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境眾弟子悄悄望了半天, 也沒尋到百里空山影。
丹修和盾修都有點兒擔心,別宗門都有化神期護著,唯獨他們像是沒人管孤兒。
不過劍修們個個都微松了口氣, 他們像是對那位百里小師叔充滿了畏懼感,就連姜淵抱著劍手臂都放鬆了些許。
不過當俞幼悠笑眯眯地湊上來時, 他又把臉板死了, 句話也不說, 整個人恍若閉。
俞不滅啊俞不滅,為了美色當鴿子,看看打賭輸了對你倒黴徒弟打擊有多大啊。
雖然百里空山沒露面,但是其他修士來得可不少。
四境大會是整個人族盛會, 且不說西境本地修士了, 特意從其他三境趕過來修士們也不少。各大家族和各個門派掌事人為了看看頂級宗門天驕是何樣, 還特意把家徒弟或子女帶來了。
結果對比就很絕望。
修士跟修士是有差距,別人十歲出頭經在參加四境大會,預備進入萬古之森斬殺異獸,為將來守衛人族做演練了。
結果來觀賽不少修二代們還在吵著今天日頭曬, 想回極西城裡買特產吃小吃,現場片熊孩子似鬧哄哄。
無數位修士逮著家不成器孩子, 指著前方最矮那個影恨鐵不成鋼道:“你看看人家, 怕是還不到十歲, 現在都經敢去殺異獸了, 你呢?”
爹孃們教訓孩子動靜大, 前邊兒人都聽到了。
被指中蘇意致膝蓋久違地疼:“……都快十四了。”
俞幼悠不由得慶幸己過去年吃得多, 高逐漸追上來超過蘇意致了,不然今天被羞辱就是她了。
當然除了這些帶孩子,還有很多人拿著傳訊符動不動地蹲在後方樹上。
俞幼悠看了眼, 不明白他們在幹嘛。
“四境大會上會出現各種異獸和對付它們手段,普通宗門想要獲取這些訊息,就會特意派弟子前來,拿著傳訊符全程轉述比賽過程。”
“另外,還有黑市在開賭盤,賭今年四境名次,還有細,賭第異獸是哪個宗門殺,哪個修士殺異獸最多,哪個修士第個出局等等。”
蘇意致又指了指那邊空地,低聲同她解釋道:“到時候們每境都會拿到塊投影石,會把們在萬古之森裡面行動畫面投影到這片區域,那些賭局大莊家基本都會來這兒看著。”
俞幼悠臉可惜:“你怎麼不早點說?要早知道,昨晚就去押注了。”
蘇意致輕聲道:“你要現在去賭都來得及,看後邊兒。”
俞幼悠順著他指著方向看了眼,果然,後邊兒人群中有人在現場坐莊開賭盤,不少來看熱鬧觀眾都跟著押注了。
她踮腳望了望,最前方梅長老還在介紹每個宗門在歷屆四境大會中取得成績,估計離真正開始還有段時間。
於是俞幼悠悄無聲息地從隊伍之中離開了。
當然,悄無聲息是她己認為。
實際上,無是正前方長老們也好,還是後邊圍觀修士們也好,都清楚地看到丹鼎宗有個丹修跑出來了,而且還直奔那個最大賭桌!
正介紹到丹鼎宗梅長老聲音卡了下。
俞幼悠不知道,她還在專心研究賠率。
壓北境人最多,其次是南境,百年內墊底次數最多東境幾乎沒人壓,所以賠率高得嚇人。
從申鯀那兒黑吃黑弄來五萬靈石後,俞幼悠儼然經是個富婆了。
所以她直接摸了三萬出來。
“壓東境。”她為了低調,特別小聲:“三萬上品靈石。”
對於尋常修士來說,這是大筆靈石了,所以莊家都有點遲疑,跟著低聲詢問:“真要壓這麼大嗎?今年北境可是又有蘇家嫡系……”
俞幼悠確定地點點頭,她覺得蘇飛白不聰明樣子,而且她對俞長安上小龍傲天光環充滿了信心,當然,對己是向來信爆棚。
“東境今年絕對吊打北境。”
前方眾長老:“……”
俞幼悠聲音是很小,但是在場各位大佬修為都很高,所以把這聲音聽得清二楚。
梅長老掩唇笑,眼睛往北境隊伍瞥,意味深長道:“看樣子今年東境是有備而來呢。”
其他三境亦是警惕地看往東境方向。
尋常弟子哪裡可能拿得出這麼大筆靈石,顯然,這要麼是丹鼎宗交給那小姑娘,要麼就是東境三宗起湊出來。之所以在眾人面前下注,也是為了當面給他們下馬威。
東境今年絕對有殺招!
東境眾人:“……”
有個鬼殺招啊!今年堪稱質量最差屆好嗎?全員沙雕難道可以叫沙招嗎?
俞幼悠歸了隊,盾修們給她豎了個大拇指,剛才其實他們也想拿那塊賊修送靈石去賭,但是怕被狂長老罵就沒去。
被眾人注視俞幼悠還覺得己依然低調,在隊伍裡仔細地研究剛才押注憑據。
很快就到了為四境投影石時候了,每境都會派出其領隊人物領來保管,以便紀錄該隊伍所有畫面。
姜淵本來然而然地想上手去接,不過他猛地想起己打賭輸給了俞幼悠,接下來四境大會得聽她指揮。
於是他僵著子沒動,面無表情地對俞幼悠說:“上去拿。”
俞幼悠打量著那塊閃閃光石頭,直覺告訴她這東西不便宜,於是偏問蘇意致:“這玩意兒很貴吧?”
“無價。”蘇意致表情很凝重:“整個四境就這四塊,有在四境大會時候才會拿出來。”
她懂了。
於是她突然面向直沒搭過俞長安,語氣平和地對他說:“俞長安,投影石就交給你保管怎麼樣?”
俞長安微怔。
他以為俞幼悠會己上去拿,或者是讓她兩個好友或者狂浪生去拿,萬萬沒想到,最後她叫了己名字。
種說不出來被認同感浮上心頭。
少年眼睛亮亮,帶著些許微笑,健步如飛地奔去前面領投影石了。
姜淵心中才詫異俞幼悠現在居然開始識相,學著退讓低頭時候……
俞幼悠臉鄭重地告誡己好友:“切記到時候離那塊投影石遠點,要是不小心弄丟了或者弄壞了,咱們煉百年丹都賠不起!”
啟南風跟蘇意致齊齊點頭。
姜淵:“……”
旁邊剛拿著投影石回來懸壺派蘇飛白:“……”
怎麼突然覺得這玩意兒很燙手?
完投影石後,便要按著去年名次進入萬古之森了,南境第,北境第二,西境第三,東境最末。
不過在這之前,年輕們修士還得把己上帶著各種法寶給交出來。
站在最前方南境修士是御獸宗少宗主御雅逸,他穿著素淨優雅白色外袍,上亦有間那根簡單碧玉簪子做裝飾,瞧著很是溫文儒雅,跟傳說中富得流油人設完全不沾邊。
“這條規矩們早就知曉了,所以特意帶了各靈獸和芥子囊前來。”御雅逸微微笑,神情然同檢查諸位長老解釋道。
他張開手掌,裡面果然有個空空芥子囊,還有御獸宗弟子用來封存其本命靈獸召喚石。
他後其他御獸宗弟子也樣,同行回春門弟子不同於其他醫修宗門,他們擅針法,所以每人都帶了上百斤大大小小針。
跟去年每個人帶著上百張攻擊符篆畫面截然不同了。
“可。”幾位元嬰期長老點點頭,便要讓他們透過隨機傳送陣進入萬古之森。
然而就在這時,籠在北境上方雲層被破開,道蒼老聲音冷冷地響起:“站住。”
那是北境化神期強者蘇真人,他怎麼突然叫住南境修士了?
蘇真人並未會眾人驚詫,他不言不語,徑直點向御雅逸,道靈力瞬間將後者裹挾至半空,以可怕手段飛快扒下了他外袍。
卻那件看似普通外袍迎風長,上面閃耀著有高階法寶才有耀眼光芒。
馬長老看得嘖了聲,給沒識弟子們解釋:“高階法包天羅衣,全力催動下,困住頭元嬰期異獸都不是問題,有錢!”
緊接著,御雅逸那雙鞋子也寶貝脫下來了,蘇真人隨手將它們拋,遠處空地頓時出可怕靈力爆.炸,霎時間地動山搖,待灰塵散去後,那片空地經成了個巨型大坑。
馬長老眼裡全是羨慕:“高階法寶雷爆靴,砸出去相當於元嬰期修士全力擊,真有錢。”
下刻,那位御獸宗少宗主腰帶,襪子,玉簪全被扒拉下來了。
無例外都是高階攻擊法寶,樣就能在萬古之森裡創造出片荒漠可怕存在。
最後,御雅逸苦著臉回到南境隊伍中,上留了套底衫了,不複方才俊逸優雅。
他飛快地站在人群最中央,逃般地跑到傳送陣中,進入萬古之森逃離這個可怕世界了。
動完手蘇真人則是哼了聲:“顧真人,你們南境老毛病怎麼又犯了?”
南境顧真人沉默著沒說話。
不過到了北境上交法寶入場時候,顧真人卻突然開口,是道略顯敦厚中年男子聲音:“且慢。”
蘇真人慢悠悠笑道:“北境可不如南境道友闊綽,是掏不出那麼多高階法寶,不會走那些捷徑。”
果然,走在前方懸壺派行人都沒私藏法寶,人帶著個丹爐。
然而顧真人卻是嘿然笑:“倒也不定。”
他掌風扇,走在懸壺派醫修後面那群萬法門法修瞬間臉色大變,飛快地想要按下己袍角。
然而化神期大能掀起風豈是他們能阻擋?
法修們長袍被烈風撕得粉碎,藏在衣服夾層裡面無數張符篆亦是同雪花般散落出來。
蘇真人:“……”
顧著看己弟子,忘記看隊友了,原來去年南境氪金戰術讓萬法門也學壞了。
這次輪到顧真人笑了:“看樣子有些人不但想走捷徑,還想沿著們南境走過老路來遍啊?”
還沒開賽就這麼火熱刺激,後邊兒其他修士們看得直呼好傢伙。
你們大宗門是真會玩。
南境跟北境弟子們都是飛快衝入傳送陣,背影那麼狼狽那麼像是落荒而逃。
後面西境就正常多了。
靈藥谷帶是藥鼎,天音禪寺帶是木魚或是禪杖,合歡宗那群貌美女修們帶是……
俞幼悠睜大了雙眼,想要把那裡面東西看清楚,奈何人矮視線被擋住了。
於是她推了推個子最高姜淵:“姜道友,你給說說合歡宗都使麼武器唄,知己知己方能百戰百勝嘛。”
姜淵本來不想跟她說話,但是聽到後半句又覺得有道,於是冷著臉看了眼。
“鞭子,鈴鐺,綢帶,蠟燭。”
“嗯?”聽到這裡,俞幼悠跟馬長老神情都略顯微妙。
姜淵停下,看了他們眼:“有何不妥嗎?”
俞幼悠表情瞬間變得天真且懵懂:“沒有,就覺得她們用武器種類好多好厲害呢。”
馬長老:“……”
他想起那夜折磨,決定不要輕易接俞幼悠話了。
待西境眾修也進入後,很快便輪到東境了。
排在最前面盾修們窮得響叮噹,除了芥子囊和手上大盾別無他物,坦坦蕩蕩就過去了。
劍修們除了劍也都沒帶麼。
俞幼悠跟啟南風低聲嘀咕:“本來想帶點麼凡俗劍弩火油桶啥,反正不算法寶,結果曲師姐不讓,說要顧及宗門顏面。”
啟南風也跟著嘆息:“原本也想帶幾張床和被褥來,結果師姐不讓。”
兩人邊聊著邊往前,結果正在前方上交法寶蘇意致僵住不動了。
別人般都是多帶了個空芥子囊準備拿進去用,但是他摳門,所以沒有單獨買多,這就導致他需要把芥子囊中所有法寶取出來。
然而裡面能算得上法寶……
有那兩條蘇意致嫌貴沒舍得丟,燒錄了仿妖氣陣法假尾巴。
當那兩條尾巴出現在眾人眼前時,丹鼎宗幾人臉都變青了,俞幼悠跟啟南風默契地往後退了步,四處看風景,裝作不認識這個人。
外地來修士們都不知道那是麼東西,然而在此處最多是西境本地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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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時間現場觀眾臉上都浮出了種迷之微笑,就連正前方梅長老亦是美眸微眯,帶著神秘笑容看向了蘇意致。
她微微彎腰看著眼前這個秀美少年,摸了摸他頭頂,吐氣如蘭:“這位丹鼎宗小友,你倒是很有意思呢。”
蘇意致腦袋全是空白。
他也想起了那個可怕夜晚。
當時是怎麼獲救來著?
他猛地轉頭看向馬長老,後者立馬察覺到大事不妙,然而還未等他反應過來,蘇意致經掛上了俞幼悠同款無辜臉衝他跑去。
“馬長老,您讓去買這個小玩意兒忘記給您啦!”
此情狀,方才還笑顏嬌媚合歡宗梅長老收斂了笑容,用種難以形容複雜眼神瞥了眼馬長老,然後毫不留情地轉走開了。
馬長老:“……”
天道無眼,他們丹鼎宗今年都收是些麼孽徒啊!
俞幼悠走在最後面,前面人都經準備進傳送陣了。
“等等,還有個。”
北境那位長老點了點她手腕:“這也是法寶吧?”
俞幼悠低頭看,才想起己前幾天換了布條綁尾巴了,那根銀繩子被她拴在手腕上了。
她不敢把東西交由馬長老保管,於是轉走向不遠處牛長老,邊解繩子邊說:“牛長老,幫保管下這……”
還未說完最後幾個音節,剎那間被淹沒在陣刺耳嘶吼聲之中。
股濃郁到讓人作嘔血腥味撲面而來,與之伴隨是無數高大古木斷裂脆響,以及漫天蔽目砂石飛塵。
天光黯淡得好似陷入長夜,後散修們早出亂糟糟呼喊——
“蛇!有蛇啊!”
俞幼悠猛然回頭,就看到條大張著血口黑色巨蟒衝破了萬古之森防線,似陣黑色風暴般朝著外面人群狂卷而來。
黑蟒那雙豎瞳暗紅如血不帶絲毫溫度,尖牙上泛著黑色光,上面還掛著半條腿,是方才守衛在防線外某個修士斷肢,此時鮮血沾染在黑牙上,越恐怖。
真是淦了龍傲天,第次直面真正異獸,就遇到了這麼變態條!
馬長老和牛長老護住家三個崽,在感受到這股可怕威壓後立刻臉色大變:“草,是化神期異獸暴動了!”
萬古之森時不時會有異獸暴動,但是化神期異獸多棲息在森林深處,唯二兩次暴動都在今年。
次在桐花郡,另次就是現在!
丹鼎宗眾人想罵爹。
天穹上方,道金光灑落,西境化神期大能無塵佛子撫掌按下。
霎時間,層泛著金色佛光巨型大盾在方圓百里內展開,瞬間將下方修士們庇護在其中。
他低嘆道:“兩位道友,貧僧不擅殺伐之道,還請兩位擒住此獸。”
蘇真人邊驅使著靈力試圖抵擋了瘋巨蟒,他向巨蟒丟去顆毒丹,然而後者似乎開了靈智,竟然猛地甩尾把它擊飛了。
他能咬牙切齒地提醒兩人:“蘇家世世輩輩都是醫修!”
來南境回春門顧真人怒罵:“草,老子也是啊!”
他排出數列銀針朝著底下異蟒飛射去,暗含著化神期靈力銀針穿透異蟒堅硬鱗甲直入血肉,然而卻無法誅殺異蟒,反激得它越狂躁,眼看就要衝破無塵佛子佛光巨盾了。
化神期異獸遠比化神期修士要難纏,何況眼下這三人都不擅殺戮之道,若遇上元嬰期異獸然可以憑著修為強行鎮壓,但是對上這化神期,竟然能勉力支援。
三個輔助想罵娘。
俞不滅你人呢?
你們東境派來輸出是掛機了嗎!
就在這時,遙遠天邊傳來聲悠揚劍鳴及閃而逝劍光。
與之伴隨還有句平波無瀾,卻又充滿嘲諷意味——
“都是廢物。”
漫天劍光籠在天穹上,被席捲起塵沙落葉中,那道著玄色衣衫影子似濃墨點就筆筆草書,同那雪白劍光縱橫在巨蟒周。
巨蟒在地上瘋狂掙扎著,大張著嘴兇厲地朝他咬下。
然而他卻未退半,反而迎著蛇口持劍飛掠而去。
烈風中,俞幼悠看得清他後高束墨似飛瀑般散落開來。
巨蟒大嘴重重閉合,那瞬間,似有無數暗紅血水從中濺落。
眾人心中緊,雲華劍派劍修們驚呼:“百里師叔!”
他們竟沒有人猶豫,都握緊了劍就要飛上去相救!
然而還未等他們反應過來,道劍光巨蟒頭頂穿透,巨蟒嘶吼著卻無力回天,最後重重倒在地上,激起氣浪將方圓數里草木連根掀起。
然而它己卻也起不來了,有越來越多血似洪流般湧向周圍地面,把黃泥也染成暗色。
原本高懸在頂三境大能們也終於落下現。
蘇真人跟顧真人都目光複雜地盯著眼前這人,甚是忌諱模樣。
唯獨無塵佛子行了個合十禮,客氣問候:“百里道友。”
另外兩人便也生疏卻也客氣地跟著問候。
蘇真人其實並不想跟這個喜怒無常瘋子打交道,雲華劍派劍修們把劍法練到極致後腦子都不正常。
俞不滅是言不合就屠仇人滿門,百里空山是變態,他是把所有人都當仇人。
蛇首上,那修挺劍修持劍站著。
那柄白得如霜似雪驚鴻劍被染成了紅。
持著劍柄手亦全是血。
那修長指骨節明,深色液體沿著他手背直滑落到指尖,同劍血起濺落到泥土中。
風吹過,百里空山上濃重血腥味卻未曾消減半。
他似是懶懶地抬了抬眼皮,而後垂眸看了眼被弄髒劍,眼神籠著不愉陰鬱。
三人對視了眼。
顧長老勉強無視掉他上血腥味,商量著開口:“百里道友,不知這具蟒屍……”
化神期異獸軀可是至寶,且不說其他,光是這層鱗甲便能製作數件高階防禦法寶出來,他們現在想來商量該怎麼這具蟒。
然而他還未說完,百里空山懶洋洋地跳下蛇首,不緊不慢地朝著蛇尾走去。
然後,他單手提起蛇尾重重地甩。
蟒血像瓢潑大雨般灑落淋了三位毫無防備化神期高手,三人豈受過這等大辱,正要作,然而想到方才他斬殺異蟒時狠厲,又都能忍回去了。
果然是腦子有病瘋子,己被血弄髒了也要把別人弄髒!
百里空山拖著那條巨蟒尾,直走到了東境眾修面前,然後把它砸在地上。
雲華劍派眾劍修又是興奮又是敬畏,皆持劍行禮:“百里小師叔!”
可惜百里空山根本沒有他們,是淡漠地吐出兩個字:“放好。”
而後,他微側,看向站在角落俞幼悠。
俞幼悠也終於看這位正宮面容。
果真是個絕色美人。
他臉上還沾染著血跡,而未曾染上皮膚白得似雪。
有滴血從他濡溼睫毛上抖落,在側臉上滑出細細紅痕,直蜿蜒到鎖骨處,同貼在此處那縷墨色長融在起。
那雙眼尾微揚淺眸便跟著微微低垂下去。
明是極風流動作,卻顯得殺意凜然。
他眼神疏冷,也淡漠,輕飄飄瞥過來時候,像是在看死物。
此刻,他注視物件正是俞幼悠。
那雙淺色眼眸中似乎閃過了重殺意,就連他手上驚鴻劍都開始顫抖起來,而他手也似乎往上抬起。
糟糕,師叔又想殺人了!
俞長安心中緊,連忙上前步:“百里小師叔,這是丹鼎宗俞師妹,是同們起參加四境大會夥伴。”
他以為俞幼悠被嚇傻了都不知道示好,低聲提醒道:“俞師妹,百里小師叔他……”
然而百里空山打斷他,視線落在俞幼悠手上。
他問:“繩子從哪兒來?”
俞幼悠才反應過來,原來百里空山直在看己握在手裡銀繩。
他方才好像並不是想提劍,而是想伸手拿這條繩子,但是不知為何卻又把那血淋淋手放下去了。
看百里空山這眼神和動作,她有由懷疑這玩意兒其實是他(她?)給俞不滅某個法寶,結果被對方不在意地送給女兒當玩具,現在現了所以怒火中燒。
所以俞幼悠不客氣地賣了俞念柔,她指了指俞長安:“他姐姐那兒撿來。”
說著,她便張開手掌,給對方看得清楚。
那根銀繩被俞幼悠縮成了手鍊模樣,鏈在陽光下泛著柔和銀光,上面還綁了個雪白毛團,瞧著像月光下雪球,躺在少女小小掌心裡,甚是可愛。
那是俞幼悠在丹鼎宗撿到那團疑似狗毛東西,她很羨慕這毛美貌,丟了覺得可惜,所以索性搓成毛團掛在手鍊上了。
別說還挺好看,誰了都要誇句。
百里空山沉默了片刻,他不知為何閉了閉眸,像是在強行忍耐著麼。
最後他沒有說話,是指了指那團毛。
面對這樣美人,還是可能要暗殺俞不滅美人,俞幼悠然很是配合。
她從善如流地回答:“這啊?這是撿到狗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