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快速的往偏僻的地方去了, 因為天色太黑,而且公子詭諸被打暈了,在麻袋裡好端端的不鬧騰,所以沒人注意他們, 算有人注意他們, 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三個人走到偏僻的地方,吳糾讓曹劌把人放下來,子清小聲說:“公子, 那人看到你的臉了, 會不會……”

吳糾擺了擺手,說:“沒事,綁票他的是你們,又不是我。”

子清瞬間差點給噎死, 吳糾又笑眯眯的跟了一句,說:“再說了, 我是齊國大司農, 又是會盟特使, 他算知道是我,依他現在這偷偷摸/摸的身份, 還能把我怎麼樣?”

吳糾說著,立刻踢了那麻袋一腳, “嘭!”一聲,公子詭諸還沒醒,被踢的一拱, 因為他身材有些胖,所以吳糾根本踢不動,反而覺得腳腕子特別疼,實在太沉了。

吳糾“嘶……”了一聲,那意思是怪公子詭諸太沉了,子清更是頭皮發/麻,眼皮直跳,趕緊默默的站在一邊兒去了。

吳糾朝曹劌招手說:“好了,開打罷,子清別愣著啊,你也來,一起打快一點,早打完早回去睡覺了。”

子清又是一陣無奈,只好配合的走過去,準備“打人”了,而且他們打得還是曲沃公子,未來的晉侯……

吳糾又說:“別出聲,別讓他聽出你們的聲音來。”

曹劌和子清都點了點頭,然後默默的開打了,“砰砰砰!”的聲音不絕於耳,好像練塊兒似的揍著麻袋,那公子詭諸只是暈過去了一會兒,因為實在太疼了,因此很快醒過來了,嘴裡“哎呦哎呦”的叫著。

套著麻袋,吳糾也不知道打成了什麼樣子,不過看曹劌下手不輕,他胳膊上的青筋都蹦出來了,肌肉繃起來,看起來結實又有力。

公子詭諸“哎呦”的大喊著,隔著麻袋,聲音很混沌,說:“怎麼回事?!哎呦……疼……疼啊!是誰!是誰打我!你是什麼人?!哎呦,好疼……別打了!你是什麼人!好大的膽子!?”

吳糾一聽,笑眯眯的說:“我是你/爺爺。”

子清“咳!”的一聲,差點嗆著自己,頓時看了一眼吳糾,曹劌也嚇了一跳,吳糾竟然出聲了,不過把聲音給壓了壓,顯得沙啞又低沉,好像是個土/匪似的。

出聲都是其次的,重要的是吳糾竟然說他是詭諸的爺爺……

吳糾一向斯斯文文的,又溫柔又優雅,突然張口說“我是你/爺爺”,曹劌和子清一時都愣住了,然後又默默的低頭揍人。

那公子詭諸一聽,憤怒的說:“你放/屁!!你是誰!竟然敢戲/弄我?!”

吳糾又說:“都說了我是你/爺爺,還不快叫爺爺?”

曹劌和子清都是裝作沒聽見,繼續毆/打公子詭諸,公子詭諸大喊著:“大膽!你大膽……哎呦……哎呦疼啊!別打了!哎呦!你……你這賤民!你可知道我是誰!?你竟然敢打我!?”

吳糾呵呵的低笑了一聲,說:“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我知道,你是說出自己的名字,會死的人……因為這裡是齊國。”

公子詭諸一聽,他喊疼的聲音都斷了,一瞬間斷了,嚇得抽/了一口氣。

公子詭諸是曲沃人,說白了他是晉國人,突然提前來到齊國/會盟現場,而且偷偷摸/摸的,身邊跟著一個食客,也不報備,進了齊國,這要是讓人知道,肯定是抓起來的大罪。

因此之前公子詭諸調/戲展獲,他身邊的食客士蒍不讓他鬧出事來,若是身份曝光了,定然壞了大事兒。

吳糾這麼一說,公子詭諸給嚇著了,他不知誰曉得了自己的身份,若說誰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也只有借住下榻的豪紳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那戶豪紳是當地有名的惡/霸,是錢多的田多的連當地官/員都擺不平,而且家裡有家丁,家丁的人數多達當地官兵的一半,這樣一個世家,而且還是親近晉國的世家,因此這次公子詭諸提前來到齊國,借住在了那個豪紳家裡。

公子詭諸覺得旁人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只不過臧辰把他認出來了,吳糾讓曹劌子清去查,那公子詭諸沒什麼能耐,而且吃喝嫖賭,底氣還挺大,兩天成了惡/霸,很多人都認識他,曹劌和子清很快打聽出來了。

吳糾見公子詭諸不說話了,“陰森森”笑起來,說:“繼續打!”

曹劌和子清連忙繼續揍公子詭諸,公子詭諸大喊著:“你既然知道我是誰,還敢消遣我!?”

吳糾說:“知道你是誰,你又不敢說,我為什麼不消遣你?”

公子詭諸要給氣死了,說:“你放肆!你這混賬!別讓我抓到你,要是讓我抓到你,定然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吳糾說:“好氣魄,那我先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好了。”

公子詭諸大喊著:“你敢!!你敢?!”

吳糾說:“好了好了,別打了,把人剛扛起來,咱們換個地方。”

曹劌連忙把人扛起來,見吳糾招手,曹劌扛著麻袋,子清跟著,三個人又開始走,不知吳糾要走到哪裡去。

吳糾兜兜轉轉的繞,幸虧走的都很偏僻的路,不然現在還沒到深夜,公子詭諸這麼一路叫喊,恐怕要引人來了。

眾人聞到一股餿臭的味道,原來是居民們倒泔水的地方,每天早上泔水車都會從城門拉出去處理掉,晚上便沒有人理了。

吳糾看著那泔水車,笑起來說:“來,將他扔進泔水桶裡,好好洗洗澡!”

公子詭諸不知是什麼,但是他聞到了一股臭味,又聽吳糾說是“泔水桶”,頓時大叫了一聲,說:“你!你們!你們敢?!我身份高貴,你們竟然這樣折辱我!?”

吳糾說:“誰讓你說,要讓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那我害怕,只好首先下手為強了?”

吳糾說的很無奈,子清頓時一頭冷汗,曹劌也不含糊,拽起麻袋往泔水桶裡扔。

“噗通!!!”一聲,幸好曹劌躲得快,濺出來一大堆泔水,味道實在是臭,餿臭餿臭的。

公子詭諸大喊著,但是這個地方實在偏僻,誰也聽不見,吳糾笑著說:“你喊罷,喊破喉/嚨也沒人救你的。”

子清突然覺得,他家公子有一種天生紈絝的天分,那是旁人學不來的……

公子詭諸大喊著:“救我!救我啊!!你們要什麼,我都給你們!你們要糧食!要錢!我給你們啊,救我出去!快救我啊!!”

吳糾笑著說:“我不要錢,也不要糧食。”

畢竟誰敢跟吳糾比有錢,比糧食?

公子詭諸大喊著:“那你要什麼!你說!我都給你!都給你!!”

吳糾笑眯眯的說:“我是要羞辱你啊。”

公子詭諸可能要被吳糾嗆著了,子清和曹劌嗆著是咽口自己的唾沫,也沒什麼損失,而公子詭諸……則是咽了一口泔水。

吳糾笑著說:“行了,你老好好享受罷,明日一早有人來倒泔水,你解脫了,可千萬別把泔水全都喝了。”

公子詭諸氣的哇哇大叫,但是根本沒有辦法,吳糾招呼了曹劌和子清,三個人趕緊跑了。

曹劌等走的遠了,才哈哈大笑,拱手說:“大司農,我這回是佩服了,佩服之至!”

吳糾也拱手說:“小意思,小意思,還是曹將軍打得好。”

子清無奈的看著那兩個人互相恭維,說:“快走罷。”

三個人悠哉的回了驛館,正好迎面看到了臧辰和展獲,吳糾笑著說:“展大夫,糾方才給你報仇去了。”

展獲一臉不知情的樣子,曹劌把方才的事情給說了一遍,展獲吃了一驚,臧辰則是笑著說:“大司農果然藝高人膽大。”

吳糾擺手說:“這不算什麼,我還有法子,明天繼續。”

子清一聽,連忙抹了一把汗,說:“大司農,您……您還有什麼法子啊。”

吳糾抱臂笑眯眯的說:“怎麼能沒有法子,那曲沃公子敢調/戲我齊國大夫,而且偷偷入齊,還在我齊國邊邑作威作福,實在可恨,若不狠狠消遣他,他都不知道我姓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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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劌笑著說:“是什麼法子?”

吳糾說:“當然是好法子,還需要曹將軍您配合呢。”

曹劌點了點頭,因為時間晚了,這時候大家才各自回房間休息。

吳糾探頭探腦的回了自己的房間,展雄和御說已經不在了,房間裡乾乾淨淨倒是挺整齊,反正是收拾過了的,吳糾這才進去,坐下來休息,子清去鋪床榻,沐浴之後便睡覺了。

吳糾心情大好,主要是今天頑的好,畢竟在臨淄城裡,齊侯是老大,什麼事情都要聽齊侯的,如今在會盟的邊邑中,吳糾是老大,想怎麼頑怎麼頑。

吳糾睡了個好覺,第二天醒過來之後,讓子清伺候穿衣裳,快速吃了早膳,去找其他人,準備繼續消遣公子詭諸了。

一大早起床,那豪紳家中不好了,先是公子詭諸一身臭氣的回來了,之前公子詭諸夜不歸宿,但是都是去喝酒消遣了,從沒遇到過這種事情,因此從者沒找到公子詭諸,也沒著急,結果公子詭諸一身臭氣熏天的回來了,而且滿頭是包,愣是給打成了豬頭!

公子詭諸回來之後大發雷霆,揚言要將吳糾給找出來,一定要打死他,但是公子詭諸又只是聽了吳糾的聲音,不知道是誰,再加上他昨晚有點醉,因此雖然看到了吳糾,只是驚鴻一瞥,再加上不確定是不是那個扶自己的人,所以可以說是毫無線索的。

公子詭諸的事兒剛鬧起來,結果有家丁跑進來,連忙喊著:“老/爺!老/爺!不好了,不好了!”

那豪紳氣的說:“怎麼回事!?不要大吵大鬧的!”

那家丁戰戰兢兢的說:“外面,外面來了很多官兵啊老/爺!”

公子詭諸一聽,還以為自己的身份暴/露了,驚恐的說:“怎麼回事?怎麼有官兵?來抓我的麼?”

士蒍連忙說:“公子稍安勿躁。”

那家丁說:“不不不,不是衝著曲沃公子來的,是衝著老/爺來的,那些官兵說,老/爺販私鹽,而且家中藏了大量銅礦,私自鑄鼎,所以……所以官兵來查抄了!”

那豪紳一聽,真是莫/須/有的事情,鹽鐵之前都收歸了國有,豪紳雖然仍然在販私鹽,但是鹽絕對不會存在家裡,因為根本不怕他們,家裡更沒有銅礦,所以腰板兒很直,說:“走,隨我看看去!”

公子詭諸趕緊回了房舍去洗漱,那豪紳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吳糾一大早帶著官兵到了豪紳家中,此時正坐在席上喝/茶呢,因為吳糾普及茶業,因此現在有點錢的豪紳都以喝/茶為榮,不過這裡的茶葉實在索然無味,還有股澀嘴的味道。

豪紳很快大步進來,很不屑的打量了一眼吳糾,吳糾看起來也二十多歲的樣子,不顯年紀,像是個翩翩佳公子,他身邊跟著子清小童,看起來很瘦弱纖細,身後站著曹劌,曹劌倒是身材高大,古銅色的皮膚,看起來很硬朗,但是終究年輕了些,而且掛著一層痞痞的笑容,看起來沒什麼斤兩的樣子。

那豪紳不認識他們,說:“官老/爺是新來的?”

吳糾見他很不客氣,笑眯眯的說:“的確,我們是新來的,你可能不認識,我先自我介紹一番,鄙人是從臨淄城來的,官居上大夫,乃是我齊國的大司農,也是此番會盟的特使,這位是將軍曹劌,因為聽說有人舉報,你家中販賣私鹽,而且還囤積銅礦,因此前來瞭解一下情況。”

那豪紳還以為是新上/任的當地官/員,結果竟然是大司農,嚇得他差點給跪下,連忙作禮說:“大……大大大……大司農……”

吳糾笑眯眯的說:“一個大夠了。”

子清實在沒忍住,差點笑出來。

那豪紳連忙裝慫,說:“大司農明/鑑啊,我這家裡沒有鹽,也沒有銅啊,小民乃是良/民,做的都是正經生意,定然是那些仇敵在背後誣陷小民。”

吳糾笑著說:“咦?這年頭正經人是活不下去啊,正經生意還會有仇敵?”

那豪紳臉色實在難堪,吳糾又說:“既然你做的是正經生意,那可否讓我們搜上一搜,若沒有私藏,也好回去交差啊?”

吳糾說著,那豪紳看了一眼吳糾身後的兵馬,那烏央烏央的兵,方才沒仔細看,原來竟然都是虎賁兵,可是當地的官兵不能比的,一個個配備精良,看起來嚇人。

豪紳不敢不從,但是家中還藏著曲沃公子,連忙擦汗說:“可……可以,請大司農。”

吳糾笑眯眯的往裡走,豪紳趕緊趁著吳糾“不注意”,讓人去通知公子詭諸藏起來。

公子詭諸還在沐浴,那一身臭氣根本洗不掉,結果上大夫士蒍衝了進來,說:“公子!公子快躲一躲!”

那公子詭諸嚇了一跳,說:“怎麼回事!?”

士蒍說:“齊國的大司農帶著兵進來搜/查了,雖然不是衝著公子來的,但是萬一搜到了公子也說不清楚,快走,跟我來躲一躲。”

公子詭諸滿頭包,還一身臭氣,沒洗乾淨呢,光著身/子,只好狼狽的披了一件褻衣,趕緊隨著士蒍從房舍後門跑出去,宅邸裡的官兵已經很多了,他們沒辦法從門跑出去,只好臨時躲在馬棚旁邊。

曹劌看到了公子詭諸躲在馬棚旁邊,笑眯眯的去找吳糾稟報,那豪紳見曹劌附耳對吳糾說了些什麼,吳糾一笑,那笑容溫柔又優雅,看的那豪紳險些晃花了眼睛,但是總覺著不是什麼善意的笑容。

吳糾站起來,笑著說:“走,我們去看看。”

豪紳一聽,恐怕他們發現了公子詭諸,連忙跟隨,見大家走到了馬棚旁邊,公子詭諸為了躲避,沒有辦法,只好鑽進了馬棚的飼料池裡,馬匹還在旁邊吃草料。

吳糾一走過去知道公子詭諸在飼料池裡,因為一股子的臭味兒,若是豪紳天天給馬匹吃這麼臭的草料,馬匹非給臭死了。

而那士蒍也是機靈,在自己臉上塗了兩把泥,裝作是幹粗活的下人,在旁邊喂馬。

豪紳一頭冷汗,嚇得手腳哆嗦,因為豪紳一眼看到了公子詭諸的大屁/股!溼/乎/乎的只有一件褻衣,因為有點胖,從草料裡露了出來。

吳糾哪能看不出來,裝作咳嗽笑了兩聲,然後故意裝作看不見,畢竟他們今天是來消遣公子詭諸的,於是當沒看見,但是吳糾帶著人在馬棚旁邊,轉了半個時辰。

公子詭諸在飼料池裡趴了半個時辰,整個人不只是臭,還黏了一頭的爛草。

最後吳糾見他可憐,都想放過他了,哪知道豪紳家的馬卻不放過公子詭諸,竟然一口咬在公子詭諸的屁/股上。

“啊啊啊啊!!!!”

公子詭諸一聲大吼,直接從飼料池中跳了出來,吳糾都給他嚇了一跳,最嚇著的當屬是豪紳,還有喂馬計程車蒍,藏了這麼半天,吳糾剛要走,結果公子詭諸自己跳出來了。

豪紳一頭冷汗,嚇得臉色蒼白。

只見公子詭諸捂著自己屁/股,一身臭味和草料的味道,因為他剛才在洗澡,還沒有擦乾扎進了飼料裡,因此現在滿頭滿臉都粘著草料,而且臉上都是大包,青青腫腫的,像個大豬頭,差點分辨不出來樣貌了。

吳糾看著公子詭諸,說:“這位是……?”

豪紳連忙急中生智,說:“這……這大人明/鑑,這人……我也不認識啊,可能是……可能是溜進來的乞子!真是豈有此理,這些乞子,因為我心善,隔三差五偷跑進我的宅邸偷東西!真是豈有此理,今日感謝大人又給我抓出一個來,來人啊!快,給我把這個乞子趕出去!”

公子詭諸這樣被豪紳給趕走了,踉踉蹌蹌的直接從後門推出了宅邸。

吳糾笑眯眯的,說:“既然是這樣,看起來您的宅中也沒有什麼私藏的東西,是我們打擾了,實在不好意思。”

那豪紳連忙說:“不不不,配合大人公幹,是我應該做的事情,勞煩大人了,慢走,慢走。”

吳糾笑眯眯的,第二次消遣了公子詭諸,這才帶著眾人出了門,曹劌和子清憋笑已經很久了,剛才看到公子詭諸大屁/股趴在飼料池中,已經想笑了,忍得渾身肌肉都疼,實在難受。

子清說:“公子,咱們回去罷。”

吳糾笑眯眯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說:“嗯……咱們的確可以回去了,但是曹將軍可不行。”

曹劌說:“還有什麼事情麼?”

吳糾說:“當然有,曹將軍你現在帶兵去攔截公子詭諸。”

子清一聽,公子還頑上癮了,還沒頑完!

吳糾笑眯眯的說:“有一有二,怎麼能沒有三?不狠狠的摑掌公子詭諸三次,我心裡實在難安。”

曹劌連忙拱手說:“都聽大司農調遣。”

吳糾笑著說:“也沒什麼,是讓你裝個惡/人,你現在去攔截公子詭諸,不要讓他出城,告訴他有人透露了他的身份,現在要把他抓起來。”

曹劌很快便按照吳糾說的去做了,帶兵走了。

吳糾這才笑眯眯的回了驛館,等著曹劌的好消息,曹劌去了沒有半個時辰回來了,笑著說:“大司農,您真厲害。”

曹劌可不是兩手空空的回來的,而是搬著兩箱子東西,“匡!!!”一聲撞在地上,聽起來特別沉。

曹劌將箱子開啟,裡面都是珍奇珠寶,一開啟箱子,幾乎大放光彩,照的人眼睛都要瞎了。

原來吳糾剛才讓曹劌去拿人,根本不是真的拿人,而是去嚇唬嚇唬曲沃公子,畢竟公子詭諸是曲沃公的兒子,他們也不能真的把公子詭諸怎麼樣,之後還要開/會盟,和曲沃公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因此吳糾讓曹劌去拿人,其實是嚇唬人,公子詭諸果然被嚇唬到了,再加上曹劌帶著兵,公子詭諸許諾給曹劌很多錢很多錢賄/賂他,放自己走。

曹劌裝作貪/財的樣子,不接受許諾,必須讓公子詭諸現在拿錢,公子詭諸沒辦法,只好去豪紳家裡借錢,於是曹劌搬了兩個箱子來。

吳糾打了三次公子詭諸的臉,也算是心滿意足了,又有這麼多奇珍異寶,便笑眯眯的說:“這是曹將軍的功勞,曹將軍自己先挑喜歡的,剩下的給兄弟們平分了罷。”

曹劌有些吃驚,沒想到吳糾一點兒也不心動,不過轉念一想,這些錢才可能在吳糾眼裡是一粒沙子,實在太渺小了。

曹劌也不推辭,謝了之後把箱子搬走了,直接給那些虎賁兄弟分了,大家都十分高興,對吳糾感恩戴德的。

吳糾忙活了一陣,也沒來得及去行轅,曹劌倒是中午去了行轅,先去佈置一番。

吳糾往房舍走,看到有宮女端著藥湯走過去,連忙叫住宮女,說:“誰生病了?”

那宮女說:“回特使大人,婢子不知,不過是給展將軍送藥去的。”

吳糾有些詫異,四弟那身/子跟牛一樣,怎麼能生病,連忙改了道兒,帶著子清去看看展雄。

吳糾進了展雄的房間,才知道原來不是展雄生病了,而是御說……

御說昨天來了之後,沒再露面兒,吳糾知道展雄和御說分別良久,所以沒打擾,哪知道御說第一天來了病了。

一方面的確是水土不服,另外一方面還要怪展雄太沒節制。

如今是秋天,天氣轉涼,尤其是變天的季節,容易生病,展雄還沒有節制,御說那身/子骨,怎麼能跟展雄這牛犢子比,而且展雄那方面也不算溫柔,御說生病了,昨天晚上發高燒,今天早上燒倒是停了,不過還是打噴嚏,咳嗽,總是吃藥,也吃不下飯。

展雄很著急,見到吳糾來了,展雄連忙說:“二哥,御說他不吃飯,你能不能幫忙給御說做點吃的?”

御說正咳嗽著,聽到展雄這麼說,便說:“不要勞煩大司農了,我沒什麼胃口,還不是很餓,等一會兒餓了吃了。”

吳糾說:“沒關係,不會麻煩的。”

吳糾說著又把展雄拉出去,低聲說:“你都幹了什麼,把宋公折騰成那樣?再過一個月會盟了,你好好讓宋公養養身/子。”

展雄有些不好意思,說:“沒……沒什麼。”

吳糾瞧展雄那個樣子,無奈的嘆口氣,自己出去準備給御說做個飯吃。

御說昨天晚上沒怎麼吃,早上中午也沒胃口,喝了兩碗藥,若不是因為忍著,也給吐了。

吳糾打算做些開胃的,剛才像展雄打聽了一下宋公的口味,展雄竟然說宋公其實喜歡吃甜口的,吳糾有些詫異,真看不出來,宋公這樣高傲的人竟然喜歡吃甜口的?

吃甜口的好辦了,因為吳糾腦子裡突然有了一道很家常的菜,絕對老少皆宜,喜歡吃甜口菜的人,保證都喜歡的一道菜,那當然是糖醋裡脊了。

吳糾不是很喜歡吃甜食,不過也喜歡糖醋裡脊,不是番茄調味的那種,正好這年代也沒有番茄這種東西。

吳糾進了膳房,弄了些食材,很快便準備好了,十分簡單,又弄來一些米飯,煮的軟爛,很好消化入口的那種,將糖醋裡脊下鍋一滾,裹上醬汁兒,滾得那是一個外焦裡嫩。

一條一條的糖醋裡脊卷著深琥珀色的湯汁外皮,晶瑩潤澤,香氣酸甜可口,看著十分有食慾,而且並不膩人。

吳糾將糖醋裡脊直接澆在米飯上,做了個糖醋裡脊蓋飯,又放了幾個清口的小鹹菜在旁邊,擺成一朵花的樣子,免得甜的吃多了燒胃,吃的時候再配個鹹口的。

很快一碗糖醋裡脊蓋飯出爐了,而且十分美觀,吳糾剛要端著飯走出膳房,迎面遇到了一個人,那人是“熟人”了,正是在這邊做女酒的齊娥。

齊娥見到吳糾,興/奮的說:“婢子拜見大司農,婢子與大司農,當真好有緣分呢。”

吳糾眼皮一跳,要繞開她,那齊娥卻突然一臉悽苦的跪下來,抓著吳糾衣襬,叩頭說:“大司農,大司農您可憐可憐婢子罷!婢子想跟著大司農做牛做馬。”

因為這時候正好過了午膳時間,膳夫們都是剛做完飯,自己去吃飯了,因此膳房裡沒多少人,不然肯定會被人圍觀的。

齊娥又說:“婢子想跟著大司農,婢子……婢子一個姑娘家,在……膳房幹活兒,總免不得被人欺負,大司農當可憐可憐婢子,大司農乃是一個君子,婢子願意跟著大司農。”

齊娥說著,靠過去用自己的胸靠著吳糾的腿。

吳糾嚇了一大跳,大連後退兩步,險些把手上的碗給扔了,說:“有人欺負你?”

齊娥連忙說:“是,是呢,大司農,您可憐可憐婢子一個小女子,……收了婢子罷。”

吳糾淡淡的說:“這樣罷,我也見你可憐,不如我放你走,恢復你自/由身,這樣不會有人欺負你了罷?”

他這話一出,齊娥都傻眼了,女酒是奴/隸,也是奴籍,若是能恢復自/由身,恐怕是所有奴/隸想都想不來的事情,真是天恩浩蕩。

然而齊娥卻傻眼了,愣了良久,這才期期艾艾的說:“大司農果然是君子,婢子……婢子好高興的,可是……可是婢子一個小女子,算從這裡走了,也……也無依無靠,很可能會被旁人欺負,甚至……甚至搶佔了去,大司農您可憐可憐婢子,收留婢子罷,婢子什麼都會做,只要……只要是大司農您吩咐的。”

她說著,臉頰還紅了。

吳糾這時候一笑,說:“既然你不要自/由身,那我莫能助了,我身邊兒也不缺人,而且忙得緊。”

吳糾說完,直接轉頭走了。

那齊娥發現吳糾根本不按套路出牌,氣的牙根癢癢,根本沒有辦法,想要往上攀,也被吳糾一棒/子給打下來了。

吳糾端著糖醋裡脊蓋房往展雄那邊去,還沒進門,御說聞到了一股獨特的香味兒。

甜滋滋的,還有一股開胃的酸味兒,說不出來的香,配合著煮的軟爛的白米飯,那味道十分濃郁醇厚。

吳糾走進來,將一碗晶晶亮的糖醋裡脊遞給御說,御說本身不餓,嘴裡也沒什麼味道,喝了藥更是口苦,結果聞到這個味道,竟然餓得不行了。

展雄喂他吃了一些,御說竟然十分配合,而且非常喜歡,御說向吳糾道謝說:“真是勞煩大司農了。”

吳糾笑眯眯的說:“沒什麼,宋公儘量把身/子養好才是,若有什麼想吃的,只管告訴我行了。”

展雄說:“是啊是啊,御說,你別跟我二哥見外,跟我一樣,直接叫二哥便是。”

御說被他這麼一說,瞪了展雄一樣,吳糾則是笑起來,看起來那兩個人關係還不錯,總比以前見面掐好的多。

吳糾不好打擾展雄和御說獨處,見御說喜歡吃,便走了,讓那兩個人去甜甜/蜜蜜罷,趁著會盟還沒開始,等會盟開始了也沒時間了,會盟結束之後御說又要回宋國,更沒時間和展雄見面,吳糾心想著,異地戀也不容易,尤其還是一個宋國國君,一個齊國將軍……

吳糾回了自己的房舍,沒什麼事情做,喝個茶,吃個小點心,悠哉的等著天黑用晚膳,然後沐浴睡覺了。

吳糾今天折騰了公子詭諸,心情還挺好,沐浴之後讓子清去休息了,自己準備睡覺,因為這地方不是臨淄城,而是一個普通的驛館,這裡的安全係數也沒有臨淄城高,因此吳糾睡覺之前把門關上,還落了門閂。

然後這才回身上了榻,抱著被子準備睡覺了。

吳糾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大概是後半夜,聽到“吱呀……”一聲,然後是“啪”的一聲輕響,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一看,竟然有個黑影推開了窗子,從窗戶外面翻了進來。

吳糾吃了一驚,以為是刺客,畢竟大黑天的偷偷摸/摸翻窗進來,絕對不是什麼好人,吳糾趕忙翻身下榻,那個人動作卻極快,大跨步踏過來,伸手按住吳糾,另外一手捂住吳糾的嘴巴,不讓他喊人。

那人動作極快,手勁兒不小,不過動作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了吳糾,不僅如此,那手的感覺,有點熟悉……

屋子裡黑漆漆的,兩個人離得近了,吳糾定眼一看,這才看清楚,竟然是齊侯!

吳糾更是吃驚,瞪大了眼睛,果然是齊侯,聽齊侯低聲說:“噓——二哥,是孤啊。”

他說著,感覺到吳糾不掙扎了,這才放開手,然後回身把窗子關上了。

吳糾詫異的說:“君上?”

齊侯笑眯眯的轉過身來,說:“是孤。”

吳糾又看了一眼窗子,說:“君上,您……您怎麼翻窗子進來?”

齊侯笑著說:“本身想走門的,但是你的門鎖了。”

吳糾這才想起來,門的確是鎖了,但是……但是齊侯不是應該在臨淄城們,怎麼突然跑過來了?直比自己晚了兩天,那豈不是自己啟程之後,齊侯啟程了?

齊侯笑眯眯的走過來,伸手拉住吳糾的手,讓他趕緊上榻,給他蓋上被子,說:“別著涼了,今兒天氣冷。”

吳糾感覺到齊侯的手是冰涼冰涼的,不知道在外面呆了多久,齊侯說:“孤是快馬加鞭,連夜趕過來的,誰讓孤想二哥了呢。”

吳糾一聽,有些懵,因為齊侯想自己了,竟然快馬加鞭趕過來的?

齊侯趁他發愣的空檔,也快速脫了外袍上榻,鑽進吳糾的被子裡,吳糾被他冷的一哆嗦,而且齊侯還沒沐浴上來了,吳糾頓時皺了皺眉,一臉的嫌棄。

齊侯知道自己又被吳糾嫌棄了,趕緊岔開話題,說:“孤不放心你,而且一來聽說了,二哥當真調皮,那公子詭諸,一肚子狠水兒,可不是什麼善人,二哥竟然這麼消遣公子詭諸,若是以後他要報復你,可如何是好?”

吳糾聽這個,便說:“報復?那公子詭諸可得多幾分伎倆才行呢。”

齊侯“呵呵”低笑了一聲,伸手點了點吳糾的鼻尖兒,說:“二哥這樣,特別可人疼。”

吳糾心想著,齊侯剛來知道發生了什麼,肯定是子清那小叛/徒告的密。

結果聽齊侯低笑了一聲,抓/住吳糾的腕子,湊在他耳邊,聲音沙啞的說:“二哥,孤有反應了,你幫幫孤,好麼?”

吳糾一聽,頓時頭皮發/麻,趕緊把手抽回來,一副打死你也不幫忙的樣子。

因為上次吳糾被哄著幫了忙,所以連續洗了好幾天手,這才覺得好一些了,剛忘了這個茬兒,齊侯又提起來了,吳糾頭皮發/麻,感覺老臉都燒起來了,齊侯也真是無賴,臉皮怎麼這麼厚,這種事情還不偷偷做,竟然一臉正大光/明。

齊侯低聲說:“好二哥,幫幫孤,不行麼?”

吳糾立刻說:“不行。”

齊侯差點給他噎死,便說:“那孤幫幫二哥。”

吳糾連忙攔住他,說:“不勞君上費心,糾……糾沒什麼感覺。”

齊侯一臉委屈的說:“二哥,你當真殘/忍,難道你看到孤的身/子,沒有一點衝動麼?”

吳糾差點直接吐他臉上,的確,吳糾承認,齊侯長得的確俊美,而且很少有人像他這樣俊美,身材又高大,身上都是肌肉,武藝也高,又是個留名千古的君王,這樣的人的確有一番魅力,但是這話自己說出來實在太沒臉沒皮了。

齊侯又說:“二哥,你當真殘酷,你不答應孤的心意,也不當面拒絕孤的心意。”

吳糾心裡默默的吐槽著,自己能直接拒絕麼?畢竟這可不是現代的職場,被騷擾了頂多辭了工作,再不濟換個城市,吳糾可沒辦法“辭工作”,齊侯是國君,若是有人忤逆他,可不是封殺,而是殺頭。

吳糾說:“君上的意思是,可以當面拒絕君上麼?那糾……”

他的話還沒說完,齊侯連忙說:“不可,二哥還是別說了,孤怕自己太傷心了。”

吳糾一陣無奈,齊侯又岔開話題,說:“二哥,你留在宮中的紅棗羊奶都喝光了,孤還想喝。”

吳糾差點翻白眼,齊侯是把羊奶當水喝得嗎?自己做了那麼多,讓凌人冰鎮著,怕壞了,結果齊侯竟然都喝完了,不只是都喝完了,而且齊侯也沒有比自己晚出發幾天,竟然喝完了,他到底一天喝了多少?

齊侯摟著吳糾,又說:“二哥,你好生偏心,給宋公做什麼糖醋裡脊,孤都沒吃過。”

吳糾一聽,心裡的吐槽不能斷了,齊侯怎麼連糖醋裡脊都知道,一定是子清那小叛/徒,子清做細作也真是忠心耿耿了,連吃了什麼東西都報告給齊侯,真是事無巨細。

吳糾哪知道,其實是齊侯重點問的,每次都會問吳糾給旁人做了什麼,自己沒吃過的,因此子清也特意記錄下來,回稟齊侯了,都已經有經驗了。

齊侯說:“二哥什麼時候做給孤吃?”

吳糾無奈的說:“明日可以麼?”

齊侯笑眯眯的說:“二哥待孤真好。”

他說著,在吳糾額頭上吻了一下,吳糾一愣,連忙伸手擦了擦額頭,齊侯則還是笑眯眯的,又親了一下吳糾的額頭。

吳糾抬手要擦,齊侯伸手抓/住,眯著眼睛,另外一手輕輕/撫/摸/著吳糾的嘴唇,聲音沙啞的說:“二哥,你再擦,我可要吻你這裡了?”

吳糾頓時頭皮發/麻,當真慫了,不敢擦了,齊侯也沒有發瘋,摟著吳糾說:“快睡罷二哥,明日還要做糖醋裡脊呢。”

吳糾:“……”

原來快睡的目的是糖醋裡脊?

吳糾實在無奈,不過因為這是大半夜,而且是後半夜,吳糾本身是被吵醒的,很快又睡著了,前半夜有點冷,因為吳糾喜歡抱著被子,所以抱一半蓋一半挺冷的,不過後半夜不冷了,因為吳糾緊緊抱著齊侯,還蓋著被子。

齊侯在外面跑的,因此體溫很涼,不過後來漸漸暖起來了,變成了大暖爐,吳糾抱著異常舒服,還蹭著齊侯頸項,弄得齊侯腦子裡一時是吳糾的俊美/容顏,一時又是被形容的好吃可口的糖醋裡脊……

這一晚上很快便過去了,吳糾是起不來床的主兒,齊侯也沒叫他,等他睡得自然醒,差不多日上三竿了,吳糾似乎忘了齊侯昨天晚上突然偷襲來著,還以為自己抱著被子,使勁揉了兩把“被子”。

結果聽“被子”突然“呼——”的吐了口氣,吳糾以前經常說被子壓住自己不讓自己起床了,今天“被子”真的突然成精了,一下壓住了自己,而且還特別沉。

吳糾迷茫的被“被子”壓在榻上,狠狠啃了兩下嘴唇,這才醒過來,什麼特麼被子,險些嚇著吳糾,明明是齊侯。

吳糾氣喘吁吁的,後知後覺被齊侯吻了嘴唇,齊侯吻得高興,一大早上偷襲成功,結果吳糾一被鬆開,立刻翻身下榻,衝過去打開門,大喊著:“子清,我要漱口!”

齊侯險些給氣背過去,因為昨天晚上齊侯來得晚,沒有沐浴,今天早上才起床,也沒有漱口,吳糾被他親了,簡直嫌棄死了齊侯。

子清火急火燎的衝進來,端了熱水給吳糾漱口,看到齊侯一臉黑的看著自己,子清都有些懵了,自己只是弄來一些漱口水,為什麼齊侯這麼“怨毒”的看著自己?

平時吳糾乾淨,有點潔癖,表現在喜歡沐浴,吃完東西用鹽水漱口之類的,結果子清發現,最近幾天,公子不只是洗手特別勤快,今天漱口漱了十幾杯水……

吳糾終於漱完口,齊侯全程看著他漱口,感覺到了一種深深的嘲諷。

早膳很快端來了,吳糾這才洗漱好,坐過來準備吃早膳,在這個時候,吳糾突然又看到了“熟人”,送早膳來的竟然是女酒齊娥!

齊娥和其他幾個宮女端著早膳進來,因為子清昨天晚上知道齊侯來了,所以特意讓人多準備了一份,一起端進來。

那齊娥今日還是那副模樣,一身很普通的宮女衣裳,但是穿出了風塵氣,因為她的胸太大了,臀/部也凸出,比旁邊的宮女整整大出三圈來,對比實在鮮明,十分搶眼。

果然,齊侯一眼看到了齊娥,隨即猛地一愣。

吳糾還以為齊侯是看到了人家大胸,所以看直了眼,畢竟這麼大的胸的確要多看幾眼,齊侯也是男人,而且還是“好色”的男人,齊桓公在歷代國君中,好色指數沒有五顆星,至少也是四顆星了。

吳糾一下子誤會了,其實齊侯看到那齊娥並不是注意到齊娥的胸,而是因為齊侯認識這個人,畢竟齊侯可是重生的。

眼前這個人便是日後嫁給曲沃武公的齊姜,齊姜並不姓娥,她沒有姓,也不只是叫齊,因為沒名沒姓,在齊國討生活,所以管自己叫做齊兒。

這輩子出了些偏差,因為晏娥變成了紅人,所以齊娥想跟晏娥攀關係,所以變成了齊娥。

齊侯認識這個齊兒,齊兒是一個宮女,不過在日後,被說是宗室之女,還被/封為公主,嫁給七老八十的曲沃武公的。

按理來說,齊侯雖然沒有女兒,但是宗室之女眾多,從女兒到姑姑侄/女兒,都可以封做公主出嫁,但是不然,齊國全國上下的貴/族之女,都不想嫁給曲沃武公。

其一是因為曲沃武公實在太老了,如今他已經七十多歲了,五十知天命,七十歲已經列入長壽的行列了,雖然曲沃公如今還是身/子硬朗,能走能跳,但是已經不能行/房,所以嫁過去太受委屈,貴/族姑娘們沒有人想要嫁給七十歲的老公公。

其二也是因為,晉國是虎狼之國。為什麼這麼說,因為晉國地處最北端,在那個時代,只有周朝周圍的少數國/家是內腹國/家,那便是中土中原,向東面的齊國和莒國,都是夷人,雖然如今齊國已經形成了齊魯文化,但是看不起齊國的人,都會以齊國人乃是古夷人為藉口,說他們野蠻。

而晉國則是地處周朝的最北端,和秦國差不多,地盤子的確大,兵馬強盛,地勢也易守難攻,但是被中土人視為野蠻人,是虎狼,十分可怕,中土人覺得他們和戎狄人差不多,都是茹毛飲血的型別,不是文明人。

所以因為這兩點,根本沒有人願意嫁給曲沃公,最後齊侯想了個辦法,便是徵召女子,只要是願意出嫁的,奴/隸身份可以直接消除奴籍,冊封公主,有齊侯主婚。

這樣一來,齊兒自薦出嫁,她長的不行,但是勝在身材實在惹火,果然一嫁過去,獲得了曲沃公的歡心,而且齊侯還聽說,齊兒很快產下了一個兒子,那兒子不是曲沃公的,而是太子詭諸的。

因為曲沃公不能行/房,詭諸悄悄和自己的“小媽”齊兒私通,也是詭諸太幸/運了,雖然曲沃公手段雷厲風行,但是因為曲沃公很快病重,因此根本沒心情換他這個事兒,沒多久死了,於是詭諸名正言順的迎娶了小媽,還封齊兒做了晉國夫人。

齊侯是知道齊兒的手段的,上輩子齊兒不只是單單嫁給了曲沃公,給太子生了兒子,而且還色/誘過齊侯,在出嫁之前,齊兒也不想嫁到晉國,但是想要往上爬,迫不得已才答應出嫁,出嫁之前還想挽回一下,留在齊宮中做夫人。

上輩子齊侯雖然喜歡美色,但是也是分得清輕重的人,自然不會把齊兒留在身邊,依然將她嫁了出去。

如今齊侯一見齊兒,有些懵,因為不知齊兒怎麼這個時候出現了,齊兒出嫁那是幾年之後的事情,而且齊兒竟然還是吳糾身邊的宮女?

齊侯咳嗽了一聲,狀似不經意的說:“孤看你面生啊?”

吳糾一聽,更誤會了,還以為齊侯真是色心大起,故意搭訕呢。

齊侯的確是搭訕,但是他在思考,齊兒是不是在吳糾身邊沒幹好事兒,齊侯不放心吳糾身邊有個身材這麼好的女子,畢竟他現在還沒有攻克吳糾,吳糾雖然不是很抗拒,但是吳糾每次都相當嫌棄,齊侯可不想這個時候有人跑出來壞事兒。

那齊兒也會錯了意,以為齊侯看上了自己,便嬌滴滴的說:“回稟君上,齊娥乃是臨淄城齊宮中的婢子,因為會盟缺人手兒,因此齊兒才臨時過來幫忙的。”

齊侯點了點頭,說:“原來如此。”

他說著,又搭訕似的說:“你是大司農身邊伺候的人?”

齊兒低聲說:“不是,齊兒是膳房的女酒,今兒人手不夠,因此齊兒才臨時過來的。”

齊侯再次點了點頭,說:“這樣罷,孤看你手腳麻利,你可願意跟著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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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侯心想,女酒其實是妓子,若真是攀上了吳糾,實在讓齊侯不放心,因此不如要過來,再找個什麼理由直接給打發了,等著過幾年把齊娥直接嫁出去,那得了。

只是齊侯這話一出,吳糾心中更肯定了,已經完全篤定,齊侯肯定是色心大起,看上了齊娥,吳糾嘴角都壓下來了,也不知道心中是什麼感覺,總覺莫名得想冷笑。

而齊侯還覺得自己挺機智的,齊兒也會錯了意,連忙驚喜的說:“婢子願意!婢子願意,婢子原侍奉君上,做牛做馬!”

齊侯說:“行了,你起罷。”

有寺人很快過來,領著齊兒走了,因為她要到齊侯身邊伺候,所以還要再教一些規矩。

齊侯覺得自己挺機智的化解了一個危/機,畢竟齊兒這個人不簡單,若是她簡單,怎麼能縱橫在晉國之間呢?要知道晉獻公其實是一個喜歡男色超過女/色的人,齊兒能把晉獻公迷的團團轉,自然有些手段和本事的。

齊侯怕吳糾本身喜歡女子,那齊兒留在吳糾身邊,豈不是最大的危/機了?

齊侯解決了危/機,轉頭一看,吳糾已經冷淡的拱手說:“君上,糾還要去行轅,糾先告退了,君上慢用。”

齊侯不知怎麼回事,吳糾似乎突然冷淡下來了,都沒給他說話的機會,早膳也沒吃,起身便走了。

子清趕緊跟上,還不贊同的看了齊侯一眼,齊侯雖然有大才有謀略有手腕,但是某些方面的情商真的不高,若是他這方面情商高,早追到了吳糾。

齊侯完全不知怎麼回事,畢竟他以前沒哄過人,眼看著吳糾走了,糖醋裡脊估摸/著也泡湯了。

會盟開啟之前的一個月,齊侯覺得自己和吳糾的關係,那麼若即若離,總覺得是少了些什麼。

吳糾見了他的面,會行禮問禮,態度也恭恭敬敬的,但是也感覺少了些什麼。

很快便要開始會盟了,吳糾和齊侯也搬到了郊區的行轅,這次會盟一共四個國/家,齊國、宋國、鄭國,還有一個蹚渾水的晉國,不過如今還不能稱為晉國,因為雖然曲沃公已經主導了晉國,但是如今還沒有被冊封,因此沒名沒分,只能別人客氣的叫一句曲沃公。

這天諸國的國君都應該到了,宋公御說早一步出了城,然後又像模像樣的進了城,帶著國相的戴叔皮驅車而來。

齊侯則也是像模像樣的迎接了宋公御說,笑眯眯的說:“宋公大駕,有失遠迎,一路奔波勞頓,快請入營休息,今日權且休息,明日再行會盟慶典。”

宋公御說也是個演技派,一身黑色朝袍,頭戴冠冕,本身想要蓄鬍子的,好不容易續起一點兒來,看起來稍有些威嚴,結果展雄見了面兒,又給他刮了,現在下巴上光光滑滑,一個鬍子茬都沒有,看起來是個面相溫柔,身材高挑的美/人。

公子御說彬彬有禮的說:“齊公客氣了,實在見外。”

兩個人恭維完畢,齊侯便說:“展雄,給宋公導路入行轅。”

展雄連忙拱手說:“是,君上,宋公請!”

御說便帶著宋國的人,進入了行轅,往營帳去了。

展雄帶著御說進了營帳,其他士兵帶著戴叔皮進了旁邊的營帳,展雄一進去便一把抱住御說,御說嚇了一跳,說:“你幹什麼,小心旁人聽到。”

展雄笑眯眯的說:“你穿國君的衣裳,真好看,而且一本真/經的,我看著想弄哭你,怎麼辦?”

御說臉上一燙,狠狠踹了展雄一腳,說:“滾去一邊。”

宋公御說剛來,很快有一隊兵馬快速的湧過來,那兵馬人非常多,滾著陣陣的黃土黃沙,從遠處疾馳而來,打頭的是一輛軺車,軺車上一個白髮白鬚的老者,看起來頗為威嚴,面相很兇,一身黑色長袍,頭戴冠冕,手上搭著一把青銅寶劍。

吳糾雖不認識他,但是從年紀一看,不難看出來,定然是曲沃公了。

曲沃公看起來還挺硬朗,雄赳赳氣昂昂的,在他後面還跟著一輛軺車,軺車上是身為公子的詭諸,離得遠了還看不清楚,等曲沃公和公子詭諸一下車,吳糾險些笑出來。

公子詭諸經過這一個月的調養,臉上竟然還青一塊紫一塊,眼睛有點腫,臉上的傷竟然還沒有大好,不過身上的臭味兒總算是沒有了。

曲沃公帶著公子詭諸走過來,曲沃公換上一臉親和,還是長輩模樣,笑著拱手說:“齊公,數年不見,齊公竟然長得這般英偉不凡了?稱當年見到齊公的時候,齊公還在做公子,才那般大小。”

曲沃公是姬姓,名字叫稱。

齊侯只是淡淡一笑,知道曲沃公在自己面前裝作長輩,不過他那個年紀,的確足夠做自己爺爺了,只是拱手說:“曲沃公,果然許久未見啊,曲沃公還是老當益壯。”

曲沃公臉上一僵,他最怕旁人說他老,齊侯這麼直接的說出來,雖然的確說的是褒義,但是曲沃公還是不怎麼高興,連忙岔開話題,引薦自己的兒子,說:“齊公,這是稱的大兒子,名叫詭諸。”

公子詭諸的名字是有來由的,因為當年曲沃公俘虜了戎狄的首領詭諸,因此作為榮耀,給自己的兒子起名字叫詭諸,春秋時代的人都有這個喜好,其實吳糾剛開始不太理解,後來想一想也理解了,讓仇人跪下來叫爸爸,這酸爽感其實挺爆表的。

公子詭諸“彬彬有禮”的走過來,剛要拜見齊公,突然看到了齊侯身後的吳糾,猛地是一愣。

因為第一次打臉公子詭諸的時候,吳糾扮演的是路人甲,只是扶了一把要摔倒的詭諸,然後詭諸被套了麻袋,因此詭諸不確定吳糾是那個暗算自己的首領。

第二次打臉詭諸的時候,詭諸因為躲在飼料池中,又被馬咬了屁/股,因此當時疼的沒注意齊國大司農長什麼樣子。

第三次打臉詭諸的時候,吳糾根本沒有拋頭露面,因此詭諸還不認識吳糾呢,如今一見吳糾,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對,連行禮都忘了。

曲沃公覺得丟臉,連忙喝道:“做什麼無禮?!”

公子詭諸怕極了老/子,連忙給齊侯行禮,齊侯引薦身邊的吳糾,說:“這是我齊國的大司農,也是這次齊國的特使。”

公子詭諸一見吳糾,竟然是大司農,似乎隱隱約約覺得不太對勁,吳糾則是笑眯眯的拱手說:“外臣糾見過曲沃公,曲沃公子。”

公子詭諸臉色都變了,只是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不過很快的,更不對勁了,因為吳糾笑眯眯的轉身,引薦了展獲和臧辰二人,笑著說:“曲沃公,曲沃公子,這兩位乃是我齊國的大司理臧大夫,還有司農展大夫,曲沃公子可有印象?”

公子詭諸看到了展獲,頓時想起來了,這不是那天被自己調/戲的那個長相好看的男人麼?公子詭諸再笨也明白了,自己可能是中套了,被打成了豬頭,還扔在泔水桶裡,完完全全是被吳糾給戲/弄了。

可是公子詭諸又是啞巴吃黃連,根本沒辦法說出來,這一嘴的牙打碎了還要往肚子吞,險些噎死了。

齊侯知道其中的端倪,便笑眯眯的說:“怎麼?曲沃公子認識我/國的臧大夫和展大夫?”

曲沃公子連連擺手,說:“不不不,不曾認識,可能是大司農認錯人了,認錯人了……詭諸長的是……是大眾臉,可能認錯了。”

吳糾看著公子詭諸的大眾臉,險些笑出來,便拱手說:“那可能真是糾認錯人了。”

公子詭諸連連稱是,齊侯笑著說:“曲沃公,請,公子請,兩位一路勞頓,今日先入營休息。”

兩個人都朝齊侯拱手,然後準備進入行轅,吳糾發現,曲沃公和公子詭諸身後跟著兩個人,走在第一位的是士大夫士蒍,而走在後面一些的,是一個二十五歲左右的年輕男子,那男子身材高挑,分明是個男人,但走起路來搖曳生風,扭來扭去的,不止如此,臉上好像還塗了脂粉,畫了嘴唇和眉毛,帶著靦腆的笑容,險些嚇著了吳糾。

曲沃公和公子詭諸往裡走,那男人跟在後面,走到裡面的時候,還跑到了一頭白髮的曲沃公旁邊,和曲沃公撒嬌,吳糾終於體會到什麼是真正的撒嬌了,可不像齊侯那種撒嬌,真的甩著手臂,一臉嬌羞的說:“君上,五兒今/晚上可以與君上一個營帳麼?”

那曲沃公聽了哈哈一笑,說:“自然可以了。”

吳糾一聽明白了,原來是曲沃公的男寵,不過這男寵也真有些級別的,開盟會還能跟著,而且還和曲沃公一個營帳。

吳糾聽他自稱五兒,似乎隱約知道了這個嬌羞的男人的身份了,之前他們也遇到過一個“五”,在歷/史上晉國有兩個五,一個是梁五,因為梁五是少衛姬派來的奸細,早些已經被齊侯給解決了。

另外一個是東關五,這兩個人按照歷/史的軌跡,應該是晉獻公,也是公子詭諸的男寵。

眼前這個嬌羞的男人,應該是另外一個五,東關五了。

那東關五拉著曲沃公獻媚,側頭便看到了齊侯,眼睛瞟了兩下,臉頰上竟然又染上了嬌羞的笑容,一面笑一面偷偷打量,眼神十分曖昧,不一小心還和齊侯的眼神撞在了一起。

吳糾在一邊默默看著,心想著齊侯竟然還是個香餑餑,那“冬瓜五”一臉慕之情,簡直要“溢”出來了!

眾人迎接了曲沃公,如今也剩下一個鄭國沒有來了。

大約下午的時候,中午都用了膳,鄭伯才姍姍來遲,按理來說,這會盟的四個國/家裡,齊國是侯爵封國,曲沃公不久之前殺了晉侯,如今雖然還沒有正式打進首都翼城,但是晉國他最大,曲沃公便是晉侯,所以也算是侯爵,而宋公最大,宋公是公爵,那鄭伯,乃是一個伯爵,位列爵位中的第三種,按理來說他應該來的最早最恭敬的,但是鄭伯偏偏是最晚一個到的。

下午的時候,鄭伯這才來了,跟隨鄭伯子儀來的並不是第一國相的祭仲,祭仲雖然權/利滔天,在管夷吾還沒成為千古名相之前,祭仲乃是第一權臣,但是如今祭仲年事已高,力不從心,已經重病在家,根本禁不起奔波勞累,之前有傅瑕和他爭/權鬥勢,現在傅瑕雖然因為刺殺宋公的罪名已經被斬首,但是又蹦出一個高渠彌跟他爭寵。

祭仲不能來,來的自然是高渠彌,上次在宋國,高渠彌一劍斬下傅瑕的項上人頭,他的地位便一竄,成為了鄭國的第一權臣。

這次鄭伯出席會/議,也帶的是高渠彌。

鄭伯子儀是個沒什麼本事,也沒有氣量的人,沒本事還想要撈便宜,和傅瑕商議刺殺宋公的事情失敗自後,鄭伯一推四五六,這次被/迫來開/會,其實是有些害怕的。

鄭伯在入大門之前,下了軺車,恭恭敬敬的走過來,首先向齊侯問禮,笑著說:“齊公,許久不見,子儀有禮了。”

齊侯卻冷冷一笑,說:“鄭公,不敢當。”

鄭伯聽他一開口味道不對,臉上實在掛不住,因為上次傅瑕的人刺殺宋公,不只是傷了宋公,還傷了吳糾,因此齊侯非常記仇,再加上鄭姬毒/害公子昭,還有毒/打公子無虧的事情,齊侯現在是恨透了鄭國,自然對他不冷不淡。

高渠彌趕緊打圓場,笑著說:“高渠彌拜見齊公,上次逆賊傅瑕的事情,波及了齊國大司農,真是對不住,寡君聽說了這事兒,也是勃然大怒,此次寡君前來,便是想要給齊公和大司農一個交代,等會盟之上,一定會讓齊公和大司農滿意的。”

齊侯冷笑說:“哦?是麼,不知道鄭公有什麼樣的交代,能讓孤滿意的?”

鄭伯聽他的口氣還是這麼冷冷淡淡,臉上實在掛不住,但是又看到行轅兩側,佈滿了鏗鏘有力的軍兵,彰顯著齊國的國威與實力,他又不敢撩臉子給齊侯看,因此只能忍耐下來。

齊侯讓人直接領著鄭伯往裡去,都沒有親自送一步,抬手說:“鄭公休息,孤不送了。”

鄭伯一而再再而三的沒面子,趕緊走了,進了營帳休息。

四個國/家的國君全都到齊了,第一天並沒有會盟的儀式,不過在晚上,齊國/會盡地主之誼,舉辦一個隆重的宴席,給各個國/家接風,而且在這個宴席上,大家還要推舉出會盟的首/腦,也是盟主,第二天這才好由盟主主持大典。

因此雖然是個宴席,但其實也算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畢竟這次來的人,誰都想當盟主。

齊侯想當盟主,不用說了,因為他想稱霸諸國,而且還想狠狠的削一把鄭國,當了盟主說話有分量,自然能質問鄭國。

曲沃公想當盟主,因為曲沃公一直沒有正經的地位,他的地位不被周天子承認,如果他能在這次盟會上當盟主,那麼他能得到其他諸侯國的認可,也算是前進的第一步,如今的其曲沃公,有武力有權/利,是沒有認可,這一次會盟對他十分重要。

宋公想要做盟主,這很明顯,因為宋公是這裡唯一的一個公爵,而不是侯爵和伯爵,雖然這裡他最年輕,但是地位其實是最高的,宋公做盟主,這是名正言順,理所應當的事情,不過宋公繼位時間最短,很難服眾。

至於鄭伯麼,鄭伯想要當盟主,是因為他面對著齊侯和宋公的指責,傅瑕行刺,其實是鄭伯的主意,現在傅瑕死了,鄭伯一推四五六,但是齊侯和宋公都心知肚明,心裡都想怒懟他,鄭伯若是當了盟主,也好心裡放鬆一些,但是看起來似乎沒什麼機會。

四個國/家的國君如今都是各懷心思,很快天色便黑了下來,宴席也準備好了,四個國/家的國君全都是一襲黑衣,大家坐在一起,齊侯因為是地主國,便笑著舉杯,說:“今日我四國應天子之命,會盟於此,小白敬各位國君。”

吳糾又聽到齊侯叫自己的名字,曲沃公叫稱,宋公叫御說,鄭伯叫子儀,只有齊侯的名字最喜感。

齊侯已經舉杯,在做的國君和士大夫們連忙也起身舉杯,紛紛應和著。

齊侯一展袖袍,飲下一杯酒,然後將酒杯“哆!”一聲放在桌案上,笑眯眯的說:“諸位國君奉天子之命,前來會盟,各位也知道,這歷來會盟都要推選一個盟主,明日便是會盟大典,雖今日是接風宴,該當不談正事兒,但也請各位國君說說看,該當推舉誰作為盟主最為妥當,明日還請這位盟主,帶領我四國行會盟大禮。”

齊侯一說完,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國君看國君,大夫看大夫,明明大家眼中都閃爍著想/做盟主的光芒,但是都故作矜持,畢竟第一個說話的不討好。

齊侯笑著說:“無妨,今日乃是酒宴,暢所欲言。”

他這麼一說,鄭伯已經迫不及待的第一個拱手說:“曲沃公乃是上輩,君父在世的時候經常提起曲沃公的種種偉績,子儀仰慕曲沃公已久,當推舉曲沃公為盟主。”

曲沃公一聽,連忙擺手,捋著自己的白胡子,笑著說:“不不不,鄭公抬舉老朽了,實在不敢當。”

齊侯只是笑了笑,因為他心中早知道鄭伯肯定要推舉曲沃公,因為這四個國/家裡,鄭國只是沒得罪過晉國,若是推舉齊國和宋國,鄭伯都得不到好處。

宋公御說笑眯眯的,自然也知道鄭伯的小道道兒,他這次來的目的,是給鄭伯罪受,因此和齊侯是一個佔線的,便拱手說:“北杏會盟之時,齊公便是諸侯的盟主,又帶領諸國討/伐遂國,功不可沒,乃諸國之榜樣,御說推舉齊公為盟主。”

鄭伯臉色不太好看,之後輪到了曲沃公,曲沃公笑著說:“宋公乃公爵,雖年輕,但文而有才,實乃才俊後輩,老朽當推舉宋公為盟主。”

吳糾在一邊喝著酒,吃著菜,聽著幾個“陰險虛偽”的國君互相吹噓推舉,心中想著,現在好了,剩下齊侯沒有投票了,若是齊侯投給鄭伯,正好是一個正方形,那神作了。

不過齊侯肯定不會投給鄭伯的,於是現在齊侯、宋公和曲沃公都可有一票,齊侯這一票也是至關重要的,若是齊侯真的臉皮厚,毛遂自薦,也不是不可能。

見齊侯笑眯眯的端起酒杯,說:“小白雖之前做過一次盟主,但也是奉天子之命,不得已而為之,自以為才疏學淺,並非是盟主的材料兒,如今宋公推舉,實不敢當。宋公雖年輕,但乃一世英才,討/伐遂國也是出力甚多,天子經常與小白提及宋公,無不讚許,因此……小白願推舉宋公為盟主。”

他說罷了,眾人都是一陣吃驚,連吳糾都吃驚了,曲沃公吃驚,是因為他並非誠心推舉宋公,御說是這裡最沒有資歷的,曲沃公只是說說頑的,推舉一個最沒可能的人,而自己的可能性會變大。

鄭伯吃驚,是因為不知齊侯竟然和宋國“結盟”了,齊侯竟然大度的推舉了年輕的宋公為盟主。

吳糾吃驚,是因為齊侯竟然大度到把盟主的地位讓出來?

不過一看到齊侯那笑眯眯的表情,頓時明白了,原來齊侯寧肯讓出盟主的地位,其實是一個目的……噁心鄭伯和曲沃公。

果然看到鄭伯和曲沃公的態度,齊侯被取/悅了,畢竟在對待鄭伯這個事兒上,齊侯和宋公的意見是統/一的,因此這次讓宋公做盟主,也無不可,還能賣給宋公一個人情。

在鄭伯和曲沃公一臉生吞了一碗蒼蠅的表情下,齊侯笑著舉杯,說:“來,請諸位,敬天子,敬盟主!”

宋公則是很配合的站起來,笑著說:“諸位前輩抬舉,實不敢當,但御說要是推辭,未免顯得矯情,那只能幸不辱命了。”

其他人臉上不情不願,額角直跳,但還是要端起酒杯,毫無誠意,一臉死灰乾笑說:“敬天子,敬盟主……”

吳糾挑了挑眉,士大夫們也跟隨著站起來,舉杯說:“敬天子,敬盟主!”

這一場宴席下來,剛剛開場,鄭國和晉國吃不下也喝不下了,感覺堵到了嗓子眼兒,實在難受,宋公則是心情大好,心情比他還好的那是齊侯了。

齊侯因為戲/弄了鄭伯和曲沃公,心情很好,多喝了幾杯,筵席畢的時候,已經醉的不行了,寺人扶著齊侯起身往營帳去,聽齊侯嘟囔的說:“二哥,孤想吃……糖……糖醋裡脊……”

幸虧其他諸侯都已經散了,吳糾眉頭一跳,因為吳糾誤會齊侯對齊娥色心大起的事情,這一個月吳糾都沒給齊侯做糖醋裡脊,沒想到齊侯竟然還饞著呢。

吳糾趕緊讓寺人將齊侯帶走,免得他丟人現眼,寺人則是急慌慌的扶著齊侯往營帳去,吳糾也準備回營帳了。

吳糾回去的時候遇到了展獲,展獲請示他明日大典的事情,因此耽誤了一些時間,吳糾又跟著去看了一下場地,這才往自己的營帳走去。

吳糾走到齊侯的營帳門口,剛要側身過去,進入旁邊自己的營帳,卻突聽“乓!!”一聲,似乎是什麼東西撞在地上的聲音。

吳糾嚇了一跳,還以為是刺客,身後的子清也嚇了一跳,兩個人趕緊衝進齊侯的營帳。

只是這行轅士兵裡三層外三層的,如何會有刺客混進來?

吳糾“嘩啦!”一聲掀開了營帳的帳簾子,裡面黑燈瞎火的,原來是榻邊上的一個青銅擺設倒了,掉在地上,這才發出了這麼大的聲響。

而漆黑的營帳中,齊侯黑色的朝袍和冠冕,肆意的扔在地上,旁邊還有一件兒粉色的小衫子。

營帳裡兩個人,一個是齊侯無疑,另外一個則是剛被齊侯收做貼身婢子伺候的齊娥。

吳糾一看,齊侯和齊娥竟然倒在榻上,齊侯閉著眼睛,彷彿醉的睡了,聽到聲音睜開眼睛,抬頭看了一眼,齊侯這一抬頭,吳糾頓時看到齊侯的臉頰上,竟然還有一雙紅色的唇印,印在嘴唇旁邊一點兒的位置,明晃晃的……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齊侯大白:孤是無辜的,二哥你要相信孤!

啾啾糾:榴蓮?薯片?泡麵?你喜歡什麼口味兒的?

蠢作者:猛料已下,催化劑加了,大白衝啊!

啾啾糾:想好了,還是把齊侯套麻袋吧!

謝謝民國光棍、禾的深水魚雷

謝謝民國光棍的火箭炮

謝謝誘松欺雲、清水印景、紫鈺蘭珊、無解、白素能貓、步小鸞、步小鸞、遠方有云_月舞朝夕、民國光棍、展拒拒、年糕、tnian、可ghost的地雷

麼麼噠~[親親]o(* ̄3 ̄)o

昨天收到個深水魚雷,實在受寵若驚,小天使們破費了,感謝麼麼噠~(*  ̄)( ̄▽ ̄*)ゞ[親親](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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