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巖壁上的雙生石膽立即讓林坤想到了古代方士煉製丹藥的材料,那些金石丹藥雖然現在看來並無真正可取之處,但是長期以來,民間對這種東西依舊保持著相當的迷信和熱情。

“要說臨邛道士對這雙生石膽感興趣,這容易理解,但是那個鬼影藏在這兒卻是為何而來?”林坤下意識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神志不清的禿頭他娘,“難道是他故意把我們引到這裡來的?可是他這麼做的目的又是什麼?”

林坤正百思不得其解之際,山林裡突然傳出一聲喊叫,在空蕩寬闊的山野之中反覆迴響,此時頭頂無月,密林深處深處一陣陣淒厲的呼嘯,令人悚然。

於是大家起身去追那黑影,淒厲的呼號在千山萬壑中迴盪。眾人奔出數百米,到了一道石樑前,前邊刀子突然停下腳步,拳頭一捏,做出一個停止前進的動作。

“你們看前面有個拐彎,光線照不到,角落是不是有個東西悉挲作響,動個不停?”

林坤舉起手電向漆黑的角落裡照過去,角落裡的東西感到光線變化,當即抬起頭來,竟是張鬼一般詭異臉孔,藍碇般的目光如炬如燭。

“我去,那玩意要不是鬼,割了我的頭我都不信!”果胖子說道。

“那你的頭可就真得留這了。”刀子半開玩笑的說道,“這東西不是鬼,是在裝神弄鬼!”

那東西被強光晃到了眼睛,抬起手來,擋住刺目的光線,露出慘白的手。刀子對果胖子說道,“你不記得在重瞳墓裡見到的女鬼了?鬼都是飄著走的,腳根本不著地。”

“還真是!”果胖子急著想收回剛剛說過的話,可實際上大家也就當他是在開玩笑,都沒有當真,全聚精會神地盯著那個角落裡的東西,誰都沒有說話。

那東西蹲在角落裡好長一段時間,似乎是在有意僵持,那道石梁是個天然的屏障,易守難攻,而且後面的情況不明,貿然衝上去得不償失。

林坤心裡一琢磨,“今天來到這裡所看到的一切都太不尋常了,看似每個線索都有所指,但卻是一團亂麻,目前唯一可以繼續追蹤的只有這個不明怪人了,要是能悄悄跟上去,說不定就能找到意想不到的結果。”

雙方僵持了有十幾分鍾,那東西見林坤他們沒有追上來,便放鬆了警惕,一個閃身,飛快地躲進了樹林裡。林坤擔心一旦遠了就無法追蹤,當即追了過去。

刀子充當隊伍裡的探路先鋒,在這種地方摸黑追尋本就有相當的危險,這就需要有一個經驗相當豐富的人在前面探路,就跟工兵排雷一樣,他在前方事先標記好哪些危險地帶,之後的人都順著他的足跡走,免得發生意外。

由於禿頭要留下照顧他娘,整支隊伍完全只能依靠自身的經驗和判斷,林子裡的道路錯綜複雜,叉路眾多,在漆黑中走了十來分鐘,都不見那只東西的蹤影,不知道它逃到哪裡去了。

沒過多久,就看見刀子垂著腦袋走了回來,林坤見他面色不太好,忙問他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如果沒有特殊情況,刀子是不會往回走的。

“媽的,一個不小心載天坑裡去了,被荊棘劃開到口子。”刀子一手捂著半邊臉,臉上還淌著血,“所幸傷口不深,但是現在怕是追不上那東西了。”

林坤替刀子簡單地處理了傷口,只見前面小路一側地面坍塌,露出很大的一個洞,但是由於洞口長著密集的雜草,不留心看根本無法發現,林坤往下一看洞中都是碎石。

“刀子,來來來,你喝口水,辛苦你了。”果胖子遞上水壺,隨後對林坤說道,“我說坤兒啊,咱們就別再追了,這深山老林裡危機四伏,再這麼追下去,就算咱不被野獸也吃了,也得自個摔死。”

林坤沒有說話,靠著一棵樹仔細地想了想,說道:“這樣吧,我們現在這兒休息一會兒,如果我所料沒錯的話,那東西肯定還會再回來的。”

“為啥?”果胖子不解道。

“直覺。”林坤心中似乎已經看出了事情的端倪,於是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就地宿營,坐等對方找上門,“他有張良計,我有過橋梯,他要是想誘敵深入,我就給他來個欲擒故縱!”

當下,葉凡和佛姐兩人分別爬上兩顆樹,在樹上隱蔽觀察,以便及時發出信號。刀子和程逸芸則事先埋伏在不遠處,一旦那東西出現就出來圍捕,但是林坤故意留下一個口子,使其逃竄。

夜深之後,林子裡涼風微動。

不久,樹梢上風聲一振,一道黑影掠了過去。林坤他們佯裝熟睡,卻早已料到對方已經步入設下的圈套之中。程逸芸和刀子突然從草叢中竄出,兩把刀寒凜凜的一閃,那黑影一驚,四下到處亂撞,刀子和程逸芸也不緊逼,讓出一條生路,那影子隨即一閃,一溜煙逃了出去。

刀子和程逸芸相視一下,“上鉤了!”

在樹梢上的佛姐和葉凡早就摸清了他的路數,悄悄跟了上去,林坤等人也相繼而去。沿著山腰向下有一段陡峭的山路,蜿蜒曲折通到山谷底部。

“他娘的怎麼又是懸崖。”果胖子抱怨道。

山道盤繞在千仞絕壁之上,山勢嵯峨朦朧,周遭雲煙縹緲,往下面一望,積雪在樹梢上留下一個個雪頂。山道到了這裡就變成一段鑿在山體中的鳥道。“他娘的,他這是要跑去哪裡啊?”果胖子嘀咕道。

這山崖上的鳥道雖然不長,但是卻是奇險,跟林坤上次在棺材洞外的鳥道不可同日而語。這條道同樣嵌於絕壁之中,但卻僅寬一米有餘,而且內高外低,人走在上面腳步都邁不開,曲曲折折,十步一回。

林坤望了一陣,說道:“這地方落差不下千米,大家小心,千萬別掉了下去。”

好在接下來的路總算峰迴路轉,從山腰下來,便是一個寬闊的河谷,一條河流穿峽而過,一個古村落出現在面前。

佛姐和葉凡已經在村口等他們,只見村中屋舍坍圮,有些連門板都掉了,在夜幕中與林坤他們靜靜相對,使人倍感壓抑不安。

佛姐指著前面,說道:“這些房子都是年久失修,一個人都沒有。”

林坤往四周掃了幾掃:“那東西去了哪兒?”

“凡姨去看過了,前面有一間老宅,門口有塊牌匾,看樣子以前是個大戶。那人應就是到了那兒不見的。”

程逸芸在四下觀察了一下,說道:“這個村子絕對是個老村,這裡全都是清時的建築,而且連個現代建築的影子都看不到。”

林坤也留心了一下,“是啊,老街老宅我看得多了,大多數都是老瓶裝心就,很多老宅子裡都明裝電路,但是這裡連一根電線杆子都沒有,實在太奇怪了。”

“我們先去老宅看看再說。”

隨即,林坤一行人來到了老宅外面,門前放著兩隻石獅子,但是都缺損了,其中一隻只剩下半個身子。一扇大門油漆也已脫落,林坤也不多想,推門而入。剛一進去就是一怔,對門就是前廳,前廳大門洞開,手電發出的一道長光,剎時間照進廳內,只見一個白衣女子吊起在懸樑之上。

眾人走上近前,見女屍兇惡猙獰,七竅流血而死。

“媽的,這是個凶宅。”

林坤見狀更加沒有頭緒,只好暫且不管這女屍,在樓中上下走了一遍,開始搜尋那個消失的人影。

眾人找遍了屋裡屋外,卻一無所獲,果胖子累得半死,“我說咱們大晚上的不睡覺在這幹嘛啊,那東西屬耗子的嗎,鑽地洞逃走了?”

這時,前去搜尋的人都陸續回到堂中,林坤也深感奇怪,但就在他不經意間注意了一下放在堂前一側的博古架,便赫然醒悟。

林坤對古玩器皿有相當的研究,也深知以前的大戶人家經常會在自己家裡建造個密室或者地窖之類的,而這種博古架則是最常見的開啟密室機關的所在。

“你們看。”林坤指了指博古架,“我就不信他還能上天入地了。”

佛姐立刻會意,在牆壁上敲了敲,說道:“還真是空的。”

果胖子詫異道,“娘的,坤兒你咋看出來的?”

“我就是看到上面擺的那個玉壺春瓶,它的造型是由唐代的淨水瓶演變而來,其造型上的獨特之處是頸較細,頸部向下逐漸加寬過渡為杏圓狀下垂腹。玉壺春瓶的造型定型於北宋時期,在當時是一種裝酒的實用器具,這玩意兒雖然普通,但涉及這個機關的人卻偏偏弄巧成拙,在上面加了一個蓋子,唯恐沒人知道。”

那個玉壺春瓶通體青花紋飾,裡口沿繪忍冬紋一週,頸環蕉葉紋、回紋及卷草紋,肩飾垂雲紋,腹繪四朵盛開的牡丹花,近足處飾蓮瓣紋一週,足牆環飾忍冬紋,與口沿內紋飾互相呼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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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瓶倒是個老東西,估計是主人家捨不得這麼好的東西壞了,所以設計了一個瓶蓋,所以這個機關應該是利用瓶蓋的配重來開啟的。”說著林坤給了佛姐一個眼神,隨即佛姐將瓶蓋一拿,果然,那博古架便自動移開,後面的牆壁上出現了一道暗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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