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風雨飄零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皇宮上方的琉璃瓦,撒向金鑾殿。

殿內,稀稀疏疏的站著部分朝臣,大多數都隨張四知跪在地上,逼迫崇禎皇帝繼續裁汰廠衛。

別看這些朝臣平日裡勾心鬥角,有黨派之爭,可唯獨在他們的切身利益面前,那是絕對團結。

廠衛對大明的作用,他們並不是不知道。

大明的歷次對外戰爭中,總活躍著廠衛的身影,並配合軍隊取得一次次勝利。

在內,監視文武勳貴大臣和各地藩王,對穩定大明朝局至關重要。

過去,崇禎皇帝喜歡邊關情報,經常派東廠錦衣衛去邊關調查,再和大臣們的奏報對照,稱較事。

後來好不容易被文臣忽悠成功,然後廠衛就都撤回北京城,再然後邊關的情報大臣們說是啥就是啥囉……

現在皇上重開廠衛,那今後還怎麼去構陷那些不合作的人?又怎麼去升官發財?還能不能愉快的欺騙皇上了?

一句話,監視別人可以,監視自己就不行。

這就是文官的德行!

溫體仁站在朝堂上,微眯著老眼,一言不發注視著時局發展。

老奸巨猾的他明白病從口入禍從口出這句話,所以閉嘴最安全。

更何況,昨天他獨自孤坐一宿,認真回顧著覲見崇禎皇帝的每一句話,包括神態表情以及動作等。

一向對大臣貪腐最為厭惡的天子,居然跟當朝首輔說可以接受群臣笑納,還二八分成,怎地一個判若兩人?

授意首輔彈劾朝堂身家頗豐的重臣,且要趕盡殺絕,又是怎樣的滔天恨意?

天威難測,謹言慎行!

這就是他得出的八字真言。

完成天子交代的事情,坐看天子霹靂手腕,讓他人去作死,其他的不要多摻和,就是他此時的心態。

“呵呵……呵呵……”

崇禎皇帝望著殿下群臣跪的跪,站的站,卻唯獨沒人幫他說一句話,嘴裡不禁冷笑連連。

溫體仁這個老貨,看來昨天敲打還不夠,居然想明哲保身?

表面都是心連心,背後都是玩腦筋。

做夢去吧!

你恐怕不知道朕是連換五十一個首輔的猛人?

再看向殿內跪著文武大臣,緩緩闔上雙眼默默念道:君非亡國之君,臣乃亡國之臣。哎,別怪朕心狠!

旋即再次睜開雙眼,掠過一絲精光,看向溫體仁的目光已經充滿冰冷,崇禎皇帝猛然喝道:

“溫學士,天下有無才而誤事的君子,卻沒有懷忠而報國的小人。你這個首輔面對此等情形,難道就沒有什麼想說的?”

溫體仁頭皮發麻,溫愛卿變溫學士,皇上這是極度不滿意啊!

而且還怒斥他不忠君、不報國。

這可是上綱上線了。

一個不忠君、不報國的首輔有什麼下場,溫體仁比誰都清楚。

刀砍在別人身上不疼!

這是溫體仁同志早就明白的道理。

“諸位同僚糊塗啊!”溫體仁上前兩步走到拜服的群臣跟前,痛心疾首的說道:“廠衛原本就是天子親軍,保皇室衛大明兩百餘載。

現天下烽煙四起,作為大明朝臣,應以國為重,舍私利。故重開與否,理應皆為聖斷,諸位同僚怎能無理阻擾?”

就你精明,就你明白道理,敢情刀疤不爛在誰身上,誰都感覺不到疼,誰都可以把話說的很漂亮。

作為挑事的領導者,也是溫體仁的政敵,張四知陰鷙的目光狠狠的掃了他一眼,繼而轉頭頻頻朝崇禎皇帝叩頭說道:

“皇上,溫體仁身為當朝首輔,假竊威福,用小人而斥賢人,專權跋扈,心狠手毒。

現又蠱惑皇上重開廠衛,弄虛作假,假裝誠直。舉朝震恐,但無人敢言。微臣請皇上誅此奸佞小人。”

“皇上,微臣有罪!”

聽到張四知彈劾自己,溫體仁立即下跪並脫掉朝帽,一臉委屈。

整套動作如行雲流水,熟練至極。

也是,一年不知道要接受多少彈劾,習慣了自然熟練。

只是,他的心裡卻酸爽得不行。

因為,張四知是皇帝半個老師,和皇帝關係好,名聲很好,勢力很大,且剛進內閣,對溫體仁而言,是頭號眼中釘。

原本,他以為要配合其他手段,想不到張四知情急之下犯錯了,如此難得的坑人機會,真不容易!

演戲,配合皇上演一出好戲!

“無恥之尤!”

崇禎皇帝聽罷從龍椅上猛然站起,高高在上地俯視著張四知。

身上的龍袍更是在陽光的映照下閃閃發光,讓人不敢直視,皇權霸氣此時如同山嶽一般壓得張四知喘不過氣來。

崇禎皇帝知道,作為前任的帝師之一,張四知曾經做過數月的首輔。

按理說,在大明滅亡後,即使他不追隨他的學生崇禎帝而去,躲進故鄉的山水間做一個前朝遺老,似乎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人們也可以理解。

而他卻不甘寂寞,在亡國後主動投降了建奴王朝,出仕為官,為後人所不恥。

當然,大明官員投降的不在少數,生死關頭,不見得每個人都有勇氣殉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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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問題是張四知在大明曾經統領百官,而建奴只給他一個小小的濟寧道就忙不迭就任,這與他昔日的首輔可是天壤之別。

可他還是去了,還是迷戀官場,迷戀權勢,不以為恥。

無恥之尤,說的就是這種人。

此刻,崇禎皇帝只想對前任說道:待我權盡天下之日,必將殺盡天下負你之人。

而張四知只是第一個。

槍打出頭鳥!

皇帝盛怒,可在壓力驟增下張四知堅信,眾位大臣長跪不起的這個招數,平日裡是屢試不爽,皇上此次也定會妥協。

打定主意的張四知稍稍平復心情,只是頻頻叩頭一副忠肝義膽再次說道:“廠衛斷不可再開,臣等懇請皇上三思!”

張四知想得沒錯,道理是這個道理,可崇禎皇帝不是那個崇禎皇帝了。

“張四知貪贓枉法,橫行鄉裡,為禍地方,家有巨資,且無故汙衊當朝首輔,罪不可赦!

駱養性、王承恩聽旨!”

站在一旁的駱養性聽到皇上叫自己,打醬油多年的他簡直是心潮澎湃,趕忙從旁邊上前一步站出,“臣聽旨!”

崇禎皇帝指著已經六神無主的張四知大聲說道:“朕限你們二人三日之內釐清罪臣張四知所有不法之事!

並將其滿門抄斬,財產充公,女眷打入教坊司,永世為奴,張四知本人凌遲處死!”

“臣駱養性遵旨!”

“奴婢王承恩遵旨!”

二人當中,最為激動的當屬駱養性,聲音也最為洪亮。

早已想清楚的他,此後一定要大力打擊貪官汙吏,做好皇上手中的一把利刃。

陰測測的目光中,被駱養性看到的官員嚇得冷汗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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