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二】
從青學車了偵探社, 付過車費奈奈子在心裡確定了一件事。
那就是不管她後是走路還是坐公交車,她都絕不會坐計程車了。
不管坐過幾次計程車,她都始終覺得日本計程車真貴。
她到偵探社, 開了大門,就看見辦公區裡站著個穿著黑色針織毛衣男人, 是昨天她放學後就在社裡見到過夏油傑。夏油傑正靠著一張空置辦公桌站著,低頭翻看著手裡拿著一本小說,紮起頭髮放了下,看起十分閒適地垂在肩頭。
奈奈子看見了封皮, 是織田馬上就要出版了小說,正月時那個出版商和織田簽了出版合同, 前幾天送了試印小說樣本, 書就放在了偵探社書架上。
聽見了奈奈子進靜, 夏油傑抬起了頭, 看見她進後就關上了門, 他微愣了一下, 問道:“……一個人?”
奈奈子點頭:“嗯。”
她揹著書包往裡走,看起社員們大多都只是暫時不在,國木田桌上膝上型電腦都沒有蓋上,亂步桌上還放著半盒餅乾。
“沒碰到悟麼?”夏油傑合上了手裡小說, 像是有些外。
奈奈子從他前過,書包脫下放在了亂步辦公椅上:“看到了。”
“那你怎麼會自己?”夏油傑又問她。
“有好多女生……”奈奈子話說到一半, 又覺得自己這個表述好像不太準確, 因為圍著五條悟人群裡好像看見男生黑色制服,於是她改了口,重新說,“有好多人圍著他。不和他說話, 就自己了。”
“不和他說話?”夏油傑聽見奈奈子答,很輕地笑了一聲,“為什麼會不和悟說話?”
奈奈子撓了撓腦袋,感覺自己頭髮好像有點亂了,她翻開亂步抽屜,一邊找梳子,一邊答他:“他會我拎起……我不喜歡被拎起,不舒服,脖子會痛。”
而且和五條悟說話好累,要仰脖子,她不太喜歡和五條悟說話……他又不會給錢。
夏油傑本還為會是“五條悟說話太欠揍”這一類答,沒到奈奈子會說這個,他反思了一下自己和奈奈子幾次見情形,但卻記不太清楚他是不是也拎過奈奈子了。
不過道個歉總是沒錯。
“抱歉,後我不會拎你。”夏油傑十分好脾氣地奈奈子說道。
奈奈子“嗯”了一聲,在抽屜裡找到了梳子,扒拉了幾下自己頭髮,梳整齊後用橡皮筋扎了個小辮子。
梳子收抽屜裡,她左右看看,沒有看見昨天和夏油傑一起另外兩個女性,一個是看起剛剛高中畢業沒多久年輕女孩,另一個則是三十歲阿姨,昨天她們是和夏油傑一起,但是今天好像沒。
似乎看出了奈奈子在什麼,夏油傑開口道:“那位社醫小姐出門採購去,子妹妹她們也跟著一起去幫忙了。”
話是這麼說,不過夏油傑也知道子大概只是出門去逛街而已。跟著那位社醫小姐和子她們,看起那個叫織田社員大概要遭罪。
門外隱約傳了有人大聲說話聲音,沒兩秒,亂步就推門進了,進時候還在直氣壯地指責地跟在他邊上五條悟。
“……最強難道連線小孩子放學這種事也做不好嗎。”
“那是你女兒太能跑了。”五條悟雙手插在褲兜裡,也大搖大擺地進了,“你是養了只兔子嗎?”
如果不是因為那個小鬼坐了計程車話,他當然很容易就追上了,即使是計程車,本用【蒼】也能追上,但是那個小鬼能力太麻煩了,他根本攔不住人。
走進辦公區裡,亂步看見了奈奈子,立刻就五條悟丟到了一邊。
“奈奈子,過吃蛋糕!”他包蛋糕拿給了奈奈子,樓下咖啡廳春季限定櫻花抹茶慕斯,全稱大概是“櫻花形狀抹茶口味慕斯”,綠色櫻花看起怪奇怪。
奈奈子跑過拿了蛋糕,找了張空辦公椅坐下,埋頭拆開了包裝盒,自己一口都還沒吃,就被亂步先挖走了一勺塞進嘴裡。
站在辦公區裡,五條悟和夏油傑隔著幾步遠站著,他們都是穿著一身黑,但五條悟穿著還是高專制服,但夏油傑身上卻只是普通黑色便裝了。
他們視著,一言不發,雖然早上已見過了,但此刻他們依然是誰也沒有先開口。
“……爸爸,你吃話就沒有了了。”看著亂步吃完一口又是一口,本就不大慕斯已被舀走了兩個“花瓣”,奈奈子拿著勺子,乾巴巴地說道。
她還一口沒吃。
“最後一口!”亂步和她保證,然後一伸勺子,直接又挖走了半個“花瓣”,分了兩口才全塞進嘴裡。
奈奈子:“……”
半個慕斯都沒了。
剩下慕斯留給了奈奈子,亂步揮手斷了正在掛機五條悟和夏油傑,他們說道:“去接待室。”
他率先抬腿走進了接待室裡,身後兩人也沒有多說什麼,跟著他一起進去了。
一進接待室,亂步就徑直霸佔了寬敞雙人沙發,看著五條悟和夏油傑在兩張單人沙發上坐定了,才單刀直入地說道:“那邊殺人事件我已去調查過了——不過也沒什麼好說吧,畢竟作為當事人兇手現在就坐在這裡,也早就承認了這件事。”
“住在天內子隔壁一家四口——父親、母親、一六歲雙胞胎兒女,其中父母和雙胞胎裡那個兒子,都是死於他殺,傷口是同樣,剪刀一類利器貫穿,一擊斃命,應該是某種咒靈做吧。女兒則是在天內子住所浴室裡觸電身亡,看起像是外。
他這麼說道,但下一句話卻是:“真是變態父母啊,竟然能幹得出教六歲女兒利用浴室製造漏電事故,讓小女兒和天內一起去死這種事情。不過也,畢竟很少有人會一個才六歲、借用浴室洗澡小女孩產生戒備心吧。”
換言之,父母和兒子都是死於咒靈,只有女兒是被父母教導“自殺”。
“死者身份也已確認過了。”亂步撐著腦袋靠在沙發扶手上,語氣裡聽不出好惡,“是盤星教殘黨,一年前搬了如今住處,處心積慮謀劃殺死天內事情,為此還花了不少功夫和天內她們處好關係,畢竟天內身邊那個傭人……叫什麼著?黑井?於普通人而言,也足夠不好付了,所他們一家才會採取這種迂辦法,要先取得天內子信任。”
“只不過他們也沒到高專人,也就是夏油你,突然了橫濱找天內子,應該是誤為天內要被你帶走保護起了,如果是那樣話,他們就很難找到機會下手,所才會在你過之後就匆忙手了吧。”
今天去現場調查結果說明完畢,亂步就顯露出了一副興致缺缺樣子:“只不過是些粗糙伎倆而已,即使不用我出馬,盤星教殘黨事情你們自己也能調查得出,也就是多花點功夫事情而已。”
“至於村子那邊,距離太遠,我去不了現場,手頭又沒有任何情報,你們頭自己去調查吧,或者是拿到情報了問我吧。不過聽你說法——”亂步看了夏油傑,“那個村子滅亡速度太過迅速了一些,必是有什麼人借你詛咒了什麼手腳吧。”
“總而言之,人我也已找到了,委託事項都已完成,剩下就是你們自己事情了。”
該說話他都說完了,亂步熟門熟路地從茶几底下掏出了一袋薯片,就這麼開始咔嚓咔嚓地吃了起。五條悟委託找人,他根本沒花任何力氣,因為夏油傑了偵探社委託他調查那一家四口身份,現在兩個委託都解決了,別也就不關他事情了。
至於那一家四口“被害”事件,已移交給了咒務科處,也不歸偵探社管。
說白了,其就是一群被教|會|洗|腦殺人犯殺人不成,結果反被殺了而已。兩個小孩,一個死於自己製造漏電事故,另一個小孩……身上綁著炸|彈,死前手裡還拿著刀。亂步記得天內子那個傭人手臂上有一道刀傷,昨天與謝野小姐幫她重新處過。
接待室裡安靜了下,只有亂步咔嚓咔嚓咬薯片聲音,過了不知道多久,屋裡才響起了五條悟開口說話聲音。
“所呢,傑。你有什麼要說嗎?”
“需要說明事情,早上時候,我也都已和你說過了。”夏油傑神色平靜地答他,“現在這個世界存在著問題——術師和非術師,高層和普通人,這一切都存在著【問題】。”
“那你到底是要怎麼做?”五條悟問他,“殺光術師?殺光非術師?還是殺光所有高層?這個問題解決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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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都不。”
夏油傑答他。
“強大人要保護弱小人,咒術師要保護非咒術師。普通人產生咒靈,卻需要咒術師祓除,讓咒術師為普通人犧牲,即使那是靈魂汙濁醜惡弱者。術師分明是更為強大那一個,卻總要低弱小者一等,甚至是因為不被解而受到欺凌,像是美美子和菜菜子那樣,分明是用力量驅逐走了咒靈,卻被村民當做不詳之和禍端毆囚禁——甚至不被當做是一個‘人’。”
“話說,我志在那個時候搖了。”夏油傑用輕描淡寫口吻說道,“於是我給村子留下了一隻特殊咒靈,大約過上十年,那個村子就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他側過了臉,將目光投了五條悟,臉上是微微笑:“這是我在這幾年裡一直在思考一件事。悟,就像是異能者不必保護非異能者一樣,術師又為什麼非要保護非術師呢?”
“不僅僅是如此,在高層命令我子妹妹帶去時候,我心裡又產生了新問題,你也應該過吧。為什麼子妹妹就一定要去死呢?不管是讓她和天元同化,或者是被盤星教殘黨殺死,術師和非術師都在覬覦她性命,即使是個六歲孩子,在父母和妹妹死掉後,都還在堅持拿起刀要刺她。”
他五條悟問道:“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呢?”
“錯誤是我們所要保護“非術師”們嗎?殺光了非術師,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有咒靈,也就不需要天元結界,子妹妹就不用死了嗎?……但你也知道,九十九由基說過,天元現在情況很安定。你明白這味著什麼。”
夏油傑撥出了一口氣,繃著肩膀緩緩地放鬆了下去,他做出了最後結論。
“悟,錯誤是這個秩序。”
“而我現在要做,就是去修正這個錯·誤··秩·序。”
他誰也不會殺死,卻又可能會殺死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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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鐘後,五條悟和夏油傑被趕出了偵探社。
江戶川亂步在是聽不下去這兩個術師在那裡聊殺不殺非術師話題了,晚飯時候,他讓國木田做了個【術師不得入內】牌子,這個牌子很快被掛在了偵探社大門上。
“爸爸,什麼是‘術師’?”奈奈子看著那個【武裝偵探社】銘牌下多出牌子,有點困惑地問亂步。
亂步十分敷衍地答她:“就是變魔術。”
“……噢。”
奈奈子感覺自己好像明白了,【術師】大概就是【魔術師】簡寫吧。
她看了一邊上正在觀察牌子有沒有掛歪國木田,又看了一邊上甩著斗篷路過果戈裡,決定假裝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