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被眾人科普過劇情,所以對柳員外的話並無表示什麼特殊的感想。

柳員外越發惴惴不安起來。他原本以為以包拯的剛正不阿,面對自己這樣義正言辭的話語會特別欣賞贊同來著,誰知對方並無什麼表示,反而讓他心中更加發虛起來。

不過包拯沒理柳員外,倒是先問了問顏查散:“顏查散,卷宗上說,你自己承認殺了柳家婢女雪蟬,可是真的?”

這個問題讓柳員外精神高度集中起來。這個問題如果顏查散咬定不改口供,那他有辦法轉圜——說白了,當地商家給縣令什麼的送個禮不要太常見,頂多口頭訓斥幾句,銀子不換了,大不了再坐幾天勞,能有什麼?

可令他沒想到的是,顏查散根本沒按牌理出牌!

“回大人,屈打成招,罪民不得不認罪。”

柳員外激動的差點跳起來:“你胡說什麼?明明是你殺了雪蟬!金蟬不會原諒你的!”雖然是情緒不受控,但柳員外並沒有真的傻了,話裡話外還帶著威脅的味道。

金蟬還在,若是想她不要摻和進來,你乖乖的認罪。

這是之前柳員外等人曾經用來威脅顏查散認罪的話,顏查散此時聽了柳員外的話重新又回想起來。

可是,他現在畢竟不是那個什麼都不知道,傻乎乎被騙的顏查散了。昨晚不光是白玉堂去了牢房,柳金蟬同樣女扮男裝的去了,面對著心上人,聽了她的話,顏查散還有什麼不知道的?哪會繼續上當受騙。

顏查散看著柳員外,十分淡然的說:“柳員外說笑了,是不是我殺了雪蟬,金蟬姑娘最是清楚,不必柳員外操心。”

柳員外一愣:“你……你胡說什麼!金蟬知道什麼,她知道,知道是你害死了雪蟬。雪蟬從小和金蟬在一塊,兩人情同姐妹,你卻殺了雪蟬,金蟬,金蟬不會原諒你的!”

顏查散越淡定,柳員外越發的不淡定,他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了。

包拯聽得頭大,微微一皺眉,一拍驚堂木:“公堂之上,豈容爾等咆哮,來人啊,將柳洪掌嘴二十!”

王朝馬漢得令,上前一人壓住柳員外,一人對準了他的臉,將柳員外的反抗摁住,乾脆利落“啪啪啪”來了二十個嘴巴。

到底打的是上了年紀的人,王朝馬漢並沒有太過大力,手下留情了不少,不過即使如此,柳員外在這二十個嘴巴掌完之後,也是整張臉都腫成了一個豬頭。

“大,大人……”柳員外哭喪著臉,實在不知道為什麼包拯只對他來這麼一出,有那麼一瞬間他想問問包拯為什麼不連顏查散一起打,畢竟話兩人都說了,雖說他說的多了那麼一點……不過他也不敢多問,生怕再來二十下。他已經覺得自己右邊的牙槽鬆動,再打下去他滿嘴牙估計都要跟他抗議了。

公堂安靜下來之後,包拯繼續問道:“顏查散,你的意思是,之前的縣令對你動用大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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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查散點點頭:“是。”

包拯翻了翻案卷:“可是案卷之上寫你是自己招供,並沒有對你動任何刑罰。”

顏查散苦笑:“大人有所不知,胡大人並沒有在公堂上對罪民用刑,他只是叫人在監獄裡,對小人大刑伺候。”

包拯:“哦?”

動刑的證據其實很容易找,顏查散身上幾乎都是。那些開皮見骨的傷,可不是自己能弄上去的。可是……

顏查散手都伸到了紐扣處,看了看慕喬,卻沒能下了手。

還有女人在……自己寬衣解帶是不是不大好……

慕喬原本看戲看的津津有味,沒成想突然有了自己的事。顏查散看過來的時候她還沒反應過來,無辜的和他對視了很久,直到顏查散自己都不好意思別開了頭。

最後還是展昭先反應過來,用空著的手捂住了慕喬的眼睛。

顏查散感激的衝展昭笑了笑,脫下了上衣。

大冷天的光著膀子著實需要勇氣,眾人一看哆嗦了一下。

真冷啊……

不過等他真的脫完之後,卻沒有人再關注他的光膀了,眾人眼中都只剩下他滿身的傷痕。

祥符縣雖小,但想來刑具是齊全的,造成傷口的痕跡五花八門,光烙鐵好幾個。這些痕跡雖然已經不再流血了,但看得出,這些痕跡很新,並不是最近才弄出來的。開封府中的人一般講究以理服人,除了個別捕快,否則一般沒有人動用私刑,對這些痕跡是什麼來頭還真的不那麼清楚。

包拯一拍驚堂木:“豈有此理,胡幼常簡直膽大包天!顏查散,你快些穿上衣服。”

顏查散將衣服穿好,冷的有點哆嗦。到底也是個*凡胎,沒像展昭他們那般練了功夫,他還是頂不住寒氣,打了個噴嚏。

眼看包拯態度轉變,柳員外急的不行。都耗了這麼大力氣把人給害了,怎麼還能讓他翻身呢?他急急道:“大人,可是他確實是殺小人婢女的人。小人……小人的女兒可以作證!”

其實現在柳員外已經陷入了一種瘋魔的狀態,一心只想著要置顏查散於死地,至於在這之中要付出什麼,他已經完全不在乎——或者說,已經完全沒有理智去思考這個問題了。

“女兒?”包拯道,“你的女兒能作證嗎?”

柳員外表情十分尷尬。作證?作什麼證啊……他女兒死的都詐屍了!

終於想到這點,柳員外後知後覺的害怕起來。

昨夜一個自稱是他女兒柳金蟬的不明生物出現在他的屋頂,嚇得他和他繼室都暈了過去。原本柳員外還以為這只不過是什麼武功高強的江湖人士的惡作劇,可是他醒來之後派人去查女兒的棺木,裡面卻空空如也,而且還是從外面封死的!

之後他仔細盤問過這天看守柳金蟬牌位靈柩的下人,並沒有什麼人玩忽職守,也沒人看到有人從那棺木裡跑出來。

那是真的鬼了!

柳員外問心有愧想想都害怕,此時又不得不用女兒的名義來滿足自己的需求,著實有些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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