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便是殺了。
所謂負罪感，不過是弱者的自欺欺人。
很無情的世界，人人嚮往、渴望強大，追逐著、爭搶著、掙扎著一點點變強。
強者，可以決定弱者的生死。
如果強者都不能決定弱者的生死，那人人都想變強又是為了什麼？
木易還有心思回覆錢旭，王濤之在殺過之後盤坐，懶得解釋什麼。
已經有了結果，便不再需要結果。
“那是……個……人啊！”錢旭低下了頭，不知道是還不能接受，或者是為死去的人禱告。
三魂失去一魂，便已經不是純粹的人，是不完整的人。在某種意義上，連人都算不上。
“無時無刻不在死人，又何必在乎多這麼一個？”木易的聲音變得隨意了，嘴角不禁揚起一絲弧度，“就如現在的你，如果他想讓你死，你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
言語裡的他指的是王濤之，有些冷漠的言語，說的是再簡單不過的事實。
不是木易覺得這個世界無情，而是這個世界真的無情，曾經讓他絕望過，讓他不得不有這樣的想法。
強者就是規則，這是一直未變的真理。
只是有些時候忘記，還有更多時候選擇不相信，選擇逃避。
在青年之後，還有人從墓葬走出。
因為走的方向並不一樣，王濤之便沒理睬，盤坐身軀，靈魂沉入某種特殊的狀態。
王濤之不喜歡殺人。
就如錢旭所說，那是個人啊！
雖然三魂少了一魂，似行屍走肉，卻還是活生生的人，沒有徹底死去。
很難去救，便不如殺了。
所謂憐憫，不是見一個人就要救，或見一個人就會幫。
憐憫，同情的是那些在掙扎的人，幫助的是那些還不服輸、繼續努力的人。
不是所有的人都值得幫也值得救。
強大了都不能隨著性子來，還要強大做什麼？
只要強大而不作死，又有什麼好多想的？又有什麼是做不得的？無非是內心一縷念，想到便代表行動。
風在吹動。
空氣裡飄著極淡的香甜，還有絲絲腥味。
腥味來源於血，並非來自王濤之的行動，而是自墓葬中彌散出，落入空間之中，不願散去。
像是死去萬載的執念，為的是等待某人來。
木易來了，但不進去。
他已經不願意去爭奪，只想著修煉《噬》這門功法，吃最多最好的食物，快速變強。
變亮的天空又多了一絲暗色，陰雲之中再度產生狂暴的雷電。
匆匆流逝的時間，留給人思考的時間並不多，更多的時間裡，是思想被身體驅使，做著不確定是否願意做的事情。
木易放下手中的食物，看著漸漸靠近的陰雲與積蓄好力量的雷霆。
“這次的雷霆，是衝我來的。”木易笑著道，“有這樣早的劫？”
王濤之輕輕一笑，對木易說道：“可能是你天資太高，也是你境界提升太快，連這天都嫉妒。”
木易嘆息著站了起來，看著就要落下的雷霆：“你說得我都相信了。”
“是《噬》太霸道，天理難容。”木木說出事實。
“木木啊，你說這些做什麼呢？讓老爹我開心開心不好？非要說這些大實話。”木易看了木木一眼，臉上的表情伴著無奈。
木木也站了起來，小臉掛起平靜的笑容，輕聲說道：“這劫，老爹你能夠抗嗎？”
隨著事實在心中浮現，木易嘴角一抽，卻不覺得尷尬。
他沒有多說什麼，把靈氣聚集在頭頂，打算硬抗……至於會是什麼結果，那肯定是安然度過此次算不上劫難的劫難。
有木木在，努力就好，剩下的就不是應該擔心的。
木木無奈於他老爹這無賴的做法，卻是想著最佳的應對方式。
天劫，渡逆天之物。
天劫是對人的考驗，給逆天者一個不再逆天的機會，讓逆天者可以被天地意志承認。
當然，前提是安然闖過天劫。
當黑色積鬱到一定程度，雷電的力量飆到極致，滾滾的聲音打破安寂。
“轟隆隆！”
雷霆衝下來，向著木易而去，絲絲雷光擴散開，把木木和王濤之一齊籠罩其中。
不是刻意想轟擊木木或是王濤之，只是他們在雷劫範圍內，會遭受雷霆的有差別攻擊，會被當做憤怒的宣洩口。
只是，這麼弱的雷霆，有意義嗎？
王濤之輕輕揮手，衝向他的雷霆便在半途消失，而他的目光則是移向木木。
木木緩緩搖著頭，但緩慢的點頭速度卻快過了雷霆。
雷霆落在他的身上，比落到木易身上的雷霆還早。
藍色的線條在微暗的空間裡閃亮，有先有後又以差別不大的速度衝撞土地，化作絲絲歡快跳躍的光，鑽入空間的縫隙裡，消失了痕跡。
木易緊咬著牙，沒有哼聲。
似乎較於曾經的苦痛，雷霆的轟擊不算什麼，並不能帶來對生命的絕望。
聚集起來的靈氣散了，可依舊能再聚集。
被震了一下，身體有過一瞬的僵直，而思維絲毫不覺得有過停滯，依然知道天劫還在，需要去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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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木看著老爹，還沒有打算出手。
其實他沒有想過出手，若是連這點雷霆都抗不過，以後的路，只會越來越難走。
而雷霆來得並不猛烈，比真正的天劫小太多，只能算是陰雨天裡靠得比較近的雷霆，屬於偶爾能夠看到的力量，根本沒有難度。
或許是知道了什麼，木易努力抽調著體內的靈氣，彙集到雷霆率先襲來的腦袋。
雷霆落下的間隔時間變短了。
木易不禁輕哼，嘴角溢位鮮紅的血液。
空間裡細碎的藍色光芒來不及消失，便會迎來新的“朋友”，就不再選擇離開，在空氣裡漸漸壯大。
“這雷好剛猛！”錢旭躲在角落裡觀看，發覺自己並不能抵擋天劫，“幸好我走得遠，不然的話，不死也得脫層皮。”
他太專注了，雷聲也太大了，以至於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動靜。
在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刀已經落到地上，他的身體被牽扯著往後，並且無法轉頭。
“要不要幫幫他？”王濤之笑著道。
“不用！”木易立即回覆，語速極快，“你們不要幫我，我還能抗！”
王濤之聳聳肩，輕聲說道：“那就不幫嘍。”
木木點頭：“嗯，不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