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次日,我起個大早。洗漱後,推開窗,天色還灰濛濛,冬霧繚繞著庭院,昨夜似乎下過小雨,石子路有些溼清。想起夢中的馬蹄聲,我帶上朝陽公主賞的幾顆飴糖,披上紅色披風,走出沁園。路旁的草木彈清淚,偶有幾滴落到青石板上,濺起泥塵沾上了我的鞋面。

北風攜著溼氣撲在我的臉上,我不由得緊了緊披風。穿過庭院是一條走廊,連著各院門口,途中遇見幾個忙碌的僕從,見到我有些驚訝。我微笑向他們詢問馬槽的位置。

我來到後院,一股馬特有的氣味撲鼻而來。我一個一個馬槽的找,直到最裡邊才找到昨晚見到的黑馬。它精神奕奕地站在馬槽裡,昨晚的大戰影響不了它半分,絲毫。見到我,它高高揚起馬頭,然後用鼻孔對著我,彷彿在說:你這個矮冬瓜,來這裡幹嘛?

我輕笑,也許它真的是一匹神駒,所以才這麼人性化。我拿出其中一顆飴糖放在手心,擺出自認最純善的笑容,用誘惑地語氣道:“很好吃哦!你要不要吃?”

它不屑地看向另一邊,任我用盡口水也不看我一眼。我看了一下飼料槽的不多的麥麩子,轉眼一想,便有了主意,把那顆飴糖扔進槽裡,然後假裝離開,躲在不遠處的柱子後面。它先是嗅了嗅,然後試著添了一下,最後長舌一卷整個飴糖吞了進去。我掛著得意地笑,剛想走出去,此時從另一個門進來一個高瘦的身影。待她臉轉過來,我認出了是昨晚的雲岫。她提著一桶的麥麩子,慢慢走向黑馬。黑馬見到她,神態親暱,用頭拱她的臉。她笑著拍拍它的頭,然後把麥麩子倒進槽裡。黑馬用馬嘴拱拱飼料,像在翻找什麼,而後又用自己的馬臉貼她的熱臉,撒著嬌。

她神情疑惑,道:“怎麼了?麥麩子不好吃嗎?”

我暗笑,只有我知道它是在找飴糖。我走出柱子,她很警覺,立刻看向這邊。

“雲姑娘早!”我笑著向她打招呼。

她打量我一眼問道:“你是?”

“我叫謝藍,是貴府客人。”

“哦,你好。”她知道府中的都是貴客,但並無意套交情,只淡淡回應一聲,便撫著黑馬。

看她無意閒聊,我也不勉強,又掏出一顆飴糖放在手心,重新誘惑黑馬。

“嘿!你嘗過味道了,我沒有騙你對不對?還想不想要啊?”

一旁的雲岫訝異地看著我,隨後瞭然馬方才的舉動為何了。黑馬有些猶豫,我的手再往前伸,直到它的嘴邊,用不了幾秒,它就受不了誘惑了,瞬間卷走了飴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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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舌頭舔過手心,溼熱酸癢,我情不自禁輕笑。

雲岫看著我,淡問:“你駕馭不了它,為什麼這麼做?”她看得出眼前的女子嬌弱體虛,連馬背都躍不上,更何況騎了。

我淺淺一笑,道:“並不是所有的人見到好馬,都想馳騁的。我只是單純的喜歡它,想跟它做個朋友。”說著,我再拿一塊飴糖,這次黑馬連半秒考慮的時間都不曾。

一絲流光閃過她眼底,她轉頭撫著黑馬,在我以為,她不再搭話時,她又道:“它叫躡景。”

“奔塵飛箭若麟螭,躡景追風忽見知!好名字!”我拍掌輕呼。

她淡笑:“出口成章,謝姑娘好才情。”

呃,幸好這裡沒有別的穿越客!我暗地裡臉紅了一下。這時有一丫鬟裝扮,約莫十七八歲的姑娘走了進來,看到我,起先一怔,然後美麗的大眼略帶敵意的打量我。

奇了!我與她頭一次見面,不可能得罪過她啊!

雲岫道:“麗清!不得無禮!快見過謝姑娘!”

她表情冷淡的朝我欠欠身,然後對著雲岫綻放朝霞般的笑容,道:“公子,夫人找你用膳。”

我不在意她的冷淡,反而好奇她那一聲‘公子’。雲岫男子作風可說是個性表現,可這個麗清演的是哪一出啊?

雲岫神色自然,似乎習慣了這種叫法,應道:“知道了。”朝我拱拱手,“謝姑娘,在下先告辭了!”

我欠欠身,“好走。”

她溫柔摸摸躡景,隨後轉身離去。

聽說晚上西虎國迎親的隊伍就會到了,朝陽公主好不容易撐起的笑臉,又消減了下去。探過薛冰後,我便來看她。見我來,憂鬱的眼睫毛微微起伏一下,隨之又靜然。

陪在她身邊的是我不樂見的孫嬤嬤,她淡淡看了我一眼,然後離開,經過我身旁時,輕語道:“公主就交給少夫人了。”

我詫異地轉頭看著走出房門微胖的背影,今天真的很奇怪,沒見過的對你有敵意,常不對味的突然釋放善意,奇怪,太奇怪了!

“你來幹嘛?”見我愣著不說話,朝陽公主神態松散地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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