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石室後, 床上歪七扭八地躺了一隊人,他們眼巴巴地睜著眼望著門。
“你們終於來了……我快餓死了……”狂浪生差點哭出聲,“俞師妹, 你忘記給咱們留幾粒辟穀丹了。”
俞幼悠才想起來這茬事,他們三個丹修在石室裡奮鬥了將近兩天兩夜, 這群隊友還在等著呢。
啟南風皺眉, 看著明顯被餓得眼睛發綠的隊友們由嘆氣:“怎你們先去飯堂吃飯?”
“因為想等你們一起。”御雅逸摸了摸踏雪的肚子, 發覺那兒好像變小一些後也知道是該高興還是疼,“而且你們一直傳訊符,我們擔你們出了什事,敢亂走, 怕你們找到人求援。”
俞幼悠愣了愣, 愧疚道:“讓大家擔了, 先前我們三個在忙著給人看病,有注意傳訊符……”
“看病?”
“嗯,這幾天受傷的妖修特別多,我們趁這機會賺了點功勳值。”俞幼悠簡明地解釋了一下。
聽到俞幼悠出替人看病, 場所有人第一個想到的是當初了幾十萬欠條的西境修士們,她出一次可便宜啊, 這還得一次性掙它個好幾大百功勳值?
“還好。”俞幼悠難得謙虛的笑了笑, 過下一刻, 她便用雲淡風輕的語氣說出了嘚瑟的臺詞——
“也就讓咱們十一三人小隊勉強了橙榜第一而已。”
“???”
“!!!”
當十三人小隊趕往黑石塔那塊橙色石榜下, 看到自家隊伍位於耀眼的頭名位置時, 每個人洋溢著難言的激動。
“我今天, 明天,後天……,是以後天天去飯堂痛快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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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走走, 吃個痛快!”
他們壓根就在乎自己是否了黑石塔新晉黑馬隊伍,也在意這第一名的頭銜有多好聽,他們只知道現在可以免費暢吃了。
為了慶祝這次的的大獲全勝,眾修甚至還把黑足貓和他的一眾流浪貓狗同伴們帶入了飯堂大吃一場。
這群餓得眼睛發綠的人衝進飯堂後有數個時辰是會出來的,過俞幼悠他們這次卻有太多思在吃東西上。
啟南風拿了盤食物飛快地刨了兩,然後便又抬起頭:“行,那本妖族藥材大全還有大半翻完,而且我們那的那些妖族有的靈藥也有把藥性全部分析出來,我得先去。”
“我跟你一起,我們的傷藥用得差多了,再煉點存貨夠了。”俞幼悠拿了根烤排骨飛快啃完,又盛了一盤炒飯,三兩下肚後便站了起來。
好容易有情在飯堂裡仔細逛的蘇意致剛選完食物,就看到他倆走,雖然嘴裡嘟囔抱怨個停,身體倒是很誠地跟了上去。
進入到石室後,三人把從藥師殿裡兌換出來的各種靈藥擺了出來,當然,那株暫時無法派上用場的附骨草除。
啟南風也顧上講究了,直接席地而坐,將那本厚厚的大書放在自己的眼前飛快翻閱著,在上面查詢著與這些靈藥相關的內容,每當有所收穫時,在邊上等著的俞幼悠和蘇意致便按著他說的開始對藥材進行煉製前的處理工作。
這是一個極其漫長又枯燥的過程,興許是從小在蘇家當童工的原因,所以蘇意致處理藥材的速度很快,到後面俞幼悠索性把這個工作全丟給了他,自己則蹲到了啟南風邊上,同他一起看起了藥材大全。
過了好久,啟南風才仰著頭閉了閉眼,再睜眼時,俞幼悠才發現他的雙目已泛起了血絲。
“基本的藥性差多整理出來了,過光是靠現在的這些藥材,想配製靈藥恐怕還是太足夠。”
這裡面一部分藥材是四境和妖皆有的常見靈藥,另一部分則是妖族特有的藥材,如何將這些藥材配合著煉製好是他們遇到的大問題。
本來啟南風想在藥材大全裡尋找看看有有妖族的藥方,結果才發現這些部族甚愛藏私,居然連個尋常的藥方留下。
“我們自己配置就行了。”俞幼悠倒是覺得這有多麻煩,對於她來說,斷嘗試新的配方已是一種習慣了。
啟南風和蘇意致也並覺得奇怪,十三人小隊的其他隊友們以為他們現在常吃的各種丹藥是丹鼎宗的秘方,但是唯獨他們知曉,幾乎所有的丹藥,俞幼悠或多或少的修改過藥方。
辟穀丹且說了,而那一粒曾讓眾人震驚的強效止痛丹,其完全是俞幼悠自創的丹方。
俞幼悠把丹書往自己身前挪了挪,然後徑直翻到了後面的那部分:“後面半本記載的是各種異獸軀體的藥用價值,我先前在藥師殿也聽說了,好像妖族這邊很喜歡用異獸的血肉骨髓甚至是毛髮來入藥。”
先前在藥師殿的藥房兌換藥材時,其也有過半的貨架上擺著各種各樣的異獸屍體等著藥師挑選。
這件事聽上去有些匪夷所思甚至惡,但是作為專業的丹修,三人接受得很快。
啟南風點點道:“我小時候便聽聞大人說地龍蠶蛹之類的東西是藥,想來對妖族人來說,異獸屍體也有同樣的作用。”
“咳,其懸壺派一直有用異獸入藥來著。”蘇意致輕咳一聲,毫猶豫地把自家的訊息賣給了敵對宗門:“過他們是拿異獸來煉製毒藥。”
“或許我們可以學學妖族藥師們的異獸藥湯?”俞幼悠挑眉,拍了拍芥子囊,那兒存放了少異獸的爪牙骨頭。
本著能浪費一切現有資源的原則,三人組對照著藥材大全,又開始在芥子囊翻找著可以做藥用的異獸材料。
過他們有像妖族那樣直接煮湯,用靈力將其煉化的速度和效率遠遠高於這種較落後的方式,俞幼悠懷疑那些大部落的藥師也是選用妖力煉化的方式來製作藥物的。
三人先前就在藥師殿被異獸藥湯燻了兩天,所以現在再聞到這味道習以為常了。
但是對於剛走進來的其他人而言,開門的瞬間,他們險些被直接送走。
“你們這是在煉什……噦!”狂浪生剛開說話,便飛快地往後退了一步,趴在門邊乾嘔起來了。
其他人的反應好到哪兒去,就連踏雪跟著吐起了舌頭,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猙獰表情。
“我們這段時間積累了很多異獸材料。”俞幼悠有抬頭,十指忙碌地交錯在一塊巨大的異獸骨頭上,金紅交織的靈力閃過,瞬間將它煉了一把小小的灰。
蘇意致從她接過異獸灰裝入一個白瓷小瓶,貼好標籤,這才抬頭對眾人解釋道:“妖族這邊的藥師很擅長用異獸入藥,我們想著能浪費芥子囊的東西,就算學一下。”
“藥道學無止境,博採眾長才能發展得好。”俞幼悠如是概括。
在門蹲守的眾修一邊被這味道燻得難以呼吸,一邊又由得暗自佩服俞幼悠他們仨在這種環境下還能面改色。
留著好像幫上忙?但是就這走了讓他們仨辛苦,好像又太道義?
後還是啟南風看出他們的糾結,語氣很平和地說:“我們估計還過兩天才能把新的藥方配好,你們先去面逛逛?”
等的就是這句話,這下眾修連客套的話想說兩句,直接轉頭就跑,甚至還把門幫著鎖死了!
石室內的三人完全沉浸在瘋狂的工作狀態了。
平時屁話賊多的三人組這次連一句廢話了,只有簡潔的問句和答。
“異虎骨和鞭痕草配在一起的藥效如何?”
“行,藥效搭,下一組。”
“好,再把鞭痕草和異鼠髓試驗一次。”
……
窗的光鮮在明暗之間斷轉換,整間石室裡的豪華傢俱也被啟南風收起來了,儼然了一個臨時的煉丹房,間的丹爐斷轉換著刺目的七彩亮光,過三人組現在能淡然視之了。
角落的藥匣疊了好幾個,裡面亂七八糟擺著這段時的各種品,從恢復靈力到強效止血的丹藥有,但是三人組卻並有收工的意思。
此刻,他們頭碰著頭跪坐一團,目光緊緊地盯著正間的那幾樣藥材,間的赫然是一顆和踏雪腦袋一樣大的蛇膽,那是俞幼悠拿著雙子劍好容易劃開異蟒屍體取出來的。
“這三株藥全是三品,剛剛我試了試,藥性和蛇膽完契合。”
“但是用那頭異蟒的蛇膽來煉製的話,萬一失敗了是很可惜?畢竟是化神期的異蟒。”
說著,啟南風和蘇意致看向了俞幼悠,這蛇膽可是她的私有物。
俞幼悠在煉藥這件事上倒是很大方,她淡定道:“事,百里前輩善良又熱,下次咱們帶上點好丹藥去說點好話,說定他還願意弄頭異獸屍體給咱們。”
而且她真的很期待這爐完全由他們三人配製的丹藥究竟能到幾品。
想煉製化神期異獸所需的靈力消耗巨大,光靠俞幼悠一人是行的,於是三人圍坐在丹爐周圍,再次閉上眼睛,用了靈力牽引。
有了之前在萬古之森的驗,再加之上個月啟南風也晉升到了築基期,所以這次三人組靈力牽引進行得很是順利。
偽仙器丹爐的光變得越來越強盛,裡面的化神期蛇膽被靈力煉化藥汁,同其他幾種藥材逐漸融合在一起,在靈力的催動下斷地淬鍊。
後當三人軟趴趴地躺倒在地上時,一股清淡綿長的藥香在整個石室內蔓延開來,竟然將先前的臭味一概衝散了。
他們躺平了,連動指的力氣有了。
俞幼悠懶洋洋地開:“我困得睜開眼了,你倆誰去開丹爐?”
“我個子矮方便,南風你去。”蘇意致飛快甩鍋。
於是啟南風只好任勞任怨地堅持著爬起來,把封閉的雙生爐開,取出新煉製的這爐丹藥。
數十粒算上圓潤的丹丸呈鮮紅色,有半點異蟒蛇膽的腥臭味,有的只是加濃郁的藥香味。
然而三人組有思關著丹藥的模樣和氣味,此刻他們只是靜靜地看了它一會兒,而後才開。
“四品?”
“嗯,是四品。”
短短的對話有驚喜和意,因為煉藥的過程容得半點差錯,也可能會有幸運之神降臨,有的只是提前的無數次演練。他們早在正式煉製前便分析了上千種的藥材配比方案,也知曉這爐以化神期蛇膽為主藥煉製的靈丹會是四品。
“按照我們先前的分析,一枚丹藥可以讓金丹期修士的靈力瞬間被雙倍激發出來,若是築基期修士吃的話絕對會猛。”
蘇意致拿著一粒紅色丹藥放在眼前細細地觀察著,可惜化神期的蛇膽只此一個,也就是說這爐丹很可能是唯一一爐,所以他舍得嘗一粒。
俞幼悠皺眉,這藥效的確很生猛,過一般來說催發靈力的靈藥有嚴重的良後果:“但是副作用是什?”
“因為是全新的丹藥,所以得在服用丹藥後慢慢地觀察才行。”啟南風拿了一粒遞過去問道:“我們先試試?”
“算了。”俞幼悠也有點舍得,她嘆氣道:“歇會兒,然後咱們去殺異獸的時候吃了再琢磨吧,現在就把一粒四品丹藥吃了挺浪費的。”
“你說我差點忘了。”蘇意致腳並用地爬過來,眉眼上寫滿了難抑制的興奮,他雀躍道:“這可是咱們一起新配製並且功煉製出來的四品靈藥誒!是說出去,咱們三天驕的名頭還傳遍整個四境?到時候主家那些人還得望著我追悔莫及?”
“行,那就給你留兩粒,到時候拿去讓你炫耀。”俞幼悠拋還兩粒靈丹到蘇意致,後者也拒絕,滋滋地把它收好了。
過三人組很快便產生了新的煩惱。
“新丹藥得有名字,它叫什好?”
啟南風想了想,很簡單粗暴地開:“叫蛇膽丹?”
俞幼悠駁:“行,有這個名字的丹藥了。”
蘇意致露出迷之微笑:“如叫天驕丹怎樣?符合我們的身份。”
三個取名苦嘟囔了半天,後又起了一個很土的名字——
“狂暴丹!”
蘇意致對此很滿意:“叫什狂暴丹嘛,等會兒狂浪生那家夥鐵定又自戀說這丹名是取自他名字……”
才剛這樣說著,石門就傳來一道大嗓門:“蘇矮子,我可是聽到了,你這傢伙又在背地裡說我壞話!”
蘇意致吹了吹哨裝作無事發生。
被迫流浪數的狂浪生一行人推開門進來,先是幫著把地上亂糟糟的各種藥渣和藥匣收好,然後才把在面的人請進來。
“早上就有人上門來買藥了,我們正好在面碰到了他們,過怕擾你們煉丹,所以一直守在門。”張浣月一邊解釋著,一邊移開步子。
紅琅走上前來,先是學著人族修士的模樣笨拙地抱拳拱拱,然後看向了俞幼悠。
她有廢話,直接說明來意:“俞藥師,我想再向三位買一點療傷藥。”
上次紅琅來找俞幼悠買藥,主是想同這三位藥師搞好關系,萬萬想到,他們開出來的療傷藥看似平平無奇,但是藥效卻好得驚人,她那條原本在夜裡疼得無法安睡的腿,次便好了大半了!
紅琅吃了一天藥後就舍得吃剩下的,久前有隊員慎重傷,當時人在荒野無法求助,她拿著剩下的那幾粒藥丸喂了隊友,竟然生生地將他從鬼門關拉來了。
俞幼悠他們剛煉製了少靈藥,所以也拒絕,一邊在藥匣裡找療傷丹和止血丹,一邊隨問了句:“多少?”
紅琅的尾巴安地在身後掃來掃去,原本冷豔的臉上也有些焦慮:“兩種丹藥我,各來一百粒可以嗎?”
“嗯?”俞幼悠終於抬起頭,納悶地看向了紅琅和她身後沉默的隊員,卻見他們誰身上有傷。
她直接問:“你該是想拿出去二倒賣吧?”
黃牛行為得,俞幼悠對高價賣二藥絕支援。
紅琅怔了怔,她以為是對方嫌先前的價格低了,於是匆匆道:“我們會佔諸位的便宜,這次便算三十功勳點一粒可以嗎?”
蘇意致眼睛失神了片刻,兩百粒靈丹,每粒三十功勳點,好傢伙這一下子就是六千功勳點了啊!
六千點,這或許是無雙小隊剩下的所有功勳值了。
俞幼悠有第一時間答應,而是皺眉看著紅琅無處安放的毛絨長尾,她感覺得到,這個女妖修情似乎很是急迫,這才想著用全部的功勳換取這批靈藥。
她拐彎抹角,直接問:“你們遇到什大麻煩了嗎?”
紅琅的尾巴倏然一僵,而後便軟軟地垂下來。
她深深吸了一氣,語氣無比嚴肅道:“想來諸位也曾聽聞,前幾在寒鴉部出現了第一股獸潮吧?”
十三人小隊敢說話,因為紅琅的語氣和表情說明此事眾所周知,但是他們還真的知道……
好在紅琅有盤問的意思,而是繼續講述道:“剛開始只是在寒鴉部周邊出現了一大群築基期的異鳥,有少翼族修士前去那邊獲取功勳點了。但是誰也想到情況會糟糕這樣,到十的功夫,翼族聚集的地區幾乎遍地是異鳥,且說金丹期異獸,便是元嬰期異獸也出現了數只。”
紅琅的聲音格冷肅,十三人小隊是曾在萬古之森見識過異獸潮的可怕的,自然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妖族各個部落分散而居,似人族大部分以各城為聚集,無法同人族那般佈置出嚴密的防線控制異獸的進攻。
“據說寒鴉部被異獸屠完整個部落後無人知曉,直到第三才有訊息傳到妖來,這些子翼族那邊出現了數十股異獸潮,無數野獸和妖獸被異獸同化,已從寒鴉部的寒冰高原一路蔓延往稀樹草原了,知多少小部落就此滅族。”
紅琅的語速極快,她閉了閉眼,聲音沙澀艱難道:“我所在的紅尾狼部落,就在寒冰高原,我想帶著藥家救我族人。”
無雙小隊雖然是組建的時間長,但是紅琅是個毋庸置疑的好隊長,所以除去個別隊員選擇分掉功勳值退出隊伍,其他人堅定地跟著她一道前往寒冰高原。
“求三位藥師將藥賣給我們,若是他們還有人逃過了異獸,這些藥興許還能讓他們活下去……”
驕傲的女狼妖的耳朵軟軟地趴伏下來了,看著可憐極了。
張浣月性格格溫和善良,她有點忍,過也願勉強隊友,所以她說話,而是帶著詢問的眼神看向眾人。
眾修一番眼神溝通後,後把視線落到了俞幼悠三人身上。
功勳值一大筆是他們治病掙來的,藥也是他們煉的,總尊重三個丹修的意見才是,重的是,從萬古之森開始,他們就近乎無條件地信任俞幼悠的決定了。
俞幼悠發覺自己被盯著了,於是頭看一眼眾人:“你們盯著我看什?”
御雅逸好氣:“等你的指揮。”
俞幼悠“哦”了一聲,然後利落地把藥匣子合上,放芥子囊,並有像大家想的那樣把藥賣給無雙小隊。
眾人一怔,這可像是他們認識的俞幼悠的!
紅琅原本還飽含期待的臉瞬間變得灰敗,張了張嘴,卻一句話也能說出來。
然而下一刻,俞幼悠便站了起來,用商量的吻同其他人討論:“我們也去寒冰高原怎樣?”
“啊?”狂浪生有點反應過來。
於是俞幼悠又問了一遍,然後耐地解釋:“很多隊伍去寒冰高原殺異獸了,我們既然是來歷練的,迎難而上也問題吧?也好再多積累點對付異獸潮的驗。”
“吾輩修士自當一往無前,同利劍一般斷淬鍊自身。”俞長安舉起的驚雷劍,眼光灼灼地看著俞幼悠,唇邊揚起笑意道:“我願意同往。”
劍修們默默點頭,琢磨著愧俞師弟是俞滅的親兒子,說話的吻和滅劍神真是太像了。
“劍修去,我們盾修可能會慫?”幾個盾修們拍了拍自己的大盾,狂浪生哈哈大笑道:“有我們盾修的保護你們幾個還得被異獸拍飛?”
御雅逸輕咳一聲,正色道:“你們走了誰保護踏雪?那我也去吧。”
於是眾修各自找了理由,後決定同無雙小隊前往寒冰高原。
說來好笑,黑石塔的隊伍們許多是衝著異獸潮帶來的高額功勳值才去往險地的,而十三人小隊的員們作為異族,若是因獲取功勳值而去是無可指摘,偏生他們好似忘了這一茬。
隱藏在那各種由頭之下的,卻正是少年們曾道出,也未被世俗偏見所磨滅的……
大的良善。
從妖出城後,隱約可見數支隊伍奔赴北方的寒冰高原。
大部分妖修化出了原型好方便趕路,無雙小隊這群人本來也想變原型的,但是看到這群人族修士後,想著照顧這些兩條腿的,所以一時間有點猶豫。
哪知俞幼悠先開了:“事,你們跑就是了,我們跟得上。”
無雙小隊的人將信將疑,但是耐住此刻急如焚,於是一連數道白光閃過,紛紛化作原型朝著前方奔去。
於是草原上瞬間多出了數只毛絨絨,豬狗牛馬皆有,荒原上暴戾的風吹得它們的毛髮亂飛,直接帶著還完全變綠的荒草飄到了後方的十三人小隊的臉上。
“天啊他們是什掉毛怪啊!”狂浪生連著呸了好幾聲,總算把吹到嘴裡的一攥毛給吐出來了。
俞幼悠靈巧地一縱一躍避開一叢荊棘,淡定地答:“因為春天到了,正是掉毛嚴重的季節。”
俞長安也抬起袖子擦了擦自己臉上的狗毛,劍修們素來以速度見長,自然無需擔跟上前面的妖修隊伍,而盾修們平時扛著巨盾跑得飛快,現在把盾收起來後,簡直個個像野獸似的狂奔猛進,唯獨讓人擔憂的就只剩丹修了。
現在蘇意致站在修為高的張師姐的劍後面,而啟南風則跟著御雅逸坐到了踏雪的背上,所以……
俞長安御劍飛到俞幼悠的身邊,低聲道:“俞師妹,我帶你飛。”
“用麻煩了。”俞幼悠冷熱地答了一句,而後將兩柄短劍一拋,將靈力灌輸於其,下一刻好似輕靈的風一般飄落在了雙劍之上。
俞長安微微睜大了眼。
趙師兄已驚呼出聲了:“我的天!俞師妹是什時候學會御劍術的!”
張浣月抿了抿唇,露出個促狹的微笑:“你們休息的時候她可是纏著我學了好久呢,後來是我拿著劍在後面揍她才學會飛的。”
劍修們嘖嘖稱之為奇才,紛紛表示以後是有了徒弟也得用這種棍棒教育。
俞幼悠飛是會飛了,過她畢竟是初學者,所以速度比起其他劍修們仍顯足,重的是她飛得東倒西歪和喝了酒似的,嚇得其他劍修默默地遠離了她,防止被撞下劍。
如此這般緊趕慢趕,原本在妖已變得溫潤潮溼的氣候也越來越陰寒,地上的綠草被越來越厚重的積雪代替,每至清晨和夜晚甚至還會凝出濃密到仿若質的冰晶霧,整個世界變了一片灰白。
這一路以來,他們見過少妖修隊伍,但是眼下卻一個也見到了,也知是掉頭去還是已抵達了寒冰高原。
眾修得驅著靈力來抵禦這等極端嚴寒了,而前方的無雙小隊眾修前行的腳步也慢了許多。
俞幼悠等人順著這數道還被飛雪覆蓋的巨型梅花腳印走到了它們身旁。
妖修們的毛上面全是雪,它們這會兒正躲在一株巨大的雪松樹下避雪,齊齊地甩毛抖落掉飛雪後,招呼著人族修士窩到自己身邊來,好替他們遮擋風雪。
紅琅的原型大,她尾端那攥紅色的狼毛已浮滿了白雪,差多變只白狼了。
她凝眸看向遠方,低聲道:“已到了稀樹平原和寒冰高原的交界處了,攀登上前方的峭壁高崖,就會到冰雪高原了,那兒的地勢極險極高,只有翼族能來去自如,所以有很多翼族部落選擇定居在高原上的雪松林和高原後面的密林谷,而我所在的紅尾狼部落就生活在雪原邊緣地帶。”
紅琅解釋完後,便有些焦躁安地刨了刨腳下的雪,這附近已是紅尾狼部落的活動範圍,按照道理應該能看見族人身影的,可是有。
暴雪來得太大,連天色變得昏昏沉沉,分清究竟是白晝還是黑夜,只有黯淡的光落在頭頂。
這樣的天氣是適合去攀登峭壁的。
紅琅仰著頭嗅著空氣的味道,而後表情突然大變。
“我嗅到了很多異獸的味道!”紅琅的聲音急促,她背後的毛亦是瞬間炸開,隨著這句話落下,她幾乎帶停頓地瘋狂奔向通往高原的峭壁方向。
她的族人定是遇到異獸潮了!
紅琅四爪飛踏在鬆軟的雪地上,飛濺起無數雪霧。
然而就在她近乎失去理智般狂奔時,有人在身後喊住了她。
“紅琅!”
俞幼悠大大地喘著氣,這裡風雪太大她御劍穩,只能追在紅琅身後狂奔了。
她拼命地喊:“我跟你去!是有人被異獸弄傷了我可以救他們!”
紅琅的爪子一停,她倏然轉過頭看著雪地裡幾乎快被淹的小小身影,眼只剩下了震驚和知所措:“可是……可是前面可能很多異獸,你可能……”
你可能也會死,而且你受傷了有其他藥師可以救你。
然而俞幼悠腳步停,反而趁著她止步跑得快了,她頭匆匆地向啟南風和蘇意致交代:“你們先留這兒保護好兩支隊伍!”
而後,她催促紅琅:“趕緊的帶我去救你們的小狼崽子們!”
紅琅牙齒顫了顫,而後前爪猛地一曲,跪倒在地,垂尾趴伏在地上。
俞幼悠本來想爬到她背上,然而紅琅已先一步張嘴叼住了她的腰,然後偏頭將她好好地放在了自己的背上。
“大人,請您抓好我的毛,我帶您去。”
知覺,紅琅已用上了尊稱。
俞幼悠緊緊地揪住了紅琅粗糲的灰色頸毛,整個人全部趴伏在了她帶著暖和熱度的狼毛之。
下一刻,金丹期妖修的速度全面爆發,好似一道灰色的閃電般自風雪間穿刺而過,狂風和雪霧瘋狂地前方湧來,騎在紅尾狼身上的俞幼悠抬起頭,看到了一座好似天塹般的絕崖峭壁。
然而紅琅的腳步並未停歇。
她的每只爪子配合得極其完,竟可以頂著如此可怕的風雪,如履平地在峭壁的間縱躍著。
這是人類敢想象的□□極限,唯獨妖修才可以掌握到的絕佳平衡和爆發力。
知覺,俞幼悠釋放出了自己的靈力,一邊替紅琅遮蔽風雪,一邊藉由靈力觀察著紅琅的每一個細微動作。
她後爪彎曲的弧度,她腰用力的位置,她尾巴抬起保持平衡的瞬間,她身上每一塊肌肉發力的時機,所有的細節,俞幼悠銘記在。
過去的俞幼悠從未接觸過這些本該由長輩教授的技巧,此刻的她卻看得入了神。
恍惚間,她好像也化作了一頭銀色的巨狼,先是跟在紅琅身後學習著她的每一個動作,而後也可以熟練地在這山崖間飛馳縱躍著,再躍到高處仰頭對月高呼。
然而就在這時,剛剛一躍登上頂的紅琅腳下一個踉蹌,竟然跪倒在地。
紅琅的眼有些迷茫和驚駭,她剛才又感應到一股可怕的血脈威壓,然� ��看遍周圍,除了她跟俞幼悠以並無別的大妖路過。
“紅琅你怎了?”俞幼悠輕巧地從她背上躍下,略擔憂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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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琅化人形搖搖頭:“知道,可能是我剛才太累產生錯覺了。”
剛才她在峭壁下看到了少異獸和妖修的屍體了,想來異獸潮已在這邊爆發了,所以她此刻也無暇細想,只是飛快地領著俞幼悠奔向紅尾狼族的村子。
越是往前走,雪地上便堆積了越多的屍體,野獸形態的妖修也有,被咬得殘破堪的人形態的屍體也有,異獸的屍體是密密麻麻難以計算。
紅琅的臉色越來越蒼白,路上她已看到好幾具巨狼屍體了,有紅尾狼部落的,也有雪狼部落的,滿地的狼屍已被異獸分食得只剩骨架了。
紅琅拉著俞幼悠的那只牽得越來越緊。
可怕的是,她們還聽到了頭頂傳來的尖利叫聲,那些異鳥並有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