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一】
花袋退社了。
暑假的候, 奈奈子在社長室裡果戈裡寫字,聽見國木田社長說話,好像是他原先教書的校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下個期開始,他就會再去那裡上課了, 改去偵探社附近的私塾,假期的候去給生補課。
奈奈子也知發生了什麼事,社長應該早就知國木田在校裡發生了什麼事,只是日常關心下屬談人生, 談起來校那邊,說的模糊, 只用“那件事”來指代。
奈奈子只隱約知大概校的領導有關, 又牽扯到了生, 可能是教理念上有什麼衝突, 於是國木田就那裡辭職了。
現在國木田的工作重心再一次回到了偵探社, 只在假期去私塾兼職, 過奈奈子沒感覺出什麼區別,畢竟國木田在社裡的候,管另一邊他是在大唸書、還是中教書,他都工作得勤勤懇懇, 比起天天摸魚的亂步要敬業多了。
奈奈子對國木田的私事怎麼瞭解,只是在大人們聊天的候, 東聽一耳朵、西聽一耳朵的, 模模糊糊沒個清晰的概念,也是在意。
但是沒過多久,暑假快要結束了,奈奈子像平常一去茶水間投喂花袋的候, 花袋卻突然吃著大福,一臉感慨含糊說:“……唉,辭職後,就沒有人能像是現在這天天給俺送點心了吧。”
奈奈子正站在冰箱前埋頭找冰棒吃,聽見他突然說這的奇怪的話,轉過了腦袋去看他,臉上是迷茫的表情,知他在說什麼。
“俺已經給社長遞了辭職申請書了。”花袋裹著被子,像是平常一盤著腿坐在茶水間正中鋪著的被褥上,腿上擺著電腦,“等社長批准,俺就要帶著芳子回到我那陰暗老舊的老房子裡去了吧。”
雖然社員們平日裡也經常來茶水間求助花袋有關電子設備方的事情,但大多數候,茶水間都是只有花袋一個人的,他的社員們都規規矩矩坐在辦公區或是辦公室裡工作,即使是最在意規矩的亂步也例外,只有奈奈子國木田每天都會像是來景點打卡一,定定點跑來茶水間找他。
作為一個徹徹底底的家裡蹲,花袋的本性裡還是根植著某種類似於“頹廢”“自我中心”的秉性,具體表現為在多數人前的怯場獨處的“胡思亂想”。
奈奈子是個小孩子,而且是個像是小人偶一呆呆的小孩子,因此他偶爾也會這麼沒頭沒尾奈奈子嘀咕起來,就像是對著人偶自言自語。
“……國木田的人生已經穩穩當當走上正軌了吧,像是久前‘蒼王’的事件,也完美解決得好,今偵探社裡也多了新人,那個叫做六藏的少年也做得錯,對接特務科的情報系統我已經完善得差多了,以後交由六藏就夠了。”
花袋咬著大福,用平靜到有些懶怠的語氣自顧自喃喃著,說了一些奈奈子並是能流暢理解的話。
“蒼王事件”奈奈子是知的,幾個月前一個襲擊了多高官的恐|||怖||||分子,最後在花袋的支援、織田的協助下,由國木田領頭,完美解決了那個事件,因為國木田做出了正確的判斷,因此現場的警員沒有貿然突入,避免了被炸死的結局。
而“六藏”,就是中一個警員的兒子,好像是因為國木田救了他的爸爸,所以立志想要加入偵探社——就織田的“大兒子”幸介一。
但是這又花袋打算退社有什麼聯絡呢?
“國木田已經需要我的幫助了。”花袋這麼說,“那麼我也就能夠回到我的‘方’去了,畢竟我在‘外界’呆的也已經夠久了,被窩我獨居的那座陋屋才是我的駐紮處——就像是落葉歸根那。”
“——又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推而入的國木田蹙起了眉,將一個u盤遞給了他,“茶水間的空調明天就會來人修理了,再因為這種理由向社長遞交辭呈、打擾社長工作的話,我就把芳子一起丟進洗衣機。”
“啊啊啊啊啊——!”
找到了自己想吃的口味,奈奈子拿著冰棒,跑出了空調壞掉的茶水間,身後是花袋幽怨的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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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沒有冷氣的茶水間裡呆了十分鐘,都熱得出了一身汗了。
後橫濱接連幾天下了暴雨,因此茶水間的空調在一個星期天後才終於修好了,但是在奈奈子開以後的某一天,花袋還是消失在了茶水間裡。
國木田給了奈奈子一個址,拜託奈奈子每天放去那裡繼續投喂花袋。
址是一座老舊的日式瓦房,花袋在離開偵探社後就住在那裡,奈奈子放只要稍微拐一點點路就能到達,的主要任務就是每天去看一眼花袋是是還活著。
奈奈子覺得花袋真是一個幸運的家裡蹲,有國木田這一個每天關心他生命健康的好朋友。
畢竟大部分的家裡蹲都是沒有朋友的。
*******
入秋後,橫濱的氣溫慢慢降下來了些。
這一天,奈奈子在放後去花袋家完了今日的投喂任務,就揹著書包走回了偵探社。
電梯在四樓停下,走出了電梯,在偵探社的口停下,剛想要伸手去開,偵探社的大就被人屋裡開啟了。
開啟的是一個黑髮的年輕男人,身形纖瘦修長,穿著一件沙色的長風衣,站姿顯得隨意,清秀的臉龐上帶著輕浮的笑容。
他低頭看著奈奈子,揚手打招呼:“嗨~”
【……認識的人。】
只有一米四的奈奈子仰起小臉,無表情他對視了幾秒,在心裡做出了判斷。
收回了視線,沒有理男人,揹著書包,他撐著框的臂彎下低頭鑽了進去,然後徑直朝辦公區裡走去。
男人雙手背在身後,跟在奈奈子身後往裡走,腳步慢悠悠的,顯得懶散,被奈奈子無視也沒有什麼反應,反倒是語氣自然奈奈子搭起了話。
“就是亂步先生的女兒嗎?我是今天新來的社員,字叫做太宰治,以後還請多關照。”
“嗯。”奈奈子語氣毫無波瀾回答他。
“叫什麼字?”
“奈奈子。”
“幾歲了?還在上小嗎?”
“十二歲,六年級。”
“這是剛剛放回來麼?竟然放就這麼快回來了,我還以為小生會想要在外多玩一會兒才會回來呢,畢竟社裡似乎沒有什麼好玩的東西。想去公園玩嗎?或者我們一起去樓下的咖啡廳吃蛋糕?說起來,我還只在那裡喝過一次咖啡呢,過那位店長泡咖啡的手藝可真好。我後的這兩年裡都沒有再碰到過那麼會泡咖啡的咖啡師了,真是令人懷念……”
即使奈奈子閉著嘴巴,幾乎沒有給他什麼回答,但他一個人也喋喋休說了多話,讓奈奈子想到了亂步果戈裡。
奈奈子感覺他們的身體都像是裝著一臺永動的蒸汽機,只要一開口,就能一直接連斷說下去。
奈奈子把書包放在了亂步的辦公椅上,翻出了作業本筆盒,然後自己也坐了上去,翻開了作業本,開始埋頭寫作業。
太宰靠在辦公桌邊,又東拉西扯奈奈子說了一些話,問校裡的午飯、習難難、爸爸的工作辛辛苦、知知織田作什麼候回來,間或夾雜著“希望用加班”、“宿舍的房梁果能高一些就好了”、“前輩真是個老實的好人啊”類奇怪的感想,但是奈奈子頭也沒抬,“風雨動安山”坐在辦公椅上,埋頭專心致志寫著的作業。
終於,說個停的太宰住了口。
“……哈嘍?”他把自己的腦袋橫靠在了奈奈子前的桌上,試圖吸引奈奈子的注意力,“もしもし?能夠聽到我說話嗎?”
寫作業的奈奈子停下了手裡的筆,在太宰亮閃閃期待的目光裡,拉開了邊上的一個抽屜,裡拿出了一張舊報紙。
奈奈子將整張報紙大大攤開,蓋在了太宰的腦袋上,把他的整個腦袋、直到肩膀的部位,全都嚴嚴實實捂住了。
視野突然黑暗的太宰:“……”
拿起了鉛筆,奈奈子臉上的表情一點變化都沒有,依然是毫無表情,握著鉛筆,想要繼續寫作業,就聽見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人是【パパ】。
奈奈子接起了電話,聽筒裡傳來了亂步的聲音:“奈奈子?”
“嗯。”
“偵探社今天會來一個新社員,別靠近那個傢伙,有問題就去找與謝野小姐幫忙。”亂步叮囑。
【新社員】
奈奈子想了想亂步說的人,然後抬起臉,看了看離大概只有三十釐米遠、被報紙蓋起來的那個腦袋。
“他我說多話,有一點吵。”奈奈子對亂步說。
“用理他,要是吵到寫作業,那就去社長的辦公室。”亂步告訴。
“……噢。”奈奈子乾巴巴應,又問亂步,“爸爸,什麼候回來?”
“爸爸再過兩天就回去。”亂步說,“快一點的話後天就能回去了,晚上睡覺記得鎖好窗戶,或者去與謝野小姐那邊睡覺。”
奈奈子應了一聲,結束通話了電話,想要收拾東西去社長辦公室或者醫務室寫作業,離這個奇怪的新社員遠一點,但是國木田裡間出來了。
見到坐在亂步的辦公桌邊寫作業的奈奈子,還有那一灘歪倒在辦公桌上的明物體,國木田愣了一下,立馬就嚴厲呵斥:“新人!別影響奈奈子習,快點過來,準備出!”
“咦?”報紙底下響起了太宰稍微有些扭曲了的聲音,大概是因為以這一種彆扭的姿勢倒在辦公桌上,整個人近乎折了九十度,他的胸腔聲帶都被擠壓到了。
“竟然工作第一天就有上手外勤工作的機會嗎,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啊!”
他辦公桌上直起身來,報紙也在心引力的作用下順著滑落到他的腿上:“是有什麼委託呢?國木田君!殺人?爆|炸?還是商店街的恐|||怖|||襲擊?”
“附近居民區一位老太太的貓走丟了,我們要在入夜前幫把貓找回來,沒有貓的話會嚴重失眠。”國木田推了推眼鏡,拿著筆記本,以一絲苟的情說。
太宰的臉上露出了十分失望的表情,但是國木田並沒有理會他,只是轉而問奈奈子:“花袋今天怎麼?”
“沒丟垃圾,有點臭臭的。”奈奈子老老實實回答國木田。
“這個傢伙……!”國木田感覺自己的額頭的青筋都在突突跳,但還是壓下了暴躁,對奈奈子說:“辛苦了,我明天去看他。”
說完,他就轉頭又對太宰催促:“別磨蹭了,快點出!”
太宰情願嘟嚷著,還是跟著國木田出去了。
他在出帶上了偵探社的大,國木田搭話:“那就是亂步先生的女兒嗎?”
“沒錯。”國木田回答他,朝著電梯走去,“奈奈子是個非常弱小的孩子,雖然亂步先生社長才是法律上的監護人,但作為偵探社的社員,也要多關照,平常沒事要打擾習。”
“是嗎,原來此,我知了。”太宰說,他的語氣是自然,但國木田卻總覺得是放心。
國木田瞥了他一眼,按下了電梯邊的按鈕:“有什麼問題嗎?”
“,沒什麼。”太宰笑眯眯回答他,“只是覺得,那位亂步先生真是個好父親啊!”
他的話有些怪怪的,但是電梯已經開啟了,國木田也再就此多說什麼,帶著他走進了電梯。
偵探社裡,奈奈子花了二十分鍾,寫完了今天的家庭作業。
收拾好書包,然後在社裡亂晃盪了一圈,沒找到果戈裡在哪,於是自己跑去了樓下的咖啡廳,打算去吃蛋糕,但剛進咖啡廳,就看見果戈裡坐在吧臺前,正在店長聊天,桌上擺著的一碟蛋糕已經快要吃完了。
他的個頭已經一米六多了,明明只比奈奈子大了兩歲,但卻足足比奈奈子高了二十多公分,坐在吧臺前的高腳凳上,是比奈奈子高了一大截。
奈奈子跑過去,伸手拽他的小辮子:“果果裡。”
“嗯?”被拽得歪下了腦袋,果戈裡咬著叉子看向了。
“爸爸說要後天,或者兩天後回來。”奈奈子仰著腦袋,一板一眼對他說,“我想去超市買東西,我一起去。”
果戈裡伸手將碟子裡的最後一口蛋糕叉了起來:“現在出嗎~?”
“嗯。”奈奈子點頭,鬆開了他的小辮子。
“誒~那好吧。”一口吞掉了叉子上的蛋糕,果戈裡把叉子放回了瓷碟上,然後跳下了椅子,揮手店長告別,“那麼我們就先走了~”
他跟著奈奈子一起出了咖啡廳,朝著超市的方向走去。
“要去買什麼?”果戈裡對奈奈子問。
奈奈子慢慢騰騰走著,黝黑的眼睛看著正前方的路,回答他:“……買菜。”
“買菜?”果戈裡金色的眼眸裡露出了一點疑問的意味,“幫與謝野小姐買晚飯的食材嗎?”
奈奈子搖頭:“是幫晶子姐姐買……買回去,放在我們自己的宿舍裡。”
果戈裡眨了一下眼睛:“要做飯嗎?”
奈奈子這次給出了他肯定的回答:“嗯。”
“那好吧。”果戈裡沒有問奈奈子為什麼做飯,他只是問:“那可以做Бopщ嗎?”
【Бopщ】
(羅宋湯)
奈奈子沒聽懂這個是什麼,但既然是俄語的詞彙,大概是什麼俄國的特色菜吧,搖了搖頭:“我只會簡單的東西,會做那個。”
果戈裡也是沮喪,他短暫思考了一下,快就說:“那麼我自己去習一下怎麼做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