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一定要冷靜!

一邊死死盯著那兩張泛黃的報紙,校長一邊給自己加油打氣。

但是很快,他就破功了。

冷靜個屁啊!

這特麼誰能冷靜的下來!

沒過多久,抱著課本準備給學生上課的老師們就看到一向穩重的校長繞著操場狂奔的場景,一邊跑,他還一邊時不時吼兩嗓子,就像是抽風了一樣。

“你發什麼顛?”實在是看不下去,其中一個女老師上前給了他一巴掌。

“嘶——”猝不及防間,校長差點一頭栽地上,然而他現在根本顧不得生氣,抬起頭來看著自己的妻子,他臉上滿是激動:“你知道今天來的那兩位是誰嗎?!”

一開始校長以為薛定山推薦過來的兩人真就是像他說的那樣,單純只是大學教授而已。

如果不是無意間發現了真相,校長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有生之年竟然會跟這樣的大人物在一個地方教學生!

那麼現在問題來了,張張嘴就能把這兩位請來的薛定山,又該是什麼背景呢?

細想之後,校長被狠狠的鎮住了。

“是誰?”聽丈夫這麼說,老師也來了興趣。

校長想也不想,下意識就要開口:“你知道趙錦……”

不,不對。

像他們這樣的人物,身份應該是不能輕易洩露出去的吧?萬一有人起了歹心該怎麼辦?一旦出了什麼意外,那可是國家的損失。

就算周圍都是好人,那兩位老者也不一定希望平靜的生活被打擾。

眼中的興奮之色漸漸褪去,校長飛快的閉上了嘴:“沒、沒什麼,我瞎猜的,不一定對,你別往心裡去。”

見他死活就是不開口了,原本還有所期待的老師不由得翻了個白眼:“神經。”

把自己的胃口吊起來又沒有點實質性的內容,這不是耍人玩兒麼?

“你今晚就睡辦公室吧!”丟下這麼一句話後,她果斷去教室上課了。

唉……

知道太多秘密卻不能跟別人分享,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煎熬了!

怕拆穿趙、王兩人的身份會引起他們的不悅,數遍整個學校,能理解自己心情的怕是只有那個小女孩了。

這麼想著,來回巡視的時候,校長看向玄魚的眼神鄭重之色稍減,裡面的親切倒是與日俱增。

無辜被牽連的玄魚:“?”

這又是什麼情況!

總之,她這學上的也是夠艱辛了。

人都是健忘的,就算是小小的山村之前因為趙錦水和王梅的到來而轟動了一把,但由於實在是打聽不到他們的身份,沒幾天村民的生活就又恢復了平靜。

市裡的大領導都親自來了又怎麼樣,不當吃不當喝,更不能當錢花。

有眼高於頂的薛定山做對比,村民們對新來的這對性格隨和的老夫妻還是十分歡迎的,畢竟對方現在是教自家孩子的老師,而每一個家長對老師都有種天然的崇敬。

沒過多久,趙錦水和王梅再出門的時候,就有村民主動跟他們打招呼了。

這待遇,比在這裡定居十幾年的薛定山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兩個月後,天氣漸漸轉涼,在糧食即將成熟的時節,校長大手一揮,果斷給學生們放了假,讓他們回家充當勞動力去了。

而沒有地可以耕的玄魚,則在家跟薛定山一起學習……武術?

看著面前新打的木頭樁子,玄魚默默的跟在薛定山的身旁,薛定山每做一個動作,她就跟著學一下。

“看會了麼?”五分鐘後,打完了一整套拳法的老者側頭,深色寬鬆的練功服襯得他越發高深莫測。

沒有多想,玄魚隨意的點點頭:“會了。”

“……演示給我看。”

話音落下,就見面前的小丫頭眉目一斂,她雙手握拳,腳下跟著快速移動,其攻勢,竟然比自己剛剛還要瀟灑凌厲上幾分!

萬萬沒想到,自己外孫女不止對文字過目不忘,就連身體的協調性也這麼出類拔萃。

默默的嚥下一口老血,薛定山再一次開始懷疑自己究竟是不是天才了。

怎麼跟這小丫頭比起來差了這麼多!

明明才剛開始,他就有種教無可教的預感了,什麼東西看一眼就會,再多的本領怕也是不夠用的。

薛定山呆愣期間,那邊玄魚緩緩收了勢:“外公?”

“咳咳咳咳咳!”清了清嗓子掩飾住自己的尷尬,薛定山佯裝淡定:“……繼續。”

念在她是第一天開始正式修煉,運動過度怕傷了肌理,薛定山最終只讓玄魚先獨自練上半個小時就可以了。

搭配師門祖傳的內功心法以及調理身體的藥浴,一年之內打好基礎絕對沒問題。

自信滿滿的老者等外孫女的練習上了正軌之後,就去廊簷下的藤椅上躺著了,而玄魚在他閉上眼睛的一剎那,原本專注認真的表情驟然鬆懈了下來。

這些花裡胡哨的招式真的管用麼?

一個拳頭一個神術能解決的事,幹嘛要費這麼多功夫!

就在玄魚心中暗自感慨的時候,那邊趙錦水收拾好東西就準備出門了。

看著他抬腳就要往隔壁走,原本正在二樓樓頂晾衣服的王梅及時開口叫人:“你做什麼去?”

“給那小丫頭補課。”晃了晃手中的初中課本,趙錦水道。

如果說一開始他是因為薛定山的緣故才會收他的外孫女當學生,那麼等玄魚展現出過目不忘的天賦時,趙錦水突然就不這麼想了。

頭腦聰明智商高的學生他這些年見的多了,這麼說吧,但凡是能考進帝都大學的,就沒一個笨的。

然而饒是被這麼多天才環繞,玄魚依舊是裡面最耀眼的那個。

小小年紀天賦就這麼高,如果能好好教導,將來絕對是棟樑之材!

提起那個小丫頭,王梅對她也是非常的喜愛,只不過……

“薛老不是說今天要教小映魚習武麼,你現在去是不是不太好?”萬一對方一怒之下把正在進行的治療給中斷了怎麼辦?

“如今這個社會,練武術還能有什麼前途,科學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力量!”趙錦水承認,自己就是故意的,仰著頭,他嗓門不自覺放大:“你難道忍心看著好好的一個苗子,就這麼被埋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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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薛定山教的是醫術,那他也就不說什麼了,但如果是武術,那還是算了吧。

在趙錦水眼裡,一個人再厲害能厲害到哪兒去?

總不能像武俠劇裡那樣飛簷走壁,甚至摘葉飛花都可以傷人。

有這個功夫,不如多讀兩本書。

想到這裡,趙錦水認真道:“這事兒我得想辦法跟薛老商量商量。”

短短幾句話,把同樣信奉科學的王梅也給說服了,將衣服隨手往繩子上一搭,她跟著下了樓:“我也去!”

差不多二十米的路程,兩人一直在討論待會兒該怎麼開口會比較好。

再怎麼說,那也是人家的孩子,如果他們沒有當這個老師,無論如何都是管不到薛定山頭上的。

可也正是因為他們當了這個老師,為了玄魚的前途考慮,就算是冒一點風險,他們也得好好勸勸薛定山。

推開庭院的大門,“吱呀”一聲後,趙錦水率先走向廊簷下的躺椅,至於王梅,則準備先看看情況,等丈夫敗下陣時,她再對症下藥。

薛定山不是那麼好說服的,總要有套備選方案才行。

其實如果只是單純的鍛鍊身體的話,讓小姑娘每天練練也沒什麼,怕就怕薛定山會讓她把大量的時間都花費在這裡。

不划算,真的不划算。

宛若春風拂過地面,玄魚腳下步履無聲,手上出拳無痕,留下的陣陣殘影憑空叫一旁的王梅生出幾分驚豔來。

這一看,就讓人忘了時間。

另一邊,完全不知道看似靠譜的隊友一進門就掉了線,搬了把椅子坐在薛定山右邊,想了想,趙錦水問:“你打算每天讓小映魚練多久?練到什麼程度為止?”

以為他只是單純的關心玄魚,薛定山眼都沒睜:“前三天半個小時,後面慢慢增加到六個小時吧。”

每天三個時辰,他現在就是這個樣子。

聽到這話,饒是有所準備的趙錦水也不禁有些驚了:“這麼久,你是想累死她嗎?!”

“怎麼會?”自己師門的傳承薛定山能不清楚麼?

藥浴按摩加上內功心法,不會浪費天賦,也不過分壓榨潛力,六個小時是絕對完美的修煉時間。

不出十年,以自己外孫女超強的天賦,她幾乎百分之百會成為內外兼修的高手。

一拳撂倒一個成年男性什麼的,完全不成問題。

“就算是你說的對,那其他方面呢?”對身體機能的瞭解自己確實不如他在行,最終趙錦水問出了自己最在意的問題:“她還得上學,沒有充足的時間,就算是天才也沒辦法更進一步。”

“我又沒打算讓她像你們一樣去搞科研。”薛定山愣了一下:“學歷方面,她只需要比大部分人高就行了。”

暴殄天物!

趙錦水又驚又怒:“你這是在誤人子弟!”

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前同事憤怒的情緒一樣,薛定山原本還想再說點什麼的,但是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藏在草叢中的細長身影給吸引了。

或許是實在是抓不到獵物狗急跳牆,餓急眼的銀環蛇從山裡出來,接著就隨便鑽進了某個院子。

它現在,正貪婪的吐出信子捕捉周圍的熱量。

玄魚顯然也注意到了距離王梅不足五米的銀環蛇,這小東西對自己來說完全沒什麼威脅,就算是讓它把毒液全放幹了也無關痛癢。

但是像老師這樣的普通人類就不行了,一旦被咬事情就會變得特別麻煩。

沒有猶豫,玄魚上前一步就要將一無所覺的王梅拉開。

這小丫頭,難道不知道遇到毒蛇最應該避免的就是驚擾到它嗎?!

猛地坐直身體,再顧不得維持表面上的淡定,薛定山隨手在地上撿了根樹枝,手腕一抖,樹枝宛若利箭一般,朝著銀環蛇激射而去。

半個筷子粗細,十公分長、還帶著綠意的軟枝幾乎是擦著蛇頭過去,接著悄無聲息的沒入了地面七分。

先是被突然動作的小女孩身上散發的氣勢壓趴在地,接著又差點被爆頭,饒是腦子只有綠豆大小的銀環蛇也幾乎被嚇的魂飛魄散。

出於野性的本能,它僵在那裡,一動也不敢動。

玄魚驟然爆發的威壓作為普通人的王梅感受不到,但是從薛定山那個方向飛過來的樹枝王梅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就在她表情破裂、久久難以言語的空當,渾然不覺的趙錦水忍不住狠狠的皺起了眉:“薛定山!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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