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斯頓時從頭頂冰涼到腳。
聖城裡怎麼可能有人帶槍進入?
難道是——
他艱難地轉頭, 卻始終看不清黑暗中的輪廓。槍口指腦袋的感覺如清晰,槍聲卻遲遲沒有響起。
與其說是一種威脅,更像折磨。
蒙斯松了一口氣, 起碼者不會立刻殺了他。
他聲音沙啞:“……你是誰?”
“你覺得我是誰?”一道冰涼的嗓音傳。
蒙斯起覺得這嗓音陌生,片刻後才驚覺剛在宴會上聽過。
“蘭頓……你……”
沒認錯。能在教廷中居於高位的人,智商起碼在平均水準之上。鬱飛塵沒多費任何口舌。
“知道我要什麼了嗎?”
“我……”蒙斯冷汗涔涔, 劇烈喘氣,哆嗦道:“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怎麼控制雪人?”
“蟲洞是……是隨機的,我們不能……不能控制雪人在哪裡出現……”
鬱飛塵已經很久沒聽過這麼地無銀三百兩的回答了。
“那你們為什麼能準確控制通道在新星和死星間開啟?”
這話一出,蒙斯的身體立刻僵硬了。他仍然什麼都沒承認:“不是——”
扳機咔噠一聲扣下一半。蒙斯主教頓時消聲。
一條人命拿捏在中,鬱飛塵反而異常悠然。
“是等教皇拿你出去頂罪, 還是現在交給我證據,自己選。”他說。
蒙斯面如死灰。
事實上,熄星的後被公之於眾時, 絕望就已經籠罩了他。這麼大的事發生了, 教皇要讓自己的地位不動搖,必須給那些貴族們一個交代。而最好的交代方式, 就是把熄星實驗的主要執行人——也就是他推出去, 剝奪一切權利,執行最嚴厲的責罰。
“就算我……給你, ”他艱難地說,“教皇接下也會把我……”
“好。”鬱飛塵把扳機又按深一,槍管內的機括已經繃緊如弓弦,要再加一點力度, 蒙斯的腦袋立刻就會變成煙花。
“再選一次,現在死,還是接下死。”
蒙斯仍然在猶豫徘徊。鬱飛塵深諳怎樣給人施加壓力。
“我趕時間, ”他思索了一下自己“趕時間”的理由,最後說:“我的omega還在等我回去。3,2,……”
“我帶你去!”蒙斯猝然發聲。
鬱飛塵了,移開槍口。他之前說了那麼多都沒這人表態,提到身為反叛軍首領的唐珀才倒戈了。蒙斯不是白痴,現在他好好活,就註定要站在教皇的對立面。
蒙斯劫後餘生,得扶牆才站穩。他在聖城的許可權很高,一路避開衛兵和僚。在實驗區內暢行無阻。
最核心的實驗室裡,鬱飛塵看蒙斯列印出了兩次“鏡星”的操作記錄,第一次是把小型蟲洞開往了伊莎貝拉號的控制室,第二次是開去了蘭頓莊園內的某個座標——他的主臥室所在的座標。
時,蒙斯竟然還謹慎保留教皇向他下達命令時的記錄。看教皇和他心愛的生們之間的關係也不怎麼樣。
面色慘白的蒙斯把檔案遞給鬱飛塵。
鬱飛塵:“不是這兩個。”
蒙斯的臉色愈發難看了。在鬱飛塵的注視下,他艱難地轉身,打出了另一份記錄——與皇帝相關的記錄。
鬱飛塵從別人口中聽說過,死去的那位皇帝年輕、進取,野心勃勃,和教皇關係不怎麼樣,兩人不久前還發生過一場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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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個記錄後,鬱飛塵倒了。
他倒是真沒到,教皇處理皇帝和處理唐珀,用的是一個蟲洞。那時皇帝正在另一顆星球巡查事務,卻被教廷的神父帶往花園中固定的地點,走入了教皇特意為他開闢的蟲洞之中。
而蟲洞的那一端正指向即將躍遷的伊莎貝拉號核心裝置。一石二鳥,還能省不少能源。
他把證物全收了起。
蒙斯小心翼翼,道:“那我……”
扳機叩響的聲音突如其——
蒙斯喉中發出一聲沉悶的慘叫,猛地向後趔趄幾步,難以置信地捂自己的右肩,鮮血淅淅瀝瀝從他指縫間淌出。這個魔鬼一樣的蘭頓公爵不是隔一段距離開的槍,而是直接用槍口抵就按了扳機,子彈巨大的衝力直接震碎了骨頭,這意味……
鬱飛塵把目光從淅瀝瀝淌了一地的鮮血上收回,失去了右胳膊,蒙斯這輩子都不能再操縱開啟任何一個蟲洞了。
“就說是反叛軍餘孽做的吧。”鬱飛塵收槍走人。蒙斯跌坐在鮮血中,不知道蘭頓公爵為什麼要開這一槍。
難道是用這樣的舉動警告教皇,反叛軍已經知道了什麼東?
還是……單純因為他差一點殺死他的omega?
高牆的陰影下,一艘飛梭悄無聲息滑了出,上車前鬱飛塵往聖城大門口看了一眼,考文主教正在門前回踱步,似乎焦慮不安。
是因為唐珀審判那天快到了嗎?鬱飛塵沒再去和這人打交道,飛梭載鬱飛塵悄無聲息地回到了蘭頓的莊園。
沒有了雪人的夜晚格外寧靜,鬱飛塵回到臥室的時候,唐珀已經在床上了。鬱飛塵一靠近,原本就沒睡熟的唐珀睜開了眼睛。
鬱飛塵把教皇謀害前任皇帝的操作記錄遞給了唐珀,唐珀翻看的時候,他又道:“克拉羅斯的系統報進度說完成了70%。”
“溫莎告訴了我今晚發生的事情。”唐珀看鬱飛塵,似乎是誇他的那種神情,“如熄星照計劃進行,這個世界很快會化為碎片。”
鬱飛塵彷彿聽了前半句:“他找你做什麼?”
“提醒我哪些律法的漏洞可以用於脫罪。”
然後唐珀評價說,溫莎彷彿一個天生的訟棍。
鬱飛塵對訟棍的投機取巧不是很感興趣,他覺得槍可能更有用些。他和唐珀討論一下怎麼讓中的證據發揮最大的效,然而,幾乎一整天的別後,資訊素可能比他們彼更接近對方,沒說幾句話,唐珀的頸側就成了比教皇的心思引人注目一萬倍的地方,鬱飛塵喜歡在這地方留下指痕。
唐珀沒拒絕任何,是喘息的空隙裡像是到什麼,說:“你……注意一下……選帝侯們……”
尾音變調了一下,嚥進喉嚨裡。
唐珀說得沒錯。
第二天,教廷公佈了“雪人”被徹底解決的訊息。教皇冕下最得力的助,紅衣樞機主教蒙斯臥病在床,並且永遠失去了參與實驗的資格。貴族們得知事後,對夜宴上發生的一切緘口不言,仍尊稱教皇為行走的真理。教廷沒有對平民說出雪人出現的原因,而人們早已習慣這一點,畢竟他們也聽不懂那天書一般的秘語,知道教廷再一次使用真理的力量為人們帶了無盡的福祉。一場盛大的歡慶活動在首都星舉行,教廷的聲望達到了新的高峰。
與時,既然十位選帝侯已經全到首都星,長達3天的選帝會議也在教皇的主持下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