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扎一針就把人給扎活了,師父這一手露臉露大發了。

只不過那華醫生也不是好糊弄的,畢竟能夠在災情這麼嚴重的地方第一時間派來當主治醫生,無論是人品還是實力肯定都是經過上面慎重考慮過的。

華醫生檢查了一下那病人的生命體徵,再和師父說話的時候語氣明顯緩和了很多。

“這位師傅,不知道你剛才那一針有沒有什麼講究?我大學的時候也兼修過中醫,我看您剛才下針的位置好像不是什麼重要穴位吧?”

就是看起來普普通通的一針,師父扎完之後額頭竟然微微冒汗。我在旁邊心裡暗暗吃驚,要知道師父這體質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怎麼可能扎一針就累成這個樣子呢?

師父瞥了華醫生一眼,冷哼一聲道,“兼修中醫?這老祖宗傳下來的本事很多人窮極一生都學不全,你還兼修?”

華醫生被師父這話給噎得有些難受,我也用手肘偷偷撞了師父一下,示意他說話還是給別人留點面子。現在的中醫不比以前,對於大部分普通民眾來說,西醫的確見效快效果好。

可能是看華醫生態度還算誠懇,師父緩了緩勁兒後對華醫生說道,“我剛才那一針的確沒有扎什麼穴位,只不過這人身上起膿包不是病,而是氣。邪氣入體,和體內的炎症結合在一起,也就形成了這所謂的水瘟。”

華醫生聽得雲裡霧裡,我卻是在旁邊聽明白了。難怪我剛才看那人舌苔的時候又有寒症,原來是中邪了。

師父那一針扎深扎淺都是其次,最主要的還是師父運了氣在銀針上,用正氣將那病人體內的邪氣給逼出來,這才會讓病人頓時恢復常人的觸感,一口淤血從嘴裡吐出來。

這其中的道理反正和這個華醫生也說不明白,師父索性就拿了一套銀針給我,讓我按照他剛才的方法去一一給醫院裡的其他病人治病。

長時間的水瘟得不到有效治療,這臨時醫院裡除了醫生護士,其他的地方幾乎都是身上長著膿包精神萎靡的病人。床位不夠,這些人就坐在走廊過道裡。還有不少人其實已經死了,但坐在他身邊的人都沒有察覺到,只有等護士來做巡檢的時候發現了,才會讓人搭把手給直接送到太平間去。

我和師父在茂縣生活了這麼多年,幾乎茂縣所有人有個什麼頭疼腦熱的都會來草堂看病。隨著我們師徒二人一針又一針的救人,清醒過來的縣民頓時把我們給認了出來,一個老奶奶抱著師父的腿大哭起來。

“張神醫啊,張神醫回來了,我們有救了啊!”

老奶奶這麼一喊徹底把所有病人的情緒給點燃了,整個醫院哭天搶地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師徒兩對他們做了什麼不人道的事情。

師父認得抱他腿的老奶奶正是縣裡賣豆腐的王奶奶,他拍了拍王奶奶的肩膀示意她不要激動,柔聲問道,“王姨,小健和尤清在醫院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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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問的是王奶奶的兒子和兒媳婦,本來就是鄉裡鄉親順口一問,誰知道王奶奶哭得更傷心了,她頹然地坐在地上喃喃道,“要是張神醫你沒有走該多好,要是你沒走該多好。”

王奶奶這個樣子讓我們心裡一沉,坐在旁邊的一個男人才嘆了口氣說道,“王婆的兒子和兒媳婦都走了,也是染的這個病,前兩天剛走的。”

我的心裡就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一樣沉重,王婆和我們草堂的關係挺好,她可以說是看著我從小長大的,只是沒想到……

師父沙啞著嗓子喊道,“玄清。”

“在,師父。”

“今晚辛苦點,把鄉親們都治好,明天下午我們一起去衛河,把那什麼狗屁河神揪出來打一頓。”

“是。”

那一晚我不知道自己施針救了多少人,只知道這醫院裡的病人像是無窮無盡一樣,扎到後面我手麻了,連意識都有些模糊。

一直到蕭九九從醫院外走進來告訴我所有的人病情都穩定了,我這才兩眼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體內沒有了邪氣,一般的病毒和炎症對華醫生來說沒什麼問題。

我和師父回到草堂準備要對付河神用的東西,剛把四方羅盤收進乾坤袋裡出門,就看見師揹著雙手站在院裡仰頭看著院子中間的一顆槐樹。

“玄清,你元寶叔和你說了不少我的事吧?”

我一愣,下意識地想起元寶叔之前所說師父在燕京多麼多麼厲害,又如何出入曹操墓從裡面帶出一把削鐵如泥的匕首。

見我不說話,師父指著身前的槐樹說道,“你難道就不好奇為什麼我要在院子裡栽一顆槐樹嗎?”

好奇啊!我老早就好奇了!

師父是賒刀人,且不說靜不精通風水,但槐樹這種陰氣極重的樹沒道理栽在院子裡啊。這就像明知道某些事情做了對自己不利,偏偏還就是要去做一樣,這不是吃飽了撐的嗎?

只不過小時候被師父教訓怕了,知道師父做任何事都有自己的道理,所以也就不敢多問。

“槐樹屬陰,歷來栽有槐樹的地方,時間久了都會有鬼物依附其上。換言之如果院子裡有了槐樹,那麼可以……通陰?”

聽我說前半句師父本來還點了點頭覺得我說的有理,但是當他聽到通陰的時候,眉毛一挑,一巴掌拍我頭上,“臭小子你在想些什麼,你以為我種這槐樹是為了通陰?”

被打的我嘿嘿一笑不說話,這師孃是陰鬼,你在後院裡種顆槐樹不是通陰還為了什麼?

見我還用這種眼神看著他,師父順手拿起旁邊的一個鏟子就開始挖起來。挖了大約一米深,工兵鏟發出叮的一聲脆響,像是磕在了什麼硬東西上面。

我定睛一看,這才發現槐樹下面竟然埋著一個鐵盒子?

師父小心翼翼地將鐵盒子從坑裡抱出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站旁邊的我感覺師父像是抱了一大塊冰出來一樣,冷得我打了個寒顫差點沒凍出毛病來。

“師父,這什麼東西啊,陰氣這麼重?”

陰氣重的東西要用木頭壓制,畢竟木屬陽,師父不可能不明白這個道理。偏偏師父一直在反其道而行之,這就讓我覺得很費解了。

師父將鐵盒上的灰塵給抹掉,緩緩開口道,“玄清,還記得我給你的那把匕首嗎?拿出來。”

師父送我的這把匕首在我身邊放了足足有二十年,尤其是之前在鬼宅裡殺那樹精的時候,如果不是這匕首有神奇的效果,那我此時可能屍體都腐爛了。

將匕首遞給師父,恰好此時師父將鐵盒子也給開啟。我這才看清楚原來鐵盒子裡面裝著的也是一把匕首。

無論是匕首的形狀還是花紋,兩把都十分的相似,但我還是能感覺到這鐵盒子裡的匕首明顯和我這一把不是一個檔次的。

師父將兩把匕首都拿起來,隨後猛地相互一磕。我還沒來得及組織,就眼睜睜地看著我的匕首像紙片一樣被切成了兩截。

“師父,你這是幹什麼!”

畢竟是跟了我二十年的東西,我怎麼也沒想到師父一聲招呼都不打,說毀就給我毀了。

“你的匕首本來就是當初我仿造這一把打出來的,既然要把真貨送給你,那這贗品不要也罷。”

“什麼真貨和贗品,匕首就是匕首,我就要我原來那一把!”

我也是使起了小孩子脾氣,不管師父怎麼說心裡的這股火就是消不下去。

“你真的不要?”

“不要!”

我話音剛落,師父就硬拉著我的手,閃電般的速度拿著匕首在我的手上劃了一條口子。

冷,徹骨的冷。

我打了個哆嗦雙腿一軟撲通一聲就給跪地上了,感覺整個身體都不是自己的,完全不能控制。

師父此時將染血的匕首放在我手裡開口道,“這把匕首就是當年我從曹操墓裡順出來的,以前是怕它沾染陽氣會異變,所以才埋在這槐樹下面。現在你既然已經將血給滴了上去,那今後就切記不要再讓其他人碰到了。”

師父他的手一放開匕首,我就感覺自己身上的冷一下子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我拿著匕首上下翻開,發現這匕首上有層次分明的花紋,只不過這花紋一閃而過,如果不在特定的光線和角度下看,是根本看不清楚的。

“玄清,你跪在地上幹什麼?”

收拾好東西的怡安她們也來到了院子裡,一看我拿著一把匕首老老實實地跪著,還以為我做錯了什麼事師父在懲罰我呢。

我老臉一紅,咳嗽了一聲趕緊站起來,“沒什麼,這不是快過年了嘛,我給師父提前拜個早年。”

怡安皺著眉頭呆呆地用手指抵著下巴想了一會兒,“不會啊,還有至少三個月才過年,你這也拜的太早了吧。”

鄭三燕笑著摟住怡安的腰,玩味地看著我說道,“我說你這丫頭怎麼這麼死心眼兒。玄清愛跪就跪唄,反正是他師父,跪一下又不會少一塊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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