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一而再再而三地講明了自己和自己的室友們沒有多餘關於劉曉勇的瞭解了,告訴警方的是周天迪他們三人全部的所知,可在馮丁平的命令下,三人還是面對了警方一次又一次地詢問。

更過分的是,張一、許秋等一眾跟隨而來的警員們逐一分開詢問三人,不厭其煩地讓他們一個又一個,接二連三地重複著都已經回答了好多遍的問題。並且回答的若是有一點瑕疵的話,就會重新來過。

譬如,說起劉曉勇最初奇怪表現的時候,三人的口徑必須一致——到底是從一開始就表現出三個人不願接近,甚至有些敵對的態度;還是從一段時間以後才表現出來的。

若是其中兩個人的說法和第三個人不相同,那麼就一定會再次遭受詢問。直至給出了完美的解釋之後,才會跳過轉到另一個問題。

周天迪、東子倒好些,兩人的腦子好事兒,記事兒也全,可蔣童就不行了,本就記憶能力不佳,面對警方走馬燈似的突擊詢問,更是亂了方寸,啥也想不起來了。

這就導致其餘兩個人跟著一起受罪,本來對周天迪和東子而言一遍就能過的東西非要再答上五六遍,氣得他倆在暗罵警方狠毒的同時,也連帶著把蔣童那頭豬也帶上了。

詢問結束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四十七分了,東子嘆氣感慨又是美好的一天被警方給耽誤了。

“快點把那該死的劉曉勇給抓住吧,真是害人不淺,他這有嫌疑,惹得我們都跟著受罪,我們招誰惹誰了?”

一眾警察來的時候動靜不小,走的也不消停。鬧鬧騰騰,一個個嘴裡面都不閒著,無非就是探討著有關這次詢問過後的感受、感想,再說說自己對於案情的猜想,推測。

反正是暢所欲言,又不是什麼正式的會議,誰想到了什麼都可以同身邊的人講上兩句,發表屬於自己的感慨。

聽了別人的話後第三個人自己也就忍不住了,也想說說自己的想法和推測。

這就是所謂的蝴蝶效應,現在109這小小的寢室之中就詮釋了它的內涵。

馮丁平從審訊最開始的時候,就離開了這兒,在聽了周天迪的那番話後應該是受到了心靈上的震撼,出去自己找地方冷靜思考去了。但是走的時候他在許秋的耳邊耳語了一番,說了什麼誰都不清楚。

周天迪現在深深地懷疑,“自己遭受了這麼麻煩的詢問,是不是馮丁平在故意報復自己?還是說……是許秋刻意這麼弄得……簡直過分。”

“真是不好意思,給你們添了這麼大的麻煩,雖說學校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但別的學生在這段全校停課的時間內都舒舒服服地享受著難得的假期,你們還不得不面對我們。”

張一走在一眾警察們的最後面,他的後腳邁出寢室門,正當蔣童、東子想要關上門的時候,他突然停住腳步回過身,臉上掛著歉意的微笑。

“啊!沒事沒事,”蔣童連連擺手,示意張一不要這樣。

東子也是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剛才在心裡面產生的那麼點怨氣因為張一這一舉動,頃刻間就消散了不老少,他笑著表示了自己的理解。“張一大哥,那啥,我能理解,你們也是上級的指令辦事,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兒嘛,都需要相互理解的。”

“呵呵,要是這樣的話,那就真的非常感謝你們配合了。”張一的眼睛本就不大,笑起來的時候直接就眯成了一條線,看起來非常的親切。

警察給人的感覺都是嚴肅的,即便是一向以待人親和著稱的馮丁平其實也只是相對而言,他的模樣有稜有角,還真就沒有親和多少。

或許是因為年齡相仿的關係,張一不同,他不是相對而言,他是真的親和,蔣童和東子二人面對他真沒有多大的壓力,打心裡還是將他當做是鄰家大哥對待的。

這個鄰家大哥都這麼說了,他們兩個被詢問了一天之後所產生的疲憊、勞累以及對警方的怨念,像是隨著眾人的離去而被帶走了一樣。

不過坐在陽臺聽著三人間對話的周天迪可沒蔣童和東子那麼大度。只聽他冷哼一聲,責問道:“笑面虎,你要是抱歉的話就別那麼認真負責好不好?總算是應付完了你們這些破警察,把我搞得心情也變糟了。哪怕你們這些警員裡有一個在詢問的時候稍稍偷點懶,我們也不至於這麼累吧?”

“你還說我?你要不無聊到挑戰馮丁平副隊長,他能那麼仔細認真地詢問你們。反正我是不知道真假,但許秋組長說了,是馮副隊讓我們儘可能認真負責詢問的。”

張一給了周天迪一個大大的白眼,看起來他還挺委屈。又補充著說:“我還累呢,副隊長說不能有失誤,一定要將你們的口供整齊劃一,不然你以為我願意?”

聽到這裡,周天迪這才算是明白了,搞了半天是這個馮丁平再作祟,“真是個腹黑的傢伙……”

他不認為許秋那種人會做那種假傳聖旨的勾當,畢竟二人在某些地方還是挺相似的,不會是做這種事兒的人。

他們是天才,哪能與普通人一樣?既然被人當面看穿了心理,日後就要在別的方面說得對手啞口無言,這是他們會想到的,而不是公報私仇,刻意給人增加詢問的難度。

周天迪算是明白過來了,那個馮丁平看著和和氣氣,其實心裡面陰暗的狠,若是讓他沒有了面子,肯定會讓你不舒服的。

“你別怪副隊長,其實他人不錯,也是對工作認真負責嘛,他也想儘快解決了這個案子,畢竟再拖下去上面的檢查組就要下來了,到時候誰也不好交差。”張一也是笑道,儘可能做出解釋。

“你是害怕我們以後不配合吧?”周天迪看出了他的心思,笑了笑無奈地說道:“放心吧,怎麼可能呢?咋說你們都是警方,權利大,用的時候把我們叫來,不用的時候都不用我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

“也別那麼說嘛,萬一以後因為你表現得好,對你使用特權了呢?”張一打趣道,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周天迪這種人竟然也會有些洩氣。

“哦,那可我等著……”

看到眾人都回到了機關樓402,馮丁平就將除了許秋之外的所有人都趕了出去,然後禁閉上鐵門,沉聲同許秋說道:“怎麼樣,提供的證詞都能統一嗎?”

“嗯,統一了,現在我更可以完善劉曉勇的性格了。”許秋聲音還是如往日那般,沒有什麼情緒的起伏。

“說來聽聽?”

“根據口供可知,劉曉勇打從一開始就對其餘三個室友表現出了敵對的態度,不願意同他們接近。那個時候的四個人,就是侷限於認識,但還是比現在的關係融洽些的。”

馮丁平點點頭,表示同意。他隨即問出了自己不能理解的地方:“可為什麼會這樣呢?為什麼一見面就仇視呢?”

“還記得我的心理畫像嗎?”許秋朗聲問道,語氣裡多少有了些興奮。

“記得,你說犯下這樁案子的犯人應該是存在著某些心理問題的,而且……”

“可以了,”許秋打斷了馮丁平還要說下去的念頭。“雖然我的畫像準確性不是百分之百,但相似度可以達到百分之九十往上,現在這麼看來,還真讓我說重了,劉曉勇心理真有問題。”

“可這又能說明什麼呢?”馮丁平心中一突,他隱隱有一種感覺,好像距離真相又近了一步。

“說明了我們下一步調查的方向,我們要調查出劉曉勇的家庭狀況以及發生在他身上的一些重大事件,哪些是足可以改變他整個人心性的。”許秋目光堅毅。

馮丁平眉頭蹙了起來,他有些不解,“為什麼要這麼做?這和我們要抓捕劉曉勇,搜捕他的下落有關係嗎?”

“有。”許秋正視著那道疑惑的目光,他眼神中堅毅的光芒更盛。

“事實證明,瘋子通常要比我們更注重某些情懷。我們要做的是調查他變瘋的原因,找到了根本說不定就能思考出他瘋了以後的習慣。習慣有了,找到他的可能性就大了,不對嗎?”

“真是服了你,即使知道你這個人的想法以及斷案的手段都不同於常人,可我真沒想到這個時候你還敢這麼冒險。已經火燒眉,毛了,不快點破案居然還有心搞這麼大膽又這麼麻煩的猜測。”

許秋聽出了馮丁平這次少有的沒贊同他,感覺總有些好奇。他問:“那你要怎麼辦?不聽我的,為什麼還費勁去109找劉曉勇的室友。按照你最初的設想,通緝他不就好了?”

“要不是害怕那種變,態瘋子情急之下會做出極端的行為,傷了路人把事情鬧得更大,我才不願意這麼麻煩。”馮丁平用力咬了咬自己右後面的上下兩排牙。

許秋見狀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只有相信我的辦法了,不會有危險的。”

“那要是錯了,可沒有時間讓我們重來了,你知道嗎?”馮丁平激動地站起了身子,狠狠地瞪著自己面前的許秋。

“那樣的話,”許秋露出了玩味的笑容,緩緩而言:“你就祈禱我們的運氣好到爆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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