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漠和大華交界的東境,有一條自西向東的黑色山脈,被稱作巫山山脈。巫山最高峰在其最東面,因常年被冰雪覆蓋,故稱為白巫山。白巫山上冰川融化形成川流,蜿蜒流入東海,被稱為巫河。巫河衝擊出的平原上有一小鎮,名叫巫鎮,繁衍至今不過百戶。

臘月二十五,時值巫鎮啟元節。相傳巫山原先是太古黑龍受傷斷裂的尾巴落地而成,高千餘丈遮天蔽日。千萬年後,其中一片鱗片修煉成神,自稱巫神。但因巫山太過巨大蓋住了天空而無法飛昇,只有等到下一個紀元重開天地時,神雷轟山才能把巫山開啟一個口子。於是巫神便跪在巫山下日日祈求新紀元的到來。

不知過了多久,天地終於重歸混沌,天地轟鳴。可是那時候,巫神發現黑龍的血液已經漸漸繁衍出了各種生靈,這些生靈乃是與他同宗,天地重開之時必將毀滅。巫神心生憐憫,用盡法力幫助生靈渡過了天地浩劫,但法力盡失的他也失去了昇天的機會。這一天,正是臘月二十五,對於這些生靈來說,是巫神開啟了他們新的紀元。

於是為了紀念這一天,也為了表達對巫神的感激,每年的臘月二十五,人們都會帶上巫神的面具,來到篝火旁起舞,供奉牛羊表達對巫神的敬意。啟元節,後來成為了巫氏一脈最盛大的節日,甚至於超過了年節。

這一天,巫鎮的人們一大早就歡聚在一起,家家戶戶穿起了特製的衣裳,殺牛殺羊供奉在白巫山腳下的巫神廟裡。每當這個時候,大家除了談論巫神的傳說,就是感嘆鎮裡的阿布屠夫刀法又比去年更快了。

說起阿布,乃是十年前鎮裡的獵戶在巫山上面背下來的,當時他渾身是血,全身沒有一處好地方。大家都覺得他必死無疑,沒想到經過救治卻一點點的好了起來。不過或許是受傷留下的後遺症,此人從那以後都痴痴呆呆的,也不愛說話。於是大家便給他取名叫做阿布,在巫氏的語言裡,阿布的意思是呆子。

阿布雖然看起來痴傻,但是卻有一身蠻勁,刀下功夫也利索,於是被鎮裡的屠夫收作了學徒,每日幫著宰殺獵物。時間久了大家也開始喜歡上了這個痴呆但又善良的大漢。十年過去,老屠夫早已去世,於是阿布便成了鎮裡唯一的屠夫。

“你知道嗎?阿布今天殺羊只用了三刀,比起去年少用了一刀。”一位巫民對坐在周圍烤火的朋友說道。

“這有什麼,前幾天阿布幫我砍柴,只用了一炷香的功夫就把我一個月要砍的柴砍完了,厲害吧!”另一位巫民說道,臉上還帶著興奮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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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一聽還有這事兒?於是爭相預定著阿布的時間,好讓他也來幫幫自己家砍柴火。

“不過你們發現沒有,阿布的飯量是越來越大了,上迴帶他回家吃飯,他一個人吃了我全家兩天的食物,害得我提前了幾天進山。”

眾人聽了也是莞爾,不過大家還是心甘情願的,先不說阿呆身世可憐,就衝著阿呆這些年幫了大家不少忙從來沒要過錢,大家也早把他當做一份子了。

“殺人啦,北賊過來了,大家快跑啊!啊~~”一位巫民向著人群呼喊著跑來,卻被一支弓箭射倒在地,眼看著是活不成了。

眾人頓時一片哄亂,大人們四處找尋自己家玩耍的孩子,那些找到了孩子的父母抱起小孩就往山下鎮子裡面跑。山的一側馬蹄聲轟隆傳來,一隊北漠騎兵吆喝著往人群裡衝去。頓時殺戮再起,不管大人小孩,也不管是男是女,騎兵所過之處一片血泊。

好端端的節日再沒有一絲絲的喜慶,有的只是巫民的哭喊聲,還有北漠騎兵猖狂的笑聲。有跑得快的巫民回到了鎮子裡,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但潛意識裡讓他往阿布的住處跑去。

“阿布!阿布!你在不在,救命啊!北漠騎兵殺過來了!”巫民一邊哭喊著一邊用力捶打著阿布的房門。

很快房門被開啟,裡面出來一個四十歲左右身的高大漢子。只見他鬍子拉擦已經跟頭髮連在了一起,雙眸微垂,滿面滄桑,左額一道淺淺的傷疤給他平添了幾分滄桑的韻味。

“怎麼回事?”阿布問道。

巫民見著阿布出來,就跟見了救星一樣,一把抓住阿布的手腕大哭道:“北漠的騎兵從巫山殺過來了,現正在屠殺咱們的鄉親,不管男女老幼都沒放過,求求你快去救救他們吧”

阿布聽完抬起了眸子,從帽簷下露出一雙有神且凶煞的眼睛。“你躲在這裡別出來,我馬上過去!”說完回房拿上屠刀,腳下一蹬頓時飛出數十丈,直把那巫民看的瞠目結舌。

阿布一路施展輕功往巫神廟趕,不過幾個呼吸,便已經能看到北漠騎兵的旗幟。放眼望去,已有大半的巫民死於騎兵的屠刀之下。眼看著衝在最前面的北漠騎兵舉起刀將要砍在馬下的孩童身上,阿布一個縱躍,手中殺豬刀在空中甩出,如閃電一般劃過那名北漠騎兵的手腕。只見一道血水沖天,北漠騎兵拿刀的手便跟身子分離開來。

說時遲那時快,阿布瞬間來到北漠騎兵馬下一記飛腿揣在騎兵扭曲的臉上,砰的一聲,騎兵便從馬上飛了出去,倒地後在草地山滑出數丈一動不動。

“什麼人!”騎兵小隊長喊道。

“殺你們的人!”阿布的冷冷的聲音就像來自地獄,騎兵隊長只看見空中劃過幾道刀光,自己的人便一個個摸著脖子倒下。

騎兵隊長頓時嚇破了膽子,拔馬便要掉頭,阿布的聲音卻從頭頂傳來:“想走?晚了。”

騎兵隊長抬頭看去,只見著阿布凌空一刀劈下。他本能的抬手去擋,鑽心的疼痛傳來,手臂連著肩膀都被劈斷開來。不敢再遲疑,騎兵隊長調轉馬頭飛也似的逃跑。

“魔鬼!他是只魔鬼!”騎兵隊長顫抖著嘴唇自言自語道,他甚至不敢回頭看阿布是否追來,也顧不得自己血如泉湧的肩膀,他只知道一定要逃,要逃回北漠的邊界。

阿布看著手中的刀,皺著眉頭:“果然短了一點!”又抬頭看了一眼將要消失在視野裡的馬匹,“謝謝你帶路!”說完身入清風一般飄起跟隨者北漠騎兵而去。

行了一炷香的時間,就在北漠騎兵隊長撐不住的時候,他終於看見了北漠的大旗。

“救命!救命!”他用盡最後的力氣呼喊到,希望能引起大軍的注意。看著大軍中的哨兵往這邊看來,他舒了一口氣,但緊接著脖子一涼,他便感覺自己飛上了天空,然後重重的落了下來,眼前一匹北漠的駿馬馱著一具無頭士兵朝著大營裡奔去。

阿布不但沒有停下來,反而加速朝著軍營衝去。從營帳規模來看,這隊人馬不過千人,阿布暗道一聲可惜。

北漠的營地裡,八皇子正津津有味的吃著剛獵來的麋鹿。一士兵掀開帳子進來報告營外有一人剛殺了一名騎兵小隊長,此時正往營地裡衝。

八皇子扔下手裡的鹿腿:有點意思,待我去看看何人如此囂張。”

剛出帳篷便看到一村夫打扮的人跟自己的士兵拼殺在一起,竟然勢不可擋。“來人,給我拿下!我還不信他有三頭六臂!都給我上,我要活的。”八皇子氣憤道。

北漠士兵一擁而上,將阿布圍了個水洩不通。刀槍從四面八方而來,阿布一記橫掃千軍踢到前排一圈士兵,手中刀朝著面前一人射去,血出人斃。趁這個時候阿布從地上撿起一把劍,挽了一個劍花嚇得眾人後退了一步。

阿布輕輕閉上了眼睛,果然拿劍的感覺才是最舒服的。當阿布睜開眼睛的時候,八皇子只覺得自己被一隻餓狼盯上了,隔著千軍萬馬他依然感覺到後背發涼。“上!愣著幹嘛!把他殺了!”八皇子羞腆於自己剛才的狀態,此時他不再想著留活口,他只希望這個人越早死越好!

隨著北漠士兵的喝聲,阿布也動了。只見他身形莫測,忽左忽右,凡是劍影過處必有血跡飛出。阿布的所看之處就沒有換過,盯著八皇子越殺越近,北漠士兵越來越少,八皇子這下是真的慌了。

“護......護駕!”

阿布提氣向前一躍,手中的劍因為有真氣灌輸已經發出了輕吟。只見他身形百轉,劍影帶起塵土猶如一條巨龍衝向前方。

要說剛才八皇子還僅餘一絲勇氣的話,此刻見了這如龍的劍招頓時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雙眼無神地盯著劍影而來,蒼白的嘴唇呢喃著:“蒼龍一擊,非死不歸,你......你是蒼龍將郎師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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