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無責任番外
阿爾法星圈, x-15。
燈火通明的城市在夜色中燃燒,空港方向不斷有飛船起落,每條街幾乎都塞滿了車輛,大大小小的載具擠在路面和空中軌道裡。
pu逃生聯賽的最終決賽剛剛落幕, 從四面八方趕來的觀眾們已經開始返程。
車流在街道上緩慢挪動著, 十分鐘過去了, 也只是向前磨蹭了幾米。
克萊爾癱在駕駛座上,望著車窗外鱗次櫛比的摩天大樓, 還有空中縱橫交錯的軌道。
——那些翼車的佇列同樣堵得水洩不通。
她內裡詛咒著糟糕的城市交通規劃、包括負責控制計算所有載具自動駕駛路線的智腦系統, 以及那些該死的鼓勵生育的政策。
這些全都是罪魁禍首。
她的父母早就從中央星圈趕來, 為了現場觀看她的比賽。
說實話這還挺讓人感動的。
畢竟他倆工作很忙,她的每次畢業典禮, 他們當中最多只能有個人出席——好吧, 這已經不錯了,還有很多人的家長忙到缺席或者根本不願抽出時間。
克萊爾羨慕地看著頭頂上飛過幾輛豪華的翼車。
那些都是開了手動駕駛的,不用像個傻瓜樣排隊。
按理說, 他們家也都是貴族,他們三個都有手動駕駛許可權,然而這個城市裡能出租的翼車都被搶光了。
凱特夫人和凱特先生是開飛船來的, 他們的飛船上也並沒有攜帶翼車——正常的私人穿梭艦都沒那麼大的空間。
所以她不得不繼續著——
“。”
克萊爾回過頭。
父母還在後座聊天。
關於皇儲殿下如何在最後關頭——即將拿到總決賽冠軍的時候, 忽然因為不明緣故離場, 而且在倒計時結束前並沒有回來, 被判定為棄權而錯失第名。
當然, 此時此刻,不僅只有他們倆在談論這件事.
#pu決賽:皇儲殿下總決賽棄權#
這幾乎佔據了星網的各大平臺,伴隨著各種層出不窮的猜測議論。
這些大致被分成兩部分,種是公事, 譬如反抗組織再次搞事,或者蟲族有什陰謀,第二種當然是私事。
譬如皇儲身邊各種疑似地下情人的男男女女,如果列個名單的話,從小學到大學所有他有點交集的人,幾乎都被猜到了。
甚至#情人懷孕,皇儲匆忙離開pu決賽現場#都有了很高的熱度。
克萊爾無語地發現自己的父母居然會為這種破事而爭吵。
克萊爾:“爸,媽說的肯定是對的,他確實有個女朋友,如果那女人出了什事,他忽然接到訊息離場也很正常。”
夫妻倆停止了爭吵,齊刷刷向她看來。
克萊爾聳了聳肩,“是真的。”
個腦癱。
她忍了忍,還是沒把這話說出來,因為他們很可能會責怪她得罪了皇儲的女朋友。
這是真的。
但她一點都不後悔。
甚至幾個小時前,她和那位白小姐擦肩而過,後者露出恐懼的目光,皇儲殿下立刻對她投來森冷的注視——
她也不後悔。
她覺得那女人非常噁心。
而且,她驚奇地發現自己沒有那麼害怕皇儲,哪怕那家夥是個ss級覺醒者。
她以為自己可能會嚇得當場炸毛,但她只是不太舒服想趕快離去,僅此而已。
很快她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見識過更可怕的存在,或許是這樣,皇儲憤怒的眼神相比之下就沒什意思了。
他也不可能殺了自己——大概吧,至少皇家指揮學院裡,也有過不人得罪了白幼,比自己的手段要糟糕很多,畢竟那是個皇儲關係莫逆的自然人。
而那些人都還活得好好的。
克萊爾腦子裡轉過了許多念頭,趕在父母開口詢問之前,“對了,不想等了,要不們把車停在路邊,直接跑——”
她又瞥向車窗外的步行區域,人群也頗為擁堵密集,看著就讓人透不過氣來。
克萊爾:“呃。”
她抬頭看向旁邊幾座數十層的摩天大樓,最後視線又落回衣冠楚楚的夫妻倆身上:“們可以走樓頂。”
凱特子爵嘆了口氣,有些憂鬱地看著自己的女兒:“寶貝,現在不想在樓頂上跳來跳去,那樣很不體面,而且你知道這條裙子多貴嗎。”
“拜託,媽媽,們又不去殺人,只是穿過半個城市抵達空港,你不會弄壞任何東西。”
後座的金髮女人皺了皺眉,“克萊爾,不要把這個掛在嘴邊,說真的,你確實該正視下這個問題,你不去看理醫生,這沒意見,但你要控制一下自己,這次——”
“天吶。”
克萊爾無力地抓著方向盤,“說過了,這次沒有在鏡頭前殺人,後來我弄死了幾個人,但把無人機炸了——”
凱特子爵:“因為你又忍不住了?”
“不!”
克萊爾不高興地說:“只是想告訴你沒有讓任何人看到我殺人的樣子,但不是為了這個才弄壞無人機,總之這不是因果關係,朋友也這做,雖然她只是不喜歡被侵犯隱私。”
“是嗎?”
凱特子爵默默扶額,“看來你終於交到一個正常的朋友了——不是神經病或者殺人狂。”
克萊爾看著後視鏡,默默翻了個巨大的白眼,“不知道該吐槽哪一句話,關於她到底有多‘正常’,還是我媽認為是殺人狂。”
大概是感覺到女兒心情不好,凱特子爵的丈夫機智地轉移了話題:“總之,你的比賽非常棒,比你哥哥打得還要好。”
克萊爾神情稍緩,“嗯哼,不過他那個比賽考驗的是技巧,他不太擅長那個,而且換我去也樣不行啦。”
但是pu這種比賽,看上去條條框框很多,但其實有很多漏洞可以鑽。
按照學校裡某些前輩的說法,你完全可以忽略那些規則,只要記住別在鏡頭前殺隊友就行了。
——當然也包括決賽的打擂臺。
雖然到了最後幾輪,都是a級和s級覺醒者的對決,並且他們其中有小半,都有強攻型異能。
相比之下,她的能力就像鬧著玩一樣,不太容易影響到戰鬥。
“嘿!”
有人在外面敲車玻璃。
克萊爾不情願地扭過頭。
外面站著群打扮精緻的年少女,那些都是熟悉的面孔——她的高中同學們。
從他們的表情來看,這群混蛋必然親眼目睹了她被對手拳砸斷脊椎、連滾帶爬摔下擂臺的畫面。
後視鏡裡,父母投來疑問的目光。
克萊爾降下玻璃窗,露出一個甜美的假笑:“有事嗎?”
外面的同學們微微窒。
誰都不能否認,這個疑似精神有點問題的貓女,確實是個金髮碧眼的漂亮姑娘。
她笑起來的時候十分明媚,那一對尖尖的小犬牙,在非獸化狀態裡褪去了危險氣息,甚至顯得有些可愛。
有個女孩率先回神,“你的異能——”
她停頓了下,接著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還是那麼沒用。”
克萊爾滿不在乎地聳聳肩,“是嗎?”
他們似乎有些意外。
如果是一年前的凱特小姐,此時必然暴跳如雷,甚至已經伸出爪子了。
“隨便你們怎麼想吧。”
克萊爾打了個哈欠,“你們說什都無所謂,見過比你們、比這個星球上所有人都強的大佬,人家說我的能力很好用呢。”
那幾人對視眼,接著都大笑起來。
“你瘋了吧,凱特。”
另一個人不屑地撇了撇嘴,“皇儲殿下還是ss級的覺醒者呢,聽說艾麗斯公主也會來看比賽,她的警衛裡肯定還有許多高手,你去哪認識比他們還強的人?”
旁邊有個青年也冷笑:“還說你的能力好用?想裝逼也打個草稿——啊!”
話音未落,克萊爾直接扼住了他的脖頸。
他整個人被拖到車窗前,臉色因為窒息變得極為難看,什話都說不出來。
克萊爾看著近在咫尺的臉,以及對方呼吸困難的痛苦模樣,滿意地彎起嘴角:“需要裝嗎?現在就可以撕開你的喉嚨。”
凱特夫妻似乎想說些什,然而他們能看到女兒猙獰的笑容,害怕刺激到她,假如大庭廣眾之下殺了人,那可就有點麻煩了。
其他人也噤若寒蟬。
他們都知道克萊爾不好惹,哪怕是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也沒敢站得太近。
誰想到,她竟然從車窗裡探出大半個身子,抓住那人的脖子,又重新坐回座位上把人拖近。
整套動作不過眨眼之間。
其餘人看著這幕,時間都不敢說話。
“看啊,親愛的前男友。”
克萊爾笑嘻嘻地看著那張痛苦的臉。
“你不是一直很害怕嗎?害怕的能力,你口口聲聲稱它為‘隨時會侵犯別人隱私的東西’,其實只是怕它揭穿你的秘密——你邊和交往邊睡了別人。”
青年似乎想要掙扎,然而脖子上纖細的手指越收越緊。
“你之所以還活著,只是因為我權衡了下,不想為你坐牢,哪怕媽媽認識很多——”
後座的凱特夫人咳嗽了幾聲。
“——哪怕就算殺了你,也就最多在監獄裡浪費三五年的時間,但即使這樣,你也不值得。”
克萊爾湊在他耳邊輕聲詢問,“怎麼?你又認識了什人?是什給了你勇氣?”
說完稍稍放鬆了手指。
青年沒急著逃跑,反而眼神混亂地看著她,吐出了個名字,“她說的是對的,你們這些人——你們只是依仗你們與生俱來、不需要努力就擁有的東西,變成高人一的存在,這從本質上就是錯誤的。”
克萊爾:“你自己也是覺醒者哦,只是沒遺傳到你爸媽的級,所以不能繼承你爸爸的爵位啊,但覺得你只是活該。”
她不想講什大道理。
譬如好歹你衣食無憂,接受高育,而有些人出生在廢星上,從小到大,還沒見過太空的樣子,就被路過的考生直接爪子廢了。
克萊爾歪了歪頭,她最先想到的是,這不是理所應當的嗎,這個世界從一開始就是這樣。
她從小就知道的道理,所以她對弱者毫不手軟,被強者訓的時候也從不感到痛苦。
海藍帝國也是一樣的吧,她這想著,過去的時候,覺醒者軍隊在殖民戰爭中橫掃星際,因為他們強於其他的種族,後來帝國被蟲族神秘的力量所震撼而休戰,也並沒什可恥辱的。
克萊爾鬆開了手。
青年臉色有些奇怪,他看著空中的某點,眼中瞳孔漸漸失焦渙散。
其餘的幾個人都和他相似,好像忽然被某種力量攫取了理智。
克萊爾收回手,靠在座位上抱著胳膊看向後視鏡。
後座的金髮女人望著車窗外,眼睛裡煥發著奇異的輝彩,虹膜上亮起道銀綠色光圈。
當那些光芒熄滅的時候,外面的人們也恢復了神智。
他們莫名其妙地互相看了幾眼,“不是去吃飯的嗎?在這裡做什?”
“走了走了,都快過預約時間了。”
他們一邊說著話邊離開了。
自始至終,街道上的行人往來穿梭,似乎沒有任何人發現異常,更別提圍觀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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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萊爾轉過頭去,“媽媽你好厲害啊,愛你——啊,爸爸我也愛你,不然這要圍上幾百個拍照的。”
後座的夫妻倆無奈地看著她。
“怎麼就沒遺傳到你們的能力呢,無論是清除記憶還是幻術都比的好多了。”
凱特子爵忍不住拍了女兒的腦袋下,“別想這些有的沒的了,剛才那個名字——聽過她,是反抗組織的人。”
“啊?”
克萊爾被母親一句話驚醒,“他們怎麼會聯絡貴族?”
“因為他們的理念也能打動許多貴族,尤其是像你前任一樣的人。”
凱特先生慢吞吞地說,“而貴族總有更多的資源。”
克萊爾眨了眨眼睛,“哦。”
凱特子爵:“你又在打什主意?”
克萊爾:“不想這放過他,而且,那個反抗組織的成員,肯定對他說過些‘們要消滅像你前女友那種人’之類的話,所以他才敢在我面前囂張,唔,要去告密了。”
“不要亂來——”
“沒有,雖然蘇琳不知道跑哪去了,但認識顏公爵的外甥女,公主的表姐——呃,大概算是認識吧,可以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