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體的皮下層分佈著細密的毛細血管,這些血管在平時裡破裂並不會造成過於惡劣的後果。

但當下的這個情況顯然並不在此行列。

莫格倒在地上,本事昏迷的他被劇痛喚醒,蜷縮成一團,口中停不住哀嚎。

他此時徹底成為了一個‘血人’,和剛才不同的是,他的衣服上已經沒有了任何血跡,但血液依舊從他的毛孔中滲透出來,消失在底面上。

這次的血液全都是莫格自己的,其他人沾染在他衣服上的血液已經全部被地上的鍊金法陣所吸收,他是最後的存活者,所以會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

人生最痛苦的是年紀輕輕即將要死去,比這更痛苦的是慢性折磨死亡。

“老東西,你搞什麼?”徐言掐住亨格斯的脖子,他不清楚是不是這傢伙搞得鬼,但萬事總要有個背鍋的人。

“不是我,絕對不是我!這是聖教的陣法,只有教主才知道這些事情,我只是外圍成員之一,對這些並不清楚!”

亨格斯連忙否認,他自己都被這異象嚇了一跳。就如同他說的,這些事亨格斯確實不知情,一切的行為他都是聽從所謂的教主安排。

現在這個房間中的幾個人都算是外圍成員,真正的核心成員除了教主以為還有兩個,此時都在下方船艙的一個隱秘空間中。

這次的事情亨格斯並不瞭解多少,但那個教主許諾讓他有機會獲得新生,十個青年中最後存活的那個將會是他獲得新生的媒介。

亨格斯一口氣把該說的都說了,徐言又問過其他人,得到的資訊和亨格斯所說的差不多。

他們都是所謂的偏核心一些的成員,但本質上依舊是外圍,打雜出力的事情都歸他們,事情成功後會獲得一定的好處。

至於細節方面,這群人是真的不清楚,他們甚至都沒有看到過那個教主的真正容貌。

最後,徐言從他們的話中總結出一個重要的訊息,這次航行除了他們教會的成員之外的人都是進行某個儀式的祭品,現在已經到了事情的最後階段。

想要阻止這一切還需要找到所謂的教主,或者……

徐言想到了一個方法,那就是炸了這個東西。

“喬斯,能聽到麼?”

“我能,你說吧,咱們下一步該怎麼做,這玩意太詭異了。”

“你身上不是有炸彈麼,扔過去把那個平臺炸了,試試看有沒有用。”

這是徐言現階段在找不到那個教主的情況下能想到的最好辦法。

“行,我試試,就是有些可憐這倒黴傢伙,明明獲得了勝利卻也活不成了。”

喬斯結束通話了電話,他從身上取下炸彈,用餐桌上的桌布捆成一團。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扔過去炸彈,臺上的莫格是必死無疑的。但喬斯並不是什麼聖母的人,與其讓那孩子繼續痛苦的掙扎,不如直接超度了他,讓他少幾分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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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這一切,喬斯拉斷碎片手榴彈的保險栓,將一捆炸彈向著那個陣法扔了過去。

臺上莫格的眼神已經接近渙散,劇痛讓他不能昏迷,一股神秘的力量支撐著讓他不能死去。

在看到炸彈向自己飛來的過程中,莫格的眼中閃爍著解脫的神色。

“早死早投胎,咱們西方不講究這個,我送你一程,你也不用謝我!”

喬斯在扔出炸彈的同時就飛奔出房間。裝備部的東西一向以爆炸聞名,如今喬斯把身上帶著的能爆炸的東西全打包扔了出去,保守估計這附近幾層都要被炸穿。

“我去……你要命啊!”徐言透過熒幕看到了喬斯的舉動,他的眉心瘋狂的刺痛,是他的直覺正在瘋狂的向他示警。

要死!

徐言也顧不得之後的事情,直接利用提爾鋒在靠窗位置開了個洞,從這個洞翻到房間的外面。

接著徐言將提爾鋒插在牆壁上,整個人掛在半空中。

不是徐言反應激烈,而是喬斯這次的行為太過瘋狂,一堆裝備部的傑作扔出去,徐言如果留在原地絕對會英勇就義。

片刻之後,洶湧的火舌從第九層湧起,幽蘭色的火焰輕而易舉突破第九層的天花板,場地中的臺子和它下方的地板自然也沒有放過。

巨響聲傳來,整個遊輪的上方被點燃,就像是冒著藍火的火炬樹樁。被留在第十層的亨格斯幾人和第九層的莫格無一例外的被這恐怖的火焰蒸發。

裝備部在製作炸彈的時候熟練的使用高濃度壓縮甘油,將炸彈的威力達到最大。他們還在其中加入硫元素化合物等有毒物質,力求在炸不死目標的情況下儘量給對方添堵。

其實這也是喬斯申請的緣由不同,如果以‘與死侍等高危混血生物搏殺’為理由,裝備部配備的可能就不是攙著有毒物質的炸彈,而是填滿壓縮汞元素的鍊金武器。

填充物的不同並不能影響炸彈的威力,徐言掛在牆壁外,隔著厚厚的牆壁都能感覺到一股熾熱。

“喬斯?你沒死了吧?”徐言將提爾鋒當做踏板,暫時立在牆壁外,對喬斯進行了聯絡。

“淦!沒人和我說過這東西這麼大威力啊,才一年沒打交道,那群瘋子就研究出這種東西了麼?”

喬斯發誓,他剛剛還擔心炸藥威力的不夠導致行動的失敗,所以將所有的炸彈都綁在一起扔了出去。

在這之前他所預估這場爆炸頂多將臺子和底面炸碎,但事情往往會有意外發生,這場超乎想象的爆炸就是意外。

可以說剛剛只要慢一步他們兩個就要英勇就義了,他們兩個人差點死在了自己的手裡。

“你那裡怎麼樣?我這樓上的地板都是空的,那炸彈直接打通了好幾層。”徐言探頭觀察,沒看到底,黑黢黢的沒有了任何的支撐物。

“我這邊環境還可以,但我自己受了點傷,腰子被一塊碎片劃到了。嘶……”

喬斯撕下自己的襯衫,將自己的傷口包紮。

事情並非像他所說的那麼輕鬆,剛剛要不是躲閃的及時,那個帶著高溫的鋼筋就能像串糖葫蘆一樣把他釘在地上。

即使喬斯極力躲閃,依舊被那個鋼筋劃傷。高溫鋼筋劃過的傷口直接壞死結痂,沒有血液流出,但如果不即使處理,會有更進一步腐爛的危險。

“等著,我下去找你。”徐言等了一會,待溫度降低一些,拔出劍翻身下落。

九層的窗戶早就因為恐怖的爆炸波動震得粉碎,徐言以窗框為踏板,輕鬆踏在第九層的地面上。

龜裂的地面在徐言踏足的一瞬間發出陣陣碎裂聲,這裡並沒有逃出爆炸的波及範圍,坍塌只是遲早的事情。

在視窗不遠處,喬斯赤著胳膊仰躺在地上,嘴裡叼著一根沒有點燃的香菸。

喬斯見到徐言後說的不是有關情報的問題,而是問他有沒有能夠打火的東西。

“擦,我的打火機不知道掉在哪裡了,現在手頭連一個點菸的東西都沒有。”喬斯憤憤地拍了一下地面,一陣的呲牙咧嘴,他的大動作扯動了傷口。

“傷的挺重?”徐言看了看喬斯,沒有發現血跡。

“還行,有點影響,但一時半會死不掉。”喬斯故作輕鬆,但蒼白的臉色出賣了他。

“事情瞭解的差不多了,他們把知道的事都說了出來。”

“先別說這個,你去看看那個玩意到底炸沒炸掉,要是沒弄掉我這傷不就白受了?”喬斯催促道。

他在第一時間就想去看看這一發‘傑作’的成果,可惜因為受傷沒有來得及看。

徐言站起身,順著已經消失的宴會廳大門向裡面看,整個宴會廳焦黑一片,沒有一處能在這等威力的爆炸面前得以倖免。

原本中央升降臺的位置留下一個大洞,洞四周的地板都在龜裂,裂紋還在向著四周逐漸蔓延。

爆破結果非常成功,這一發不僅將那個鍊金法陣摧毀,就連第九層都要保不住。

“效果不錯,只是不知道那個鍊金法陣甦醒到了哪一步,沒有實物參照的情況下很難做出判斷。”

喬斯松了口氣:“那就好,這傷不能白挨,接下來我們要做什麼?”

現在是徐言這邊掌握著之後的重要情報,接下來的計劃還要由他來定。

“嗯?你這模樣還行麼?”徐言打量著喬斯悽慘落魄的模樣,正常人這時候怕不是已經躺在醫院了,但喬斯只是簡單包紮,依舊保持著一副鬥志昂揚的氣勢。

“真男人怎麼能退縮!我的字典裡面就沒有不行這個詞!”喬斯急了,他覺得徐言在瞧不起他。

但大幅度的動作又讓他的臉色難看了幾分,額頭上出現細密的汗珠。

“算了吧,接下來揪出對方的那些人這件事交給我,你離開這包紮一下,順便聯絡查理找人善後這件事鬧得太大了。”徐言無情的戳穿喬斯強裝的模樣,對方這狀態留在這裡只能是拖後腿,是無意義的。

“行吧……不過你放心,我去去就回。”

喬斯沒有繼續硬撐,他現在確實需要包紮麻醉以及一根點燃的香菸,在收拾好一切後他會在第一時間趕回來。

“那也隨你,記得弄好善後工作,這次波及到的人太多,保不齊有哪些人會聯想到不該想的東西。”

徐言用刀撬開堵塞的電梯門,這東西被那根傷到喬斯的鋼筋卡住了,好在並沒有對他的功能有什麼影響,不然徐言二人如何從這層下去都是一個大問題。

將喬斯攙扶進電梯,徐言看著沒門的電梯緩緩下落,自己重新回到第九層成為一片廢墟的宴會廳。

從卡塞爾學院的書本中徐言瞭解到,鍊金法陣在運轉過程中,被作用者或者說是使用者一定不會距離這個法陣太遠,除非這個鍊金法陣已經處於完全激活狀態,自身的運轉已經不需要外來的操控。

但很顯然,之前在這個宴會廳中出現的鍊金法陣並沒有到達完全甦醒的程度,它所需要的媒介還不夠。

‘媒介’,也就是血液,這種重要物品的缺失在很大程度上減緩了鍊金法陣的甦醒速率,知道被炸燬的前一刻那個鍊金法陣的甦醒進度還差一截。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首先,血液的數量並不充足,不到九個男孩的獻祭並不能讓鍊金法陣達到滿足。

其次,血液的質量也存在問題。亨格斯確實選拔出了最優秀青年的血液,但這些人中龍族血統的含量加起來甚至不如一個‘B’級混血種。

所以種種原因結合,徐言得出結論,那個所謂的教主應該就躲在陣法臺子下方的不遠處,或者一切的源頭也在那個位置。

時間已經過去了好一會,宴會廳中依舊殘留著一股刺鼻的味道,這是炸彈中摻雜的有毒物質燃燒後殘留的有毒氣體。

徐言屏住呼吸走到宴會廳中央的深坑前,拿起一個小石子,輕輕扔了下去。

一秒鐘左右,石子落地,說明這個坑並不算深。

徐言稍微計算了一下,大概有五六米的深度,直接跳下去並不會受傷。

在瞭解清楚之後,徐言一躍而下,手中緊握提爾鋒,如果這個過程中有危險發生,他會什麼都不考慮直接一劍砍下去。

只是一個恍惚的時間,徐言就已經落地,並沒有所謂的五六米那麼深,此時徐言所站的位置距離洞口不過四米多,他落在了一個大箱子上面,距離地面還有一段距離。

這是一個很大的空間,整個宴會廳的下方都被這個空間所佔據著。在這個箱子附近,徐言看到了一大堆碎石,那是第九層的地板和看臺被炸碎之後落下堆積而成的。

從箱子上躍下,這次他算是真正的踩在了地面之上,再回頭看時,徐言看清了箱子的真正面目。

這分明是一口巨大的棺材,坐落在一個和第九層同樣的臺子上,想必那個鍊金陣法的真正作用者就是這口大棺材。

不僅如此,在臺子的四周還刻畫著如同鬼畫符一樣的花紋,還有白色的蠟燭圍成一圈在四周散落。想必這裡一直在進行著某種儀式,只是巨大爆炸的發起讓這一切都毀於一旦。

不僅如此,徐言還在那堆碎石的附近聞到了一股血腥味,他猜測是不是爆炸加落石將某個舉行儀式的人砸死在下面了。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有徐言的預警能力。

既然源頭找到了,事情變得簡單的多,徐言打算吧棺材撬開,徹底一劍弄死裡面躺著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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