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顧爸回來了
最近村裡裡的人說起顧家的三兒，都是唏噓的感嘆看看人家的孩子怎麼樣的懂事。
自家比人家還大好幾歲的孩子，每天就在外面玩，一天到晚不歸家，回來一看還全身糊的跟貓臉一樣的，看不出鼻子眼。
但是人家顧家的顧青，才六歲，卻每天乖乖的呆在家裡，早晚還去田裡給大人送水去喝。
小臉也洗的乾乾淨淨的每天，聽顧媽李梅說，這孩子現在每天呆在家裡就是看看哥哥們的書，要哥哥教寫字。
平時路過顧家的籬笆外面，都能聽到顧家的幾個孩子，在家裡唸書的聲音，連帶著村裡孩子王一樣的顧大也都不大出去帶著孩子們去田裡地裡搗亂了。
清河村裡的大人們都感嘆，老顧家祖墳上冒青煙了，這三孩子真懂事。
顧青自從適應了兩天之後，就開始慢慢變化了，至少這個時候，每天要洗臉三次，把手指甲，連上都洗乾乾淨淨的，雖然現在還能看出來一些太陽曬出來的死皮，但是比以前看上去油光光的順眼多了。
連帶著顧青每天都要監督大哥二哥洗臉勤快。
而且人家這孩子，也不跟著村裡孩子一起野了，連十一歲的顧大每天早晚都能趕去顧媽分配的地裡幫忙了。
另外兩個小的，每天就呆在家裡，做飯，也不知道那比灶還矮半個頭的，孩子怎麼燒飯的。
但是全村的人都很羨慕，每天中午人家孩子都提著個洋瓷勃給李梅送飯。
這樣同樣辛苦了一天的村裡的男人女人們，心裡冒酸水，你看人家忙活一天回家熱飯涼茶孩子送到大人手邊。
而他們卻忙活一天累死累活的卻要還要回家燒好飯，然後滿村的喊那群死孩子回家吃飯。
簡直是人比人氣死人了。
這天下午，顧青正在院子裡面喂小雞，顧青看著自家院子裡雞舍裡面的三隻小母雞正想著怎麼才能讓小母雞快點長大，好下雞蛋。
顧青回來這麼久，終於體會到了這個年代的物資生活條件是多麼的匱乏。
每天的飯勉強能吃飽，但是絕對說不上營養，家裡每天燒飯油和鹽都要小心的用。
顧爸還沒有回來，上次跟顧媽說道過，老爸在城裡上班，顧青一直很好奇，也真的很久沒看到顧爸了，內心是很期待看到年輕適合你的顧爸的。
顧青觀察過，好像在村裡，家裡一直都是老媽一個人在在隊上公社掙工分，對於顧爸，大家說起來都是很客氣的，也沒有提過多少，也都是很羨慕這吃公家糧食的。
但是前世顧青在自己懂事記事起，顧爸就是個老老實實種地的。顧青一直很納悶顧爸怎麼會放棄城裡工作，回家種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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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現在還沒發生的事情，顧青也問不出個一二三來。
現在顧青的想法，就是著把家裡的伙食提高點，也難怪之前二哥顧傑一聽到吃的，不管是樹上的，還是地裡刨的，還是河裡遊的，顧二都會攛掇著大哥顧大去弄點回來。
這都是因為生活條件太差的原因，顧青這個回來了一個多禮拜人，現在嘴巴裡都能淡出個鳥來了，非常想念肉的味道了，家裡每天都是野菜陪著玉米麵吃。
可是目前開來，家裡想吃肉，簡直是做夢。
所以顧青看著家裡唯獨樣的幾隻小雞，就在想法子怎麼把母雞養肥點，不管是以後吃雞肉還是下雞蛋，都是好的。
“老妹你幹嘛呢，快來，我剛聽人說，咱爸回來了，已經到村口了，”顧二一溜煙跑進院子，看著正在雞窩前面蹲著的小妹一嗓子嚎道。
“二哥，你叫魂啊，嚇死我了。”顧青正想的起勁，要不要自己重點蚯蚓，然後來餵雞，聽說這東西養雞最好了。
可是蚯蚓這東西要養的話，必須給弄點肥沃的糞便泥土之內的，看樣子需要找大哥來幫忙了。
“你發什麼傻啊，爸回來了，”顧二一把拉起顧青，就往院子外面跑去。
邊跑邊說，：“快點，看咱爸給帶啥好吃的了。”
顧青翻白眼，這個二哥就知道吃的，也是，這年頭人除了餬口也沒有其他別的想法了。
但是想到前世去世的比較早，好多年沒見的顧爸回來了，顧青眼裡馬上就紅了，激動的邁著小腳就跟著二哥跑起來。
大老遠，顧青就看到一個快一米八左右黑瘦的男人，推著一輛老式的二八腳踏車，後面駕著好幾個蛇皮袋在村裡那條唯一的泥巴路上走著。
車後面跟著一大群村裡的孩子，都好奇的看著他推著的腳踏車，有膽大的孩子，還會跑上前去，摸兩把，然後再跑開，餘下的孩子都是羨慕的眼神看著。
“顧二啊，你爸回來了，快點。”村裡孩子都比較熟悉，大家老遠都笑嘻嘻的叫著。
“爸，爸。”顧二牽著小妹，又不能跑太快，不然摔著了老妹，自己又要捱打。只能遠遠的喊道。
“誒，傑娃子啊。”顧建國遠遠就看到了自家二小子，牽著小女兒，馬上笑哈哈的答應。
這時候的顧建國才三十多歲，雖然看上去黑瘦，但是卻很硬朗，脊背挺的很直。
還沒有後來因為家庭變故而變得佝僂的彎下脊樑骨，整個人就是一個正直壯年的男子。
顧建國笑哈哈的衝著邊上跟著的孩子們說道：“晚上都來家找俊娃子和傑娃子玩啊。”
然後就騎上了腳踏車，快步去接兒子和女兒。
顧青等顧爸的腳踏車到自己面前，即使就是幾分鐘的事情，但是顧青卻覺得很漫長。
顧爸現在鬢角還是黝黑，臉頰也很飽滿，高挺的額骨，濃黑的眉，看上去不威自怒，這是自己的爸爸，看上去這麼親切，顧青鼻子不爭氣了發酸。
二哥鬆開自己的手，一把抱住眼前的男人，年輕了好多歲，還是青年時期脊背挺直的顧爸抱起了二哥。
“哎呦，臭小子，又曬黑了一截啊。”顧建國笑哈哈的說道。
顧青看著這樣子的老爸，雖然生活的重擔還是那麼辛苦，但是顧爸卻還是一個樂觀，爽朗有底氣的人。
不像前世最後那個滿臉蒼白疲憊，眼神無光的遲暮老人，顧青就想哭了起來。
“怎麼了，都不認識爸爸了，還哭起來了，像爸爸了？”顧建國放下二兒子，一把抱起最小的女兒，看著兒子，問道：“沒欺負小妹吧你。”
“爸哪有，我可聽話了，每天還帶著小妹學習呢。”顧二得意洋洋的抬起小臉，告訴顧爸，最近自己每天都榮升小老師，叫小妹學數數。
“好孩子，回家老爸有獎勵。”顧爸摸摸兒子，這小子還有點用。
“妞妞，怎麼了，都不說話，認不得爸爸了？。”顧建國看著一直沒說話的女兒問道。
“嗯，好久沒見爸爸了，爸爸變帥了，都認不出來爸爸了。”顧青忍住眼中的淚，笑著摟住顧爸的脖子，悶悶的說道。
顧建國一聽這話，馬上就哈哈大笑起來。
“爸爸，都老了，沒有我們家妞妞好看。”顧爸很開心的親親女的小臉，也不管鬍子茬扎人不扎人。
“爸爸，疼。”顧青被老爸的鬍子茬扎的哇哇叫，但是卻沒有躲開，這樣子的一股濃濃的親暱，顧青不想躲開。
前世曾經離家的日子中，自己多想見顧爸一眼，卻見不到，只能每年過年悄悄的在顧家門外逗留一圈，看著家裡的燈光直到滅了，然後離開
顧建國看著小女兒這樣子，反而覺得很好玩，：“小丫頭，都嫌棄爸爸了。”
反而是又去親了好幾下。
顧青看著年輕的老爸，死死的抱住爸爸，“爸爸，我以後一定聽話，孝順你和媽媽”
顧青抱著顧爸像是宣誓一樣的說道，小小的人兒，語氣很堅定，顧建國看著這樣子的女兒，不知道哪裡覺得有些奇怪，但是卻只當是孩子好久不見自己，想念自己說的孩子氣的話。
“好的，我家妞妞以後考大學，出人頭地，孝順爸爸媽媽。”顧建國很驕傲，這就是自家的孩子啊，然後一把捏住顧青的小鼻子，笑嘻嘻的點點。
“疼死了，我要告訴媽媽。”顧青小手伸出來，也一把拽住顧爸的鼻子，捏住顧爸的鼻子，大聲叫道。
“好了，快放開爸爸的鼻子，不然鼻子都被你捏沒有了。”顧建國連忙搖頭，不逗女兒玩了。
顧青松開手，笑嘻嘻的看著這樣子的老爸。
顧建國把顧青抱起來放在腳踏車的單杆前面，又看著眼巴巴看著自己的小兒子，也很想做的樣子，也一把撈起小兒子。
兄妹兩人都坐在腳踏車單杆上面，顧二一坐上去去，就“喔喔喔喔”的叫起來，顯示自己的開心，邊上還跟著同村的孩子們都羨慕的看過來
顧建國看著孩子開心樣的樣子，連忙大聲說：“坐好了，爸爸騎起來了哦。”
然後傳來一陣笑聲，村裡的孩子們跟上去，吹起一陣塵土，這個時候對這樣子沒見過幾次的腳踏車，孩子們有無限的好奇。
顧青拽著爸爸的衣服，看著前面迎風的二哥，坐在車上，笑嘻嘻的喊道：“駕駕，快點爸爸。再快一點。”
那發自內心的聲音，想象著自己在騎馬的樣子，對於這個匱乏的年代燃氣一種前所未有的歸屬感。
這個時代的開心，是多麼的單純與質樸，只是坐一次腳踏車，都能開心成這個樣子。
顧青突然覺得自己前世錯失了太多美好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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