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華陽老祖和慈音佛子聯袂而來時, 寧執正在和姬十方瞭解華陽老祖的生平。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在開始每一項工之前,寧執都習慣了先給甲方和對手做個側寫,在修真界也例。事實上, 他之前就已經瞭解過華陽老祖了, 這回只是想再重點突擊一下。
本來寧執是打算找陳夫子或者謝觀妙的, 之前他就是找的他倆。但姬十方自告奮勇,非說他在還是姬家老祖時,就與華陽老祖打交待。
“但你們家是說你沒有姬家老祖時期的記憶嗎?”寧執困惑的看“身體孱弱但帶病堅持聊天”的姬十方。
姬十方:“……”謊言撒的太多了, 偶爾就容易出現這樣的尷尬。
寧執卻沒揪著問題放,人嘛, 生活嘛, 難得糊塗。有些事聽聽就了,寧執本也沒覺姬十方會忘記上輩子,姬家之所以對這麼說,肯定有姬家的理由。寧執無意戳穿,只是想用這種特殊的方式提醒姬十方, 他還是太年輕, 以後記把謊撒的圓一點。
無獨有偶,沒被追究的姬十方, 也在心想著, 道君還是太年輕,這麼心軟就放過了他。換做是他, 怕是要寸進尺, 換他十個八個的好處了。好比,親一下什麼的。
總之,兩人就這麼默契的揭過記憶的題, 直奔了華陽老祖這個主題。
姬十方這人很有意思,他沒著急先說自己瞭解的華陽老祖,而是選擇了讓寧執期說一下他所知道的內容,自己再酌情補充和糾正。他有個暗搓搓的想法沒有明說——他想借這種資訊差,來讓寧執期看清楚他身邊的人到底可不可信。
這的“可信”一定是說對方有意欺瞞,也有可能是對方能力足,瞭解的資訊不夠全面。
姬十方覺他很有必讓寧執期知道,只有他是可靠又強大的。就像一隻開了屏的公孔雀。
寧執:“我知道華陽老祖本來是祖洲出身的妖修。”
準確的說,全天下的精怪都出自祖洲,“祖洲”的“祖”就是這麼來的。十大仙宗之首的清虛仙宗,也坐落於祖洲的小有王屋之天。在佛修中佔據宗教領袖地位的玄寺,更是祖洲流傳萬年的非物質文化遺產。
就寧執的理解,祖洲的特產就是出老大。
姬十方病歪歪的靠在軟塌上,迎著半抹斜陽,在晚風吹拂中用勾人的聲音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你祖籍也是祖洲的嗎?”
這麼自誇真的好嗎?
“???”可惜,寧執本人並沒能get魔尊的點,反而差點沒控制住的反問,是嗎?我也是祖洲人?這是什麼時候增加的新奇設定?
雖然寧執沒真的開口,但姬十方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了道君臉上出現的短暫空白,心下便是一驚,整個人不由直接坐了起來。事實上,姬十方之前也是沒有懷疑的,這位道君對自己掌控的北域所表現出來的瞭解,有時候真的少的出奇。
“你什麼都不記得了吧?”姬十方問。
寧執對於失憶這件事,本就沒什麼想要隱瞞,姬十方既然問了,他也就大方回答了:“對,一覺醒來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姬十方雖然已經猜到了,可在真的到準確答案後,還是會在心中感覺到驚濤駭浪。為自己竟知道了道修如此核心的秘密,也為寧執期如此輕易的就告訴了自己。在南域,絕對不有聖修傻到把這樣重的事情告訴任何人的,哪怕那人是自己最好的道友也可能。
但寧執期就這麼明晃晃的對他說了,是一份沉甸甸的信任。
“你放心,我一定替你保密的。”姬十方鄭重其事的保證。一雙黑色的瞳孔深處,有暗紅一閃而。只是保密,他還替寧執期滅口。
雖然寧執期失憶了之後實力肯定還在,但對於一些心懷叵測的人來說,他們有的是手段來藉著失憶騙取道君的信任。
“其實也沒什麼。”寧執卻不甚在意的擺了擺手,說完之後又覺妥,浪費了姬十方的一番好意,便補了句,“管如何,都謝謝你願意替我保密。”
姬十方很努力才沒有讓自己的臉紅起來。寧執期還什麼都沒有做呢,他在心這樣罵自己,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那個已經滿心滿眼都是寧執期的他,斬釘截鐵的回答:能!
“繼續說華陽老祖吧,我還知道他本名叫羽嘉,全族都姓羽。”寧執繼續了題,“真是個奇怪的姓啊。”
姬十方卻道:“《淮南子》說,羽嘉生飛龍,飛龍生鳳凰。這有對的地方,也有對的,但他們會冠以羽姓,肯定是正常的。”
寧執:=口=怪我吃了沒有文化的虧。
羽氏一族曾世代生活在祖洲的妖山上,出過少妖王,在妖族中地位超然,受妖尊敬。誰也知道為什麼,忽有一天羽氏一族便決定舉家搬遷,背井離鄉的前往了地處偏遠的玄州。人唯一能夠知道的,是這一族傳到現在,已經只剩下羽嘉一人覺醒了鳳凰血脈。
羽嘉的姐姐是青鸞,弟弟是鵷鶵(yuan chu),孫女更是只剩下四分之一未覺醒的妖血了。
身負神獸之血的妖修,在還沒有徹底成長起來之前,那就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到最後,羽氏一族活下來的,也就只剩下了拜師華陽仙宗的羽嘉一人。
“掌珠嚴格意義上來說,都不能算是羽氏一族。”姬十方補充,妖族比人族更看重血統,掌珠這種已經傳到第三代的後嗣,基本就被看做是同族了。在姬十方還是戮至魔尊的時候,他沒少收這類妖族不認、人族不收的混血棄子當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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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執覺妖族這個制度很有問題,莫名就站在領導者的角度,考慮起了民族大團結的問題。
“在我上輩子的那個年代,還有傳言說,羽嘉的姐姐青鸞仙子,在他還是個蛋的時候就已經飛昇了。”也就是在青道君之前,最後一個飛昇的修士,“,我合理懷疑,這只是羽氏一族故意傳出來恫嚇旁人的自保手段。”
反正姬十方是不願意相信身為魔尊的他沒能飛昇,倒叫一隻小鳥先飛昇的道理。
羽嘉為感念華陽仙宗的庇護,在修為晉升到化神期後,便對天道發誓,自此以“華陽老祖”之名在天下行走。只要他一天不死,他就始終是華陽仙宗的最強後盾。
等華陽老祖由化神晉合體,成為了少數幾個大佬之後,華陽仙宗的行事就更加沒有顧忌了。
可惜,有些時候這世間的事就是這麼偏門,華陽仙宗在出了華陽老祖這麼一個頂級戰力後,宗門的整體綜合實力反而下降了,因為他們門下的弟子出現了修為斷層,斷的十分厲害的那種,這也是之前在玄田生一鳴驚人後,為什麼大家一點也懷疑華陽老祖對他的偏心,華陽仙宗實在是太缺人才了。
一旦失去華陽老祖,華陽仙宗瞬間崩塌,能不能保住“仙宗”一稱都不好說。
,合體期的老祖都壽元悠長,華陽老祖又是代表了浴火重生的鳳凰,大家都覺他還能活很久,有足夠的時間把這個斷層給補上。
如果是有謝觀妙的重生,寧執也想不到聽起來特別厲害的華陽老祖那麼早就身死道消,白白便宜了玄田生。
“總體來說,華陽老祖這個妖,護短、霸道又脾氣暴躁。社會關系很獨,家人只剩下掌珠仙子了,朋友——這存疑——只有慈音佛子,師門就是華陽仙宗上上下下。”華陽老祖唯一多的只有仇敵,沒完沒了,層出不窮。
據說,連祖洲妖山那邊的現任妖王,也和華陽老祖有著死不休的去。妖王已經多年不曾出山,連自己唯一的兒子無故失蹤,都沒有親自出山尋找。吃瓜群眾合理懷疑,是因為華陽老祖把妖王打的只能臥病。
=口=寧執吃瓜吃到最後,就只剩下了“respect”可以送給華陽老祖。身為妖修,差點把妖修的老大給打死,人才啊,對,妖才啊。
“但我覺妖王這事簡單。如果我是你,我派人去祖洲妖山看看。”姬十方在補充故事的時候,忘夾帶私活。他和妖修沒仇,只是想提醒寧執期,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什麼妖修、鬼修的,都和看孩子是一個道理,某一日發現他們突然靜悄悄的,那必然是在背後作妖。
想要北域安定團結,就最好從書院裡找個教習,去關注一下已經許久沒有姓名的妖修。
寧執正想問姬十方,北域的安定團結和我、和書院有什麼關係,穿著鶴衣的道童就來稟告,華陽老祖和慈音佛子一起到了。
這是個買一送一的大驚喜。
寧執本還想著親自去迎接,以示鄭重,結果剛到前廳,就發現人早就已經來了,由陳夫子等人招待。
面是金烏西垂,廳內是花團錦簇。玄寺的僧、華陽仙宗的弟子並書院裡的教習,在正堂坐了個滿滿當當,唯留出了上首的位置給道君。每個人都衣著亮麗,光彩照人,卻掛著再虛假的笑容,假裝其樂融融、親如一家。
謝觀妙垂首站在陳夫子的身後,一左一右分別夾著赤炎子和明明子,若華陽老祖突然發難,他們雖不能敵,去足夠帶著謝觀妙逃跑。由陳夫迎上華陽。
寧執不可思議的看姬十方,是說華陽老祖是個極愛面子、再驕傲不的人嗎?他這個山長都沒出去迎接,華陽老祖竟也沒鬧的?只由掌教陪就可以了嗎?頭一回,寧執對自己心中迎年書院江湖地位的定,產生了疑惑。
姬十方沒看懂寧執期在驚訝什麼,但還是下意識的回了句:“陳夫子已接近大乘期,你知道嗎?”
寧執:“!!!”我知道啊,原來我的掌教這麼牛逼的嗎?我們不就是個療養院嗎?需一個準大乘期來做掌教?整個書院裡,只有我這個山長的修為最低把?莫名就有點心虛了呢。
寧執還未出現時,眾人其實就已經充分感受到了他身上的磅礴靈力,大家早早的起身,恭迎著道君。
哪怕是一臉倨傲的華陽老祖,都難得低下了半個頭。妖修的世界就是這樣,強者為尊,根本不跟你講道理的。華陽老祖對外的霸道也是分人的,至少在道君面前,他只會表現的像只純良的小紅鳥。待他日後能打贏道君了,他的態度才發生變化。
這樣的妖修不算兩幅面孔,因為全天下都知道他們以修為論高低的傳統德性,他們自己也根本沒想藏著掖著。
北域人修能夠統領妖修這麼多年,也是因為人修裡有青道君這座難以逾越的大山,妖修對於道君……的修為,一直是保持著山仰止的尊敬。
道君這樣不斂一身威壓的行為,在華陽老祖看來就完全沒有什麼問題,因為他平日裡也如此,這只小鳥的心眼壞的很,他就喜歡看別人懼怕他又拿他沒辦法的樣子。華陽仙宗的弟子則在心替自家老祖捏了一把汗,道君這明顯是在表達不滿啊,老祖什麼時候才能明白?
等寧執帶著姬十方從門外進來,心思百樣的眾人這才統一了一個想法——這就是青道君啊!
顏如渥丹,列松如翠,他只是站在那裡,就讓整個前廳像升起了朝霞,又如朗月入了懷抱。
北域第一人,當如是。
全場最緊張的,既不是華陽老祖,也是見到了華陽老祖的謝觀妙,而是看上去最慈悲不的慈音佛子,他只能不斷對佛祖祈禱,求道君發現我,發現,……
此時的慈音佛子,與之前行事無遮的嘴遁道人差距還是蠻大的。他穿著最鄭重其事的僧伽梨,也就是大衣袈裟,又名九條衣,是大型法、面見帝王等特別重的場合才穿上的莊重衣。法衣上綴滿了各色靈寶,用金銀混線繡著蓮花如意紋路,金鉤玉環,紫衣加身。總之,整個人看上去都極具佛像,最是正經不。
可惜……
寧執也知道自己為何能夠辨別,明明連面容都不一樣,可他就是在第一眼時,便認了出來,這慈音佛子和嘴遁道人是同一個人。
沒想到您是這樣的大師啊。寧執在心感慨了一句。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佛子簡直尷尬的腳趾扣地,似有千言萬語,又好像只是睿智的撥望。只一眼,他們就已經明白了,他知道了,他也知道他知道了。
慈音:“!”救命!!他到底為什麼心存僥倖,覺也許道君看出來?!!!
別人看人,看的是外貌,但道君看人,看的肯定是大道之氣啊。在這個世界上,臉可以騙人,靈力可以改變,唯一能抹去的是心中對己身之道的堅持。
縱他能千變萬化,他也還是那個他。
完了,我完了。
慈音佛子拿著念珠的手已是一片徹骨的冰涼。
寧執卻並沒有當眾叫破佛子的馬甲,只是自然而然的坐在了對方的身邊,盡力表達著自己的和善,傳遞著他期盼能與對方聊一聊的熱情;“我們書院有一棵萬年的菩提樹,聽說對參禪悟道很有幫助。”
雖然那棵樹時常只是被陳夫和花想容用來下棋。別看這倆每次下的有來有往,宛如手對弈,實則……就是兩個臭棋簍子,全書院就沒有人願意和他們玩。
“知為何,我觀佛子便很面善,真希望能與您在樹下手談一局。”寧執覺他邀請的特別有文化。
但在慈音聽來,這就是在威脅他啊,赤-裸裸的威脅。你和我談談,我就曝光你什麼的。
瑪德,說還是你們道修心臟呢,明明一句話就能讓我解脫,可道君偏偏就是不說,非像玩弄獵物一樣的玩弄於我!
最可恨的是,他只能任由對方這麼捉弄,他自己是肯定願意自刀,主動脫下馬甲的。哪怕還有一絲一毫的可能,他都想保住最後的顏面。
華陽老祖看明白寧執和慈音的暗潮洶湧,但為愛而生的勇氣,還是讓他去和一直在叫囂著讓自己臣服的本能對抗,橫插一槓,攔在了寧執和慈音之間:“下什麼棋這麼有趣?我也想玩。”
這回反倒是慈音不能答應了,他直接拒絕了華陽:“我想和道君先單獨談談。”
華陽老祖的滿直接寫在了臉上,整個人就像是一團隨時會爆炸的火球,但他最終還是生生把自己暴烈的情緒吞了回去。只不情願的說了聲:“哦。”
愛情真是一門深奧的學問。
寧執和慈音就這樣甩開眾人,攜手去了寧靜致遠的菩提樹下。面的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一如此時此刻佛子悲涼的內心。他在心想著,這就是傳說中的以哀景寫悲情吧?由天明到天黑,暗示了主人公由明轉暗的悽慘未來。
寧執完全不知道佛子已經在內心做起了閱讀理解,只是準備拿出隔音的結界靈器。之前在湖邊小築的時候,陳夫一手靜音法術使的出神入化,讓寧執很是嚮往,但他覺自己什麼都不,就只能依靠寶庫的法器來當掛了。
等寧執動手,慈音已經主動解決了這個問題,他比寧執還想讓別人聽到他們說了什麼。
結界一成,佛子就豁出去了,主動對寧執道:“是的,嘴遁道人是我的筆名。還請道君能夠明示,怎樣才可以幫我保密。”
比起剛剛在前廳,端坐的好似一尊無喜無悲佛像的慈音,現在的這個他更加鮮活一些,充滿了生而為人的靈動。,比起那一日在西市酒樓驚鴻一瞥的嘴遁道人,還是差了點意思。
慈音也是從沒有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成為玄寺的佛子。或者說,這樣的他,怎麼能成為佛子呢?六根不淨,心緒不寧。簡直就像是天道和所有佛修開的天大笑,他至今還記得自己兒時,一邊嚎啕大哭,一邊被迫打坐時的樣子,根本沒什麼佛性的。
但事情就是這樣發生了,他僅一路堅持了下來,還突破到了化神期。在玄寺,這就是規矩,化神期的佛修會自動成為佛子,成為下一任主持的有力競爭者。
哪怕他本人並無意參與。
“我對任何人說的。”寧執主動開口,想讓嘴遁道人安心。
慈音微微一愣,然後就好像明白了什麼:“好,那我一定儘量與羽嘉說和,讓他放下玄田生施主的事。”
很顯然的,大師平日裡沒少上網衝浪,對白玉京的情況瞭若指掌。事實上,他一開始願意答應道君的邀請,本就是想來替謝觀妙化解這一場波折。他是謝觀妙的支持者之一。雖然中途發生了一些意外,但在逃離長洲的路上,他也沒忘給華陽寫信。只不那信還沒有寄出呢,他就先一步被華陽給攔在了路上。
“大師,,嘴遁大大。”如今問道上也很流行管作者叫大大或者太太了,寧執對此事宣佈負責,“我說這些是想和你一換一,管你答答應我的求,我都會幫你隱瞞。線上事線上閉,線下追究是傻逼。”
慈音佛子……也沒料到,道君是這麼一個道君,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同啊!更加,活潑,也更加溫柔。
“我真的很認真的想和你買版權,你看,這是不止一日、小錦曲以及我修的道總覺哪裡對大大的契書。”寧執為了取信於嘴遁道人,可以說是準備的非常全面了,“你是還信,可以去問問他們本人,他們現在就在白玉京。”
慈音拿著契書,由產生了一種時空錯位的荒誕之感。他其實還沒有從死關裡出來,眼前的這一切都是他在做夢吧?
因為太崇拜道君了,所以臆想出來了道君也欣賞自己品的扯淡經歷。
他這輩子輸就輸在想象力太過豐富,坑人坑己。
寧執實在是沒轍了,只能用最後的大招:“酒肉穿腸,佛祖心中留。我知道你們寺院到底是個什麼規矩,但是在我看來,信仰只是為了幫助相信它的人變成更好的人。這與你吃吃肉,喝喝酒,寫寫文都沒有關係。”
你已經變成了更好的你自己。
慈音佛子一點點的睜大了眼睛,他看著眼前的道君,就像是在看什麼可名狀的生物,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滿是複雜的情緒。
他從未聽過這樣的,卻莫名覺道君說的有理。
一如之前別人對他說的,道君的一言一語裡,都透著法則的力量,是真正能看破世間迷障之人!
“我悟了。”
佛子說完這一句,就雙手合十,盤腿懸空,坐在了樹下。他是真的悟了,說不好是菩提樹的用,還是他就是這麼一個容易大徹大悟的大師。總之,慈音佛子就這麼在菩提樹下打起了坐,雙目合閉,單手掐訣,一手自然垂落,伴隨著奏響的梵音,在他的背後開始有大片大片的蓮花虛影靜靜的綻放。
佛子突然溝通了天地,是一件再大不的事,書院正廳的人都有所感應,紛紛出來觀望。
正看到在在一片黑暗中的佛光普照,佛子如一粒發光的種子,在枝繁葉茂的菩提樹下唇角含笑,閉目參悟。也像一株垂絲茉莉,隨便開出哪朵,都是萬德吉祥。
佛子這一閉眼,就是整整三天。
寧執有意在中途和華陽老祖談談,華陽老祖卻並接招。唯一慶幸的是,他對謝觀妙看上去也沒有什麼厭惡之情,就好像之前的忌憚都不是大家的錯覺。
華陽老祖就這樣一直站在菩提樹的遠處,小心翼翼的看護著光暈的佛子。
一直等慈音再睜開眼,華陽老祖這才激動的上前,剛想一訴衷腸,卻看到心上人滿心歡喜的跑去找道君表達崇拜之情了。
這一回,慈音再沒有壓抑自己。曾經的他,是拒絕這樣的自己的,可是,他又控制不住私下想要尋找快樂的心。日積月累,他就“變態”了,準確的說是像被撕扯出了兩個人,一個是線下的大師,一個是線上的道人,一個口中有佛,一個筆走龍蛇。
照那個趨勢下去,慈音早晚有天會叫一個自己殺了另外一個,只剩下一個徹徹底底純純粹粹的他,亦或者玉石俱焚、自我毀滅。
但道君的一語驚醒了夢中之人,佛子是他,道人亦是他,重的從來都不是形式,而是心中是否存有善念。一個每日唸經百遍的殺人犯,和一個窮其一生修橋補路的吃肉者,誰更具有佛性,誰對這個社更有存在的意義呢?
他應該拒絕自己的,應該用更廣闊的心卻接受,去接納。大愛無疆,愛世人,也愛自己。嘴遁道人就是慈音佛子,慈音佛子也是嘴遁道人。
為了感念道君,慈音覺自己無以為報,只能從道君的個人愛好入手,也送道君一個圓滿。
道君之前說他喜歡看他的文章,去的他信,現在的他信了!
他當下就決定開始寫文。
寫它個十萬字!
寧執對於這種自覺又勤奮的太太自然是歡喜的,簡直捧若珍寶,直至他發現嘴遁太太更的是早已經成坑的《魔尊往事》。
寧執:“……”你是在報恩還是在報仇?你是都堅定的轉成我攻黨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