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崇愣住了。
處於突破中聚集靈氣的他，停了下來，目光移向遠方。
他的手抬著，手掌與歲月牽絆，若是孩童。
空氣中的靈氣濃郁，依舊濃郁。可是，靈氣隨著手掌飄向遠方，目光所在的地方。
凝視的那片空間裡，多了一絲幽光。
無窮無盡的黑暗在那幽光裡，還有數之不盡的悲傷，以及最沉重的失落。
而那黑暗之中，似乎還站著一個身影，一個更加黑沉的……人！
“我真傻，真的。”夏崇笑著搖頭，笑容裡有著說不出的苦澀，亦有一絲釋然，“這就是命，傻人傻命！”
時間在流逝，但沒有多少人能夠感受到。
“他突破了？”徐秀蓮問，極不確定。
王濤之搖頭，表明他也不曾知曉，卻是仔細盯著天空。
天空中的變化，是地面引動的，可就是這顯現出來的東西，才是最值得看的，也最值得去領會。
不需要明白究竟是什麼，只要看清楚這變化，就是最大的獲得。
可要看清楚這變化，又實在太難……
“老爹，你太弱了，太弱了，太廢了！”木木露出笑容，有些苦澀，有些釋然，“你怎麼就那麼廢呢？”
是啊，自己怎麼就有這麼一個廢物老爹呢？再廢物也是自己的便宜老爹啊！
只是自己這便宜老爹真的太廢了。
“直指七階的力量，到你這裡，能到六階就不錯了，你怎麼就那麼廢呢？”
“老爹啊，你說說，你怎麼就那麼廢呢？怎麼就那麼廢呢？”
“你真廢啊，老爹。”
“真廢！”
讓木木都很不舒服的情況很少，如今就是……總感覺費了無數功夫，得到的卻少得可憐。
天生不適合修煉，需要的時間與資源真的不少，但是，木易真的太廢了。
本身修煉《噬》，只需要能量，把能量堆上來，就可以提升境界。若是再算真正的實力，比同境界的低不少。
可是，這確實是實力比境界低的情況，但直指七階的靈氣加起來，讓木易上六階都很困難。
七階降了一階，其間虧了多少？再加上實力根本達不到六階，丟得更多。
木木想過這便宜老爹比較廢材，可沒有想到竟然廢到這地步……
這就是事情不在掌控中的感覺，很不舒服；這就是產出與投入不成對比的感覺，很不舒服；這就是理想與之現實的差距，很不舒服！
但除了不舒服之外，還能夠有什麼呢？
慢慢來吧……
木木安慰著自己，不斷安慰自己。
身處無盡暗色中的木易，忽然覺得痛苦消失了，全身都有一種伴著舒服的癢，好像是身體在極速生長，也是靈氣在體內愉悅地舞蹈。
那是極樂的感覺，在無盡的痛苦之後，像是暴風雨過後的彩虹，但更加美妙。
閉著眼睛，可周遭的黑暗卻在心中，明亮著、通透著，亦是舒服。
和木木不一樣，木易很是舒服。
“老爹啊老爹，你怎能這樣？”木木嘆息，搖頭再嘆息，“反正你現在什麼都不能做，不如再去經歷經歷絕望。”
當自己不爽而別人爽，那就只能讓別人也不爽了。
當別人和自己一樣不爽，甚至更加不爽，自己也就會快樂一些。
嗯，沒有對比，就不會有傷害。
木木製造夢境，同時引著高空中的暗色降落，融入木易身邊的似水的黑色物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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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量，總是自己的比較好。”木木微笑著，身形漸漸虛幻。
王濤之動了起來，來不及通知徐秀蓮，微風拂過，身形漸散，旋即化身千萬。
徐秀蓮不需要王濤之說什麼，她自己也能夠感覺到周遭的不同，並且絲絲危機浮現腦海，讓她時刻警醒。
殺手七十一。
殺手十九。
殺手七。
天神殺來了三人，因為殺手七十一的失敗，也是因為木木出人意料的強。
“誰是天一？”木木問殺手七，“說出來，可免你一死。”
殺手七和另外兩名殺手不一樣，他的臉沒有被黑布遮擋，但同樣的，其他人不會知道他的真實面容。
那是傷痕，無數傷痕的疊加，老舊的血肉與新生的血肉糾纏著，細微之處還可看見骨頭。
那是一張人臉，卻已經看不出人樣，顯得無比猙獰。
無數殺戮與磨難造就的臉龐，滲人。
殺手七咧開嘴，不全的牙齒慘笑著，有些紅色的物質在牙齒縫隙間流淌，像是血液，卻又參雜了幾許難看的暗黑色，如剛剛嗜血。
“小娃娃，不論你曾經是誰，如今，就只是個娃娃。”殺手七慘笑說道，不將木木放在眼中。
“殺？”殺手十九問。
木木搖頭，無奈說道：“我不想聽廢話。”
殺手七沒有說話，但殺手十九身形忽然虛幻。
遠處還有殺手七十一，正和王濤之對峙。
因為遇到過，所以是對手、敵人，必須有一場生與死的戰鬥，來結束這不是宿命的宿命。
殺手七的心是凜然的，因為木木太強。
他沒有將木木放在眼中，但將木木放在了心中，特別重要的位置，卻不是生命中特別重要的人。
殺手十九動手的時候，他也動了，希望出其不意，給木木造成傷害。
雖然眼中是一個孩童，可越是這般，越是不同。
最重要的一點，看不透木木的境界，擁有“真實之眼”與“破妄之眼”的殺手七，只覺得木木深處雲霧間，蒼茫了一片。
殺手十九出現，被木木抓在手中，隨手一甩。
殺手七停下了，怕是誤傷了殺手十九。
“你是何人？”殺手七問道，“你究竟是何人？”
木木將殺手十九扔掉，像是扔垃圾一般：“天一是誰？”
重複的問題，讓殺手七將所有的思緒彙集在一起，篤定木木曾經確是一個大人物。
“天一便是天一，無名無姓。”殺手七冷聲說道。
“你不應該不知道。”木木露出一絲笑容，“我今天心情不怎麼好。”
殺手七不願與木木有言語糾纏，因為多說將會多錯，不能把天神殺的核心機密說出來。
木木看到殺手七眼中的決然，搖了搖頭，右手一招，把扔掉的殺手十九抓回手中，朝著殺手七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