】

常思豪無聲笑笑:“能做一個人的英雄也不錯。”蜷了蜷身子:“睡吧。”【嫻墨:江晚當初言他“為一婢而輕天下”,其實,連一個人都不重視,還談什麼天下人?做天下人的英雄,和做一個人的英雄,區別何在?】

幾天後,浴室也建起來,為了保暖,浴室與木屋搭建在一起,為方便行走,又在木屋內側開了個門,這樣可以從屋中直通浴室,而且常思豪特意把木桶位置安放得較低,桶緣只比屋中地板高出約一掌高,這樣障礙不大,阿遙進出也容易。地爐也經過改造,坐上一隻木桶,這樣就不必再到外面去舀水了。

這天傍晚,地板打磨完畢,浴室準備正式啟用,常思豪往大木桶裡裝雪,阿遙往爐灶裡填柴燒火,雪一桶一桶地倒下去,慢慢化開,感覺差不多時,沙沙聲響起,阿遙拄著木塊挪過來,坐在他的腳邊,看著這桶內嫋嫋的水氣,臉蛋上紅撲撲的笑出兩個酒渦來。常思豪笑道:“等水熱了,你先洗。”

阿遙笑道:“還是你先洗。”

常思豪笑道:“我就怕洗舒服後睡著了,你又要脫衣服,跳到桶裡來喊非禮。”

阿遙臉上大紅,想起當初在秦府,自己和阿香受秦絕響之命去使壞的情景。

見她這樣子,常思豪登時覺得自己這玩笑開的荒唐了,打岔道:“啊,不知道阿香現在怎麼樣了。”阿遙笑道:“阿香最是吃得飽、睡得著,你可不必擔心她。”臉色又黯然了些:“只可憐春桃姐……”

常思豪喟然道:“春桃也是個好姑娘,不過,感覺那時候,她對你好像總有些嚴厲似的。”

阿遙想起當初自己和常思豪有些親近,春桃趁灶邊燒水的功夫跟自己說的話,“本分”二字壓在心頭,令她目光垂落下去,輕聲道:“也不是嚴厲,……她也是關心我罷了。”【嫻墨:春桃護主之心不為錯,然而管好自己就夠,再管別人就有點過。阿遙本來就縮,這一句話讓她都快縮沒了,這不是欺負人嗎。春桃這個人原本就有點狗仗人勢的意思,再細想挺煩人的。細數整部書裡的女孩子都挺好,小墜子是個二貨,阿香沒心沒肺,阿遙老實,沈初喃帶才,羅傲涵脾氣不好但本質不壞,江紫安單戀情深,於雪冰文靜,楚冬瑾和善,能勸架,海沫純真,浪花村得可愛,小燕清澈,二媛靦腆,安碧薰小刀子嘴直爽,唐小男會打趣兒,基本都挺好,就是春桃最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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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心嗎……”

常思豪看著大木桶中蒸騰的水氣,眼前忽然浮現起那晚斷崖上的情形來,心想:“吟兒那時候死志已決,她是不願在死後還被懷念,所以才和絕響說出心底的事,又說從來沒愛過我。她這麼做,其實也是一種變相的關心,是希望我們在沒有她的日子裡,也能好好地活下去。其實她自己也該知道,人死不能復生,秦默之死並不能完全怪她,絕響終究還是能夠原諒她的,我也更不會在乎那些過去,只是她自己容不得自己幸福,鼓不起這個勇氣……”【嫻墨:小常還是沒懂。沒看出裡故事,就不知真相。不過這麼誤會著,他也就不那麼難過了。】

阿遙見他目光傷感,問道:“大哥,你怎麼了?”

常思豪道:“我是在想,有時候人的心太重了,未必是件好事。人生中的苦難很多,當幸福擺在面前的時候,往往倒怯了,覺得自己不能幸福,無法幸福,向後這麼一退縮,離幸福也就真的遠了。其實啊,人這輩子,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對自己忠實一點【嫻墨:這很難。】,自私一點,倒沒什麼不好。”【嫻墨:話是好話,但秦自吟是真無退路,奈何奈何。當時連絕響也沒懂,不過回去若細想一想,仔細分析一二,估計能摸出大概,屆時亦必吐血。作者把一個真相割成三段,給不同的人物看,這些人物卻又只能看到不同側面,沒有機緣組合,永遠難明真相。人總是在相互的誤解和不明真相中生活的。整件事唯讀者能看清,組織一下材料能拼得出來,卻告不得故事中的人,只能替他們一嘆。】

阿遙聽到這話,身子微微一震,緩緩垂頭,沒了聲音。【嫻墨:是對自己忠實一點這話入心了。人言原不必顧念,只看自心最好。春桃說啥你就聽啥?有必要麼?】

靜了好一會兒,常思豪從思緒中拔離出來,奇怪道:“咦?你怎麼了?”

“沒什麼。”阿遙一笑:“水熱了,你還不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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