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市場與原材料產地

解決棉花的供應問題,一方面自然從內尋找。這讓周夢臣一下子想起了江北大片空置的土地。這其實也是實業狀元張謇的辦法。張謇在江北就種植了大量地棉花。不過,張謇是將沿海荒灘開墾成為棉田。而周夢臣是想將大面草蕩開墾成為棉田。

要想這樣做,就要先解決鹽業問題,將煮鹽制,改變為曬鹽制度,從而讓鹽業生產不需要大量的燃料,這些草蕩才能名正言順的被開墾。但是這又要涉及鹽政的問題。而鹽政正是嚴黨的錢袋子。

周夢臣沒有幹掉嚴嵩之前,想都不要想了。

雖然而今嚴嵩大不如前,卻還不是周夢臣現在可以撼動的。

這個計劃只能擱置了。

從國內找棉花,是不行了。但是從國外找棉花卻是可行的。天竺地棉花產業在周夢臣印象之中,也是相當可以的。雖然周夢臣不知道這這個時代的天竺棉花產業怎麼樣。但是他下意思覺得,天竺棉花產業也是有一定的規模的。

畢竟從棉花傳播的歷史上來看,天竺棉花的種植歷史要在中國之前。棉花在中國成為廣泛種植的經濟作物,其實還是在太祖皇帝強制推廣之下才形成的。

而天竺種棉花的歷史有三千多年,應該一定有棉花產量的。

只是這也是遠水追不了近火。

畢竟,從天竺將棉花運過來,要解決很多問題,軍事外交航海運輸等等。

這都不是一時半會能夠解決的。

不過,周夢臣內心之中也有一點點的暗暗歡喜,因為如果這一切順理完畢之後,棉紡業的產量將會爆炸般增長,到時候,不用他提醒,嚐到海外市場與原材料甜頭的大明士紳,都會自動成為對外擴張的支持者。

對外擴張,不僅僅要有大義,也要有利益。

周夢臣內心之中轉了幾個圈,說道:“藤公公請放心。在上海建廠最大的好處,是可以透過海運將山東地棉花第一時間運過來,一定能補上你的缺口。”

藤祥微微一笑,其實他並不相信周夢臣能給出什麼幫助,其實,他也沒有那麼困難,雖然開工率不足,但是效率提上去,也是有些賺的。不過是賺多,賺少的問題。他說道:“這就指望周大人了。”

周夢臣只能搪塞一下。

“藤公公。”海瑞大聲說道:“在下乃是上海縣令,織造局在上海日賺千金,卻沒有一分

商稅上繳縣衙。而且織造局門檻太高,今日才借總督大人的光上門。”

藤祥說道:“我織造局直屬大內,從來沒有聽過有交稅之事。”

海瑞說道:“藤公公,這大同光祿寺下屬的大同工坊,卻是一文不少的交稅。天下乃大明之天下,大同那麼能夠交稅,藤公公為什麼不能交稅?”

藤祥聽了,微微一愣。他看向周夢臣。

周夢臣也有一些不好意思。他也沒有想到海瑞忽然這樣開口,弄得好像,周夢臣指使海瑞一般。

畢竟大同那邊的事情,周夢臣與藤祥都是當事人,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那是一次與大內的分肥,大同的做作坊是周夢臣弄出來。不是特例。

不過,藤祥看在周夢臣的面子,微微一笑,說道:“好吧,海縣令,你去找賬房吧。不過,不要得寸進尺。”

海瑞立即向周夢臣行禮說道:“謝過公公,謝過大人。”

海瑞這一說,幾乎將這一件事情給釘死了。讓周夢臣有一些哭笑不得。認也不對,不認也不對。只能含糊點點頭。

周夢臣本來準備在這裡多待一段時間,好好看一下織造局。不過,這個時候,一個人進來,在徐渭耳邊輕輕說了幾乎,徐渭立即上前,在周夢臣耳邊說了幾句。周夢臣一愣,說道:“此言當真。”

徐渭說道:“想來沒有人敢這報假消息。”

周夢臣頓時大喜,說道:“藤公公,現在有事,我先走了。”

藤祥說道:“不知道有什麼好事?”

周夢臣微微一笑,說道:“我也不瞞你,下南洋的船隊回來了。”

所謂下南洋的船隊回來了。是周夢臣從福建回來之後做得一項決定,那就是派人下南洋。特別選譚綸作為使臣。如果不是周夢臣出京的時候,有處置海外的權力,這一件事情,他也不可能做的。

之所以如此。周夢臣也是為了開海做準備。

雖然周夢臣已經計劃了,從上海為第一批,然後依次開放,寧波,泉州,廣州,等三個港口。然後再開放登萊,溫州,台州, 福州,漳州,欽州。等港口。至於天津開放與否,就需要周夢臣與朝廷好好商議了。

畢竟一來,周夢臣雖然是六省總督,但是天津是不歸周夢臣管的。二來,天津是北-京的屏障,抵抗海上的侵襲,這種保衛北-京的防線。都是非常敏感的。所以,天津能否開港,政治意味是非常重的。周夢臣

也只能聽中樞決定了。

開海,一方面是放大明內部士紳出海,並放寬一些規定。比如大明規定,一般在海外待上三年,就自動取消了大明國民的身份。這就是防止一些百姓長期滯留海外,當然了還有一些小農意思。將人作為根本,也是徵收賦稅的主體,擔心大量百姓外流。

如果是在後世,這一條倒也無妨。畢竟現代交通,已經將地球縮小了。而這個時代,帆船跑一趟遠航。一個不小心就是好幾年,再等信風,等洋流。一趟兩三年是很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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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不小心,就要超過歸期了。

還有對船隻的限制,只能用三桅船等等限制。全部取消了。大家可以自由的出海。

另外一方面,也是放開對外國商人的限制。之前,外國商人有很多限制的。葡萄牙也就是佛郎機,也不是一到大明就騷擾沿海當海盜的。這倒不是給西方海盜洗白。而是他們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劫掠這種事情,獲得貨物的成本其實很高的。而且還有數量限制。

而如果能正經通商,利益是相當大的。

但是他們在正德年間派了使臣火者亞三到京師。這位火者亞三為了完成使命,拼命地討好正德皇帝,正德皇帝又是一個愛玩的。自然對這個火者亞三給是寵信。

只是這位火者亞三,完全弄不懂大明的政治生態。

於是,他有多拼命討好皇帝,就是再多拼命地得罪文官。因為在文官眼中,這人簡直奸佞小人,引君向惡。這豈能容他?只是正德又豈是好勸的?不能將火者亞三驅除開來,但是對火者亞三想做的事情,他們集體不願意做。

正德皇帝對火者亞三的感情其實也不深,不過覺得一個玩伴而已,更不要說,佛郎機人沒有給大明打招呼,就滅了滿刺加。所以也沒有積極推進。不願意因為這一點點小事,與文官們再鬧一場,畢竟彼此之間,已經鬧了好多場了。

於是火者亞三,得了不少金銀賞賜,只有通商這一件事情遲遲搞不定。

緊接著火者亞三的噩夢就發生了。正德皇帝死了。

前文也交代過,在正德皇帝死後,嘉靖皇帝繼位之前,大明皇位空懸一百多日,而楊廷和在這一百多日之內。做出一番堪稱政-變的舉動,外四家軍,已經正德皇帝留下的武將,全部被幹掉了。火者亞三作為正德皇帝寵臣,自然也在清理之內。還好他有一個外交使節的身份。這才僅僅落一個驅逐出境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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