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觸發突發任務──雷霆之怒。一人做事一人當,罪不及父母,禍不及家人。有人越了界線,明刀明槍比不過人,暗地使手段。宿主應為家人報仇且立威,否則日後禍及家人的事件絕對會再次發生。請宿主找出真兇並讓他人再不敢冒犯宿主家人。任務獎勵:視乎宿主完成任務效果再發放。」

從親兵報告賈赦被撞,昏迷不醒的那一刻起,賈斂腦袋裡聽到這叮的一聲。

當日在戰場上,他腦袋也曾經響起這清脆的叮叮聲,只是他並沒有理會卻引起了十分嚴重的後果──牛金的死。

「叮!恭賀宿主完成戰場任務──突襲高阿朵部。任務獎勵:五金、邊境聲望0、戰場訊息錦囊一個。」

「叮!聲望系統開啟。提示:目前皇宮聲望為尊敬,邊境聲望為友好。詳細功能請宿主自行探索。」

「叮!戰場訊息錦囊即指宿主可使用戰場訊息錦囊來取得敵方未知行動訊息,如大軍佈防、支援軍隊目標及人數等。」

「叮!宿主揹包格數不足,自動消耗一金開啟一格揹包。」

如果當初賈斂有聽到這番說話,開啟了戰場訊息錦囊,說不定在知道董木合部的埋伏後,會採取其他方法進攻。雖然牛金的風格是一馬當先衝進敵陣,但也許都會有可能不身中暗箭而死。

說到底都是因為賈斂對這個「系統」的定位只是一個能提供上好馬草給奔宵,不時還有美酒、上好的蜂蜜和一些小玩意能送馮子芝的玩意,所以平日閒著無事他能做一些小任務,賺些馬草、蜂蜜什麼的,但關鍵時刻則不理會它。

現在賈斂知道這「系統」的重要性,在獲得這「系統」八年後,總算是真真正正仔細研究了它一番,並把它放在心上了。賈赦一出事,他聽到這段話無需多想也知道賈赦之所以被撞,昏迷不醒,有自己的一份「功勞」。

究竟是誰?太子?九皇子李天琅?十皇子李天瑛?還是文官一方出手打壓武將一系?

賈斂腦裡閃過許許多多自己或直接或間接得罪過的仇家。

他率留守在府中沒有外出的百餘親衛一路飛奔,猛地一抖手中韁繩,奔宵彷彿感受到他心中的焦急似的,長嘶一聲後馱著賈斂像風一樣到達醫館門前。

負責把賈赦送往醫館的兩名親兵正在門階上徘徊,他們一見到賈斂來勢洶洶的身影立刻從門階上跑下來,三步作兩步大步上前,一把攫住了轡頭。

「將軍,您快進去吧!」

賈斂心中一抖,顧不得詢問詳細,立馬翻身下馬,衝進醫館大門。

冉封、池蒼等人的戰馬速度較奔宵慢,但在賈斂進了醫館後,他倆也帶著親衛一併抵達。在進入醫館之前,池蒼心細,交代了幾句下去。待二人進入後,其餘親衛把醫館大門關上,左右排列,殺氣騰騰地手執泛著寒光的兵器,嚇得旁邊的商鋪馬上閉門,沿途的路人也特意繞路。

「大夫,我家哥哥如何?」賈斂眼見賈赦臉無血色的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大夫正忙著替賈赦施針,醫館內其他藥童等煎藥的煎藥、換水的換水,進進出出的忙得不可開交,不敢做次,只得揚聲問。

老大夫正專心地施針,分.身不暇,無暇去回答他的問話。

「將軍,別擔心。我觀賈大爺的長相不像是個短命的,此次定會平安無事。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找那個縱馬撞了賈大爺的人出來。」池蒼安慰他道。

「對阿,道士說得對,他這方面神神道道的,說得還挺準的!」冉封大刺刺的道,惹得池蒼送上一對白眼給他。

「你!過來!」賈斂隨手指了一個長得紈絝的公子。

剛才跟賈赦一起去喝酒,被逼聽他炫弟的幾個公子哥都是跟賈赦平日「臭味相投」,俱是家勢好,自己卻不受父母重視,「自甘墜落」的**子。見到賈赦被撞,他們倒是很是擔心,全是自願甚至領著親兵來這間醫館的。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賈斂雙眼黝黑發沉的盯著他。

那紈絝被賈斂看得心裡發慌,但記得賈赦跟他吹噓他這個本朝第一好弟弟是何等的與他親近,自覺自己跟賈赦關係這麼好,而且他父親是正三品威衛大將軍趙鋒,賈斂總不會對自己做些什麼事的。

想是這樣想,但趙仁傑還是緊張地吞嚥了一口唾液,給自己做好心理建設後,才小心翼翼的道:「其…其實…我我…我都不是很清楚…究竟發生什麼事…我們幾個在風滿樓喝完酒出來,準備各自回家,正好見到對面有人賣一擔子冰糖葫蘆。也不知道為什麼,恩侯兄讓我們等他一等,要去買下人家一擔子冰糖葫蘆。」他越說越順暢,甚至有點困惑地側頭,不解的道:「從前都不見恩侯兄喜歡吃這些酸死人的吃食的。」

賈斂咬緊牙關,他自然知道為什麼賈赦會無端端去買冰糖葫蘆,全是因為他從小喜歡吃冰糖葫蘆。然而,冰糖葫蘆性酸,多吃無益,老祖母張氏在生時,往往禁止他吃的。賈赦這個傻孩子偷偷出府替他買了,用手帕裹好放在懷裡,然後一路奔跑回家,氣喘吁吁又自以為沒有被人發現的,把下人都趕出房間,再悄悄地把已經黏糊成一團兒的冰糖葫蘆遞給自己,讓自己快點吃下去,他則坐在廂房門口幫忙打掩護。

說來也是好笑,賈斂一年到頭有大半時間都不在榮國府裡,將在外,君命尚有不受之理,老祖母是再禁止他,又能管得到他多少。更不好說,御膳房的御廚被疼孩子的周文帝和東廠廠公戴權不住地督促,而精研冰糖葫蘆。小小的一道小吃被他們玩出各種新花樣,什麼桔子冰糖葫蘆、蜜棗冰糖葫蘆的,咬起來是咯嘣脆,完全不粘牙,賈斂根本不愁沒有上好的冰糖葫蘆吃。但每一次,他都會揚起大大的笑臉接過賈赦手中那枝從大街上買回來粗糙又粘糊糊的冰糖葫蘆,一口又一口,無比珍惜地吃下肚子裡,因為他吃的是賈赦的那份心意。

稍一停頓後,趙仁傑繼續說下去:「恩侯兄和那小販說好價錢,想讓小販挑著擔子回府的時候,被一匹馬衝過去撞飛了。」

「依我看,那人一定是故意的。」說罷他還肯定的點點頭。

賈斂冷冷的道:「說!」

「當時我看見恩侯兄已經躲閃,可那人還是縱馬撞了上去。而且,我看到那人用布蒙了面。撞完了之後,人跑得無影無蹤了,這不是故意是什麼?說不定是恩侯兄平日在外面跟人爭執,惹下仇怨……」

此時,老大夫已經施針完畢,抹過汗水後由藥童攙扶下,站了起來。

「大夫,我家哥哥傷勢如何?」賈斂顧不得什麼,心急如焚地問。

「情況還可,幸好及時送來醫館,要是再緩上半刻鐘那是神仙來了也難救了。」老大夫見慣了病人家屬緊張的神情,不急不忙的道。

「肋骨斷了四條,其中一條差點插入肺臟,腿骨也斷了,不過已經扶正,用木板固定住。這位公子底子好,也年輕,好好養著也不會有什麼大礙。只是倒地時他腦部受到重擊,老夫剛剛替他施針清理腦部的血塊,但尚未清楚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要等他醒回來才知道。」

聽得老大夫說沒什麼大礙,賈斂總算安下心,但聽得腦部可能會有什麼後遺症,心又立時提起,一身噬人的氣勢爆發開來。

那幾個只懂喝幾杯小酒,玩女人的紈絝哪受得著賈斂天生的凶煞之氣及殺人無數煉的殺伐之氣,全身癱軟在醫館一角。

「你還記得那人的模樣嗎?」賈斂死死的瞧著趙仁傑,大有他一說不記得要手撕了他的樣子。

「那…那人用布蒙了面…但我記得他的身材什麼的,我真的記得!」感覺到賈斂不好惹的氣勢,趙仁傑忙不迭地點頭。

賈斂捏著他的衣領,一下把他從地上掀起,往大門方向走去。

「留下兩個人照顧好我家哥哥,其餘人也跟本將軍去……」

輕描淡寫又殺意四溢的兩個字。

「殺人!」

「人,我已經帶來了。」

醫館大門咂的一聲被開啟。

一個長條狀物被拋到地上。

「小芝。」注意到來人,賈斂眼神剎那間柔和下來。

馮子芝一向稍嫌蒼白的玉臉,此時卻染上一層薄薄的血色,整個人霎時變得生動起來。

由賈赦被撞、番子進宮稟報馮子芝、馮子芝下令捉人、把人帶到賈斂面前,東廠這個龐然大物的機器層層運轉起來,完成這一系列動作也不過是區區三刻鐘的時間。

馮子芝身穿一套嶄新的宮袍,中間胸口處,畫出一副魚龍出水紋,邊上點綴著金紅相間的紋花,腰間掛著東廠掌班的牙牌,腳踏一雙踏雲履。身後一左一右有兩個同樣臉白無須,戴圓帽,著皂靴,穿褐衫的東廠領班。再後面站著十數個戴尖帽,著白皮靴,穿褐色衣服,系小絛的東廠番子。

「東東東東東東廠!」趙仁傑驚呼,死命地掙脫開賈斂捉住他的手,逃命似的逃回躲在醫館角落那群紈絝身邊。

幾個紈絝眼神閃閃躲躲完全不敢看向馮子芝的方向,生怕引起他的注意而被無端捉回東廠一輪上刑。

馮子芝也不管他們,看著賈斂說:「撞人的是他,怕你等急了,先把他帶過來。」

來得匆忙,他也沒有時間好好審訊過這撞了賈斂哥哥的人。

賈斂臉上露出一個嗜血的笑容。

他最相信的人莫過於小芝,小芝是絕對不會欺騙他的,甚至連叫趙仁傑來確認一下都沒有,蹲下來與那中年男人平視,語調異常平靜的道:「說吧!是誰讓你撞人的?」

在番子手上戰戰兢兢的中年男人脫離了東廠的「魔掌」後,打量了賈斂幾眼,松了一口氣,似乎以為賈斂年少可欺,稍一沉吟立馬跪在地上,誠懇的道:「小人胡二,這位小將軍,此事都怪小人。小人剛新得了一匹好馬,怎料那畜生野性難馴,在街上受驚橫衝直撞,小人制止不住,居然把那位公子撞倒了!小人願意把一切的費用承擔,只求小將軍能夠原諒……」

賈斂半蹲在地上,什麼都沒有說,一手抓住胡二的頭,往地上猛然一砸。

「嘭!」

胡二只感覺額頭一痛,腦筋一懵。

這還沒有完,緊接著賈斂幾個肘擊壓下來,「蓬蓬」又是幾道*碰撞發出的沉悶之聲,結結實實的捶打。

一連串的突然重擊,胡二完全不知道這是發生什麼事。

「小將…軍……饒命啊!」胡二臉上寫滿了痛楚,此時也知道是什麼情況了。

賈斂不理會他的求饒,肘擊不太方便,他重新抓住胡二的頭,又是一連十數次往地上砸去。

胡二額前鮮血直流,血液染紅了整塊臉,腦袋一陣發暈。

角落那幾個紈絝嚇得臉色發青,陣陣發抖。

說好的甜心好弟弟、善良好弟弟呢!都去哪兒了!?賈赦你立即起床看看!!

馮子芝和冉封、池蒼等人面不改色。

「說吧!是誰讓你撞人的?」一模一樣的一句,甚至連語調也沒有任何變化。

只是這次胡二可不敢再糊弄這少年將軍了,但一想起自己的主人和家中的妻兒,只得咬牙否認。

「…將軍這是說什麼…一人做事一人當……全是因為驚馬,小人才撞上那公子的……並無他人指示……」斷斷逐逐的死口咬定與他人無關。

「小斂,讓我來吧!」馮子芝扶起賈斂,掏出一條純白的帕子,慢慢替賈斂擦乾淨碰過胡二的部位。

「帶他下去,把他的嘴巴給咱家撬開。」語氣柔軟又危險。

番子低眉垂眼的不敢多看,直接上來四個人,把胡二抬下去。

「不!不!公公饒命啊!饒命啊!」胡二見勢不妙,自己居然要落入那東廠的手中。

想起京中流傳那些東廠的酷刑,他臉上露出驚恐的神色,不由得渾身顫抖,連忙大聲求饒,「將軍!饒命啊!小人家裡上有老,下有…嗚…嗚嗚嗚……」卻是番子怕他惹馮子芝不喜,隨手塞了一團醫館抹桌用的抹布進他嘴巴裡。

「小人見過馮掌班。」此時,外面進來一個東廠番子。

「說吧!」馮子芝慢條斯理地替賈斂整理因為一路匆匆而凌亂的衣袍,賢惠得很。

「小人從風滿樓山掌櫃處探得的訊息是這樣的……」

馮子芝不會把期望和信任全放在胡二身上,在趕來的途中也分派了人手去賈赦等人喝酒的風滿樓及附近打聽訊息。

說來也是巧,當初與賈斂在藍田大營各率二百兵士比鬥,輸了之後還要偷襲賈斂反被吊打的溫家小兒子溫盛吉也在風滿樓上喝著悶酒。

那一次他不單止被賀齊為首的一眾藍田大營的將軍逐出軍中,還被周文帝所厭惡,褫奪軍侯一職,永不錄用,而且他的父親長興侯溫恢也被罰俸三月,在眾勳貴世家中大失顏面。最糟糕的還是因為被賈斂連人帶槍摔在地上後,右臉破了,摻了不少砂石進去,之後因為請大夫救治太遲了,加上砂石挑得不乾淨,右臉留下眾多一小顆一小顆的黑影,顯得醜陋無比。

前途沒了,容貌也沒了,對溫盛吉來說簡直是晴天霹靂。他沒有去想全是因為自己惹事挑釁賈斂在先,也不想是自己技不如人,反施偷襲帶來的惡果。他不敢恨下令的周文帝,卻把滿腔怨憤也傾倒在賈斂身上。

自己這一生是毀了,但仇人卻是春風得意,立下大功,快要加官進爵,這叫溫盛吉如何的甘心。但他什麼都不能做,都做不到什麼,只能夠單獨一個人在風滿樓裡一杯又一杯的喝著悶酒。

而這個時候,另一邊廂房公孫越之子公孫續正想與好友們慶祝自己父親得勝歸來,不料卻收到下人傳來噩耗。

半天的時間已經足夠讓太子在周文帝沒有下達禁口令的情況之下,清楚瞭解自家半個老丈人的死究竟是發生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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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不是我炫耀,你們有這麼好這麼貼心的弟弟嗎?我有了!」外面傳來一聲囂張欠揍的聲音。

「恩侯兄!從前是從前,現在你家三弟立了功勞,進祿加官,飛黃騰達在眼前。到時候他還會認你這個…當哥哥的嗎?」另一把男聲質疑。

「呸!我告訴你!我家三弟絕對不會這樣做的!我可是他最親的哥哥!從小我們倆一起養在老祖母跟前,同吃同喝,同出同入,感情都不知道有多好呢!」儘管賈斂人生大半部分時間都不在榮國府,但賈赦有種迷之自信。

廂房裡公孫續的其中一個好友聞聲,向公孫續道:「是那賈家子的兄長賈赦。」

公孫續眼裡閃爍著一股無法遏止的怒火,憑什麼他父親死了,仇人的哥哥卻能如此高興。

公孫續不比他父親頭腦簡單,他可是有舉人功名的士子,讀書人的城府總是有的。他知道他家如今是大不如前,算他父親未死之前,賈斂聖眷之隆厚,他們一家子也難以扳倒他。

雙眼一轉,計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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