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5

巴黎十區,貝爾維爾。

埃菲爾鐵塔的燈光倒映在塞納河裡,與輕柔婉轉的歌聲,一同揉碎在柔和的波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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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在北岸的貝爾維爾,也能夠看到它坐落在星星點點的燈海中,點綴著整個巴黎的美夢。

不同於以往的熱鬧,幾個街區在今晚陷入了異樣的寂靜。

如果不仔細看,很難發現其中的區別,街邊似乎依舊能夠看到聚集在一起的年輕人,路人邊打電話邊從車流中穿過,路燈照亮了來來往往的車輛,風俗場所的霓虹燈也在曖昧地閃爍,只是以往總是站在街邊等待客人的女性,今夜似乎都不見了蹤影。

路燈在街頭巷尾投下陰影,無人居住的空樓裡,平靜的呼吸聲隱藏在喧囂之後,等待著耳機中的指令。

耳機裡響起了清晰的聲音。

“3號觀察到目標,目標出現在預定位置。”

“保持觀察,不要讓他發現。”

“收到,長官。目標沒有移動。”

“計劃不變,行動將於三分鐘後開始。”

“收到。”

黑暗中,穿著制服的特警無聲無息地轉移,迅速在新地點就位,確保包圍網的缺口依舊被封鎖,不留下任何逃脫的空隙。

更多的特警則繼續藏身在安排好的位置上,按照事先制定的行動計劃,等待行動開始。

這場行動制定得極為迅速,從在巴黎發現目標,到組織起有效的包圍網,只用了短短幾個小時,整個行動由裁決局警司親自帶隊,參與行動的警員都是經驗豐富的老手,參與過多次天命之人的抓捕行動,可以說是巴黎裁決局能拿出的最大力量,足以看出裁決局對於這次行動的決心。

空樓附近已經被安排下了天羅地網,沒人覺得目標能夠順利從中脫身。

三分鐘後,行動開始,手持武器的特警衝入了空樓中。

指揮中心裡,來自現場的報告聲此起彼伏。

在隊長的帶領下,特警們持槍沿樓梯向上突進,一部分特警負責檢查樓層中有沒有佈下陷阱,另一部分負責觀察目標是否留下了痕跡,一支支小隊都在井然有序地運轉,並向指揮中心不斷彙報清空樓層的進度。

“一樓清空。”

“二樓清空。”

“沒有看到目標從窗戶離開。”

“樓頂無動靜……”

一名特警壓低身體,一手持槍,一手謹慎地推開門,將催淚丨彈從門縫丟了進去。

催淚丨彈突然從房間裡飛了出來,不等特警反應,一聲悶響,催淚丨彈直接在半空中爆炸,火光和煙霧一同浮現。

煙霧迅速瀰漫了走廊,特警反應很快,立刻向前撞去,門板被他撞出“咚”的響聲,卻沒有被撞開,特警從門縫看過去,看到一張桌子死死卡住了門。

“發現目標!”

“突破!突破!”

閃光丨彈和催淚丨彈同時從門縫飛了進去,剎那之後,閃光在房間裡爆發,光芒從門縫射出來,照亮了走廊上的煙霧。

與此同時,特警用力向前撞去,身體瞬間迸發出強大的力量,重重撞在門板上。

“砰!”

卡住門的桌子應聲而碎,特警跨過殘骸闖進房間裡,看到天花板碎塊墜在地上,一扇窗戶敞開,夜風從窗外灌進來。

“目標已經離開。”

特警說完這句,走到窗前,從窗戶探出頭,向外張望。

他後頸突然一陣劇痛,只覺得遭到了重擊,眼前頓時一黑,意識迅速昏沉下去,身體倒在了窗臺上。

黑影鬆開了勒住特警脖頸的大腿,憑藉臂力吊在窗戶上,從窗外重新翻進房間,沒有絲毫猶豫,在牆面上借力,縱身向上躍起,從天花板的破洞進入了樓上的房間。

幾十秒後,指揮中心裡響起了現場傳來的混亂槍聲。

“目標突破了第三小隊!”

“他在樓上!”

“分出一半人上樓!”

槍聲混雜著玻璃碎裂聲,玻璃碎粒滾落一地,兩名繫著下降繩的特警從窗外撞進房間,子彈提前一步擊碎了房間的玻璃,向著房間裡的目標橫掃。

等待他們的是從下方撞上來的防爆盾,一名特警手中的槍被撞飛,腳踝傳來劇痛,目標一腳踢翻他的右腳,他瞬間失去平衡,向後摔去,另一名特警立即轉移槍口,向下開槍,緊接著被迎面一拳砸中鼻樑,毫無保留的重擊讓他大腦瞬間震盪,握著槍的手也不自覺鬆開。

兩把槍幾乎同時落地,先被撞飛槍的特警雙手前伸,勒住目標的頭,手臂發力,向內猛拉,想要讓目標窒息。

他雙臂尚未來得及鎖死,目標在他懷裡猛力翻轉,右肘彎曲,夾住特警的手腕,左腳向後迅猛橫掃,別倒特警的腳,左手向上伸去,像是鐵鉗一般,死死扼住他的咽喉,帶著他向後仰跌。

兩個人齊齊跌倒在地,特警的後腦撞上灑滿玻璃碎渣的地板,喉嚨裡溢位一聲悶哼,緊接著身體被斜拉過去,當做盾牌,擋住了另一個特警。

迅疾風聲灌入耳中,伴隨著一記對準的太陽穴的沉重肘擊,特警終於失去了爬起來的力量,只聽見模糊的拳腳碰撞聲,隱約看到目標右腿暴起,重重踢在隊友的下頜上,讓他脖子向後一仰,和自己一樣倒在地上。

最後縈繞在他耳邊的,是樓下響起的急促腳步聲,以及半空中直升機螺旋翼轉動的轟鳴聲。

……

兩小時後,兩名換回便服的裁決局警員坐在車上,沿著奧斯曼大街行駛。

副駕駛上的警察吐出一口氣,鬱悶地說:

“這次行動又失敗了,那家夥這次也逃了出去,聽說他在柏林那次也是這樣,我們忙忙碌碌,除了給他留下一些傷勢,別的什麼也抓不到。”

停頓幾秒,他再次抓了抓頭髮,抱怨道:

“我不理解!他是什麼間諜電影裡特工嗎?還是穿著緊身衣的超級英雄?背後有一整個高科技團隊在為他提供裝備?我們出動了快一百五十個特警,其中有不少天命之人,結果還是被他逃出了包圍網,如果說他是高階天命之人,我還能勉強接受這個結果,可他只是個凡人——說真的,他到底是怎麼逃脫後續追捕的?

“神秘學手段在他身上就像失效了一樣,我甚至感覺他對這些方法和手段非常熟悉,熟悉到他非常清楚哪裡有我們都不知道的漏洞和死角,而我們該死的還沒有發現。”

開車的警察目不斜視地說:

“我以為在行動開始前,你就應該有心理準備,這次的目標比我們以前抓捕的那些人特殊多了。”

“特殊在他是這些年來為數不多能從索爾·馬德蘭手下逃脫的?”副駕駛座上的特警嘟噥道,“這次的行動顧問就是柏林那邊派來的吧?不是說馬德蘭半年前就降職了嗎?現在他已經不是西歐地區裁決局總局長了,羅伯特·瓦爾茲取代了他,為什麼他還能夠調動巴黎裁決局來追捕柏林那邊的通緝目標?他甚至都不在巴黎,據說去了羅馬,這麼看他似乎也沒有多重視這個目標。”

“上面的人怎麼想的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不管索爾·馬德蘭是不是西歐裁決局總局長,以他第六等階的實力,他都是裁決局的高層之一。”開車的警察說。

想了想,他補充道:

“況且羅伯特·瓦爾茲最近應該也不好過,聽說倫敦那邊的情況估計比巴黎要混亂得多。”

“真的?我聽說倫敦之夜後那邊密教團體活動的頻率低了很多,我還以為那邊會輕鬆一些呢,難道馬德蘭留給他的是個爛攤子?”副駕駛座上的警察轉頭看向同事,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

開車的警察古怪地搖了搖頭:

“很難說,但我聽倫敦裁決局的朋友說,上次倫敦之夜裡被抓捕的怒銀之刃半神西溫·艾瓦,上個月從監獄裡越獄了。”

“呃……”副駕駛座上的警察沉默了幾秒,用勉強的語氣說,“好吧,感謝輝光,至少這不是發生在巴黎裁決局的。”

車裡終於安靜了下來,金色的燈光在車窗玻璃上浮動,副駕駛座上的警察向後靠在椅背上,默默看著車窗外的巴黎夜景。

巴黎歌劇院頂部的拱形山花從車窗外掠過,燦爛輝煌的燈光映入他的眼睛,讓他發出了一聲嘆息:

“不管怎麼說,希望接下來我能夠清閒一些,起碼讓我有時間看費雯·麗斯特的這次春季演出,我可不想錯過‘塞納河夜鶯’沉寂半年後的再次獻唱。”

開車的警察有些詫異地瞥了他一眼:

“我以為你已經把演出票出了,那場演出就在幾天後了吧?”

“但我仍然懷抱著能夠去看演出的希望,”他的同事一臉嚴肅,“這次演出的門票在開售24小時內就全部售空了,那時候可還是一月底,如果我出了演出票,而我在幾天後又奇跡般地有了時間,那麼我就要花上百乃至上千歐元才能買到一張票了。”

開車的警察看著他肅穆的神情,先是啞然,最後搖搖頭,說:

“我不太理解你的瘋狂……”

他話音未落,他的同事已經自顧自抱怨了起來:

“我也不理解他們的瘋狂!雖然這是費雯·麗斯特時隔半年的迴歸,而且還是在她突然宣佈休息一年之後,我能夠理解他們看到她提前歸來的驚喜,但有必要把票價炒得那麼高嗎……”

巴黎歌劇院的巴洛克式建築漸漸消失在身後,一河之隔,輝光大教堂靜靜沉睡在河畔,露臺上巨大的玫瑰花窗流漾著瑰麗的色彩。

……

輝光大教堂裡,葉利欽站在畫廊的露臺上,遠遠望著塞納河北岸的燈火,眼眸閃爍著冰冷的淡金色,彷彿穿透了夜色,審視著燈火輝煌的巴黎歌劇院。

自從“塞納河夜鶯即將在春季進行迴歸演出”的訊息出現在巴黎歌劇院的官網上,並且在新聞媒體的熱情宣傳下,迅速傳遍了半個歐洲,葉利欽就有了每天夜晚眺望巴黎歌劇院的習慣。

他很清楚,費雯麗現在不在巴黎歌劇院裡,當然,也不排除她像歌劇魅影一樣住在地下湖的可能,不過葉利欽覺得,這位使徒的性格裡沒有那麼多的戲劇性。

當然,事到如今,葉利欽也不能再說他完全看懂了這個女孩。

他原本是這麼以為的,這個被父母用錯誤方式培養起來的女孩,有著少女的單純和淺薄,也有著女人的任性和變化無常,但因為她有限的閱歷,在葉利欽眼裡,幾乎膚淺得一眼就能看明白。

所以葉利欽為她安排了一切,無微不至地照顧她的生活,幫助她看清她前進的道路——作為祭司和老師,引導使徒本來就是他的職責,無論從什麼角度,葉利欽都覺得自己的行為無可指摘。

如果換成之前的那幾位使徒,葉利欽還不至於插手到如此深的程度,可他接手的是一個如此糟糕的孩子,葉利欽毫不懷疑,如果不為她安排好一切,她絕對會把自己的生活搞得一團糟。

但就是這樣的一個女孩,最終卻……做出了讓葉利欽意外的事。

她的逃跑的確讓葉利欽意外,這麼長時間都沒有找到她,也讓葉利欽在其他祭司面前蒙羞,不過平心而論,葉利欽並不怎麼生氣,只是有些對事態失去控制的厭煩。

不過現在,一切又回到了正確的軌道上……葉利欽淡淡地想。

正常來說,在成功逃跑後,費雯麗不應該重新返回巴黎,更不該以一場春季演出宣告她的迴歸,讓她的名字出現在整個巴黎的視線中——她幾乎是把自己送到了教會面前。

葉利欽很清楚她為什麼會這麼做。

因為她想讓我看到……逃跑的這段時間裡,她應該經歷了一些有趣的事吧,或許是一些奇遇?讓她覺得她有了倚仗,能夠回來直面她的恐懼,來反抗她心中的權威……女孩總是這樣……葉利欽唇邊溢位了微弱的笑意。

他注視著河對岸的燈海,直到耳畔響起了“約德”系統的提示音。

葉利欽沒有動,面前卻浮現出了一道全息投影,最上方是由羅馬發往梵蒂岡主教團,再抄送給教會祭司的訊息。

“近期有多名覆翅家族成員進入羅馬,建議加強監控和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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