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不去羅莎島你自己決定﹐不過為了你的安全﹐我勸你還是別去﹐別看那只是個銷金窟﹐其實那裡也是各大地下組織活動的地點﹐不知有多少秘密交易就是在那裡進行。」

水驀明白琴伯並不是在恐嚇自己﹐以自己現在的影響力﹐即使沒有隱形勢力的存在﹐總統府的人也不會放過自己。

「箭在弦上﹐不能不發﹐如果老天要我死在羅莎島﹐躲也沒用。」

「你這傢伙!」琴伯氣得恨不得伸出抽他﹐可水驀平靜的神色也讓他格外器重﹐半晌﹐他苦笑道﹕「好吧!從現在開始我不管你的死活﹐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好自為之。」

「謝謝伯父﹐我先告辭了。」

「站住!」

「還有事嗎﹖」

琴伯一臉肅容﹐語重心長地勸道﹕「有的時候眼前的景像並不是事實的全部﹐照相機的鏡頭再大也無法容納天地﹐要看清楚全貌就必須不斷變換角度﹐這樣看到的東西才真實。」

水驀愣了愣﹐呆呆地凝望著琴伯﹐明顯感覺話中暗示著甚麼。雖然德卡羅尼和牧羅一口咬定琴伯就是主謀﹐但他從不這麼認為﹐覺得琴伯只是陰謀中的一個重要環節﹐卻不是源頭﹐真正的源頭也許是誰也意想不到的勢力。

琴伯沒有解釋﹐走到窗邊面向大海默默地站著﹐眼中流露出留戀之色﹐彷彿察覺到自己沒有太多機會再看這片大海了。

水驀站了一陣﹐見他不言語這才悄悄地退出了書房﹐門上房間﹐思緒如海潮般澎湃翻湧﹐心頭更是一團亂麻﹐喜也不是﹐憂也不是﹐空落落的﹐不知如何應對﹐琴伯的形象總是一變再變﹐陰謀家、慈父、和譪可親的長輩﹐這一次的變化卻是最大的﹐語氣就像即將結束生命的老人。

到底發生甚麼事了﹖他居然變成這個樣子﹐是因為安古列夫之死﹖還是因為海亞德又出現了呢﹖

第六感隱隱告訴他安古列夫之死絕不簡單﹐那個古板的軍人不會對任何人造成威脅﹐他的死也許只是一個訊號﹐掀起一場劇變的訊號。

一直以來都是暗潮洶湧﹐這一次只怕會是濤天巨浪﹐空圖騰的修練只是剛剛入手﹐自保都未必足夠﹐對抗巨浪恐怕還是要靠腦子和嘴才行。

「學長﹐你怎麼了﹖出甚麼事了﹖」

水驀抬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走到了海邊小屋的門口﹐甲未正推著琴悠悠在高崖上看海﹐自從水驀和甲氏兄弟入住海邊小屋﹐這已經成為他們每天固定的活動。

「木頭﹐沒事吧﹖」

水驀不願讓他擔心﹐含笑搖了搖頭﹐寬慰道﹕「沒甚麼﹐都是秘境大陸的事情﹐我和妳爸爸可以處理。」

「嗯!」每天看海對琴悠悠的病情多少有些作用﹐臉色雖然蒼白﹐但精神好多了。

「學弟﹐明天我要去一趟羅莎島﹐來回最快也要十天﹐悠悠就交給妳了﹐不過我想也不會有甚麼大事發生﹐畢竟這裡是監管局的地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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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

水驀雖然聰明﹐也感覺 潮湧之勢﹐但他終究不是神人﹐無法洞察一切﹐事態的發展遠比他想象中更加迅速。

走近崖邊瞭望大海﹐翻滾的潮水勾起了難以忘懷的舊事﹐腦海中浮現出遙步緋迷人的風姿﹐心頭湧起無限的愧疚感。

「學長﹐真的沒事嗎﹖」甲未與他相處相久﹐對他的性格十分瞭解﹐笑容如此勉強說明一定有大事發生。

水驀長長地嘆了口氣﹐傷感地道﹕「有訊息說小緋流產了!」

「啊!那是你的……」甲未忍不住大聲驚呼﹐隨即驚動了剛剛入睡的琴悠悠以及正在附近修練的甲午。

「老八﹐出甚麼事了﹖」

「沒……沒甚麼!」甲未同情地看了水驀一眼﹐小聲問道﹕「那是你的孩子﹖」

「嗯!」

水驀對遙步緋的瞭解遠騰於遙步緋自己﹐她雖然是個風騷入骨的萬人迷﹐身邊圍攏著無數男人﹐可那個極度高傲的少女根本看不上他們﹐如果不是當日一時意亂情迷﹐絕不可能有後面的情人歲月。

煩惱一個又一個湧上心頭﹐頭都快炸了﹐他揉了揉太陽穴﹐感到身軀極度疲勞﹐拖著蹣跚的腳步走入小屋﹐軟軟地倒在長沙發上﹐卻如何又睡不著﹐腦海中總浮現出一個又一個的事情。上次海岸談話後﹐琴伯第二次發出了死亡的警告﹐無疑說明隱形王國的上層打定主意要除掉他。

伯父讓我看清事實﹐大概是要我看清楚誰才是主謀吧!到底是哪方神聖呢﹖到了這種劍拔弩張的地步居然還能保持神秘!嗯﹐也許真正的主謀早已出現了﹐只是誰也沒有把他放在心上。

他開始衡量遇過的每一個人﹐從總統府的高官﹐到各種小人物﹐幾乎都考過了﹐卻找不到半點頭緒﹐如果琴伯不肯開口﹐要找這個主謀實在很難。

目光下意識地移向放在茶几上的雞血石﹐自從得到它的那天開始﹐生存的期望就寄託在它的身上﹐這幾個月的苦練似乎有了點小小的成就。

「甲午﹐陪我修練。」

「好啊!」甲午爽朗地跑入屋子。

羅莎島﹐清冷的海風並沒有阻擋人們渡假的慾望﹐金碧輝煌的渡假村裡依然人頭湧湧﹐就連寒意十足的沙灘居然也有不少遊客﹐室內的賭場電影院和歌劇院也都聚集了大量的人潮﹐如果說這裡的享樂的天堂一點也不為過。

剛剛踏上碼頭﹐水驀立時就感覺到自己被盯上了﹐兩名青年男子像影子一樣貼住了他﹐生死存亡的壓力傳到他的心裡。

這些傢伙反應好快啊!我只是出發前一天才決定上船﹐這些人居然早有安排﹐似乎早就知道我要來羅莎島﹐他們到底是怎麼得到訊息的﹖真是不可思議啊!

一股烈寒襲上心頭﹐水驀感覺自己就像獵物一樣陷入了一張無形的巨網﹐伏在暗處的獵手隨時等待吞噬他。

「一直往前走﹐別回頭。」一把陰冷的聲音從耳後傳來﹐緊接著一把手鎗形的物體抵住了水驀的腰間。

水驀知道自己陷入了絕境﹐暗暗苦笑道﹕「琴伯的話果然沒錯﹐只要踏出長鯨群島就會有生命危險﹐看來我錯了﹐不該把目標定在琴伯的身上﹐長鯨群島也許有比他地位更高的人﹐否則不可能這麼快把訊息送來﹐會是誰呢﹖那些士兵﹖」

被鎗抵著後腰﹐就算擁空圖騰也無濟於事﹐他只能慢慢地徒前走。

水驀並不是第一次來羅莎島﹐對島上的所有設施都很熟悉﹐很快就發現自己正被推向賭場的方向﹐不禁有些異詑﹐賭場的人流最多﹐也是最複雜的地方﹐如果要秘密處置他似乎不必去這種地方﹐直接去酒樓找間房間更加容易。

也許我還有某種利用價值吧!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認命。

半推半攘之下﹐他被兩人「護送」到賭場樓上的一間貴賓室。

「進去吧!」

水驀被推得一踉蹌差點摔倒﹐等他站穩身子﹐門已經砰的一聲關上了﹐豪華的貴賓室內只剩下他一個人。

死期將至嗎﹖暫時大概不會﹐否則用不著帶我來這麼華麗的房間﹐隨便找間破屋子就能置我於死地。

他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掛鐘﹐時針指向下午二點正﹐抱著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心態安然找了張桌子坐下﹐等待著對手決定自己的命運。

秒針嘀嘀嗒嗒地走著﹐時間在無聊的等待中漫留逝﹐時針移了一段又一段﹐眼見指向了四字﹐門口還是沒有任何動靜﹐只是不斷傳來的賭客們的嚎叫聲。

水驀感到有些意料﹐細心思考了一陣﹐如果對手不想殺死他﹐用意無非就是兩樣﹐一是要他投降﹐二是要利用他做為籌碼對付其它人。

會是誰呢﹖這裡畢竟不是秘境大陸﹐殺我容易﹐要想控制我可不容易的事情。

吱呀一聲﹐門突然被推開了。

水驀猛地抬起頭﹐目光掃見門口走進來的人突然愣住了。

「雷蒙﹐是你!」

門口走進來正是本應該關押在堅獄的雷蒙。

「水部長﹐好久不見。」雷蒙慢慢走入房間﹐眼中盡藏敵意﹐猙獰的笑容讓人很不舒服。

「好本事﹐你居然出來了﹐這次怎麼沒有帶兩個殺手。」

水驀看到這張面孔就想起國會大廈那次鎗擊事件﹐遙步緋受了重傷﹐連懷的孩子也因此流產﹐可以說有著殺子之仇﹐怒火一下就竄到了腦門﹐臉色冷得如同冰雕。

雷蒙狠狠瞪著水驀﹐拳頭揮了又揮﹐咆哮著道﹕「殺手﹖暫時還用不著﹐我只是想看看變下階下囚的你會是甚麼樣子﹐當天如果不是你突襲了我的別墅﹐我現在還是高高在上的法務部長。」

「讓你這種人渣掌管神聖無私的法律﹐那是對全人類的羞辱。」

「好好好﹐說的好﹐可惜你沒甚麼機會再說了。」

雷蒙淡淡一笑﹐閃身讓到左側﹐把空間留給了身後的人。

「水驀!好久不見。」

又是一張熟悉的面孔出現在眼中﹐水驀比剛才更加吃驚﹐身子都僵直了﹐臉中流露出難以置信神色﹐無法想象雷蒙背後人的是大名鼎鼎的環境學家馬卡略教授﹐這位被環境學界推崇倍至的學者竟然控制著前任法務部長﹐說出去幾乎沒人會相信。

馬卡略似乎很享受眼前這張驚訝的臉﹐含笑看著水驀一言不發。

水驀儘量調整自己心情﹐然而眼前的一幕實在太震撼了﹐政治總是與陰謀相伴而生﹐這一點他完全可以理解﹐在政客身上無論發生非常正常﹐然而馬卡略作為一名學術界敬重的學者﹐居然參加隱形勢力﹐甚至參與破壞秘境大陸的活動﹐這是無法想象的事情。

原本就高漲的怒火再度膨脹﹐冷笑道﹕「真是幸會啊!閣下昧著良心在聽證會上做了縮頭烏龜﹐現在怎麼有膽子出來了﹖總統府的人大概還不知道吧﹖」

馬卡略沉著臉看了雷蒙一眼﹐「你出去吧!我和他慢慢談。」

「是!」雷蒙恭敬地欠了欠身﹐關好門離開了。

水驀越說越氣﹐意猶未盡地諷刺道﹕「堂堂前任法務部長居然變成了馬前卒﹐教授的面子可真大啊!操縱官員如同牛馬一般。」

馬卡略傲然一笑﹐走到賭檯左側的椅子上坐下﹐翹著二郎腿淡淡說道﹕「這種人坐上了部長的位置才是部長﹐一但地位沒了﹐甚麼也就沒有了﹐讓他做個隨從是因為我這個人念舊而已﹐」

「果然是馬前卒﹐克萊門特不會也是你的牛馬吧﹖。」

「克萊門特就不用說了﹐廢物一個﹐唯一辦成的事情大概就會把你拉入了事件﹐讓我們吃了不少虧﹐不過也連累了你。」

水驀微笑以對﹐克萊門特的愚蠢成就了他的人生﹐也許做個小學者會有更長的壽命﹐但絕不會有如此燦爛的人生。

「水驀﹐上次見面到現在差不多一年吧﹖當時你只是個默默無聞的小學者﹐如今可是堂堂的代理部長﹐就算鯉魚躍龍門也沒有這麼厲害。」

「還不都是拜閣下所賜﹐我一個小學者﹐又能做甚麼呢!說吧﹐你把我請到這裡有甚麼話要說。」

馬卡略站了起來﹐大搖大擺地在賭檯之後的主位坐下﹐雙手撐在臺上﹐嚴如主人一般﹐臉上的狂傲之氣越來越盛﹐看水驀也像在看一個小人物﹐指著他喝道﹕「水驀﹐你應該明白﹐代理部長不過是個虛名﹐你其實甚麼也不是﹐最多不過是總統府的一枚棋子而已。」

「是啊!我這個小棋子也能興風作浪﹐看來這池水也沒有多深嘛!只是水有點渾﹐不太舒服。」水驀看不慣他的氣焰﹐故意甩身坐在對面﹐嘴裡也在冷冰冰地嘲弄著﹐就像一對賭客正進行著生命之賭。

「水驀﹐你覺得自己還能左右生命嗎﹖」

水驀冷笑道﹕「你們既然殺了我那還未出生的孩子﹐把我殺了也沒甚麼﹐至少我可以去看看他到底長甚麼樣子﹐也許還能一起投胎。」

「孩子﹖」馬卡略愣住了。

「看來你還不知道﹐算了﹐和你說甚麼也沒用。」水驀眼睛一瞪﹐厲色道﹕「馬卡略﹐你似乎不該選擇這種地方﹐單獨一個人見我不怕我垂死掙扎﹖」

「你﹖」馬卡略不屑地撇了撇嘴﹐右手伸入衣內掏出一把手鎗朝水驀晃了晃﹐啪的一聲放在桌面上﹐傲然笑道﹕「這裡永遠都是強者的地方﹐你根本沒有選擇。」

「有句話我想問一問。」

「要問真相﹖很抱歉﹐我也不清楚。」

水驀搖了搖頭﹐用調侃的口吻說﹕「你誤會了﹐我只想問一問﹐這些年你那些精闢的學術論文都是找人帶寫的吧﹖」

一句話戳中了馬上略的要害﹐騰的跳起來大聲喝道﹕「你敢汙辱我的學術成就!」

「學術成就﹖你的學術成就似乎應該在秘境大陸吧﹖讓罌粟花在大地上盛放﹐讓沃土平原變成了千頃良田﹐真是造福一方啊!可以成為環境學者們的榜樣。」

「你……你敢譏諷我﹖我看你是活膩了!」馬卡略氣得渾身亂顫﹐雙手捧著手鎗哆哆嗦嗦地指向水驀。

面對黑黝黝的鎗口﹐水驀深深地吸了口氣﹐生命的火花似乎只剩下最後的幾秒﹐腦海中飛快地閃過生平許許多多的片斷﹐每個朋友的面孔都清楚展現在眼前﹐尤其是生命中的三個女人。

小緋終於醒了﹐這個野心勃勃的女人也許會為了地位奮鬥吧!孩子沒了也好﹐免得拖累別人。悠悠的病是大問題﹐再要找一個空圖騰師恐怕很難﹐不過學弟他們已經明白了其中的絕竅﹐只要找到圖騰﹐應該還有希望。小若有博海在身邊﹐這個男子雖然有點小器﹐不過的確是個人材﹐她會幸福。

馬卡略露出小人般的猙獰笑容﹐陰陰地道﹕「水驀﹐如果你跪在我面前求我﹐我會考慮饒你。」

水驀聳聳肩﹐輕挑地笑道﹕「我一直以為這只是小說的對白﹐沒想到還真有這樣場面﹐看來每個小人在殺人之前總是喜歡說這一句﹐可悲啊!」

「你……別以我不敢﹐這裡受我的控制﹐就算把你剁成肉醬也不會有人敢過問。」

馬卡略獰笑著持鎗步步走進水驀。

溫馨寧靜的小屋﹐遙步緋披著一粉紅色的睡袍依在窗邊﹐透過玻璃窗望著遠處的依依青山﹐右手輕輕地蓋在小腹上﹐纖腰的腰部足以讓無數少女羨慕﹐然而她的心裡卻充滿了失落﹐一個小生命在不知不覺中離開了。

想不到發生了這麼多事。

「該吃藥了。」

遙步緋回頭望向門口﹐護士小周準時地送來了藥物和補身的東西﹐流產後身子很虛﹐站著都覺很累﹐只是心裡鬱悶。

「今天覺得怎麼樣了﹖」

「沒甚麼特別!」遙步緋又把目光伸向窗外﹐身子依在窗邊﹐嬌美的容靨透著慵懶的氣息﹐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另一種美態。

護士小周也不禁看呆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含笑道﹕「妳現在的樣子比電視上還要美。」

「謝謝!」遙步緋回頭笑了笑。

護士小周這才發現她的手一直按在小腹上﹐心頭也不禁一酸﹐走上前捥著手臂柔聲勸道﹕「別太傷心﹐」

「從他出現到離開我都沒有感覺﹐也從未想過會有他的出現﹐倒也沒有太擔心﹐只是……」遙步緋幽幽嘆了口氣﹐手指輕輕戳著冰冰的玻璃窗﹐微涼的感覺一直滲透至心中﹐「他的父親是很很重感情的人﹐知道了也許會很傷心。」

「是……電禍報紙裡說的那個人嗎﹖」

遙步緋淡淡笑道﹕「不用猜了﹐我只有他一個男人。」

護甲小周歪著腦袋呆呆看著這個美少女﹐只是一瞬間﹐病怏怏的美人就變成了巾幗英雌﹐彷彿口中的那個男子帶來了無盡的力量與信心。

門口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遙小姐!我是牧羅。」

「副總統!」遙步緋剛剛甦醒﹐對外界充滿了渴求﹐然而小屋看守極其嚴密﹐幾乎等於軟禁﹐讓她倍感不安。

護士小周把門開啟﹐牧羅含笑走了進來﹐上下打量了遙步緋幾眼﹐嘖嘖讚歎道﹕「遙小姐大病初愈風采依舊﹐依然那麼美麗。」

遙步緋沒興趣與「敵人」閒扯﹐雙手抱在胸前淡淡笑道﹕「副總統怎麼有空大架光臨﹖是來看看我這個囚犯處境如何﹖」

「囚犯﹖誰說妳是囚犯﹖我們這些安排都是水驀部長特別交待的﹐我們可不敢大意。」牧羅攤開雙手露出一副無辜的姿態。

遙步緋從護士口中已經得知道水驀升遷的事情﹐但對於內情依然感到懷疑﹐憑著水驀的智慧﹐每一步都必然有他的道理﹐只是想不通為甚麼讓總統府來負責自己的安全﹐這樣幾乎等於與虎相伴。

「到底怎麼回事﹖」

牧羅看了看房間﹐護士小周早已乖巧離開了房間﹐微微一笑﹐道﹕「坦白說這是一莊交易﹐水驀有重要的事情處理﹐卻又沒有能力沒失去知覺的妳帶到秘境大陸去﹐只好把妳交給我們﹐我們負責妳的安全﹐他替我們調查事情﹐大家各得其所。」

「他到秘境大陸去了﹖」

「嗯!」

遙步緋閉上眼睛﹐不願讓牧羅看到自己激動的情緒﹐她知道水驀註定會回到秘境大陸﹐那是他一直想著的事情﹐只是沒想到會在這種時候回去。

「我能離開嗎﹖」

「我勸妳最好不要離開﹐上次那顆子彈長了眼睛﹐下一顆可未必如此。」

遙步緋忽然感覺到自己是那麼的弱小﹐就像一條無依無靠的落葉﹐隨水而流﹐心說不盡的懷念﹐懷念外公的強大﹐懷念水驀的智慧。

「副總統先生不會無緣無故來到這裡吧﹖」

「聽說妳醒了﹐所以抽空來看看妳﹐雖然我們立場不同﹐不過我還是非常欣賞遙小姐的能力與智慧﹐如果有機會合作將是我的榮幸。」

遙步緋眉尖一挑﹐那副高傲的神情又回到臉上﹐淡漠地打量牧羅﹐成熟穩重瀟灑的男人﹐渾身上下充滿了成熟男人的魅力﹐然而她卻嗅到濃濃的陰謀氣息﹐站在牧羅身邊就像站在死亡的邊緣﹐雖然政治人物大都如此﹐可她還是喜歡站在水驀身邊的感覺﹐安全、輕鬆、自在!

「你想合作的恐怕不是我吧﹖」

牧羅對遙步緋的智慧和洞察力頗為驚訝﹐深深地看了她幾眼﹐目光中多了幾分欣賞﹐含笑道﹕「妳不就是他嗎﹖」

「孩子沒了﹐我們之間也沒有任何關係了﹐他不代表我﹐我也不代表他。」

「果然是天生一對啊!他要我們立誓保護妳的安全﹐妳為了他拒絕承認關係﹐這份感情真讓人羨慕﹐哈哈!」牧羅彷彿吃定了遙步緋﹐不再掩飾囂張狂傲的氣焰。

遙步緋明白眼前這個男子是一條帶著美麗花紋的毒蛇﹐有著不輸給外公和水驀的手段和智慧﹐而且更加陰狠毒辣﹐與他鬥心思並不簡單。

這個水驀也真是的﹐把我交給黑幫都比交給這個傢伙好﹐難道他還有別的意思﹖

遙步緋心頭一跳﹐抬頭看了看牧羅後走到窗邊﹐望著樓下的花園靜靜琢磨﹕水驀走得匆忙﹐不可能留下任何信件給我﹐否則一定會落在牧羅這些人的手裡﹐但做事周密的他一定留下了甚麼吩咐。

「遙小姐﹖」

「我有點累了﹐想睡一覺。」

牧羅含笑道﹕「好吧!以後再來看遙小姐﹐如果有甚麼信要帶給水驀可以交給護士﹐我們會替妳送到。」

「謝謝。」遙步緋嫣然一笑﹐牧羅剛離開臉色就沉了下來﹐喃喃自語道﹕「毒蛇的笑容真難看﹐想利用我沒門――水驀啊!你到底想要我幹甚麼﹖只是確保安全嗎﹖還是別有用意」

秒針嘀嘀嗒嗒的走著﹐黑洞洞的鎗口指向心臟﹐氣氛緊張到了極點﹐時間也彷彿停頓﹐只有陣陣急促的呼吸聲。

忽然﹐一聲輕笑撕破了寧靜。

「喂﹐年紀這麼大了玩鎗是很危險的﹐小心走火!」

一陣輕笑忽然從背後傳到馬卡略的耳中﹐他連打了兩個冷顫﹐嚇得差點尿褲子﹐屋子應該只有他和水驀﹐四面都是牆壁﹐普通人根本進不來﹐除非是鬼魅。

「誰﹖」他不敢轉身﹐哆嗦的雙手舉著鎗左晃右晃﹐想開鎗又沒有膽量。

「你大爺!」

莫名的電擊感突然傳入馬卡略身體﹐身子又是一顫﹐手鎗也掉落地面﹐他急忙彎腰去拿﹐卻發現腰部彎不下去﹐才察覺到脖子不如何時被一條細小的絲線綁住了﹐身子也被線扯著。

水驀笑了﹐這輩子還沒有笑得這麼開心﹐因為馬卡略的身後出現了六張熟悉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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