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沼澤
．沼澤
李肆龍說：“雨季到來，西蘭上空總有雲，什麼都照不到。”我二了，問道：“等雨季過去唄。”李肆龍說：“我不知道人類文明能不能維持到那個時候。今夜應該太平無事，你早點休息吧，那是你的床。”這房間裡只有一張雙人床，李肆龍指的是那張床，我問道：“我住那，你怎麼辦？”李肆龍說：“我這有張折疊床。”我推辭道：“你還帶著孩子呢，我怎麼能一個人睡大床，讓你睡小床。”李肆龍說：“沒關係，我不想落人話柄。”我問道：“什麼話柄？”李肆龍說：“沒有風度，我把孩子放大床上，你睡覺不會壓到他吧。”我說：“那倒不會，就是你家孩子不會半夜哭吧。”李肆龍說：“寶貝很乖。”我套近乎道：“嘿嘿，南地姐的大姑是我小舅媽誒。”李肆龍說了一句話讓我非常摸不清頭腦：“我父親和秦單鳳的爺爺是兄弟。”
我去浴室洗漱，想著就不自在，我和李肆龍真的沒有什麼交情，還同處一室，孤男寡女啊，他老婆還是宋南地，我忍不住拿腦袋撞牆。洗完出去，李肆龍竟然在床邊掛了一個布簾隔開，這樣我就舒服多了，擦乾頭髮說道：“我把燈關了，睡覺了。”李肆龍說：“不能關燈，床上有眼罩。”我也不爭辯，最後看了一眼螢幕，大家都在叢林裡穿行，看似很安全，隱蔽在樹叢中。我戴上眼罩睡覺，這覺睡得很不踏實，儀器一直有輕微的響聲，幾乎每隔上兩個小時，李肆龍就會撩起簾子抱走小孩一次，過了十幾分鍾再放回來，弄得我一陣緊張。果然是強人，連覺都不用睡。
天快破曉的時候，我才踏實的睡過去，就聽到一陣刺耳的警報響起，我趕緊衝下床，看到那個心電儀器靠後的一個譜線持平了，我還擔心我聽不到警報，這下可好了，我就算是在帝都都聽得到。我束手無策，不知道怎麼才能讓它不響，小孩還躺在床上，吵成這樣他也不哭不鬧，真是朵奇葩，李肆龍不知道在哪裡。我掏出手機正要給李肆龍打電話，猛地聽到衛生間的門開開，看到他邊系腰帶邊走出來，指著儀表盤上的一個紅色的按鈕說：“按下，就表示你知道了，提醒程式暫停。”他說著按下按鈕，在上面留下幾滴水印，警報嘎然而止。
我驚慌失措問道：“誰死了？”李肆龍說：“你不認得。”他趕緊走到控制程序前，不停地輸入，把所有人彙總的影象分離，一片花花的螢幕被分離出三十個小塊，人們都已經走散了。他們一夜之間已經到了君臨，原來這麼快，看來那裡面的板塊真的漂移了。李肆龍拿起話筒命令道：“都退回叢林。”我看著螢幕趕緊說：“這裡是君臨市中心，退回林子裡要走至少兩個點。”李肆龍趕緊說道：“找隱蔽的地方，天黑之後再行動，不能冒進。”
我簡直不敢相信眼前就是曾經繁華的君臨，萬花之都，現在空曠的城市，末世的悲涼，寂寞蕭索，荒蕪，人跡罕至。還有沒有靈魂的遊蕩在大街小巷衣衫襤褸皮膚青紫的病人。李肆龍說：“你們小心那些看著正常的人，這些重病人無法感知你們，你們的衣服隔熱，對，儘量不要張嘴說話。”
眼前的景物變動，大概是昭仁在帶著他們撤退，我看到定位系統上，黑盤為底，綠色的熒光點代表著不同的人，我看到幾十個人都聚在一起，兩個點離得比較遠，其中一個已經完全不移動了，看來就是死了的那個，另一個還在移動，我指著熒光點說：“有人掉隊了。”李肆龍捂著話筒瞪著我，我嚇得立刻閉了嘴，他嚴肅的樣子挺嚇人的。李肆龍關上話筒說：“我把這個話筒開啟的時候，你不要說話！”
我訕訕地回去划著心電圖螢幕上的曲線，不知道那個死去的人和掉隊的人是誰，但肯定是年輕的小夥子，好可惜。
李肆龍終於找到了是哪裡出的問題，這幫點背的人一路上小心翼翼的躲避著神出鬼沒層出不窮的“病人”，但是卻被一群大象襲擊了，西蘭是熱帶地區，他們國家的亞洲象就像中國的水牛一樣，中國現在的水牛不多了但也有，這幫小子無意中走到了大象群的地盤，被當成了外來侵略者遭到了猛烈地攻擊，嚇得四散奔逃，還好有本地人昭仁還有半吊子野戰愛好者林森，總算是在暴怒的大象的攻擊下把損傷降到了最小，他們慌亂之中保持理智與冷靜，找到城鎮的方向，西蘭的民俗，會在城鎮中建造高聳入雲的佛塔。眾人快速的撤離到大象的領地之外，那群大象便陸陸續續的回到了林中不在追殺。至於那個死去的人就是忙中出錯，比較倒黴，被大象踩死了，他們穿的黑色的衣服可以防子彈但是不能防導彈，大象亂糟糟的鐵蹄踩下去跟導彈差不多，直接踩成肉泥了。那個人眼中最後一抹景象就是一片血色暈染的茂盛叢林，我想也許是血濺到了他眼中的鏡片上，或者是他顱內出血染紅了鏡片。
而昭仁和林森很意外，他們朝著尖頂的佛塔逃竄，竟然來到了君臨城，林森還謹慎的大喊：“別是幻覺啊，我怎麼看到了君臨。”昭仁回道：“我也看到了，不是幻覺。”林森長臂一揮擋住了大家道：“小心，別是什麼妖魔鬼怪蠱惑我們，說不定那裡是他們的老巢……”宋南地捶了他一拳冷冷地說：“你在這裡呆著吧，不要擋路！”說罷繞過他跑在前面，林森在最應該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的時候整個人都酥了。一個暴捶砸在林森的腦袋上，那個領頭的軍官吼道：“裝傻幹哈？快逃命！”林森猛地驚醒，雖然不悅，但也趕緊跑了起來，嘟囔著後腦勺疼，耳朵轟鳴，我特別想取笑他，但是在李肆龍面前不敢用那個話筒，李肆龍對著話筒講道：“馬將軍，不要大聲喧譁。”
昭仁帶著隊伍在君臨的陋巷中穿梭，偶爾能看到一兩個生滿紫斑雙眼無法聚焦的重病患，便很容易的在他們的眼前躲過。一個小孩玩的人偶忽然掉落在隊伍的跟前摔的粉碎，眾人警覺的貼近在一起四處張望，看到頭頂的陽臺有一個小孩抱著柱子站著看著他們，七八歲的樣子，男孩，只穿著一條四角的短褲，光著腳丫，最關鍵的他是健康的，微黑的膚色沒有一點紫色的斑點，李肆龍立刻說：“救他，這孩子會很有用。”我想也是，能在這麼危機重重的地方健康的活著，還是一個小孩，一定很會隱藏，可以交流一下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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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得了命令就要往狹窄的弄堂裡拐進去，門是在這些棚戶的後面，裡面陰暗潮溼，李肆龍趕緊說：“別過去，讓那小孩趕緊跳下來，你們接住。”真的，誰知道轉過去會有什麼呢。與此同時，昭仁忽然小聲用西蘭語說著什麼，還抬頭看著小孩張開雙臂，看來他跟李肆龍想到一塊去了，李肆龍開啟一道程式，可以音譯昭仁說的話，重播了一邊大概就是讓小朋友跳下來，我會接住你的，我們是好人云云。李肆龍疑心病真重，感情他還擔心小孩是和昭仁串通了打算消滅他們小隊的呢。那個孩子還是個小孩，躍躍欲試又不敢跳下去，我看著都著急，非常想在他身後踢他一腳把他踹下陽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