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小傅輕快地想, 雖然已經九點半了,但是距離明輕輕一貫睡覺的時間,也有三小時。這個點了不太方便再外出, 但或許他們可以不出門,就只是看個電影。
明輕輕一貫喜歡恐怖型別的電影, 買了很多影碟, 可又不敢看。或許他可以邀請她一塊兒看。有他這麼令人恐懼的存在, 恐怖電影裡那些妖魔鬼怪豈不是小菜一碟?
柔軟的沙發, 月色, 電影,好像也不比沙灘、陽光、多肉植物差。
小傅一向很容易滿足。
他仍然興高采烈, 將腦袋湊到視窗去, 心臟砰砰跳地等明輕輕進家門。
可是, 很快小傅就錯愕地發,從車子上下來的是三個人。
車門被關上後, 有三個人的腳步聲, 三個人的氣味, 除去明輕輕和小周, 有另一個雄性的氣味——幾天聞到過,是叫做裴鴻卓的雄性。
明輕輕帶了人回家啦?
她是忘了今天……是約好的週五麼?
彷彿一盆冷水兜頭澆下來,小傅抱著耐克包,站在玄關處,呆愣了一下。
伴隨著談話聲, 明輕輕和另外兩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接著,明輕輕掏出鑰匙,按了指紋鎖,鑰匙插入插孔。
小傅聽見明輕輕道:“稍等一下, 我先開門。”
小周和裴鴻卓也要進來?
小傅頓時手足無措,轉身就要躲起來。
他一時之間瞬移不了,變成個蛋又怕一腳踏進門的明輕輕驚恐失聲,於是趕緊邁動快要被凍僵的手腳,跌跌撞撞地躲了幾步。
後避開玄關,像個小機器人一樣藏在了鞋櫃後面,緊緊貼著牆。
門外的明輕輕將開門的動作放得極慢。
本以為今天拍攝b組的戲份,己的戲份下午四點之就可以結束,但是沒想到劇組出了點意外,因為失魂落魄的歐陽昊,有些戲份需要補拍,於是一直耗到了晚上六點多。
等從劇組匆匆出來,又遇到了金姐和裴鴻卓以及在的經紀人,由於有個新的綜藝合同要談,又被拉著去吃了頓飯。
金姐新替明輕輕接的是一檔短劇拍攝類紀錄片綜藝,先只是聽說藍臺要籌拍這個綜藝,不知道要參與的嘉賓有哪些,於是公司沒有接下邀請,怕去的是一些不見經傳的三四線,炒不起熱度,去了也沒意。
然而這次裴鴻卓帶來的訊息是,除了他之外,有另外幾個咖位大的老牌藝人也會參加。藍臺是下了血本了,打算把這檔綜藝做成家級上星綜藝。
公司很是驚喜,便迅速替明輕輕接了。
明輕輕這些年一直很少參加綜藝,偶爾參加這麼一回,是家級的,對她的業有好處。明輕輕己也不排斥,於是要緊,她給小喪屍發了條簡訊,就先和綜藝制片方去吃飯了。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小喪屍一直沒回。
明輕輕快吃完飯才想起來,他應該是沒電了,不會充電。
吃完飯後,裴鴻卓說起他接下來大部錄製工作在本市,打算在本市買塊地。
金姐趕緊推薦了明輕輕在所在的小區,除了貴,幾乎沒有任毛病,算是h市隱蔽性好的一塊富人區。
裴鴻卓便順理成章地提出,想來看看明輕輕的墅裝修。
比起他對明輕輕的幫助,這堪稱只是芝麻大點兒的小,明輕輕不可能連這點兒小推三阻四。
於是飯局結束後,小周開車送明輕輕回家,裴鴻卓便也一道來了。
但在的問題就是,徹底放了小喪屍的鴿子了。
明輕輕心裡有些歉意,不過也沒覺得己做得不對。今天不能和小喪屍出去,過段時間等有空了,再完成今天的計劃,也是一樣的。
大不了到時候再給小喪屍一點補償,多給他煮幾頓好吃的。
明輕輕怕小喪屍就在玄關等著,來不及躲避。
她開門的動作頓了頓,對身後兩人道:“你們倆在門外稍等,我進去稍微收拾下,你們再進來。”
裴鴻卓笑道:“沒關係的。”
明輕輕強調道:“家裡很亂,必須收拾下,給我幾鍾。”
說完她就將門小心翼翼開了條狹窄的縫,擠身進去。
進門後迅速把門關上了。
門外,小周摸了摸鼻子,吐槽道:“平時我來,輕輕沒有提要收拾這茬,看來你才是受歡迎的客人。”
裴鴻卓眸子裡閃過一抹細微的笑意。
門外的人很難不這麼想。
明輕輕進門後,沒在玄關處看見小傅,松了口氣。
小傅聽見只有明輕輕一個人進來,眨了眨灰藍色的眼睛,那兩個人不跟進來嗎?
他的沮喪一下子變成了驚喜,那麼,今晚是不是能看電影?
他抱著鼓鼓囊囊地耐克包,從牆角慢吞吞地冒出一顆呆毛亂翹的腦袋。
“你在這裡?”明輕輕嚇了一跳,趕緊走過去,壓低聲音道:“抱歉,今晚恐怕得讓你在房間待上一晚了。”
小傅呆呆看著她,下意識把準備了一天的耐克包放到了身後。
明輕輕道:“裴師兄過來看房,我會把房門鎖上,說是雜貨間,避免他們發你。小喪屍你也配合點,安安靜靜的。”
小傅垂下了腦袋,小聲問:“他們,要呆,多久?”
明輕輕道:“不知道,但應該不會太晚。”
明輕輕看了眼時間:“小周會送裴師兄回去,明天一早我得飛北京。”
小傅沒吭聲,他有點難過,覺得明輕輕是不是完全忘了今天和己有約定。
實這沒什麼好傷心的,明輕輕有工作,一切以工作為先,他當然理解。而且作為被她收留的外星人,他也沒有資格去無理取鬧。
但他不知道,處於易感期的己能不能等到下週明輕輕從北京回來。
他垂眸看了眼己褲管裡凍住的腳,在往上面蔓延。
除此之外,小傅也意識到了,明輕輕雖然對己說“小喪屍,你很重要”。
但是實際上,己在她那裡,沒有那麼重要。
她的意思可能是己像寵物一樣重要。可卻不可能超過她生活裡他的一切。
己和她之間,是不對等的。
己在地球上只有她,但她在乎很多很多人和。
克拉弗林星人從不在乎付出多少,他們是先天性樂觀的族體,只會一門心思對對方好,能被回應一,就已經很好了。
小傅也不在乎。
可,即便如此,“不對等”的實依然令人心碎。
明輕輕拍了下小傅的肩膀,低聲道:“所以你先上去,藏起來,好不好?”
小傅低著頭,焉了吧唧的。
他又抬頭,看著明輕輕。
明輕輕又摸了摸他腦袋。
小傅到底是小聲說了句“en。”
小傅抱著耐克包朝樓上不利索地走。
明輕輕稍稍松了口氣,轉過身打算去開門。
可小傅走了兩步,“咔咔”地扭回頭看向明輕輕,又忍不住想要為己爭取一下下,那個雄性一定得今天來做客嗎,就不能過幾天再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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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說是來做客,實就是想要接近明輕輕吧。
不知不覺,小傅嘴巴裡已經一股子酸溜溜的味道。
他忍不住快速回去,拽住了明輕輕的袖子:“輕。”
明輕輕心臟一瞬間快驟停了,抬頭看小傅——膚色蒼白的少年直起脊背的時候實很高,脫下高跟鞋的她得微微仰頭。
她壓低聲音:“你怎麼沒上去?”
小傅委屈地問:“那個雄性,來幹嘛的?看房,是什麼?”
明輕輕解釋道:“他接下來的錄製在h市進行,據說明年的兩部電影也是滬圈這邊籌拍,所以他打算在本市買套房。金姐給他推薦了我們小區,他估計想要接手對面那套,但是對面那套沒搬出去,於是他先來看看我的。”
小傅登時目瞪口呆。
那個雄性不僅僅是來做客的,而是要在明輕輕家對面買房???
這不是“ooxx之心,昭然若揭”嗎?他卷著鋪蓋住在哪裡不好,要住在明輕輕家對面?每天一出門就能互相看到,隨時隨地能過來串門?他要是沒地方住,己可以把喜馬拉雅山捅一個高爾夫球場那麼大的洞,送他上去。
“快上去。”明輕輕低聲道:“我得開門了。”
然而她的袖子卻被拽得越發緊了。
小傅用蒼白的手指死死抓住她的袖子,看起來很著急。
他的那雙灰藍色的眼眸顏色也變深了,像是有什麼在裡面沸騰一樣。
他想說什麼,但語言組織能力不行,張了張嘴,又一個字沒吐出來。
“不、不行。”小傅幾乎快要哭出來。
他上次問明輕輕的那個問題“你會和他結婚嗎”,一瞬間又攜卷著恐懼,湧上了他的心頭。
那個雄性很明顯是喜歡明輕輕的、想要接近明輕輕。明輕輕對他態度如暫時未知,但即便如此,她對他,也比對除了小周之外的他雄性要好得多,甚至上次說“裴鴻卓是個不錯的人選。”
他們之間,如果沒什麼波折的話,說不定真的會就這麼走到一起。
他們多相配啊,是人類,有著淺褐色的眼睛,能常走路,有著相同的興趣愛好,可以大光明地呼吸在藍天之下。
而且那個雄性看起來像個好人,他應該為明輕輕高興。
可他……
他卻感覺心臟被狠狠捏住,捏了一下,又捏了一下。
小傅一瞬間只想把那個雄性趕走,連帶著把小周那個雄性也趕走。
他發出一聲長長的兇猛的狼叫:“嗷嗚!”
明輕輕:“……”
月圓之夜,這叫聲突然出在空曠的山腰墅,簡直讓人兩股戰戰。
外面兩人嚇了一跳,忍不住狂敲門:“輕輕?裡面是發生了什麼嗎?怎麼聽見狼——那是狼嗎?”
小周話沒說完,打了個哆嗦,一陣寒顫。
反應過來的明輕輕一把捂住小喪屍的嘴,衝外面道:“沒我家貓叫。”
“貓叫?這他媽是貓叫?”小周要嚇傻了,“輕輕,你是不是有什麼危險?你快開門。”
明輕輕推了小傅一把,衝外面道:“馬上。”
小傅很不甘心那個雄性就這麼踏入這棟墅,但是他被明輕輕瞪了一眼——明輕輕以從來不瞪他,這說明,明輕輕有些生氣了。
小傅難過又受傷,本來就蒼白的臉色更加白了一點。
他懨懨的,只好抱著包,趁著明輕輕轉身開門之際,變成個蛋滾上了樓。
明輕輕開了門。
小周和裴鴻卓兩人探頭進來,明輕輕抱著肥肥,對兩人十勉強地笑道:“確實是我的貓叫。”
兩人方才嚇得差點魂飛魄散,這下進來見到明輕輕安然無恙,屋子裡哪裡有什麼狼,臉上血色這才恢復過來。
裴鴻卓伸手摸了下肥肥的腦袋,道:“你的貓?這叫聲的確……”
“虎虎生威。”裴鴻卓用了個委婉的表達。
“肥肥從沒這樣叫過,叫得像狼一樣,嚇死我了剛剛。”小週一驚一乍的,去碰肥肥的腦袋,對明輕輕道:“他怎麼叫成這樣?”
肥肥在明輕輕懷裡,配合地“嗷嗚”了一聲,但怎奈無論多麼兇猛的小貓咪,叫出來的聲音像是軟綿綿的撒嬌一樣,和剛才是一個音,可絲毫沒有方才那氣場全方位壓制人、令人一瞬間頭皮發麻的的驚悚感。
裴鴻卓和小周覺得有點神奇。
明輕輕轉移話題:“上去坐吧,我這邊有咖啡豆,段時間制片方從越南寄過來的。”
三人上了三樓。
明輕輕用咖啡機泡了兩杯咖啡,遞到裴鴻卓和小周面。
小周順勢對裴鴻卓介紹了一下這套墅的幾樓有的設施:“下面一層是個酒窖和滑雪場,待會兒可以下去看看。”
“好,辛苦了。”裴鴻卓微笑道,在高腳凳上坐下來,伸出手去端起大理石流水臺上的咖啡。
可就在這時,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咖啡杯好像不在原來的位置。
他端了個空。
裴鴻卓:“……”
裴鴻卓看向明輕輕和小周,不過明輕輕在背對著他們,洗咖啡機,而小周在專心講解。
他蹙了蹙眉,再一次伸出手去。
然而又一次——
手撲了個空。
伸出手的時候,咖啡杯明明在那個位置,可手一伸出去,咖啡杯就被挪動了。
裴鴻卓心裡打起了鼓,懷疑是不是己近連軸轉,剛回沒休息好,出幻覺了。又或者是什麼眼睛的飛蚊症,或視覺異常,導致看東西出錯位。
他死死盯著咖啡杯,這一次眼睛一次也不眨,慢慢伸手過去。
可就在這麼一瞬間,他清晰地看到咖啡杯被猛然撤走,就像憑空有隻手,將咖啡杯拿走不給他喝一樣。
咖啡杯裡的咖啡故意晃了幾下,灑出來一兩滴在桌面上。
裴鴻卓瞬間滿脊背是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冷汗:“……”
他定了定神,放棄了咖啡杯,伸手去拿旁邊果籃的蘋果。
然而,剛拿起來的下一秒,手裡的蘋果掉了。
不是他己手抖掉的。
而是有什麼將他手裡的蘋果拍掉了。
“……”
裴鴻卓驚悚萬,頭皮發麻,心臟快驚跳了出來。
他想起段時間的冰雹,登時推開椅子站起來。
椅子在地板上發出刺耳的“刺啦”一聲。
明輕輕和小周兩人聽見動靜,看過來,只見玉樹臨風的影帝面色慘白,一副見了鬼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