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又是重口味
1．又是重口味
冰涼的液體順著刺破的皮膚流到他的靜脈裡，很快他身體的麻木慢慢的散去，他最先恢復的是嗓子，一個老頭的聲音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李肆龍動用自己唯一能動用的器官回答他：“如果你十年每天晚上一個人靜靜的聽收音機裡的新聞聯播，就會知道直播的時候，和廣告之間是有一段空隙的，你這是自己錄下來的，還是我正好趕上重播了？”老頭問道：“十年，每天晚上你都會聽廣播，跟你的年紀身份不符啊。”李肆龍說：“人無聊的時候，真的無事可做。蘇當生？”
老頭說：“不才，正是老朽。”
李肆龍說：“久仰，久仰。”老頭說：“後生可畏。”
好久都沒有聲音，李肆龍總算是能睜開眼睛了，卻看到自己身處一個中型的房間裡，除了一張手術檯，空無一物，而自己就一絲不掛的躺在手術臺上，頭邊放著自己的衣服，應該是洗好的，上面發著淡淡的肥皂香，包括襪子和內褲，他的身體還有些麻木，但是努力穿好衣服，鞋子放在床下，已經烘乾了。他下了床，穿好鞋子，搖搖晃晃的站好，這間房間只有一扇門，那扇門還開著。他儘量走的穩當一些，那樣可以儘可能的為自己保留尊嚴，他走到了外面，光明晃得他睜不開眼睛，只能看到白濛濛的濃霧中影影綽綽的人物。他的腿也是虛浮的，扶著一張桌子，確保自己不會跌倒在地上。他閉著眼睛，適應了一會。
老頭問道：“怎麼？頭暈？”李肆龍搖了一下頭，立刻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噁心的差點吐出來，不過好在他已經很久沒有吃飯了，所以也吐不出來什麼。
老頭的聲音也變得飄蕩了，“未來的一段日子裡，你要飽受這種困擾了。”
李肆龍睜開眼睛，眼瞼上的白霧散去了一些，是一片荒蕪的城市，高樓林立，但是破敗不堪，淒涼的風捲起地上的灰塵，往城市的深處吹去，空城，寂靜，連野貓野狗也沒有，這是一塊空地，荒蕪茂盛的雜草，還有幾個石墩，鏽的斑駁凌亂的鐵柵欄，能看得出來柵欄上還殘留著一點紅色的油漆。一種典型的九十年代的建築和裝飾風格。
李肆龍問道：“這是什麼地方？”老頭說：“一座荒蕪的城市。”李肆龍問道：“這就是你們的據點？”老頭說：“無家可歸的人唯一可以棲身的所在。”李肆龍問道：“還有誰在這裡？”老頭說：“你沒擺明白自己的位置，你不該這麼跟我說話。”李肆龍說：“你也不該把我帶到這來。”老頭說：“這真是你自找的。”
沉默了一會兒，老頭問道：“誰值得你以身犯險？”李肆龍說：“家國榮譽。”老頭淡然的笑道：“太假了。”李肆龍說：“得人錢財與人消災。”老頭問道：“我給你十倍的價錢，年輕人，跟著我幹，怎麼樣？”李肆龍說：“不行，風險太大。”老頭說：“你會改變主意的。你需要一個人帶你熟悉這裡，這裡有些地方是禁區。絕對不能接近。你喜歡男人還是女人，年輕人還是我這種老頭子？”李肆龍說：“看樣子，你們的團隊還挺壯大的，有小孩嗎？”老頭意味深長的說：“放過孩子吧。”李肆龍說問道：“巫小姐呢？”
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小姑娘正帶著李肆龍到處走走，這個小姑娘自稱叫做淘氣包，不過怎麼會有人叫這麼奇怪的名字呢，還是一個眉清目秀身材婀娜的少女。
淘氣包指著一棟樓說：“這以前是政府辦公樓，城裡的人都離開了，辦公樓當然也荒廢了，現在裡面是加工廠，加工一些我們需要的東西。”李肆龍說：“包括合成化學藥品嗎？”淘氣包說：“像一些常見的感冒藥，我們都能生產，李先生，你不舒服嗎？”李肆龍說：“沒有，我餓了，可以吃點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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淘氣包說：“當然可以了。在往前走就是我們的農場了，一些普通的家禽蔬菜都有，純天然無新增綠色食品。”
李肆龍只吃了一小碗掛麵，淘氣包看著他問道：“你吃的這麼少，不會餓嗎？”李肆龍說：“吃多了不好消化，我也不是這輩子吃最後一頓飯，吃那麼多幹什麼。可以請小陶幫我個忙嗎？”
淘氣包嫵媚而純真的笑了，“您有什麼吩咐，我都會竭盡全力的滿足你的，千萬不要客氣呀。”李肆龍說：“帶我去找巫小姐。”淘氣包很失落，小嘴撅起來問道：“難道你對我哪裡不滿意嗎？”李肆龍說：“不，你很好，只不過我和巫小姐是老相識了，衣不如新，人不如舊。況且……”淘氣包說：“她死了。”李肆龍很驚訝，但是沒有表現出來，問道：“為什麼？”難道女孩子還是身體不行，兩個人一起被撈出來，小巫就不行了，自己經過搶救活了過來？還是另有隱情？
淘氣包說：“我們賞罰分明，這事讓她辦砸了，她理應受到懲罰。”李肆龍問道：“她不就是去拐我過來，我不是已經在這裡了，她怎麼把事情辦砸了？”淘氣包說：“我們要的是你的人，又不是你的屍體，死的處理局局長還不如只死豬呢，死豬好歹還能吃。這還不算辦砸嗎，她死有餘辜。”李肆龍說：“但是我還活著。”淘氣包說：“所以老闆只是沒有搶救她，讓她一次就死成了。她沒有受多大的痛苦。哎呀，看在你這麼念念不忘的份上，我帶你去最後看她一眼吧，以後真就見不著了。”李肆龍問道：“怎麼講，是要埋了還是火化？”
淘氣包說：“我們這裡物質匱乏，這些農作物的生長，就比如說你吃的麵條，這些小麥都需要肥料的，她要被加工成化肥了。”李肆龍面無表情的把麵湯喝光了，只是略微的覺得有些不舒服。
淘氣包站在門口喊道：“曉霞姐，我帶那個害死你的男人過來了，你有什麼不滿的就衝著他來吧。”這是一個密封的大倉庫，外面是鐵門，也沒有窗戶，淘氣包把鐵門開啟，拉出一條縫，說：“進去吧。”李肆龍問道：“你呢？不一起嗎，你就不怕我跑了？”淘氣包說：“你跑不了，我在外面等你，你好好的憑弔吧。”
李肆龍略微沉吟一下，還是開啟了門走了進去，裡面非常的暗，他回頭問道：“你是不是應該借我個手電？”淘氣包似乎很害怕，躲在門後不肯出來，支吾道：“有點光你能看到就行了，看那麼清楚幹什麼？怪嚇人的哩！諾，裡面的那個就是巫曉霞，你快點看完，我們還是早點走吧！”李肆龍問道：“哪個是她？”淘氣包說：“正對著你的。她是最後進去的。”
李肆龍在黑暗中摸索，微微的有些光亮，能看到這間倉庫裡陳列了很多東西，還有濃重的腐臭味，所幸這裡氣候乾燥，不會產生很多的雜菌已經病毒，除了味道讓人難以忍受之外，別的倒還可以，就在他腳下，離大門大概三米的位置，躺著一個東西，從輪廓上看，應該是個女人，而且是個年輕的女人，李肆龍蹲在地上，是小巫，頭髮凌亂的披散，臉上已經浮現出了屍斑，還有混合著腐爛和池水的腥味，她還穿著那天落水時的衣服，鞋子掉了一隻，腳已經變形了，看來是掙扎的時候卡在了哪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