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開的店多沒意思,我還是想吃那種你經常吃,覺得很不錯的本地小吃。”安易說道。

久竹想了想,點著頭微笑道“這可是你說的啊,我最喜歡的可是很普通的。”

“沒問題,就是想吃最普通的。”安易說道。

“那走吧!”久竹說著,挽起安易的手臂,拉著他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當久竹挽起安易的手臂時,他心中的不適感,僅僅維持了很短的時間。

很快,他就適應了這樣的感覺,因為他們曾無數次像這樣走在那些熟悉的街道上。

雖然他們從未有過其他過於親密的動作,但久竹總喜歡挽住他的手臂。

與其說是某種親密的動作,不如說這是兩人間的一種習慣。

也許久竹會挽住她認識的每一個人的手臂,但安易並沒有見過。

對於安易來說,這個動作只屬於他們兩人。

安易還記得,當久竹第一次挽住他手臂的時候,是在一個破敗的小超市。

那是安易第一次和一個女孩有著這樣的接觸,他甚至忘記了怎樣走路、忘記了自己來這裡的目的。

他捕捉著接觸的每一個細小的感受,銘記住那一刻。

但是那一刻他怎樣也不會想到,十多年後,久竹會在這樣的小城再次挽住他的手臂。

“你過得怎麼樣?”久竹突然問道。

“我...”安易不知道該怎樣開口“我有個女兒...”最終安易說道。

那一刻,安易可以明顯看到久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絲的失落,也只是在那個瞬間的一絲。

“你呢?就一直自己住在這裡?”安易問道。

“我...有過幾個男朋友,但最後我還是更喜歡自己,可能是再也沒遇到巨蟹座的男人吧。”

久竹說完,兩人都笑了起來,但心裡又有一種莫名的失落。

巨蟹座是安易的星座,兩人都明白這其中有著怎樣的含義。

而久竹則是白羊座,按照民間的理論,可以說是與巨蟹最相配的星座。

有些東西就是如此巧合,久竹與安易的性格似乎有著很多重合的地方。

兩人在很多事情上,從不需要過多的言語,僅僅在心裡想一下,便知道對方與自己一定是一樣的想法。

甚至當天邊有一朵漂亮的雲彩之時,安易知道久竹一定也在注視著。

每次當安易轉頭看向久竹,她一定在看著安易也在看著的東西。

兩人可以幾周半個月不聯絡,卻又沒有任何疏離感,因為他們彼此心裡知道對方在想著自己。

沒有爭吵、沒有猜忌,甚至連那些波瀾的情緒,都隱藏在了兩人的心裡。

那是一種純粹的、平凡的感情,是多少人追求卻不得的。

在後來的日子裡,安易每每想起,都慶幸自己曾有過那樣的經歷。

而修羽則是與久竹完全不同的女孩——

在她成為母親前,她追求獨立的生活,性格外向。

對任何事情都直言不諱,只活在當下,更不會在乎天邊的雲。

她受不了安易的沉默、每天都要聯絡對方。

一開始安易並不適應這樣的性格,但慢慢安易意識到修羽補充了自己沒有的一切,而自己也補充了對方的一切。

兩人就像是互相打磨才能拼合的齒輪,慢慢改變著彼此,讓彼此成為更好的人。

安易唯一經歷的這兩個女孩,讓他完整地體驗了兩種最完美的感情。

最深的默契、最難的磨合、最真切的快樂與最徹底的痛苦。

所以他從不對其他女孩動心,他不需要女孩帶給他驚喜,他只是覺得那些女孩是很美好的生物。

但此時,安易無法平靜,這可是他心裡的人啊,這可是塑造了他的人啊。

這可是他曾經最親密的人,就像是真的有這同樣的血脈一樣親近。

就在安易思緒萬千的情況下,久竹帶他來到一間有這簡陋招牌,屋內只有幾個座椅的小店。

店內售賣的是冰凍酸奶。

“酸奶?!你晚上就吃這個?”安易問道。

“誰說晚上一定要吃飯呢?能吃點自己喜歡的不是更好嘛!”久竹說著拉著安易走進去。

“給我兩杯凍酸奶!”久竹說道。

所謂的凍酸奶,就是將酸奶凍成雪糕的程度。

很快,久竹就拿到了兩杯凍酸奶,但她沒有在這家店裡停留,而是拉著安易直接走了出去。

出了店門,跨過幾個小店後,兩人來到了一個炸薯條專門店。

“兩份薯條,什麼都不要,只放點鹽就可以。”這次點完後,久竹坐在了店中。

安易坐在了她的對面,久竹將一杯凍酸奶推到他的面前。

“凍酸奶配炸薯條?讓我猜一下,你大概是想等這個酸奶融化一點,然後蘸著薯條吃吧?”安易說道。

久竹用那雙深邃的眼睛看著安易,點了點頭,沒有被猜出的驚喜,只有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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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易微笑了一下,低頭看向凍酸奶,卻只想起曾經自己城市裡,那家兩人經常去的酸奶店早已倒閉。

薯條店內剛才那首動感的歌曲結束了,突然響起吉他搭配著絃樂的一首歌。

那是來自Bread樂隊的一首《Aubrey》,主唱那有些乾癟的嗓音,搭配著似乎像是陷入回憶裡的歌聲混響。

讓整首歌曲的感覺,很適合搭配著過往畫面播放——

“只怪命運弄人,讓我曾遇到這位叫做奧布芮的女孩,她與這名字一般不同尋常

我們的愛從未開始,我們的心跳也沒能跟上本有的聲調。

就像是一首人人都能頌唱的情歌,卻從未將那些口水的歌詞記在心裡...”

附和著歌聲,炸薯條的聲音響起,兩人對視一眼,卻又錯開目光。

想說些什麼,卻又默契般的製造起近乎尷尬的安靜。

直到兩份超大的薯條被擺在桌上,安易拿起一根,蘸上些許黏稠的凍酸奶放入口中。

冰涼的感受包裹著熾熱,安易用這種方式追尋著久竹曾走過的足跡,感受到她曾獨自感受的東西。

“怎麼樣好吃嗎?”久竹問道。

“虧了我們沒有去那家牛雜店吧!”安易開玩笑般地說道,但誰又知道那占卜的女孩告訴自己不要去牛雜店是不是本來就是命運的一部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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