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妙僧

我接著掰下一顆樹實,丟了出去,這下可打中了,正好打在他的光頭上,但是那個人還是紋絲不動,我現在確定了,他真的是死了。我只能感嘆自己時運不濟,全方位的監控了一下周圍的局勢,沒有顯而易見的危險便爬下樹,我要找到原來的道路,順著道路往前走。我走過去想看看那個僧人的樣子,他穿的僧袍是那種紅色的搭在肩上的袈裟,斜肩,露出一邊的膀子,看著很性感,而且僧人很年輕,肌肉結實……我真是死人!

我湊近過去小心的拿著槍蹲在地上看僧人的臉,看不出具體年紀,但是只看面相和身材絕對不會老,滿臉的恬淡優雅,看來他死的不痛苦,而且沒有受到感染。我想搜搜他身上有沒有什麼有用的東西,比如刀或者繩索之類的,至於食物,我可不敢吃這裡的食物。我的手剛碰到他的胸膛就嚇得立刻縮回手,是熱的,難道剛死?我又鼓足勇氣伸過去,按在他的胸前,心臟還在平緩的跳動,我推了推他說道:“叔叔,你別裝死了,我迷路了。”那個人幽幽地嘆口氣,我知道佛家和道家都講究吐故納新,他開口道:“女施主。”

他一說話我反而嚇了一跳,一屁股坐在地上,趕緊退後幾步,腳跟搓起地上的泥土。那個僧人雙手合十道:“女施主不用害怕,貧僧沒有惡意。”我說:“沒事,就是你突然說漢語嚇了我一跳,你……對這裡熟悉嗎?”僧人說:“我已經在這呆了三十年了。”我擊掌道:“太好了,你認得路吧,我要去離這裡很近的一個寺廟……怎麼說呢。”我覺得這個僧人不像壞人,沒有隱瞞他的必要,就言簡意賅的把一些大致經過講了一下,沒想到那個僧人竟然認識昭仁和多麗阿達,問我昭仁和多麗是不是蒙贊親王的長子和多麗家的女兒。我聽了之後反而覺得捅了簍子,但也騎虎難下,就承認了。那個僧人說:“我知道他們在哪,跟我來吧,我們是相交二十年的老朋友了。”我笑了,“叔叔,你可不像一個和尚啊,和尚怎麼會有朋友。”僧人雙手合十道:“貧僧法號一休。”

真是個妙僧。

我問他有沒有小刀之類的東西,我要在路過的地方留言,告訴別人我已經安全了,馬上就要回到大部隊了,別他們找我的時候出了事,但是僧人阻止了我,他說我不能隨意傷害一草一木,萬物有情。我覺得他說的有理,就讓僧人等我一下,我躲在樹後把自己的襯褲脫了下來,順便上了一個廁所,然後用襯褲給李南當尿布,把襯衣撕成條用一種磚紅色的石頭在髒兮兮的布上寫上字掛在樹上,僧人建議我挑緊要的寫,我在他的建議下只寫了幾個字:我去廟裡。

有了伴,一路上就不覺得那麼擔驚受怕,僧人也告訴我,只要我剋制自己,不去動這裡的一草一木,其實森林還是挺安全的。我問他為什麼出現在這裡,僧人只是說採藥,我看他不願意多說,也就沒有問。我給他描述了一下昨晚的遭遇,問他襲擊我的是什麼東西,我以為是個上古的神獸呢,不過是迷你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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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人聽了我的描述判斷說:“是孟加拉虎。”姐這輩子也值了,打死了一頭老虎。不過昨天那只老虎溼噠噠的,看著還不如一隻土狗。僧人問道:“女施主,你懷孕了?”我說:“沒有,但是這裡確實有個嬰兒,這裡安全嗎?我穿著這些衣服都要悶死了。”僧人只穿著暴露的僧衣,我看他也挺怡然的,僧人說:“只要你不去惹別人就沒事。”

我解開衣服把李南抱在懷裡,僧人看著我真的從衣服裡掏出一個小孩還是挺吃驚的,我跟他解釋:“我領導的孩子,領導精神有些不正常。你看他明知道現在這裡這麼多事,還偏偏要帶上這麼小的孩子,真殘忍。”僧人立刻問我:“什麼事?”我並沒有告訴他君臨爆發大規模的瘟疫,我以為他知道呢,沒想到看他的表情竟然是一無所知,也是這裡這麼偏僻,他說不定是一個離群索居的苦行僧,對外界的事一無所知。

僧人並沒有帶我回到大路上,而是帶著我在林間穿梭,我問他為什麼,他說路已經被泥石流淹了,只能在高地上走,我跟他說,昭仁說這裡不安全。僧人回答,那是十幾年前,因為沒人走過,現在他已經摸索出路徑來了。

我忽然想起一事問他,昨天有沒有見到什麼煙花。我跟和尚說不清楚信號彈,但是和尚一般都知道煙花。僧人竟然說沒看見,我還是挺擔心李肆龍那一隊的。我跟僧人解釋,我們的隊伍走散了,分成兩隊,另一隊就在昨天下雨前放了求救的焰火。僧人解釋說,他昨天有一段時間是在山洞裡,我就無話可說了。

我忽然間拉住了僧人,我看到不遠處的淤泥裡有一杆立起的槍口,槍口很乾淨,也沒有生鏽,除了十多年前王妃流放那些罪民時,這裡沒來過什麼軍隊,那個槍口只能是我們這些人的了,我眯起眼睛仔細看了一下槍口,是六點五毫米的口徑,我們中沒有人用這種槍。我相信自己的判斷力,被唐甜甜訓練出來的,她是力學專業的,試樣的直徑都在五到十毫米,我可以立刻就從一堆雜亂無章的試樣裡準確挑出她要的標準樣。這淤泥難道很深,還是下面有什麼東西把他們拖下去了,不可能只是掉了一把槍在裡面,無論是誰,為了一把槍放警報彈都太小題大做,而這把槍立在這裡沒人管,說不定他們已經全軍覆沒了,現在只剩下一把槍立在這裡。

僧人什麼也沒問,我又趕緊推著他離開,一刻都不想在這裡停留,我已經確信這裡就是昨天信號彈燃放的地方了,那些可憐的人要長眠於此,他們到底幹了些什麼也無從而知了。總之這裡要步步小心。我在這連話都不敢說,生怕被纏繞在這裡的怨靈拉走。

走出去好久,我發現僧人的嘴一直在蠕動,我問道:“你在唸佛?”

這個僧人說:“佛主已經離棄了我們。”

我問:“那你幹嘛呢?”我不敢靠近他,手裡緊緊地捏著手槍,我怕他嘴裡忽然吐出來什麼東西,僧人說:“吃東西。”從手裡拔下一點草葉般的東西,我搖了搖頭說不吃。就像是福建和海南人喜歡嚼檳榔,西蘭人也喜歡咀嚼一種樹的老葉子,不過那東西和檳榔一樣,外人吃不慣,我吃過一次,,嗓子像是被堵住了一樣,連氣都喘不上來。

僧人把嚼的沒味的渣滓吐在地上,我看他走的太悠閒,有些著急說:“咱們走快點,我哥哥看不到我會一直擔心的。”僧人像是很有經驗的說:“你這樣走才能最快的到達踏古寺。要是你走得太急,一會兒又會走不動了要休息。”我信服他的話,但也有些奇怪,為什麼那個寺廟叫做“踏古”,跟西蘭語中“魔鬼罪孽”同音,像“塔吉爾”是“國家神權神聖”的意思。寺廟起名字還起得這麼邪氣。

直到我見到了那個圍得像個鐵桶一樣的寺廟時,我才明白它名字的含義,就像是中國有很多名不見經傳的大山,卻有很多道中人無限嚮往,這種山有一個統稱,就叫鎮山,就是說這座山整個是為了鎮住一個東西而存在的,那個東西一定強大而有破壞力。這些山往往以這種東西命名,如同壓著孫猴子的五指山又名猴子山,還有東北有一座山叫做共工山,共工就是那個撞壞了天柱引來大洪水差點滅世的妖孽。山不在高,有妖則名,多少英雄好漢利慾薰心命喪於此,而也有一些得天獨厚的人可以得到他們夢寐以求的東西,狩獵者就曾經在共工山得到過一根共工的遺骨。

想想李肆龍,真的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再想想李南,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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