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鬼侯爺組織大夥兒出門採購裝備和乾糧。這一趟下來,除了撿回一條命,其他什麼都丟了,所以,一切裝備都要重新添置。

可憐了鬼侯爺尤其念舊,他的那些傢伙事兒都是幾十年跟著他的,都用出感情了,嘆了口氣說道:“咱們分頭行動,夢姐去想辦法搞點藥品,最好弄點嗎啡,這回一定要做好萬全之策,刀子你去當地老百姓家裡買一些臘肉,咱這一路上淨吃餅乾和罐頭了,胃都受不了了。”

林坤笑道:“蠱爺,讓您跟著我們受委屈了。”

“小鬼,你被給我笑,這紙條給你,要買的東西我都寫上頭看,你去街上置辦些東西。”

林坤接過紙條一看,全是要用到的傢伙事兒,比如工兵鏟、螺紋管、洛陽鏟頭、開山刀、軍刀、短柄錘保險繩等,他心裡一琢磨,“這老頭一準憋著什麼壞心眼呢,這事一般都讓刀子辦,現在到好叫我去。這單子上的東西看上去雖然一般,但是這山區裡的小鎮子有沒有還真不一定。”

“不過話說回來,之前就聽根叔說起過,這附近常有人炸墳,估計私下買賣這些東西的還真有,估計連炸藥都能搞到。”

“千萬別買了假貨!”鬼侯爺臨行前有囑咐了一句,“對了,完事了以後,去超市買點乾糧,咱該吃的還得吃。”

林坤苦笑一聲,只好點頭答應,然後各自分頭去忙。

果胖子和程逸芸因為不歸鬼侯爺管,就閒出來幫林坤一起打點。果胖子原本在北京一帶混得時候,認識過很多捯飭盜墓器械的朋友,有他助陣林坤心裡會更有底,更何況還有個鼎鼎大名的盜墓世家的後人。什麼東西只要過過她的手,她可以準確無誤地說出幾斤幾兩、什麼材質、甚至用過多少時間有什麼損傷都**不離十。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找到賣東西的店。據胖子說,一般這種店都是前店後鋪,生產營銷一條龍。倒不是說明目張膽地掛著牌子開門營業,比如說買洛陽鏟就得去五金店,但是要是只開門做生意,沒有作坊的,一般都沒戲,畢竟這玩意兒不是批發商品。

“這麼找可不行,咱們得去找一家最招搖的。”果胖子說道。

“最招搖的?”林坤詫異道,“那能行嗎?”

“這你就不懂了,啥叫大隱隱於市,人家前臺做的事正經生意,背地裡專門捯飭這些東西,這事情都是這麼幹的。”果胖子一本正經的說道,“這玩意兒是稀缺貨,一般小店小鋪生產不了。”

“聽你這麼說還挺有道理。”

鎮上最大的五金店是城北的“紅星五金店”,店鋪開得很有排場,兩邊一對石獅子,門前還有臺階,看上去就跟銀行大門差不多。剛走過的時候,林坤無意間看到邊上擺著一張桌子,是個算命攤。

他本來還沒有注意,果胖子進去跟裡面的老闆說了一通切口黑話,還真讓他說著了,從櫃檯下面拿出了他們要的東西,就在這個時候,忽然見門一聲輕喝,他們回頭一看,那算命先生走了進來。

此人頭戴一頂黑色貝勒帽,鼻樑上架著一副雙元金絲邊墨鏡,留著山羊鬍子,身形瘦削,形銷骨立。林坤還以為他是個瞎子,沒想到他卻徑直地往他們身邊走來,開口就說道:“幾位小友,能否借一步說話?”

“老先生,我們還有事要忙,不方便。”林坤一口回絕道,心想:“這傢伙應該是個招搖撞騙的。”

誰知道那算命先生見林坤對他愛答不理的,生氣了起來,說道:“你們也忒不識抬舉!”

五金店的老闆立即講和道:“幾位,大家都是道上的人,何必傷了和氣。這位算命先生,可是大有來頭的人物,你們萬不能小瞧了他呀!”

“大有來頭?”果胖子一聽就火冒三丈,破口罵道:“去你大爺的,你個算命先生不好好算麼來裝大尾巴狼,我告訴你趕緊給胖爺起開,小心我揍扁你。”

算命先生把嘴一撇,冷哼一聲:“沒想到堂堂的禹陵後裔,禁戒之咒,神鬼莫近,也是這等目中無人,自以為是之人。”

他此話一出,所有人莫不震驚,懂行的聽了心驚肉跳,不懂行地聽得津津有味,還以為他開始說書。林坤詫異裡看著他,突然對自己的輕視後悔莫及。

“前輩究竟是何方神聖,怎會知道......”

果胖子氣急敗壞地吼道:“你丫的,告訴你趕緊說你到底什麼來頭,別想欺負咱們外來的人少啊,信不信我一個電話叫來一個排!”

那算命先生神色傲然,看都不看果胖子,他走過林坤眼前,又接著從程逸芸眼前晃悠過去,然後兩個人四目一對,林坤頓時感到氣氛有些異常,心說:“不對,程逸芸自打見到他進來以後就沒有說過一句話,瞧他倆這眼神分明認識!”

林坤的手不自覺地抖了一下,那算命的雖然戴著眼鏡,看上那種目光逼視的凌厲和寒意,隔著鏡片依然能夠感覺到。只見程逸芸絲毫不為所動,冷冷地看著他,大有劍拔弩張的勢頭。

兩人對視數十秒,突然那算命的狂笑幾聲,說道:“哈哈哈,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一個禹陵的摸金少帥,另一個發丘門大小姐,今日齊聚一堂,有意思,有意思!”

“摸金少帥莫不是指在下?”林坤說道,“這我恐怕不敢當。”

“有何當不得,恐怕你自己還不知道,你的名號在江湖上早就傳得熱火朝天。”那算命先生說道,“千萬不要懷疑我說的話,既然我開了口,就一定是真話。”

“那發丘門大小姐該不會指的就是程小姐吧?”

程逸芸在旁一直緘口不語,直到現在才開口道:“他說的沒錯,既然如此,我程逸芸也絕不欺瞞各位,我就是發丘中郎將的後人。”說著她鷹目一斜,冷冷道:“沒想到神出鬼沒的卸嶺第一高手‘鬼眼先生’也在這裡。”

林坤被程逸芸說得一怔,壓低聲音問道:“‘鬼眼先生’?他到底是什麼人物?”

“程小姐不愧是人中龍鳳,佩服佩服,說起來摸金髮丘,搬山卸嶺都不是什麼外人,也不瞞各位了,老夫就是卸嶺鬼眼。”

“不過這卸嶺第一高手實在不敢當,老夫當年雖在湘鄂一帶名揚一時,但那都是道上的兄弟們抬舉,如今我也只能在這窮鄉僻壤,藉著算命餬口。”

說起這個“鬼眼先生”確實算得上上個世紀七八十年代的風雲人物,卸嶺一派雖早已風雨飄搖,散落四方,但是打起卸嶺正宗旗號的山頭卻是從未消失。鬼眼先生憑藉一雙在黑夜暢行無阻的異眼,做過兩湖地區顯赫一時的卸嶺抗把子,獨自領導了三山四嶺五十八個寨子,可謂當世豪強之一。

但是說起退隱,並且為何會在此以算命先生的身份出現,恐怕至今成謎。

“得了吧,我看你十有**還有別的算盤吧。”果胖子靠在大堂的柱子上,不屑道。

“哎,這位小友說的很對,我既然遇上幾位了,自然不會那萍水相逢來糊弄,這家店鋪我已經在旁邊擺攤十好幾年了,一直在等有緣人的出現,結果今天終於讓我給遇見了。”

“十好幾年?”林坤詫異道,“您是說你這些年來一直就在這兒擺攤?”

“是啊!不信你可以問老闆嗎,咱們都是很熟的關係了,他從事這個生意還是我給他牽線搭橋的呢!”

那老闆使勁點頭,對他很是恭敬,看上去不像有假。算命先生見林坤遲疑,繼續說道:“小友是為了峽谷裡那個龍抬頭來的吧?”

林坤心想:“這鬼眼先生在這兒已經混成了地頭蛇,什麼都瞞不了他,再拐彎抹角只會耽誤時間,倒不如先探探他的虛實,再做計較。”便說道:“不錯,只是因為當中生了一些變故,所以才來到了這裡。”

“遇上了雪崩?”

“這你怎麼知道的?”

“說來慚愧,那也曾是我的標靶,當年我上去的時候,也是遇上了雪崩,結果......跟我上去的十幾個兄弟都死了,就剩下我一個。”鬼眼先生回憶起往事,不禁潸然淚下。

突然,程逸芸急道,“我問你當年是不是有人進入了那個墓,並且在裡面拍了照片?”

鬼眼先生似乎早就猜到她會有此一問,並不著急回答,“程小姐也是個火爆脾氣,這一點跟你娘真的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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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程逸芸神色一怔,追問道:“你認識我娘?”

“哈哈哈,何止認識,我想你認識我,一定是你爹告訴你的吧,想當年你爹和我還有你娘......”說著說著,鬼眼突然嘆了一口氣,“哎......往事不堪回首啊。”

“對了,既然說到了這兒,我想請幾位看一場好戲,咱們這臺大戲,各路角色即將粉墨登場了!”鬼眼先生微妙地笑了笑,隱隱讓人感到接下來很可能又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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