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
小龍崽還在繼續大。
容珩才離開短短三天, 他就又大兩圈，身高已諾塔的腰部，阮時青必須雙手才能抱得動他。
對於小龍崽的飛快, 連學校的老師都注, 還特找阮時青詢問過情況。但阮時青也弄清小龍崽忽然開始飛速大的原因, 只能憂心忡忡地打發老師。
倒是小龍崽對己的速度十分滿，甚至盼著快一點, 再快一點。
至少要比諾塔高，才像正哥哥！
他現在已可以揹著獸態化的小狐狸在操場上奔跑玩耍，唯一讓小崽太高興的是，雖然已大很多, 但他還是能飛。身後的蝠翼小小的，動起來時可以捲起小陣的風, 卻無法讓他飛起來。
小龍崽覺得一定是己得還夠高大。
因為體型佔據絕對優勢，還能酷炫地噴火, 學校裡的其他幼崽紛紛改認小龍崽做老大，被迫從老大位置上退下來的小獅崽氣得要找小龍崽單挑證明己的實，結果理所當然地被按在地上摩擦一頓。
小獅崽最後是哭著回家的，過這次沒有再找老師告狀。
主動挑戰還輸就已夠丟人，要是再跟老師告狀, 那也太沒面子！
小龍崽對這樣的學校生活非常滿。
戶外課時，最大最漂亮的那一架鞦韆再專門去搶，崇拜老大的幼崽們主動讓出來, 三隻小崽並排坐在鞦韆上曬太陽。
小龍崽曬一會兒，就忍住開啟己的寶石匣子。
最近晚上睡覺時，他都將寶石匣子放在爸爸的臥室裡，寶石數量總算沒有再減少, 但小龍崽也覺己失去很多快樂。
他現在最熱衷的事情，就是閒著無事時，就將寶石匣子的寶石拿出來，一顆顆地數。
數完一遍，再數一遍。
這樣重複的行為對於其他幼崽來說很無趣，但小龍崽卻非常高興。亮晶晶的寶石從爪尖滑過的覺，簡直太讓龍滿足，就連寶石碰撞的聲音也是悅耳的。
小龍崽坐在鞦韆一頭，將寶石匣子圈在懷裡，開始一顆一顆地數過去。
一顆，兩顆，三顆……
他數得專心致志，臉上還帶著滿足的笑容，小狐狸卻受的翻白。
她嘰嘰咕咕地跟小人魚抱怨：“他又開始！這麼無聊，底有什麼玩的？”
從被寶石硌牙之後，小狐狸對小龍崽那些寶石就非常待見。
而且小龍崽現在天天就沉迷數寶石，都跟他們一起玩！
小人魚替她順順頭頂的毛毛，抿著笑搖搖頭，坐上小推車，拉著小狐狸去另一邊玩。
諾塔回頭朝小龍崽做鬼臉，說：“我們去另一邊玩，就己在這裡繼續數吧！”
說完推著人魚小推車噠噠噠跑。
小龍崽後知後覺地抬起頭來，只來得及看兩隻小崽跑遠的背影，他癟癟嘴，嘴裡嘀咕道：“等我數完這一遍，就去找他們。”
五顏六色的寶石在太陽下熠熠生輝，規則的切面折射出美麗的光芒。
小龍崽數著數著，就忍住咽咽口水。
他歪著腦袋，盯著爪子裡的寶石，猶豫一下，試探著放嘴邊。
爸爸說許再吃寶石，但他就吃一顆嚐嚐味道，應該沒關係吧……
睡覺時吃的寶石，他都知道是什麼味道。
偷偷摸摸塞一顆嘴裡，小龍崽眯眯，又試探著嚼嚼。
有點硬，但咽下去的時候，身體會變得暖洋洋的，很舒服。
那種舒服的覺一瞬即逝，小龍崽砸咂嘴，覺剛嘗著點味兒，就沒。
他猶豫著又抓一顆塞進嘴裡……
兩隻小崽溜達回來時，就看見小龍崽有點慌的將寶石匣子藏身後去。
小狐狸奇怪道：“數完嗎？”
“數完。”小龍崽語氣有點虛。被他藏在身後的寶石匣子，變得輕飄飄。
爸爸說過許再吃寶石，他本來只想吃一顆嚐嚐味道……結果一小心，就都吃完。
小龍崽心裡慌得很，又敢說，整隻龍都非常無措。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阮時青來接小崽們回家。
往常小龍崽都是衝得最快的那一，但今天他卻反常走在最後，也沒有撒嬌討要抱抱——雖然體型越來越大，但實際上還是喜歡撒嬌的小崽。雖然能再窩在爸爸懷裡，但小龍崽還是很喜歡爸爸的抱抱。
今天的小崽有點對勁。
阮時青閒聊一般問道：“今天學校裡發生什麼事情嗎？”
小狐狸搖頭：“沒有！”她還嘀嘀咕咕地抱怨道：“學校裡越來越無聊啦。”
從赫裡學校的老大後，也沒人找她們麻煩，反而總是有一群煩人崽嘰嘰喳喳圍著她們。小狐狸覺得有點煩，但這些都是赫裡的小弟，又能隨便揍，於是就更煩。
沒發生什麼……阮時青看看垂著腦袋沒精打采的小龍崽，手指點點他額頭的小角：“那赫裡怎麼高興？”
小龍崽心虛地抖抖耳朵，尾巴也忍住卷卷：“沒有高興！”
為證明己沒有高興，小龍崽還原地蹦躂兩下，把地面敦得咚咚響。
小狐狸嫌棄地和小人魚咬耳朵：“赫裡像又胖。”
小人魚歪著頭打量一會兒，煞有介事地點點頭。
阮時青見小崽精神挺，應該是在學校裡受欺負，便沒有繼續追問。
開始大的小崽，說定也有己的心事呢。
回家裡，小龍崽就抱著寶石匣子咚咚咚衝上樓，他滿屋子亂竄一會兒，最後將寶石匣子藏在裝玩具的櫃子裡。
藏之後，他捏捏爪爪，總算沒有那麼慌，才慢吞吞下樓。
院子裡，喬爾剛剛抵達，正在驗收改裝穿梭機。
——半月前送過來的那架穿梭機已改裝完，從外部幾乎看出來任何變化，但內部的隱形裝置和偏導護盾，阮時青都做極大的改動。
他將穿梭機上單獨的傳探測器改傳器陣列，大大提升傳器的資訊捕獲能以及準確性。精準的環境資訊蒐集，為隱形裝置提供更為快速精準的資料支援，使得隱形裝置破解對方電子識別特徵碼的速度也更快更精準。論在何種環境中，這家穿梭機都能以最快的速度融入其中，就像一條變色龍。
而護盾發生器則單重防護改為多重防護，現有的偏導護盾能吸收大部分能量束攻擊，如激光炮，□□等等。但這些吸收的能量大多都轉化為熱能，透過熱沉裝置快速散發出去，對穿梭機身的消耗極大。
阮時青選擇對護盾發生器進行改進，增加兩儲能單位，來儲存護盾吸收的外部能量，即將敵方的攻擊火轉為能量儲存在儲能單元之中，一旦第一層防護盾失效，儲能單元會立即發揮作，釋放出儲存的能量，形第二層防護盾。這樣一來，僅減輕熱沉裝置的負荷，還給穿梭機多加上一層保護。
喬爾完他的介紹，住點頭：“顧客一定會十分滿您的設計。”他爽快將尾款付給阮時青，讓人將穿梭機開走：“希望下次還能有機會和您合作。”
這次合作十分愉快，阮時青和他客套幾句後，便客氣地將人送出去。
折返回來時，就看見小崽們正跟著09在修剪落星藤蔓。
落星藤蔓生命頑強，得非常快，需要定期修剪才能保持美觀。之前這份工作都是09在負責，今天小崽們知道怎麼起興趣，紛紛拿起花剪，學著09的樣子給落星藤蔓進行修剪。
小崽們並懂得該如何修剪，東一剪刀西一剪刀的，將的藤蔓剪得七零八碎，09在邊上心疼的直吸氣：“這裡能再剪，都剪禿！”
——09是非常有藝術追求的小機器人，他的手修剪後的落星藤蔓，總是十分漂亮，充滿藝術。柔韌的藤蔓垂落下來，像一串串星星垂落在銀河裡。
但今天之後，這些落星藤蔓恐怕會為小機器人園藝生涯中的黑歷史。
阮時青笑著將小崽們叫回來，無奈道：“別給09添亂。”
小崽們還沒來得及開口，反倒是09先解釋起來：“先生您誤會，是我叫小主人們一起的。”
小機器人有些懊惱，本來他是看小龍崽今天沒什麼精神，抱著想哄小崽開心的想法，才邀請他們和己一起修剪藤蔓。
他嘆一口氣，對阮時青說：“但有時候，哄小崽們開心總是需要付出一些代價。”
比如這些慘遭的毒手的落星藤蔓。
阮時青搖搖頭，忍俊禁道：“或許下次應該換辦法。”
小機器人認地頷首：“我也這麼覺得。”
小龍崽心虛三四天，發現爸爸並沒有注他偷吃寶石之後，膽子又大起來。
寶石匣子已空，他也再每天抱來抱去，小狐狸問起來的時候，他昂著腦袋理直氣壯地說藏起來。
於是誰也知道，那藏起來的寶石匣子其實已空。
唯有阮時青覺得有些奇怪，從小龍崽開始飛快大後，他就養每天給小龍崽記錄身高體重的習慣，之前小龍崽每天都會一點，但最近三四天，小龍崽忽然沒有再繼續。
這樣的變化讓他知道該喜該憂，只能愈發關注小龍崽的身體。
倒是小龍崽依舊該吃吃該喝喝，早就將空空如也的寶石匣子忘腦後去。
這天晚上，他睡得正香時，卻被一陣劇烈的疼痛驚醒。
肚子裡像一團火在燒，四肢提起氣來，又脹又痛，像有一股道拼命拉扯他的四肢。
他覺己快要被扯碎。
“爸爸，爸爸。赫裡痛……”小龍崽疼得在軟墊上翻滾，迷迷糊糊叫出聲。
太痛，像要被撕裂一樣的痛。
大腦被劇烈的痛佔據，前的景象也變得模糊清，他只能本能地向爸爸求救。
但叫久久，爸爸也沒有出現。
小龍崽啪嗒啪嗒掉著淚，在劇烈的痛楚中，發出無助的吼聲。
雄渾的龍吟聲響徹天地——
離小龍崽最近的小狐狸和小人魚最先驚醒過來，他們看著體型斷膨脹、已完全看出原來模樣的黑龍，竟然一時敢叫對方的名字。
同樣動靜的阮時青從臥室裡出來，剛看見體型巨大的黑龍引頸嘶吼。
他的體型太大，頭上的角已頂天花板。更為可怕的是，他像一隻斷充入空氣的氣球半，體型還在斷膨脹變大。
“赫裡？！”阮時青驚疑定。
小狐狸這時也反應過來，她踮起腳抓住黑龍的蝠翼搖晃，試圖晃醒他：“赫裡！赫裡！”
黑龍對他們呼喚毫無回應，他的體型太大，大這客廳已足以容納他。他再次引頸吟，堅硬的龍角卻直接撞碎天花板，半身體都鑽屋頂外。
房屋顫動，碎石震落。
小狐狸躲開天花板上砸落的石頭，還在高聲大喊著赫裡的名字；但木桶中的小人魚卻沒有那麼運，他移動便，天花板的石頭落下來，正砸壞木桶，水流一地，他也跟著摔在地上。
而房屋中，體型巨大的黑龍因為被天花板禁錮住身體，身後的蝠翼斷掙動，連帶著整座房屋的顫動更加劇烈。
龍吟聲傳遍地面八方。
“先生！小主人！”被動靜驚醒，匆匆上樓的09看這一幕，下識就要啟動防護系統的反擊程式、
“09！那是赫裡！”阮時青回頭瞧見，急急出言阻止。
小機器人一愣，顯示屏上掃描器一遍遍掃過外表駭人的黑色巨龍。
巨大的身軀，冰冷的黃金豎瞳，尖銳的骨刺……
這樣兇惡可怖的龍族，一點也像他的小主人。
阮時青將小人魚抱起來塞進他懷裡，又將小狐狸交給後一步上來的熊家兄弟，催促道：“先帶他們離開。”
“先生呢？”09抱穩小人魚，回頭問。
“我等會就下去。”阮時青輕輕推他們一把，催促他們快走，己則朝著還在掙扎的黑龍走去。
天花板幾乎被整撞碎，房屋搖搖欲墜。
紛紛揚揚落下的碎石和塵灰落阮時青滿身，迷睛。
阮時青眶通紅，卻沒有立刻離開，他咬咬牙，順著堆疊的碎石爬高處，一遍遍喊著“赫裡”。
赫裡，赫裡，赫裡。
隱隱約約的聲音傳小龍崽的耳朵裡，他嘗試睜開睛，卻什麼也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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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家，也看爸爸。
他害怕地癟著嘴，忍著哭腔喊道：“爸爸，爸爸，赫裡在這裡……”
黑龍發出一聲又一聲的嘶吼，連帶著地面都震顫起來。
巨大的動靜引來附近居民的圍觀，他們驚駭地看著屋頂上的巨龍，既新奇，又畏懼。
阮時青小心翼翼地試圖靠近黑龍，就在他快要抓住黑龍的前爪時，黑龍卻忽然爆發出一聲巨大的悲鳴，振翅而起。
身後巨大的蝠翼伸展開來，度將近二十米。
蝠翼遮天蔽日，其上骨刺森然。
黑龍發出嘶吼，蝠翼振起，捲起巨風朝遠處飛去。
“赫裡！”
阮時青在後面聲嘶竭地叫他的名字，卻也沒能讓他回頭。
黑龍消失在漆黑的夜裡。
阮時青顧上難過，他抹把臉，從碎石堆上跳下去，衝向一樓的工作。
整二樓已被摧毀，一樓也搖搖欲墜，阮時青卻顧上危險，飛快開啟藍星項鍊的定位系統，卻發現代表赫裡的那藍色小點，一動動地停留在原地。
他心中微沉，顧熊家兄弟的勸阻，再次返回二樓，果然在碎石堆下，找斷掉的藍星項鍊。
也是，小龍崽體型忽然變得那麼大，已超過項鍊的極限。
阮時青面露苦澀，正準備下樓再想辦法，卻瞟碎石堆裡的寶石匣子。
總被小龍崽寶貝帶著的寶石匣子，此時灰撲撲滾落在塵灰裡，內裡空空如也。
阮時青心裡發沉。
小龍崽的異變，果然是那些寶石帶來的。
幽暗的宇宙空裡，一艘通體青色的戰艦靜默懸浮。
赫克託窩在休息艙內，百無聊賴地端著一杯酒，隨著激烈的搖滾樂晃動腳尖。
忽然，一聲悲切的龍吟聲傳入耳中。
赫克託動作一頓，關掉音樂側耳細，那聲音卻又消失見。
他揉揉耳朵，透過舷窗眺望幽暗的空，那裡什麼也沒有，唯有一顆被冰雪塵封的白色星球。
他曾去過那顆星球，上面冰原千里，沒有任何生命。
“是在船上待得太久？竟然都產生幻。”重新開啟音樂，赫克託言語地嘀咕一句。
體型巨大的黑龍，就這麼見蹤跡。
b3024星說大也大，說小卻也小。
小龍崽出事之後，馬林聞訊息也趕過來。定位裝置失去作，阮時青沒有拒絕他的幫助。
可馬林派出去的人手，一連找三天，也沒有發現黑龍的蹤跡。
阮時青也跟著四處尋找，連著三天三夜沒合，睛充血，滿布紅血絲。
小崽們被09和熊家兄弟帶去菲塔莊園暫時安置。之後熊家兄弟也加入搜尋的隊伍，小崽卻被禁止外出，09照看著。
從赫裡出事那晚之後，小崽們也沒怎麼合，只有實在熬住，才會依偎著09睡一小會兒。
但在阮時青偶爾回來時，他們會表現的很乖，也會詢問赫裡的下落，只默默陪著爸爸吃一管營養劑，然後再目送他離開。
“還有什麼地方沒找過？”阮時青問。
古人類的體質底如比斯人和進化人強悍，其他人熬三天，看起來只是有些疲色，他卻必須要靠著提神藥物振作精神。
莫里想勸他去休息一會兒，卻又開口。他調出一張虛擬地圖，將外城區和內城區都圈出來：“這兩處都已找兩遍，要說沒找過的地方，就只有更西邊的迷失沼澤。這片沼澤地十分危險，幾乎沒有人會深入。”
迷失沼澤，幾乎是b3024星的禁地。
它的歷史比能源中心更久，可能在這顆星球形初期就存在於此。最早的探測資料顯示，這片沼澤的面積佔據b3024星的五十分之一，沼澤深度達上百米。
而這還是最危險的。
最危險的是這片沼澤中生一種劇毒苔蘚，這種苔蘚腐爛在沼澤之中後，使得泥沼也帶上毒性。泥沼中的水分蒸發空氣中，使得這片沼澤地年累月被毒霧籠罩著。
這裡是正義上的死寂之地，論是生命頑強的植物，還是強壯的比斯人進化人，都無法在其中存活。
平時，連提都會有人提這處沼澤。
阮時青道：“外城和內城都找過，都沒有赫裡的蹤跡。能放過任何一處地方，我去找。”
“這裡沒人進去過，太危險。”莫里勸阻道：“而且赫裡去這裡的可能性大。我們可以再把外城的垃圾場再翻一遍，說定他就藏身在垃圾場中。”
“兵分兩路。”阮時青道：“麻煩帶人繼續搜尋垃圾場，我去迷失沼澤看一看。”
“去那裡就是送死！”莫里急道：“如果非要去，我帶人過去。”
阮時青卻斷然搖頭：“赫裡是我的孩子，和們沒關係。如果有危險。也該是我來擔著。”他抬手阻止莫里勸說的言語：“我知道在擔心什麼，放心吧，我會做準備再深入、月白和諾塔還需要我照顧，我會拿己的生命去冒險。”
說完，他轉身上飛梭摩托，又回頭對莫里道：“我先回去拿材料和工具，家裡還沒收拾出來，我需要借的地方一。”
他如此堅持，莫里阻攔得，只能睜睜看著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