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驀﹐你剛才的樣子真帥!」甲午從馬卡略的背後閃身而出﹐調笑般朝水驀擠了擠眼睛。

水驀笑得更加大聲﹐發自肺腑的喜悅透過笑聲完全釋放出來﹐除了生的喜悅﹐還有一吐惡氣的快感。

「水驀﹐他們是甚麼人﹖怎麼進來的﹖」

「上天佑我﹐馬卡略﹐你太狂傲了﹐以為我是待宰的羔羊﹐憑一己之力就能控制一切﹐可惜老天有眼﹐我命不該絕﹐倒是你該擔心自己的小命了。」

「別……別殺我!」剛才還耀武揚威的馬卡略瞬間變成了可憐蟲﹐雙腿一軟就想往下跪﹐可身子被線扯著無法動彈﹐只能用表情和語言苦苦哀求生存的機會。

「水驀﹐這小子太可惡了﹐要是我們晚來一步﹐他真會殺了你。」科爾一腳踹在他的腿彎處﹐雙腿吃痛後下屈﹐可線又拉著脖子﹐結果兩處劇痛一起傳入腦海﹐冷汗頓時湧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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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驀淡淡一笑道﹕「算了﹐如果用他的標準衡量事情﹐我們的人生就太失敗了。」

甲午狠狠地瞪著馬卡略﹐不服氣地勸道﹕「不能放了他﹐這老頭一肚子壞水﹐放了他不知又會惹來多麻煩﹐說不定還會連累其它人。」

水驀沉默了一陣﹐定睛看著馬卡略﹐這個表面可憐的政客也許一轉臉就會毫不猶豫地殺人。

「照理說我是該為我的孩子報仇……」

「我的確沒有殺你的孩子﹐那不是我幹的。」馬卡略哀嚎著。

水驀哼了一聲﹐冷冷喝問道﹕「國會大廈的鎗擊案難道與你無關﹖」

「這個……」

「雷蒙找的殺手全都招供了﹐既然他的背後是你﹐你脫不了干係﹐遙步緋懷了我的孩子﹐如果不是那次鎗擊﹐怎麼可能流產﹖如果把你送到她的面前﹐她會撕碎了你。」

馬卡略這才明白一切﹐面如死灰地望著水驀﹐眼中依然充滿了哀求的意思﹐嘴巴卻不敢再說了﹐求饒不但不會引起同情﹐反而會刺激水驀。

甲午和科爾等人也都愣住了﹐沒想到水驀和這個老人之間還有這麼深的淵源﹐殺子之仇不共戴天﹐做為朋友都感到義憤填膺。

「原來這老頭這麼沒用﹐直接解決算了。」

「先留著﹐我需要線索。」

水驀忽然揮出一拳狠狠擊在馬卡略的臉上﹐馬卡略一聲慘叫﹐臉上也開了花﹐血汙沿著鼻子滴在衣服上﹐沒等他適應﹐左勾拳又重重擊在右頰上﹐差一點連下巴都打掉了﹐痛得他流如雨下。

「這拳是為了小緋……這拳死去的孩子……這拳是為了秘境大陸……」

甲午科爾等人從來沒見水驀如此兇狠﹐就像一頭被激怒的雄獅﹐正狠狠教訓著對手﹐都不禁相視一笑。

「原來脾氣再好的人也有發怒的時候。」

「殺子之恨﹐要是我肯定下手更重﹐水驀的孩子就是我們的侄子侄女﹐連我現在都想揮幾拳解解恨。」

「算了﹐你打幾拳就沒命了﹐還是留給水驀發洩吧!估計打完也剩半條命了。」

不到幾分鐘﹐馬卡略已被打得不似人形﹐抽搐著倒在地上﹐披頭散髮著﹐身上沾滿血汙﹐臉上早已面目全非﹐又青又腫又是血汙﹐再也沒有教授的風采。

水驀掏出水絹抹了拳頭上的血汙﹐臉上還有些意猶未盡的神色﹐只是擔心把人打死問不出口供﹐因此才壓住怒火。

「水驀﹐換成我可忍不住﹐還是你厲害!」

「我恨不得撕了他﹐只是為了更多人的安全﹐暫時還要留著他﹐七少﹐我們必須立即離開﹐這島上有他們的勢力﹐稍有不甚都要完蛋。」

「放心﹐我們早就留了出路。」甲午笑著指了指天花板上的抽氣口。

水驀這才明白六人為甚麼會突然出現﹐原來早就有所安排﹐但他並不慶幸﹐這一切一定經過了周密的安排﹐那位安排者才是真正的救命思人。

「科爾﹐你們走前面﹐我斷後。」

「好!」

合理的分工使整個逃離行動顯得極有效率﹐七人加上一個俘虜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房間﹐悄悄地進入了賭場的通風通道﹐最後到達一間廁所的上方﹐趁著無人的機會跳了下去﹐然後找出早已準備好的衣服換上。

看著鏡子裡完全變樣的自己﹐水驀忍不住自嘲道﹕「我也算是堂堂的部長級人物﹐現在只能像老鼠一樣逃竄﹐人生如此真是有些無趣啊!」

「大丈夫能屈能伸﹐出去就是我們的天地﹐先忍著吧!」

「我知道﹐只是隨口說說而已!」水驀整了整衣帽﹐讓鏡中的面孔失徹底變樣﹐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回身指著被扔在角落的馬卡略問道﹕「他怎麼弄出去﹖這個人非常重要﹐不能丟。」

科爾皺著眉頭道﹕「原來沒有打算多帶一個人﹐所以衣服不夠﹐而已外面人太多不好辦﹐不如先藏在這裡﹐然後再想辦法﹖」

水驀深知馬卡略一但被人找到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自己七人只怕連立足的地方都難找﹐眼下只是暫時逃離﹐必須謹慎行事﹐否則很有可能功虧一簣﹐沉吟半晌﹐皺尖一挑﹐拉著甲午吩咐道﹕「想去弄一輛清潔手推車過來﹐賭場一定有這種東西﹐我們七個扮成清潔工﹐再把馬卡略扔進車裡﹐這樣也許能掩人耳目。」

「好辦法﹐我現在就去。」甲午開門朝外看了看﹐見四周沒人留意﹐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水驀轉向戈林小聲道﹕「裡面好像有個拖把﹐把它架到門口﹐告訴遊客廁所正在清潔。」

「放心﹐這種事容易﹐我會很禮貌地勸他們。」

安排好了一切﹐水驀緊繃的神經才稍稍平靜﹐剛從死亡邊緣逃生的他忽然感到生命是那樣可貴﹐摘下頭上的工作帽﹐望著鏡子裡這張蒼白的面孔﹐死裡逃生的餘韻似乎還未消失﹐眼神像是風浪中的小船般飄搖﹐一連做了幾個深呼吸﹐心跳才漸漸放緩。

世事真是太奇妙了﹐這已經是第二次了﹐那一次在紅色的房間裡﹐靈魂一點點地離開身軀﹐一切都歷歷在目!剛才如果馬卡略的手指多顫一下﹐如果他早一點動手﹐如果他直接讓雷蒙動手――也許生命的火花就此熄滅。

或生﹖或死﹖生命如此而已。

「水驀﹐沒事吧﹖」科爾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頭。

「沒事﹐只是在感受從死到生的奇妙感覺。」水驀回頭朝他笑了笑﹐如果沒甲午這六個人﹐自己現在就應該倒在血泊之中

「是啊!要不是動手及時﹐後果不堪設想。」

水驀正想尋問他們突然出現的原因﹐廁所門忽然被推開了﹐甲午推著一架高高的清潔走了進來﹐後面還跟著戈林。

「快!把人裝進去。」

眾人七手八腳把昏迷未醒的馬卡略扔進了清潔車後部巨大的垃圾袋﹐然後擁簇著車子慢慢離開了廁所。

廁所外是一條走廊﹐兩側都通向賭場各部﹐人來人往好不熱鬧﹐卻沒有人留意他們七人﹐畢竟他們穿著正規的清潔員制服﹐又推著一輛放滿清潔物品的車﹐這些滿心沉醉在豪賭的客人們連正眼都看一下﹐每一個都像風一樣掠過﹐絲毫沒有察覺到清潔車裡還藏著一個大活人﹐更沒有想到這七個人正在改變著整個世界的命運。

雖然一路暢順﹐但七人還是感覺心跳得飛快﹐血液不停地沸騰﹐身子時熱時冷﹐直到接離開賭場區域﹐才長長地松了口氣。

「水驀﹐現在我們去哪﹖」

水驀深知道現在的每一步都不能有差錯﹐任何細小的疏忽都足以致命﹐因此沒有立即決定﹐先看了看不遠處的藍色指示牌﹐身後是富麗堂皇的賭場區﹐左側是酒店區﹐右側前方是通往海灘浴場的通道﹐右後方則是伸向藝術館和影院的電梯長廊﹐似乎每一個方向都似乎可以逃生﹐卻又都像是一張張等待噬人的血盆大口。

突然﹐一群保安飛快地從他們身邊跑過﹐許多遊客都被嚇了一跳﹐紛紛駐足觀望﹐猜測著賭場內發生了大事。

「水驀﹐看來他們發現了﹐我們必須儘快行動。」

水驀神色一正﹐小聲吩咐道﹕「科爾﹐你和哈撒兒換了衣服﹐去酒店開一間普通套房﹐我們去酒店區域外圍等著﹐等拿到房間的鑰匙再躲進去﹐島的面積雖然有限﹐但遊客加上員工至少有五十萬﹐要找人也並不容易。」

「哈撒兒﹐我們走!」

目送兩人鑽入人群﹐水驀又給餘下的四人施了個眼色﹐趁著人們都在觀望賭場之際﹐平靜地走到酒店區外的海灘區。

一場小型的海灘演唱會正在進行中﹐海邊搭著一個巨大的浮水舞臺﹐四周用粗大的繩子固定﹐音響設備分別放在幾組巨大的架子上﹐雖然天氣寒冷﹐沙灘上依然人頭湧湧﹐擴音器傳來的聲音加上歌迷的叫喊聲覆蓋了整片海灘

水驀六人帶著白色的口罩﹐穿著淡藍色的制服﹐一邊走一邊整理各處的垃圾箱﹐看上去與普通的清潔工沒甚麼區別﹐因此根本沒有人留意他們的動靜。

「水驀﹐你這小子甚麼時候都是這麼冷靜沉穩﹐真讓人佩服啊!剛把人劫了居然就大搖大擺跑到野外來了﹐還把這老頭帶著﹐換了我早就找個地空躲起來了。」甲午一臉讚許之色。

水驀顯得有些無奈﹐聳肩笑道﹕「沒辦法﹐這個孤島四面環水﹐我們又沒有自己的交通工具﹐唯一能做的就是確保安全的情況儘快離開這裡﹐馬卡略和雷蒙未必能控制整個島﹐但他們在這裡一定有不少的勢力﹐畢竟這裡是聯絡長鯨群島的前哨站。」

「說的也是﹐要不我先去看看有沒有船﹖」

「暫時還不需要﹐首先我們必須決定是前往長鯨群島還是去其它地方﹐這裡不是談話的地方﹐等安置下來再說吧!」

「好!」

等了大約半個小時﹐科爾和哈撒兒才跚跚來遲。

「我們已經定好了房間﹐那房間離總檯很遠﹐應該不會引人注意。」

甲午早就等急了﹐催促道﹕「快走吧!」

「現在不行。」水驀搖了搖頭。

「為甚麼﹖」

水驀朝通往酒店區的通道努了努嘴﹐小聲道﹕「那十幾個人就像是剛才的保安﹐其中幾張臉我還記得﹐他們現在卻換了便裝﹐想必已經發現馬卡略和我失蹤了﹐正進行全島秘密搜捕﹐這個時候進入在酒店區十分危險。」

科爾和哈撒兒都吃了一驚﹐連忙回頭張望﹐果然看到一群穿著便裝的男人匆匆進入了酒店酒區﹐除了行動速度較快之外﹐幾乎看不出甚麼破綻﹐水驀居然還能記得他們的面孔﹐不禁都暗暗吃驚。

「這可怎麼辦﹖就這麼等著﹖」

「等是等﹐不過不能繼續這麼等﹐找個地方換身衣服繼續等﹐他們的勢力還沒有隻手摭天的地步﹐否則也不用換便裝。」

「好!」

黃昏接近﹐海風漸漸凜洌﹐吹多了也會感到透骨般冰冷﹐音樂會依然火熱﹐但也只限於那一片海灘﹐其餘海灘的遊客們大都回到了室內﹐享受其它娛樂。水驀八人在海崖邊等候了大約一個小時﹐換上了一身便衣﹐直到音樂會散場﹐他們才混入歌迷群中湧向酒店區。

馬卡略醒了兩次﹐都被甲午電暈了﹐此時被哈撒身背在身後﹐頭上戴著帽子﹐臉也用圍巾包著﹐水驀七人擠在周圍﹐不讓其它人靠近﹐如此一來也就沒有人留意馬卡略。

室內區域的氣氛明顯有所變化﹐到處有來回走動的護衛﹐還有些行跡可疑的便衣人員在四周閒逛﹐普通旅客雖然無所察覺﹐但引發事件的水驀早已洞察一切。

氣氛雖然緊張﹐但搜捕行動不敢公開﹐只能秘密進行﹐這給了水驀八人足夠的時間和機會﹐與那群回酒房的歌迷一起湧入了所住的區域﹐悄無聲息地進入了預定好的房間。

砰的一門﹐科爾重重地把門關好﹐似乎要發洩心中鬱結的不滿。

「好了﹐這裡暫時會很安全﹐這老頭享福也享夠了!」哈撒兒一手就把馬卡略扔到客廳的角落了。

馬卡略重重的一摔摔醒了﹐吃力地睜開眼睛﹐發現水驀八人就站在面前﹐嚇得連忙閉上眼睛﹐連**都不敢﹐只能忍著頭上和身上的疼痛。

水驀看了他一眼﹐問道﹕「走廊沒有監視器嗎﹖最好小心點。」

戈林揚了揚被白霧包裹的右手﹐嘻笑道﹕「有我在﹐再多的監視器也無濟於事。」

水驀終於可以松一口氣﹐走到沙發上坐下﹐至少這種地方可以安頓一陣﹐笑著問道﹕「你們怎麼會突然來到這裡﹖誰安排的﹖」

「說你也未必肯信﹐你登船後琴伯立即找到了我們﹐叫我們暗中跟船到羅莎島﹐並嚴密監視你的安全﹐一但出事就要我們動手救人﹐所以我們就來了。」

「是啊!當初我們還將信將疑﹐以為他要耍甚麼手段﹐幸虧沒有大意﹐不然水驀你可就慘了。」

「原來是他﹐難怪安排這麼好!」水驀點了點頭﹐除了他的確沒有人有這種手腕﹐只是想到兩人對立的立場﹐這種安排更顯得難能可貴。

有這樣一位忘年之交﹐真是人生一大快事﹐如果他不是敵人該有多好!

「水驀﹐琴伯還囑咐我們﹐一但救了你後絕不能立即回到長鯨群島﹐如果有船就直接回龍牙半島或是去找甲府的人﹐如果沒有船就想辦法去其它大陸﹐找到地方藏幾個月﹐然後想辦法去長鯨群島。」

「不讓我立即回去﹖」水驀驚愕地看著甲午﹐看來長鯨群島真的要發生事情了﹐這麼安排是要我避開事非﹐不過到底是甚麼事情呢﹖「甲午﹐你八弟呢﹖」

「他原本要來﹐琴伯把他留下了﹐要他保護悠悠。」

「保護悠悠﹖他居然連自己的家人也在擔心!」水驀隱隱有一種不祥感﹐上次與琴伯談話就感覺到氣氛不同尋常﹐這次又有另類的安排﹐琴伯一定感覺到巨大的危機將要衝擊長鯨群島﹐衝擊琴氏一門﹐聯想到突然出現的雷蒙和馬卡略﹐更是覺得事情蹊蹺。

從決定這次行程到現在不過四天時間﹐琴伯不可能對外公佈﹐剩下的就是那天會議中的幾個人﹐就算他們立即送出訊息﹐在沒有電話電報這些通訊條件下要想送出訊息就必須先離開秘境大陸水域﹐也就是說雷蒙和馬卡略以及他們的同伴並不是因為我而出現﹐只是碰巧遇上了這件事﹐他們真正要辦的一定是更重大的事情。

想著﹐他冷冷地掃了馬卡略一眼。

「水驀﹐我們問過了﹐下班回長鯨群島的船要等四天﹐等不等﹖不過琴伯叫我們不要回長鯨群島﹐中途沒辦法下船是個麻煩。」

水驀搖頭道﹕「不!就坐那班船回去﹐島上要出大事﹐趕回去也許還有機會化解﹐遲了就麻煩了。」

「要出事你還回去﹖」科爾等人一面愕然。

「就是要出事我才要回去﹐琴伯讓你們來救我﹐現在他們一家有麻煩﹐我不能袖手旁觀﹐也許他的立場與我不同﹐但我們是朋友。」

「他們一家有麻煩﹖」

「應該沒錯﹐否則他不會叫我們避禍﹐八弟和悠悠還在島上﹐我們也不能置之不理﹐這一趟必須回去﹐當然﹐如何應付還需要仔細針琢。」

甲午哈哈一笑﹐拍著肩頭讚道﹕「夠義氣﹐我喜歡﹐四天後我們就回去﹐我倒要看看是誰敢向局長下毒手。」

水驀靠倒在沙發上﹐望著天花板琢磨著事情﹐馬卡略的出現大大出乎意料﹐但更令他驚訝的是琴伯的安排。按照總統府的想法﹐琴伯是隱形勢力的主腦﹐現在卻要面臨生死危機﹐無疑就是最好的解釋﹐也許隱形勢力感覺黑幕正被人掩開﹐想把事件攔截在琴伯這一層﹐把事情推在死人的身上就可以防止更多的人物暴露在陽光下。

他越想越感到這股勢力的狠毒﹐琴伯擔任監管局局長十年﹐這十年間不知為那些人做了多少事情﹐現在卻要他做替罪羊﹐甚至還讓他一家陪葬﹐人性的冷酷展現到了極至﹐讓人不寒而慄。

難怪琴伯一直叫我帶悠悠離開長鯨群島﹐看來他早就料到自己會有這樣的下場﹐因此一直在拼命為女兒鋪好後路﹐我應該更早有所察覺﹐不至於像現在一樣措手不及。

突然間﹐他彷彿感到一座大山壓在肩頭﹐那是一個少女的生命與將來﹐這次琴伯暗中派人保護﹐目的也就是以此為交換﹐讓他守護琴悠悠。

多好的父親﹐如果不是捲入了這些陰謀﹐他們一家會是天下最幸福的家庭。都是這該死的政治﹐該死的陰謀﹐還有一群該死的傢伙。

「餓不餓﹐我們去弄點吃的﹐這個島的人不會留意我們。」

水驀點了點頭﹐問道﹕「這裡能打長途嗎﹖」

「這麼高階的酒店﹐應該可以吧!睡房的角落好像可以打視像電話。」

水驀興沖沖走回睡房﹐然而面對視像電話的螢幕卻猶豫了﹐很想安慰遠方的那位剛剛失去孩子的母親﹐然而臨行之前把她付託給總統府﹐現在露面必然會驚動牧羅等人﹐對遙步緋未必是件好事。

算了!牧羅那些傢伙不會放過小緋這個籌碼﹐如果他們知道我關心小緋﹐小緋的日子只怕不會好過。

「水驀﹐他們還在四處尋找這老頭﹐不知甚麼時候就會盯上我們。」

「這是必然的﹐馬卡略的地位很高﹐知道的事情也一定不少﹐他們當然不會放心。」水驀瞥了一眼扔在牆角的馬卡略。

馬卡略感覺到寒意襲身﹐下意識地抬頭看了一眼﹐正遇一對殺氣騰騰的眸子﹐身子猛地顫抖起來。

「教授﹐別裝死了﹐是時候說話了﹐我不會給你第二次機會。」

「你要幹甚麼﹖」馬卡略又抬起頭﹐不安看著一臉恨意的水驀

水驀淡淡地道﹕「我們必須選擇帶一個活人離開﹐還是把一個死人留下﹐而你的態度決定了一切。」

「不!不要殺我!」

「既然如此﹐我問你答﹐不滿意的話就別怪我了。」

馬卡略無助地望著水驀身邊的六人﹐這些神出鬼沒的傢伙讓他找不到逃的希望﹐垂著頭苦笑道﹕「你問吧!不過我先宣告﹐我知道的有限。」

「你們甚麼時候知道我會來羅莎島﹖」

「今天早上﹐雷蒙告訴我的。」

水驀點點頭﹐這些人果然不是為了自己而來﹐也就是說琴伯的估計沒錯﹐事情是衝著長鯨群島去的。

「既然如些﹐告訴我你來此的目的。」

「這個……」馬卡略猶豫了一下瑟縮在牆角不敢開口﹐彷彿身後有人用刀逼他似的。

水驀淡淡一笑﹐道﹕「到了這種時候﹐不說會死得很慘﹐說了也許我們還能保護你﹐畢竟你是個非常重要的證人﹐總統府會不惜一切把你弄到手。」

「你……難道要把我送給德卡羅尼﹖」

「那是後話﹐一切要看你的表現﹐快說!你和雷蒙到這裡有甚麼目的。」

「沒甚麼﹐只是在這裡聚會而已。」

「聚會﹖」水驀冷笑一聲﹐甩頭望著甲午道﹕「幫我教訓他一頓﹐半死就可好」

「別!我說我說。」

馬卡略的心中的大壩終於被死亡的壓力衝突了﹐源源不絕地吐出了秘密。

「上面傳來命令﹐要我到羅莎島等待﹐這裡將要進行高層聚會﹐然後進行下一步的行動﹐至於具體行動我也不清楚。」

水驀皺了皺眉頭﹐隱形勢力的行動總是如此隱秘而周密﹐讓人無行調查﹐連馬卡略這樣的人物都不知道要來幹甚麼﹐保密工作簡直滴水不漏﹐要想探知秘密除非能找到知道秘密的人。沉吟了很久﹐他再度開口。

「雷蒙是你的下級﹖」

「嗯!他受我的控制﹐是我的下線。」

水驀臉色一沉﹐森然問道﹕「這麼說國會大廈鎗擊案也是你一手策劃的﹖」

「不是﹐不是我策劃的﹐我只是執行命令而已。」

「你的上司又是誰﹖」

馬卡略猶豫了一下﹐張了張嘴沒有說話﹐思考了十幾秒才不情願地吐出了一個名字――「卡波」。

陌生的名字﹐水驀皺了皺眉頭﹐似乎是個名不見經傳的人物﹐然而能控制馬卡略和雷蒙﹐說明這個人的地位極高﹐應該是隱形勢力的高層人物﹐甚至是核心人物之一。

「他是誰﹖身份﹖職業﹖」

「團結聯盟的副秘書長﹐綠色之光的外務部部長。」

「綠色之光!」水驀烏黑的瞳孔猛地一縮﹐「雷蒙是綠色之光的人﹐這麼說你也是﹖」

「是!我是元老會的副主席。」

「元老會﹖」陌生的名辭讓水驀有些懷疑。

「那是連高階幹事都未必知道的核心組織﹐真正的控制機構。」

「一個副主席居然受到外務部部長的控制﹐真是奇妙啊!你是副主席﹐主席又是誰﹖」

「卡波的背後是主席﹐但主席是誰我不知道﹐也從未見過。」

水驀緊盯著他﹐畏縮的目光中找不出半點陰霾﹐似乎說的都是實話﹐不禁陷入了沉思﹐這個隱形王國的行動方式漸漸有了瞭解﹐中高層的人物間都是單線控制﹐一個控制另一個﹐層層控制﹐只有塔尖的人或組織才清楚每一條線上的人。

難怪隱形勢力藏得這麼密﹐這種控制方法很精明﹐只要斷了一環﹐整條線就斷了﹐除非找到另一條線﹐否則不可能追溯到最頂層。不過這種構架也限制了勢力的擴張﹐大概也是隱形勢力至今不敢公開的原因吧!

看來琴伯也是其中一條線而已。

他深深地看了馬卡略一眼﹐這次羅莎島之行雖然驚險﹐卻有了重大的突破﹐明白了這股勢力的運作方式﹐就可以設定一些針對性的計劃﹐只要打斷了每條線中的一個環節﹐就可以切斷最低層也最龐大的部份與頂層人物的聯絡﹐即便有能力恢復﹐幾個月內也必然會造成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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