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水底的美人倒影

6．水底的美人倒影

忽然一聲輕微的咔咔聲響起，我緊緊地抓著林森的手腕，林森笑了，“我就說你喜歡我。”我趕緊擺手不讓他說話也不讓他跳了，又是咔的一聲，就是從我的腳下發出，平靜的井水忽然噴出了氣泡，如同沸騰一樣翻滾，我看到裡面似乎有很多人在遊蕩，林森趕緊把我夾在腋下小心的往後退，說道：“小李子和秦小姐把你交付給我，說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唯我是問……”我趕緊擺手示意到他不要再說話了。水晶井蓋裂開了一條縫，瞬間擴充套件到我們倆打腳下，我和林森噗通一下子掉進了井裡，井水清澈透明，真的是深不見底，往下看一百米一千米似乎都能看透，但是就是看不到底，那些氣泡消失了，水裡浮游著白色的東西，就是我誤認為人類的影子，林森夾著我抹了一把臉道：“丫的，海水！是海蜇，小心。”我看到那些白色的東西似乎感覺到了我們都從水底往上漂浮，本來零星分佈在水中的東西擠成了一團，白濛濛的一片貼著井壁往上兜，我忽然間考慮一個問題，海蜇吃不吃肉？

林森雖然著急，但是驚慌失措，往井邊游泳，先是把我推到了水晶上，自己又趕緊爬上去，緊趕慢趕好歹在一片海蜇湧上來的時候逃出生天，我們身上沾了水，水晶變得滑不留手，而且水晶還在傾斜，邊緣已經浸到了水裡，我和林森想盡手段只能確保我們不滑進去，但是也難以往上爬，好在昭仁忽然出現，他離林森比較近，先把林森拉了上去，他們倆又趕緊來救我，昭仁脫下衣服甩開，我抓住了衣袖，但是往上滑的時候忽然有東西支出來刺破了我的小腿，大概是傷到了動脈，血噴湧而出，先是被鹹水蜇痛，然後就漸漸麻木了，手腳冰冷，都沒了力氣，抓不住衣袖往下滑了去，哪裡來的東西割傷了我，害死老孃了！我回頭看到那些連成一片的乳白色海蜇受了我鮮血的浸潤變成了粉顏色，原來海蜇也是有五官的，它們疊成了一片像我湧來，是受到了血腥的引誘，麻麻的，我看著就想吐，心裡慎得慌……昭仁把衣服交給林森抓著，滑入水晶抓著我的手腕立刻往上爬，林森也眼明手快的把我們往上拉，我麻木的腳尖浸到了水裡，被海蜇蜇了一下，溫柔的如同女人的唇輕吻。

昭仁打了我的臉蛋兩下，我眯著眼睛知道他在幹什麼，但是動不了也說不了話，只能抽抽，抽抽抽抽就過去了。昭仁的手上也沾了血，他的手一直捂住我血流如注的小腿。

天空中忽然飄落大雪，雪片大的驚人，紛紛揚揚，熱帶怎麼會下雪？昭仁的胸前落了一片雪，手掌那麼大，上面還有字跡，我知道是西海的那些身輕如燕可以騎在鳥背上的原住民在散發傳單，不一拿走了唐夫人贈與我的戒指，他還帶著七海龍王印，西行到西海沼澤將戒指交給他們的土著酋長，尋求幫助，林朗轉道去東嶺，他很厲害，大概已經說動了東嶺大軍壓境，分散總理大臣的兵力。在整個國家中都無法找到援助時，只能尋求外部的武力訴求來拯救自身。摯信的朋友的背叛比敵人的兇殘更加得可怕，好在王妃沒有活到這一天目睹這個情況，否則像她那種從未受過失敗挫折的女人如何能夠承受。

一張紙落在我的手上，原來是沼澤裡最常見的白色闊葉，我微微的動了一下，但是闊葉還是滑了下去，上面是深褐色字跡，是一種蔓藤的漿液，本來是乳白色的，氧化就變成了褐色，純天然，寒冷籠罩了我，我真的看見了漫天的大雪，天壓了下來，一片蒼茫。

我在夢中看到一個清秀甜美的女人飄蕩在蔚藍的海水中，海面上一個俊美的青年悲哀的看著她，王妃從背後緩緩地無聲息的接近青年，手裡拿著一把尖刀，面無表情，走到了青年的身後一刀插進了他的脖頸，沒有拔出刀而是把青年推進了海中，女人漂到青年的身邊為他拔出了尖刀，鮮血噴湧而出，蔚藍的海水變成了濃稠的紅色，我只能看到一片緋紅，漸漸地緋紅散去，眼前是一層層的朦朧的紅紗，一個非常小的小孩坐在一張大床上，小孩穿著非常華貴的衣衫，大眼睛咕嚕嚕的轉，非常的驚恐，到處張望，最後竟然放聲大哭，一雙溫柔的女孩的手把小孩抱起來，把他抱在懷裡安撫，小孩不哭了，滿臉的眼淚鼻涕趴在女孩的肩膀上往床那邊看，王妃在與那個俊美青年洞房花燭，女孩抱著小男孩越走越遠，重重紅紗之中男女重疊的景象越來越模糊。

西蘭有一個習俗和中國很像，新婚之夜要一個本家的小男孩坐床，寓意著早生貴子。那個俊美的青年看來就是西蘭國王，坐床的小孩應該就是昭仁，但是抱走他的女孩是誰，七八歲的樣子，不可能是他的姐姐，西蘭國王大婚的時候，蒙贊親王結婚也就兩三年的光景。我在想蒙贊親王要不要慶幸不是自己娶了蘇哈托公主，看情況英年早逝的國王是被王妃謀殺親夫。

女孩抱著小男孩走到了室外，香花野草，月色通明，明亮的月亮越來越大充斥了整個畫面，一片白晃晃的月光充斥了我的整個夢境。其實是太陽當空照，我在天上，離太陽非常近，我慢慢地回落到地面，十一二歲的少年站在溫泉之上的小橋上，溫泉裡一些嬉戲的少女歡快的笑著，還挑逗著少年，她們的身體在明豔的陽光下閃光，年輕健康性感。但是少年只是焦急的看著溫泉邊上的小木屋，裡面隱隱的傳出女人痛苦壓抑的呻吟，我知道裡面有人在生孩子，終於一聲嬰兒的啼哭響起，一個肥胖但是看著和藹可親的老女人抱著一個襁褓出來，裡面是一個粉撲撲剛出生連眼睛都沒有睜開的嬰兒。少年抱著嬰兒急匆匆的往宮廷後門走去，如同抱著一個定時炸彈般忐忑，溫泉裡的少女們笑道，恭喜你做爸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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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廷的後門等著一個中年人，是總理大臣，他事不關己漠不關心的樣子，從少年手裡接過嬰兒，少年雙手合十行禮，手中拿著一串項鍊，平攤開雙手把項鍊遞給總理大臣，總理大臣說：“這是不祥之物。”少年說：“這是溫泉姬唯一拿得出手的禮物，請收下。”總理大臣抓起項鍊點了一下頭離開，鬼鬼祟祟像是怕人發現一樣。那是一條很細的黃金項鍊，有一顆墜子，鑲嵌了一顆紅寶石，葡萄那麼大，紅寶石中間有一條在陽光下能看得見的細線，像貓眼一眼，稀世珍品。我才想到那個懷抱幼年昭仁的女孩脖子上掛著一個項鍊，從她脖頸間露出的細金鍊上面複雜的紋理花樣，應該是同一條。

對了，這個少年是昭仁。

溫泉姬是無辜的，但卻是政治鬥爭中最直接的受難者。

昭仁回去的路上，又路過那片溫泉，水裡洗澡的女孩已經換了一批，但是昭仁也長大了，他從後門回來直接進到了溫泉姬的房間，一如我見過的一樣簡單乾淨，這時候的昭仁已經開始穿著那身男女莫辯的緊身衣，但是臉上依舊稚氣未脫，溫泉姬坐在床上看書，看他進來溫柔的一笑，昭仁自顧自的走到床邊坐下，遞給溫泉姬一張照片，溫泉姬微笑感激的看著照片合在手中雙手合十對著昭仁行禮，額前的長髮垂下，昭仁撩起她的頭髮貼上去輕吻她的嘴角，溫泉姬把照片夾在書裡溫柔多情的解開昭仁的衣服，我才知道原來他衣服領子到右肩膀的位置是可以解開的，我以前還在懷疑他的領子這麼長這麼緊每次脫衣服是不是都會去一層臉上的死皮。昭仁握著她的手說道：“我自己來。”彎腰脫下自己的靴子躺在床上把溫泉姬攬入懷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