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陷阱

老張不信,但還是走過去把小牛翻個個子過來。那張臉只可能是死人的臉。水泥地上用血寫著幾個字:

“老闆讓我告訴你一個秘密,那個在供銷社旁邊找到我的男人叫做陳友東,他也掉進了陷阱裡。現在,他們一起走了。”陳友東,那個唯一被生擒的男人。那個被交換回來卻還羈押著的男人,在固若金湯的單人牢房孤獨的囚禁了幾十年的人,從中年到老年,度過了半生。

女子監獄來了電話,巫曉霞和淘氣包都死了,死因不明,時間就在他們撈出救護車不久。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

老張問道:“我們還需要封鎖消息嗎?”很多人都在看著這幾個決策的高管,似乎抱定了想法,就算是不能洩密,為了家人的安全和自己的良知,寧可丟了飯碗受處分,也要告訴親人朋友,現在,天子腳下危機重重。

李肆龍說:“讓正規的媒體通告吧,民眾有知情權。”他現在焦頭爛額心力交瘁,站起來說:“我先告辭了,我回去彙報一下。”拖著疲憊的身體離開,敲了敲停在外面的車門,“筱雄。”年輕人都睡著了一般,聽到聲響立刻精神了起來,開啟車門,問候道:“忙到了這麼晚。”李肆龍坐進車裡,“嗯,回去吧。”

到了四合院,李肆龍說:“筱雄,今天你也辛苦了,沒事了,早點休息。”筱雄點頭道:“應該的。”

李肆龍輕手輕腳的走進房間,房間裡一股酒味,他忍不住暗道,你今天心情倒是不錯。忽然間,黑暗中有女人的聲音響起,“誰?”李肆龍說:“筱英?是我。”房間中悉悉索索穿衣服的聲音,筱英摸黑離去。

李肆龍本想和衣躺在床上,但是摸到了一截冰涼堅硬的東西,嘆了口氣,是個滾來滾去的啤酒瓶子,真是兩個酒逢知己千杯少的女酒鬼。他怕吵醒宋南地,只能開啟昏暗的壁燈,無聲的收拾了一下一片狼藉的床。剛關了燈躺下,就聽到外面有腳步聲,唐甜甜在外面,“姑婆說了,你明天早上一起來就去找她,一起吃早飯,你先睡覺吧。”

天剛亮,李肆龍就醒了,沒想到宋南地已經坐在窗前,靠著窗沿看著他,他剛把眼睛睜開,宋南地就問道:“你答應我的事呢?”李肆龍拉過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我馬上就說。”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唐敏儀坐在桌子前,滿頭的白髮,身材消瘦,她的身體已經很差了,但還是很要強的坐的很有儀態。桌子上一點清淡的早餐,只有兩個人的分量,也只有兩個人的位置。唐敏儀微微矜首,“小李,請坐。”李肆龍拉開椅子說:“謝謝。”

此時,唐甜甜正坐在後院的花壇上,她的身體被一叢叢茂盛的灌木擋住,腳下面全是菸蒂,手裡還拿著一支抽了一半的香菸,呆望著放在兩腳之間的一封沒有在信封上寫著任何字跡的信,這是李肆龍交給她的,兩個月之前,說是當唐敏儀精神好了的時候給唐敏儀看,她把信交給了唐敏儀,但是唐敏儀沒有開啟就丟到了廢紙簍裡面,她趁著沒人給撿了出來,抹的平平整整,一直在做著心理鬥爭,最終好奇心戰勝了教養,她把信封拆開,偷著拿出裡面的信紙,但是卻是一張沒有字的信紙。這種信紙給人一種年代久遠的感覺。唐甜甜開啟打火機,把信給點燃,然後把灰燼埋在了花壇的泥土中。

這是不能言說的秘密。

李肆龍殷勤的站起來給兩人都盛了一碗粥,唐敏儀說:“年輕人應該喜歡吃葷的,我現在身體不好,吃不了什麼,你就將就一下吧。”李肆龍說:“我也不年輕了。”唐敏儀說:“是啊,你也快四十了。來,先吃完,吃完再說。”說著端起了碗,

李肆龍拿起碗低著頭看著碗裡清湯的粥,說:“唐老師,我有件事要跟您說一下。”唐敏儀說:“吃完飯再說。”李肆龍只能悶聲吃飯,最終幾分鐘就吃完了早飯。

唐敏儀放下碗說,“說吧。”李肆龍說:“蘇當生跑了,而且很可能就在帝都,我不知道他要幹什麼,我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解決這個問題。”唐敏儀說:“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我是讓你說你剛才要說的話。”李肆龍說:“我想換一個別的工作或者辭職。”唐敏儀說:“可以,但一定要把這件事解決了再說,為人要善始善終。”李肆龍說:“不行,我現在就要停下我手中關於這件事的一切,不過我可以把它轉接給下任,這些交接工作我一定親力親為,務必完成。”唐敏儀說:“你考慮一天,明天再給我答覆,如果你要堅持,我也不能勉強你,不過半途而廢對你未來的仕途是毀滅性的打擊。”李肆龍說:“我早就考慮好了。”唐敏儀說:“一天之後,我再親自問你。現在,我要告訴你一些我所知道甚至參與的事情,希望可以改變你的決定,因為這些對你很有幫助。”她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正好早上八點。唐敏儀說:“三十年的保密期限到了,現在這件事可以公開了。

我是1958年作為與美國交換戰俘時回國的那一批科技人才,在最開始的那十年裡,我也算是幹的風生水起,但是1968年的時候,我被劃成了右派,我父親是著名的民主人士代表唐景珅,是大官僚資產階級,我受到牽連,那時候我們全家都被推到了一種水深火熱之中,我母親和六弟更是在這場浩劫中被折磨致死,不過那個混亂的年代,誰都是這樣的。我被下放到東北的一個農場裡,當時跟我同一批下放的還有陳博信,就是陳佑東陳佑西柳依依的父親,當然那時候還沒有柳依依。那時候陳博信被整的很慘,下放到非常偏遠的一個山溝裡面,生死未卜,柳青青,就是陳博信的妻子不但要被批鬥勞改還要照顧三個孩子,實在是難以承受,而且柳青青還是個理想主義的人,她堅信遲早有一天這個錯誤的時代會顛倒過來,我或許是幸運,在那個荒唐的年代接觸了這麼一個有信仰的人,才可以支撐我走下去。因為我們倆家是世交,我責無旁貸的負擔起來幫著柳青青照顧孩子的任務,而且在柳青青的授意下,教授他們文化知識。那時候別的孩子還小,很多事情不明白,很容易受到外界的蠱惑。而陳佑東已經十幾歲了,明白很多事情,立場非常的堅定,有自己的想法,而且非常的聰明刻苦,對科技非常感興趣,我也就特意著重培養他這一方面的能力。

柳青青經常感激我,她總是說因為我,她的孩子們才沒有被錯誤的時代毀掉,但是我認為,如果沒有他們,我可能早就迷失了方向,我們是互助互利。後來我被平反,那時候國家科技部需要一個深諳東西方禮儀,受過良好教育的人作為一種外交的面子,就選中了我,因為我出身名門,在英國呆了將近十年,樣貌還不錯,年紀也可以,關鍵我還是個女人,那時候全世界都在鼓吹女權主義。我就作為了一個最佳人選被推舉出來,用我在大宅門裡學會的辭令和那些外交官們周旋。這也就是我飛黃騰達的契機,我承認,我的家族給了我很大的幫助,如果沒有他們,我不可能達到這種級別。我作為文革之後第二任848所的所長,第一任是陳博信,只幹了三年就被我頂了下去,而我做了十年之久。雖然陳博信跟我們家的關係一直有些隔膜,不過他只是個迂腐的老學究,不像是社會上的人講究那麼多,毫不影響他的長子在848所我的手下工作。陳佑東和我的脾氣很合得來,我當時也快六十了,就想著退休之前一定要培養出啦一個可以獨當一面的人才接任我,陳佑東就是我重點培養的物件,他幹的也非常好。(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