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說。”木易微笑。
很直接的回答，絲毫不給羅面子。
因為不知道羅想表達什麼，希望自己說些什麼，木易就採取最為極端的方式。
和羅不想做一樣，他也懶得說。
你有你的選擇，我也有我的選擇，誰也別想說服誰。
木易的思想很極端，羅是知道的，只是他沒有想到，木易在面對自己的時候，還能有這樣極端的思緒，還會想方設法讓自己不舒服。
呼吸似乎不是必要的，但呼吸確實是必要的。
呼吸，一呼一吸之間，有氣息流動。
流動的氣息，就像是空間中的靈氣，哪怕被木易牽動，待到平靜之時，哪裡少了一些，總有多一些的地方勻一些過來。
為了整體的平衡，付出是必須的。
“既然你不想說，那我也不勉強什麼。”羅的聲音多了些悵惘，還有幾許悲涼。
木易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本能覺得這是假裝出來的，是為了讓自己的內心出現波動，接著就會做出之前沒做的事情，說一些很重要的話。
可仔細去想了想，羅根本不需要這樣做，而他所處的位置，從他的實力來講，完全沒有必要這樣。
“既然你不勉強了，那你還不離開？”木易的話特別直接，也特別無情。
羅笑了笑，發覺木易這個人很有趣。
不過，既然不受歡迎，那自己何必貼著臉去說什麼做什麼？還有一些東西，不是想知道就能夠知道的，而木易也不知道。
“行吧，你說什麼就是什麼。”羅說道，“不過，你得注意點，這裡好歹算是我的地盤。”
木易冷漠開口：“不送。”
話是說不下去了的，一個很有可能成為對手的對手，在某種程度上，是值得珍惜的。
離開九天，大概是所有人的夢想了……吧？
羅不確定，也離開了。
不確定的事情，沒有必要多想，至於離開嘛，呆的時間足夠，就該離開了。
相信出現過，就會改變一些東西，改變事物的發展規律。
即便木易還是想要破壞，心態還是那樣不好，但是，結果會發生很大的改變的。
羅很確定，就如確定自己很強一樣。
他還確定，總有一天，自己能夠打破九天桎梏，衝出九天，到外邊的世界。
木易確定羅離開了，無奈地笑了笑：“真是沒意思。”
清風吹拂，鼻息間傳動的，是蒼涼的氣息，失去了自然的那份香醇。
看一眼自己造成的荒涼，多多少少還是有一些不舒適。
沒有和別人一樣的經歷，直接從最低的等級，直接跳到了差不多是最高的等級。
中間差了很多東西，木易知道，但僅僅是知道。
不斷摸索，看別人的境界，看自己的境界，最終還是因為沒有切身經歷過，有太多不明晰。
只是，這不是現階段應該想的。
羅所說的話，在木易心中，留下了痕跡，讓平靜的心不能徹底平靜。
還有一個孩子……
通天塔。
如果用這些詞彙連線，再加上夢境裡看到的畫面，熟悉的她變成了菰的名字。
菰……
想到菰，想到夢境不再是夢境，有孩子的唯一的可能，就只剩下菰了，也只會是菰。
“孩子？除了木木，還會有孩子嗎？”木易笑著，搖頭，“就算是有，那又怎麼……”
想說“那又怎麼樣呢？”的，但神情變了，變得不再那麼隨意，不再是不相信。
如果羅說的是假的，猜測或是惡意的揣度是真實的，那就有一種可能，自己的孩子……一定過得不是很好吧？
缺少父親的孩子，會少些什麼的，更何況，菰的處境。
木易真覺得自己不能平靜了，想到有這樣的可能，無法安心。
心不安，所以食不香、睡不著，還有嘆息無數。
無盡的火，那便只是火域，應該只能夠是火域，五行天的火域，去五行天都沒有去過的火域。
大概，只有這樣的可能了。
雖然心中有很多想法，也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可木易沒有做什麼，就在餘波未平的陽家想著自己的事情。
陽娟站在了木易面前，平靜說道：“完了。”
“什麼完了？”木易下意識地問道，旋即想起，是築基丹消耗完了，“完了就完了吧，給你點時間，適應一下。”
築基丹還沒有來得及煉製，材料也還沒有送達，現在也沒有煉丹的心情。
得到回覆，陽娟點了點頭，往院子裡走去。
院子外邊，陽家之外，洛塘鎮外面……都和她沒有關係，她需要做的，她知道自己需要做的，僅僅是提升實力。
沒有什麼比提升實力來得實在的，如果有，那肯定是可以讓實力提升的。
現在的情況，雖然不受自己控制，但結果是很不錯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死，但目前看起來不會；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報仇，那就繼續努力，總有可以報仇的時候。
陽娟相信，只要有木易的全力幫助……不，用不著全力，只需要隨便用一些心，自己便能夠變強，而且很強很強，強大到讓很多人絕望。
“心態不是炸了，而是……沒有什麼心態了。”木易想著羅說過的話，嘆息一聲，站著的身體躺下去，“明知道該做什麼，卻什麼都不想做。”
“這樣是不對的，但是，不對就不對吧，早就已經習慣了。”
“沒什麼大不了的吧。”
“對啊，沒什麼大不了的。”
說完這話，木易的身形漸漸虛幻了，消失在房間、院子、陽家。
對於九天的不夠瞭解，讓木易覺得很不舒服，有很多事情，做起來沒有那麼順暢。
但熟悉九天的人，一直都存在著，而且有著不少。
比如說：羅。
不知道為什麼，木易出現在之前的地方，羅離開前所在的位置，對著空氣說道：“我們商量個事情吧。”
他知道，無論在哪裡，羅都可以聽到他的聲音，只要羅想，也只要他自己想。
可若是在陽家，和在這裡，說同樣的話，感覺是不一樣的。
至少，多了一些鄭重，正式許多。
羅並未立即出現，在木易看來，並非是遠離，而是刻意不出現，好談一些條件。
是自己找到的他，不是他來找自己，就是不太一樣。
“出來吧，沒有必要遮遮掩掩的，我知道你在。”木易說道，似乎有些不耐煩，但並沒有真正的不耐煩，“不就是商量個事情嘛，有什麼要求，你提就行了。”
把自己的位置放得很低，和以前一樣，在一定程度上選擇屈服，不想再有什麼意氣之爭，為了想要達到的目的，可以放下很多東西。
沒有什麼是放不下的，真的！
木易在心中提醒自己，以前的時光都過來了，該是習慣了這樣受制於人了。
羅慢悠悠地出現，看著木易，微笑道：“商量什麼事情？”
“你幫我，找到他們。”木易說道。
“你這樣說，我豈不是很吃虧？”羅看著木易的眼睛，看著木易不快的神情，“還有，既然是求我，就要有求我的樣子。”
木易握緊了拳頭，沉澱一下，輕輕放開：“你想要我怎麼做？”
羅搖頭，無奈道：“不是我要你怎麼做，而是你要怎麼做。”
笑容在嘴角浮現，速度並不快，笑容也不好看，黑色的眸子中，多了幾分狠厲。
看著羅，一直看著羅，狠狠地看著。
“你不用這樣看著我，因為沒用。”羅平靜說道，“你知不知道，是你求我，是你主動求我，是你有求於我。”
“求人的時候，沒有求人的樣子，你說誰會幫助你？”
“你不拿出一點誠意來，不表現得低聲下氣一些，不把內心的傲氣全都拋掉，誰會管你的事情？”
“我不是你什麼人，不會無緣無故的幫你，也不會……”
“算了，當我什麼都沒說。”
看著木易依舊發狠的眼神，羅覺得自己說的話都是沒意義的，只是白費了時間與精力。
他有些失望，發覺木易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仍舊處在炸了的心態中，根本看不清現實，或者，不想對事實抱任何承認的態度。
這樣一個人，不過是空有力量，根本就對不起擁有的這身實力。
“我們應該站在公平的角度。”木易說道，“不要覺得我是在求你做什麼，而是商量。”
羅輕輕一笑，頗有嘲弄：“商量？難道不是讓我幫你做什麼？”
木易搖搖頭，認真說道：“我們是商量，接下來是交易，如果你覺得我的條件能夠打動你，那交易就可以完成。”
羅多了一些興致，發覺木易說的有些道理，微笑說道：“不過，你覺得你有什麼，值得我去換取？”
“有肯定是有的，甚至在某種程度上，我比你知道的都多。”木易說道，“無論你信不信，都是這樣的。”
“你那裡來的自信？”羅問道。
“自信，來自於知道，比你知道得多。”木易笑著，等著羅的回覆。
羅沒有立即回覆，哪怕思緒足夠快，還是無法將木易這些話語分析透徹，似乎是有個什麼點，總是沒有抓住，也抓不住。
確實是有一些想要知道的東西，但是，和這想要知道的東西比起來，木易的要求，應該更加困難。
所以，這場交易不對等，無法進行下去。
“你沒有能夠打動我的東西。”羅平靜道。
木易搖頭，接著再搖頭：“肯定是有的，只是你不願意承認，不想那麼輕易地承認罷了。”
“你很自信。”羅笑著道。
感覺羅的笑容裡有些異樣，但木易不在乎了，笑著說道：“我說過的，我知道的比你多，所以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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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覺得這件事情越來越有趣了，漸漸不在自己的掌控中，不確定會發生什麼。
雖然有些不確定，雖然覺得事情不受自己控制……可是，沒什麼啊！
不確定就不確定，不受控制便不去控制，模糊而不定的未來，其本身還是存在些意義，值得去追求的。
“你可以說說。”羅說道。
“如果我說了，你覺得不夠怎麼辦？”木易說道，“不是我懷疑你，而是先把事情說清楚，免得到時候再有牽扯。”
羅眯起眼睛，凝視木易：“你不信我？”
木易想了想，聳了聳肩，外帶攤手：“你說你能信嗎？”
“能信。”羅的聲音特別堅定。
“可是，我不信。”木易說道，“只有事實，才能夠說明一切。”
聽著這話，羅有些惘然，確定這才是真實的木易，確實是不相信自己，也不曾覺得自己可以相信。
可是，你不相信，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那就這樣吧。”羅說道。
說完話，他就離開了，不給木易任何機會。
木易笑著搖頭，感慨道：“你也很自大。”點點頭，“嗯，很中肯的評論，很貼近事實。”
離開了的羅是真的離開了，他知道木易想“求”自己做什麼，而他也確實不想做，懶得去理會這種俗世。
即便是有外邊的訊息，那又怎樣呢？該知道的時候，總是會知道的。
只要力量再提升一些，就提升那麼一點點，應該就知道了。
對於自己的實力，羅是有信心的。
和別人不一樣，他已經看到了希望。
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沒有做到想做的事情，但木易一點都不悲傷，甚至有些慶幸。
這是自己的事情，沒有必要牽扯上別人，特別是一個很不熟悉的人。
天劫的力量，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被遮掩的。
既然知道自己身上有那麼多氣息，為何不幫助自己，非要自己出點什麼事情，才會出現，才會站在道義的角度來說自己？
木易很不爽羅的做法，但也僅僅是看著不爽而已。
羅是怎麼想的，又是怎麼做的，和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自己根本就不用在意。
而且，自己的事情，必須由自己去做。
火域，無論如何，自己都是要走一遭的……只是，真的希望有這樣的事情，還是一點都不希望呢？
再度回到陽家的木易，開始做自己的事情，把很多事情都提前做了。
他要離開，要去火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