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九】
剛進四月, 是橫濱的櫻花得最盛的時節。
市裡的各個學校都陸續學，青學也迎來新生報到的日子。學的第一天，奈奈子也換上新的校服。
和聖夜小學的西式制服不同, 青春學院的制服正如學校的名字一樣，偏於活潑的運動風, 尤其是女生的校服，淺綠色的水手風上衣和粉色的蝴蝶結領帶，再搭配上顏色略深的百褶裙，洋溢著……一股很青翠的氣息。
“看起來就像是昨天晚飯拉麵裡的青菜一樣。”
果戈裡十分誠實這評價道, 然後被穿好鞋的奈奈子啪唧踩一腳。
從宿舍到青學，交車要坐五站, 如果是到偵探社的話, 則是六站。一個說長不長, 說短也不算很短的距離, 步行大約要半個小時, 因此奈奈子以後就要過上搭交上下學的日子。
今天是學的第一天, 社長批准亂步的車私用申請，讓國木田偵探社的車送們去學校。
奈奈子揹著書包，爬上後座，和果戈裡坐在一起, 亂步則是上副駕駛，國木田載著們朝學校而去, 車的同時還不忘絮絮叨叨交代奈奈子上學要注意的。
“……雖然說要以學業重, 也得儘量和同學維持良好的關係，當然，也不用迎合人就刻意改變自己的原則，如果碰到艱難的況, 就暫避鋒芒，什問題就及時告知師長。這個年紀的學生很容易意氣用，產生一些自放大的錯覺，迂迴行時也是必要的——”
“好國木田、那種麻煩的就不用說。”亂步沒耐心打斷的嘮叨，從前排座椅間往後探過頭來，和奈奈子說話。
“如果這所學校不好的話那們就換一所！”
底氣十足這告訴奈奈子，並且是顯而易見的真心這認。
“……噢。”奈奈子慢吞吞應一聲。
正在車的國木田：“……”
雖然說換學校確實不是什難，國木田還是委婉勸說亂步：“亂步先生……還是必要讓奈奈子學會適應不同環境的。”
亂步靠回椅背上，一副懶洋洋還點沒睡醒的樣子：“既然能舒服的環境，那什還要故意去適應那些會讓你覺得不舒服的環境，你是笨蛋嗎國木田。”
拒絕出舒適區的亂步拒絕理解這種自討苦吃的做法，國木田一時語塞，無言以對。
們在半路上拐去接三輪，三輪家在一片些老舊的居民區，奈奈子去過一次，她家是一套租的舊寓，面積不大，一家四口住在一起，還些擠。
坐在後座的奈奈子往裡挪挪，給三輪讓出位子來，三個孩子一起坐在後座也不算擠。奈奈子坐在中間，右邊是果戈裡，左邊是剛上車的三輪，三個人排排坐著，形成一個完美的“凹”。
剛上車，三輪和前排的兩個大人問好，就忍不住和奈奈子吐槽起來。
“青學的校服實在是……”她的眼神幽幽，話沒說完，一切盡在不言中。
她之前只見過青學女籃隊的隊服，看起來還算是很正常，是這個校服她實在是超出她的心理接受能力，尤其是還著聖夜小學那標準的貴族風西式制服在前，對比頓時強烈。
三輪坐在車裡，神色恍惚往車窗上一倒，一臉生無可戀吐著魂：“而且還是藍色的頭髮……”
天藍配蔥綠。
見她說的話，奈奈子轉過小腦袋，認真上下研究一下她身上的配色，最終不得不承認一件：世界上大概確實是比紅配綠醜的配色的，如果不夠醜，那只是因飽和度拉的不夠高。
穿過天|朝的麻袋校服，奈奈子自己對於青學的制服沒什審美上的感想，只是不明白什日本的學生制服裙子都這短，現在還是春天，她出門的時候都覺得腿冷。
奈奈子十分擔心自己以後會變成老寒腿。
到學校，奈奈子和亂步、果戈裡、國木田告別後，就和三輪一起進學校去。
今天是新生報道的日子，剛進校門不遠處的佈告欄上張貼著新生的分班。許多穿著校服的新生都擠在佈告欄前找自己的名字，奈奈子也注意到男生的校服。
和女生些“設計”的制服不同，男生的春季制服就是十分普通的黑色立領外套和長褲，樸素到沒任何多餘的點綴。
奈奈子盯著一個男生看好一會兒，感覺們的制服看起來好像很暖和。
一年級九個班，每個班都只三十人，大概算是運氣很好，奈奈子和三輪都被分到一年組。她們一起找到教室，教室裡已經來不少人，大多數的座位上都人。
班級座位是學校先排好的，貼在教室裡的黑板上。全班一共十四個人，單人單桌，整整齊齊六列課桌椅排在教室裡，奈奈子是第三列第桌，三輪是第三列第四桌。
第三桌是一個叫做【越前リョーマ】的學生，名字是片假名，判斷不出是個男生還是女生。
“不知道中間的這個同學是個什樣的人。”三輪盯著那個名字眨眨眼睛，很快就把這件拋到腦後。
奈奈子按著座位表，找到自己的座位，把自己的空書包塞進課桌的抽屜裡，剛學，課本還沒拿到手，她的書包裡只水壺之類輕的東西。
身後那桌的學生還沒來，三輪放好東西，就先坐在那個空位和奈奈子聊天。
“奈奈子，中學你打算參加什社團活動嗎？”
“不想去社團。”奈奈子慢吞吞說道，“要去投喂花袋。”
現在要搭交車上下學，如果她去參加社團的話，就要晚放學，花袋會餓死的，而且奈奈子也不想參加太多活動，參加社團感覺會很麻煩。
“也對誒……奈奈子你放學還要去投喂花袋先生。”三輪解點點頭，還是點可惜的樣子，“是參加社團活動會認識多的人，還很多意思的活動，比如說合宿啦之類的，不參加社團活動，感覺學生生涯都不完整！”
奈·累計讀書十七年·奈·什社團都沒參加過·子：……
【殘缺也是一種美。】
學生生涯沒完整過的奈奈子在心裡這樣安慰自己。
而且像是“認識多的人”之類的，奈奈子覺得自己在青學畢業的時候，能夠把班級同學認識完整都已經十分可喜可賀，像是社團什的還是算，光是體育課她都上的夠嗆，運動社團她是不可能去參加的，樂器類的社團同理，小學音樂課的豎笛考試她都是靠著國木田的小灶才拿個b+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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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去看你的社團活動。”奈奈子這樣對三輪說道，正所謂看過就等於做過，看三輪參加社團活動，那就等同於是她自己也參加社團活動。
一個合格的新時代網友，就要擁這種“學會代入”的優良品質，將心比心、感同身受，轉發就是練習，收藏就是學會，即使你實際上連影片的播放鍵都沒點過也沒關係。
“好啊！”三輪高興應下，“等去問一問教練——”
“抱歉。”
一個男孩的聲音插入她們的對話。
奈奈子抬起頭，看見一個墨綠色短髮的男孩站在她們的邊上，男孩一雙琥珀色的貓眼，微微低頭看著們，身後揹著一個很大的網球包，臉上的表很平淡。
“這個好像是的位置。”伸手指指三輪坐著的座位。
“啊、抱歉。”三輪動作很快起身把座位還給。
男孩沒說什，在椅子上坐下，脫下網球包，放在桌上。
三輪剛想繼續和奈奈子聊看她訓練的，教室的前門就進來一個老師，她也只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班上其還在聊天的學生們也很快安靜下來。
看起來四十來歲的男人站在講臺上，穿著白色襯衫和西服褲，身形健壯，剃著平頭，留一圈鬍子，看起來點像是獼猴桃。
滿意看著很快恢復秩序的班級，口做個自介紹：“不錯，看起來大家都很自覺——你們好，就是各位同學接下來三年的班主任，同時也是你們的英語的老師，姓氏是中村，叫中村老師就可以。”
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寫下自己的全名，在簡單說明最近的項安排後，就始讓底下的學生挨個站起來做自介紹。
全班一共也就十四個學生，很快就輪到奈奈子。
看著前桌的男生坐下去，見老師說“下一位”，奈奈子才動作慢一拍站起來。
“江戶川奈奈子，畢業的學校是聖夜小學。”她想想，不知道還什可以說的，就閉上嘴巴，黝黑的圓眼睛看著老師，等著說“請坐”，然後她就可以坐下。
講臺上的中村老師還等著她再說點什，就見她像是個小木頭人一樣站在那不動。
“呃……還什要說的嗎？”中村老師問道。
奈奈子搖搖頭。
前面的學生都說些年齡愛好之類的東西，奈奈子看起來什都沒想再說，中村老師只好讓她坐下，然後自己給她補充一句：“江戶川的入學選拔成績很好，大家學習上可以和她多交流……下一位同學。”
奈奈子身後的男孩站起來。
“越前龍馬，畢業的學校是洛杉磯州的saint youth小學，喜歡的東西是網球，擅長的也是網球，請多指教。”
說出一個明顯是在國外的畢業學校，教室裡的學生頓時都驚歎起來，將新奇打量的目光投。
中村老師咳一聲，壓下學生們的騷動，說道：“越前剛從美國回來，日常可能還些不習慣，大家要互相幫助。下一位同學。”
坐在越前身後的三輪站起來：“的名字是三輪，三輪霞。喜歡的食物是火鍋，擅長的東西是各種體育活動，和奈奈子一樣是聖夜小學畢業的……”
所人都做完自介紹，中村老師拍拍手：“好，接下來男生跟著去圖書館搬教材，女生們把衛生簡單做一下。”
學生們紛紛起身。
*******
今天只是報道的日子，不用上課，在新生入學典禮之後，學生們就能各自回家。三輪和籃球隊的那個教練約見面，要去籃球場，奈奈子收拾好東西，就自己去交車站坐車等車。
交站就在學校門口，學生們三五成群和朋友一起結伴等車，奈奈子站在車站牌的後面，低頭玩著手機上的貪吃蛇小遊戲。
白色的畫素小蛇已經蜿蜒佔據半塊黑色的螢幕，奈奈子專心致志操縱著小蛇，讓小蛇著靠近牆壁邊沿那個閃爍著的食物圓點遊去。
代表食物的像素點被吞掉，小蛇立馬就又變長一格，眼看著馬上就要撞到遊戲介面的邊沿，就又是一個180度的掉頭，避game over。
下一個食物點出現……
——“小鬼。”
人突然冷不丁從身後拍一下奈奈子的肩膀。
一個哆嗦，小蛇咬到自己的尾巴，螢幕上跳出大大的【game over】。
奈奈子：“……”
她沉默盯著遊戲結束的介面看五秒鐘，才緩慢抬起小腦袋，看見不知什時候站在她背後的人。
她看見一個穿著黑色衣服、著一頭白髮的男人，男人戴著一副黑色墨鏡，個頭很高，站在奈奈子的身後，就像是一堵高大的牆，把天空都遮住。
奈奈子仰著腦袋看兩秒，就又低下頭，不看。
……太高，仰得她脖子疼。
她剛低下腦袋，就感覺自己被人拎起來，掉個方，變成面對著男人，男人撐著膝蓋，在她面前半蹲下來，視線降低到和她同樣的高度，墨鏡遮住眼睛，讓人看不清的神，嘴角的弧度是一條僵硬的直線。
男人和她平視著，沉著語氣問道：“你最近見到過傑嗎？”
奈奈子垂著小腦袋，抓抓頭髮，一張小臉上看不出什表。
她緩慢眨眨眼睛，然後慢吞吞問道：“……傑是誰？”
五條悟：“？”
奈奈子頓一下，又問：“你是誰？”
五條悟：“？？？”
五條悟掏出一張1萬元的大鈔，拍到她的手裡。
……喔！
看見10000円鈔票的奈奈子想起來，這不就是那個……那個……那個誰來著？
“柱子。”邊上突然又人插話。
奈奈子沒表的小臉上浮現出一點類似於“恍然大悟”的神色，她點點頭，轉過腦袋，就看見笑眯眯的果戈裡。
五條悟：“……”
想罵罵咧咧，是摯友疑似叛逃失聯，這讓連罵的心都拾掇不出來，於是伸出手，把拍到奈奈子手裡的一萬元大鈔收回自己的口袋裡。
奈奈子：……
奈奈子帶著果戈裡轉頭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