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燃伸手擋住他的眼睛, 莊眼睛溫溫地陷入一片黑暗。
這一切措及防。他只記得後一秒是項燃離他很近很近,睫毛低垂藍眸卻過分明亮,隨後視野就陷入一片黑暗, 呼吸被掌控, 心跳都受控。
其實這是一個讓莊很有安全感的手勢。
曾經有無數個他感到恐懼的瞬間, 項燃都會伸手捂著他眼睛讓他看。
可是現在……
他下識抓著項燃的手腕,然後就被對方有力的扣住攥緊,迎來更熱烈的攻勢, 思緒都被攪得亂七八糟一片混沌。嘴唇緊貼, 纏綿又放肆,上升的體溫幾乎蒸起熱氣, 一縷涼風從旁經過都讓莊有輕微的戰慄。
半晌, 項燃稍微遠離,抬眸看看他。低迷磁性的嗓音啞啞的,帶著淡淡的笑:“好乖啊,。”
話語輕輕。
簡直像是羽毛在心尖撩撥戳刺,毫留地抨擊莊緊繃的理智神經。
莊低頭擋著嘴唇呼吸穩,耳朵越發滾燙,涼風習習卻吹得他越發能清醒。
半晌, 他稍微回過神, “我說的又是這個大膽!!”
項燃隱隱笑了一聲,放開擋著他眼睛的手。莊正睜眼,卻感覺到寬大的手掌溫柔地捧住他的臉, 半捂住他的耳朵湊過來。
莊:“……”
算了,閉著吧。
於是耳邊空空,眼前漆黑。
這下,他的世界真的只剩下項燃一個人了。
項燃嘴角微微上揚, 有異樣的充實感把他的心臟填滿,有藤蔓正放肆生長,明白的隱晦快在胸腔徘徊。
莊好像從未和項燃有過這樣的親近。只覺得攻性的氣息更猛烈地侵入,敏感的感官被帶有輕輕酒氣的溫熱氣息完整侵入。
他什都看見,什都聽見,是卻什都感受到了。
溫柔又帶著兇狠的吻,挽留又敢真切用力的手,還有有力急促的心跳。
難以言喻的刺激和戰慄。
強烈的悸動感敲擊心臟,帶細刺的藤蔓細細密密地在心間纏繞,覺得像是踩在雲端。
莊忽地隱約聽到一陣腳步聲。
“你有沒有看今天的熱搜——”
走廊響起的談話聲讓他心臟一縮,可項燃還抱著他鬆手。
莊頭皮一麻,趕緊咬人一口讓他鬆開,然後一把把人塞陽臺,這才緩下來細細聽周圍的動靜。
選手:“咦?陽臺有人嗎?我剛才好像聽到了腳步聲。”
“去看看?”
莊:……
捂臉。
聽到腳步聲就去康康,你倆在恐怖片裡都活過三分鐘啊!!
來!
然莊的內心祈禱似乎並沒有起到作用,腳步聲似乎還是朝著這邊走過來了。
莊喉間一緊,往裡縮了縮,下識舔著嘴唇頂了下虎牙。隨後就感覺到有滾燙的掌心攬住他的肩抬起他的下頜。
莊一邊分神留邊,一邊伸手擋著項燃嘴巴:“噓,噓!!”
項燃:“……”
莊留神仔細聽。
面的人好像有點多,有人沒怎在,道:“那遠一段路,你懶懶得走啊,估計又是誰壓力大在休息。”
“可我沒聽見其他動靜?”
“萬一是在哭呢,是更尷尬。”
“……呃,好叭。”
“說起來我一開始從項老師來我綜藝就覺得對勁了,影帝哪裡為誰破過例啊,從來上綜藝的人,除了為弟弟還能為誰?”
“咦……他倆真的假的……”
腳步聲漸行漸遠。
莊松了口氣,放鬆下來才發現自己額頭經沁出一點薄汗。
這比和老媽子接吻刺激。
他心道。
隨後站直身子扭頭一看。
項燃一動動貼著牆垂眸看他,烏黑的眼睫毛在燈光下落出漂亮的睫影,藍色的眼睛宛如天空之境,莊從裡面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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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上他的視線,項燃眼睛緩慢眨了眨,食指蹭了蹭自己剛剛被咬破皮的嘴唇,輕聲:“出血了。”
莊一愣,視線看到他破了點皮的嘴唇,心臟猛地一跳,然後無語:“……該怪誰啊??”
項燃怔怔看他兩秒,然後忽地笑起來,道:“對起。”
雪盡冰消般的溫柔,真是怎看都覺得看膩。
莊捂著額頭,一時間無可遏制地感受到自己的動搖。
項燃抬手捏捏他的臉,大拇指摩挲兩下。
莊拿下他的手,虎牙尖在他的硬朗的指節上洩憤磨了磨。
項燃安靜地盯著他。
“。”
莊沒好氣地咕噥:“幹嘛?”
項燃安靜地凝視他,很認真地輕聲道:“你和前途,如果讓我做一個選擇,我會選你的前途。”
對於莊,項燃永遠有萬全的考量。
莊什,除了他人,項燃就是清楚的那個人。
莊眨眨眼,微愣嘆口氣,往前一步埋到他頸間。
他比誰都清楚莊的動搖。
也比誰都清楚莊需堅定。
這個煩人的老媽子,總是無微至地照顧到莊的所有法。
才藝大會。
這次的錄製因為並是排名公佈那樣的正式錄製,選手並沒有更換正式制服,錄製地點也是練習樓一樓,是出到戶,隨找了個空曠的地方搭建起舞臺和座位。
小宋同學對節目組的摳門行為表示理解:“萬一到時候下雨了怎辦??”
選管:“我提前看了天氣預報。”
宋一沉:“天氣預報你都信啊?”
選管:“……”
莊來的有點晚,正撞上宋一沉和選管逼逼賴賴。
宋一沉還向他徵求認同:“你說對吧?”
莊笑眯眯地點頭。
他能感覺到,身後少選手的目光現在都在他身上打轉。
莊也。基地和界偶爾一次互通,大肯定都抓緊時間在吸收訊息,現在估計大是都經看過了微博……就算是沒看過,估計也從口口相傳中聽到了一點。
莊垂眸笑笑,把這些目光置之腦後。
決賽將至,他會因為任何事影響自己。
視線一轉,蘇淵坐在樹下的臺階上。他感冒還是沒好全,整個人狀態佳。
莊走過去問他今天感覺怎樣。
蘇淵看著他笑笑,很平和,聲音卻有點沙啞:“盡人事待天命。”
到現在這步,也只能儘可能做到盡人事了。
道具組這時候正把莊和宋一沉的架子鼓搬過來,宋一沉招呼莊過來看,莊應了一聲,和蘇淵告別走過去檢查。
二十分之後所有一切準備就緒,三位導師連同項燃一併走到旁邊候場,選手致以熱烈掌聲。
……項燃?
項燃!!!
大一激靈,隱晦的視線立馬在莊身上打轉。
莊:“……”
太明目張膽了,大。
角落的孟真忽然之間發現一個盲點,眼睛都看直了,一個勁拉著旁邊的人拍大腿,只恨得這時候洛明原在身邊。
這顆糖嗑愧為cp粉!!!
宋一沉也注到了,他疑惑撓撓頭,湊過來小聲:“項老師嘴皮子怎破了?”
“……”莊頭皮一緊,“你沒事關注人這個?”
“一眼就看到了啊!”宋一沉咕噥。
莊看過去,和項燃視線對上一秒,視線飄到他嘴唇上。
被咬破的那塊顏色深些,好像……還真挺明顯。
莊有點難以言喻的尷尬,視線平移離開,錯過項燃嘴角一個微可查的笑。
朝宋閒住地左看看右看看,還有點感慨:“感覺好久沒有過這種校園晚會一樣的感覺了。”
謝來拉開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冷丁地推了推鏡框吐槽:“你其實就是說節目組窮。”
連個像樣的晚會場地都沒有。
郎宇:“哈哈哈哈。”
朝宋視線往下看,笑嘻嘻:“我可沒這說。”
導演:“……”
正式錄製開始,導師也入狀態。
謝來率先開口:“你也看到了,我手上都有一個子。”
選手伸長脖子去看。
謝來把子舉起來對他晃了晃,然後道,“我會寫下我在今天認可的選手名字。在明天的導師公演選人環節錄製中,這四位選手會有優先選擇權。”
選手對視一眼,瞬間熱歡呼起來。
向來都是導演挑選他,這次終於可以輪到他挑選老師了嗎?
“項老師也可以選嗎?”有選手大聲問。
大目光齊刷刷看向謝來。
謝來搖頭:“項老師只參與投票新增名額,會登上公演舞臺。”
遺憾的聲音四起。
莊支著下巴眨眨眼,倒。
郎宇忽然道:“小謝,你忘了說重的事。”
大面面相覷,有種太妙的預感驅使他安靜下來。
“噢,差點忘了——通知你一下,明天就是三十五二十的排名公佈。”謝來輕笑一聲,道,“過嘛,賽程行到尾聲,導師公演是節目組給大的福利,論淘汰與否,三十五名選手都可以參與。”
算是聊以慰藉,告訴他這幾個月的努力是白費。
選手若有若無嘆聲氣。
總覺得距離六十三十五也沒過多久,居然這快就到了二十。
命的賽制啊。
一切該說的都說完之後,才藝大會就正式開始。
看完一半之後,莊覺得這可以叫才藝大會了,叫八仙過海各顯神通,或者歡樂喜劇人會比較合適。
有現場表演編籃子的,有演小品的,甚至真有表演胸口碎大石的。
為了安全性考慮,石頭當然是真的,只是泡沫,過喜劇效果倒是拉滿了。
很快輪到莊和宋一沉上場,道具組的老師幫忙把架子鼓搬到臺上。
莊上臺坐好,扭頭和宋一沉確認了一下,對著音樂老師比了個ok。
音樂響起。
架子鼓這種東西在男孩子心中大約都是有炫酷濾鏡的,臺下的選手忍住開始跟著他的鼓點開始動來動去。
莊玩架子鼓的風格和舞蹈相似。都是暴風挾火般的肆生猛,好像能讓人透過他的皮囊看到他燃燒的心臟和熱血的靈魂。
就是那種你明知道他在耍帥,也得承認是真的帥的那種酷!完全講道理。
宋一沉還有點生疏,莊就是顯易見的熟稔了。鼓棒在指間漫經心地轉悠,隨手一拋接到掌心繼擊打在鼓面,那聲音有力急促,像穩穩敲打在心臟上。
“哇——”
“弟弟這張臉還真是百看厭,怎長的啊?”
“是我和弟弟一起長大,這多年我估計也抗……”話音未落,就被旁邊的選手打了一下,連忙止住話頭。
項燃目光在臺下一望,藍色的眼眸若有若無深了深。
莊卻沒聽到,他和宋一沉對視一眼,嘴角慢悠悠一翹。隨著背景音樂逐漸深入,鼓點也跟著紊亂複雜起來。
一瞬間好像八面疾風天降驟雨,鼓棒落下的速度讓人眼花繚亂,耳旁的聲音也似乎應接暇。有那幾個瞬間,讓人覺得落在鼓面的都再是細長的鼓棒是豆大的雨點,這是人為的演出,是自然的協奏。
這首快歌幾乎耳熟能詳,少選手很給力地站上板凳舉手晃來晃去跟唱。
導師席上,朝宋向來對莊的欣賞加掩飾,這次自然也是。他道:“他還會這個啊!!帥氣!”
郎宇在旁邊抱著胳膊閉眼點頭,過了會直起身在子上寫名字,又忽然到了什似地,扭頭問項燃:“你會選他嗎?”
如果項燃選莊,他就選了。畢竟其他選手也是需機會的。
項燃指尖在子上敲了敲,目光遠遠投在舞臺上盡享受的莊臉上。
他抬眸笑起來指揮氣氛的時候好看,嘴角連同眼角眉梢都微微上揚,神鮮活氣,像是在發光。
項燃的手停下來,他輕聲道:“我會永遠選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