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海上騎士
1．海上騎士
女人笑了，“黑鮫古猜，我們不會吃什麼苦頭。”林森也笑了，小聲跟我說：“小李子頭上有點綠。”我瞪了他一眼道：“也先是被你搞綠的！”林森食指放在唇邊道：“不要含血噴人。”
這幫人一直把我們晾在涼棚沒有動靜，就中間來了一個老漢給我們送了點喝的淡水，也是放下就走，一人一個碗就堆在前面，林森給我倒了點水，我看誰很髒不想喝，但是經不住他連忽悠帶嚇，勉強喝了幾口。
唐夫人和唐曼森夫妻情深，嘴對著嘴的喂她丈夫喝水，唐曼森喝進去的大半也都嘔了出來，還帶著淤血。我小聲嘆氣，“海盜沒有不殺人的。”沒想到唐夫人聽到了，笑道：“也是他不好，先動手打人，人家只算個自衛還擊。”真是深明大義，唐夫人苦笑著說：“老唐在野外一個人呆久了，什麼都喜歡用野獸的方法解決，就是比誰橫，別人都說他將來只能娶個女野人。”說罷苦笑了一下。其實我們背地裡都說他們倆是美女與野獸。
柵欄外面來了一個身材矮小的男人用普通話問我們：“你們兩夥人誰是領頭的，一邊出來一個。”那幫遺棄了唐氏夫婦的科考人員都望向這邊，別看唐夫人弱不禁風的樣子，內心強大很有擔當，站了起來說道：“我是。”把丈夫交給老頭。女人按住了林森自己站了起來說道：“我和你一起去。”兩個女人一起走到門口，矮個子男人打開門，押著她們倆離開。
我問道：“她們倆長得都挺好的，黑鮫古猜會不會犯戒？色戒？”老頭忽然唸叨了一句：“阿彌陀佛。”我連忙說道：“我瞎說的，不要當真。”本來是嚇唬林森的，沒想到把別人嚇夠嗆。
過了很久，唐夫人和女人也沒有回來，老頭更是擔心的不行，“唐太太身體不好，這幫天殺的畜生……”我勸道：“爺爺，我媽媽也在，不會讓唐阿姨一個人吃虧的。”言下之意，吃虧也有人作伴，我猥瑣的想到了黑鮫打雙飛，要麼就是三飛。男人嘛，哪有不好色的？送上門的大肥肉不咬一口都對不起自己，女人和唐夫人環肥燕瘦各有千秋。
老頭終於是不唸叨了，唐夫人和女人也回來了，衣衫整齊，臉上也沒有傷，情緒也不見得很波動，也許古猜是個憐香惜玉的人。老頭問道：“怎麼了？海盜怎麼對你了，唐太太？”要是我就不問，萬一心裡甜滋滋的，情緒都被他毀了。女人說：“他們問了我們每個人的姓名和家裡的聯繫方式，估計是要贖金，我幫我們的人都登記好了。”她看著我說：“你寫的是我們倆的女兒，我說你只有十一歲。”
林森千恩萬謝，“多謝，這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真的就賴上我了。”唐夫人說：“就是這些事，我記不得那麼多人的家裡聯繫方式，我管他們要去。”唐夫人手裡有一張紙一支筆，走過去跟那些人說明情況，每個人輪流登記自己的姓名和家裡的住址聯繫方式。女人接著說：“那個古猜問我們，有沒有女人想嫁給他的船員。”我脫口而出：“嫁海盜，扯一樣的嘛！”
女人說：“不扯，有一些他們劫持的船上年輕的女孩，也許是奴隸，也許是周圍窮國拐賣的女孩子，會買到中東和東歐做妓女，這些女孩子沒人會給她們出贖金，會選擇嫁給海盜，要是不肯嫁的，也會送到陸地上給一點錢讓她們回家，這種女孩幾乎都會嫁給海盜，因為她們沒有被劫持或者回家，命運會更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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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那些被拐賣到東歐妓院的女孩，一天要接好幾十個客人，老bao對她們非打即罵，生下的孩子買給販嬰集團，一般都年紀輕輕的就病痛而死，那裡的政府和警察都預設甚至保護這種妓院。
老頭說：“去年我們在斯里蘭卡北部的山區裡考察，那時候只有我親眼看到，一個女孩，才十一二歲的樣子，被一群人埋在土坑裡，用石頭活活的打死。我一問才知道，女孩是被自己的父母賣了，在首都當**，被一個好心的嫖客救了，偷著跑回家，但是族人覺得顏面無光，最終處死了她。哎！那孩子真可憐，整個腦袋都被打爛了，行刑的都有七八歲的小男孩，丟起石頭一點不手軟。我加快進程結束了那邊的工作，催促小唐趕緊離開，他要是看到這種事，就他的臭脾氣，肯定因為管閒事死了，也挺不到現在挨槍子。”
我感嘆道：“古猜不應該被稱作海盜，他比這地反的軍閥和獨裁者要仁義多了！對，他是大俠，這些人都是海上騎士。”女人說：“殺人越貨總是不對。”我說：“官逼民反！那個挨千刀的王妃殺的人肯定比古猜多！要不是她弄的民不聊生，也不會有這麼多的人冒著這麼大的風險跑到海上。”女人低聲道：“自以為是的蠢女人。”我沒有和她爭辯，因為我覺得她說的是王妃。
林森開始和稀泥了，對著那群年輕姑娘道：“你們要是有誰不想跟著我們，我放你們走，你們長得漂亮，海盜裡面總會有帥小夥的。”那群女孩怕是知道古猜是個好壞蛋，連裝都不裝了，湊在一起嘻嘻笑了。女人說：“我說我們是富商的遊輪，船上的女人都是愛慕虛榮的女人。那個女人說他們是科考隊，都拒絕了古猜的提議，只要贖金到位，不會為難我們。放心，我不會虧待你們的。”林森問道：“你拿錢嗎？”女人說：“除了你們倆，這船上其餘的人我負責。”林森笑道：“真大方，我還擔心我會破產，這裡可都是千金小姐。”
那些女孩竊竊私語不知道在說什麼，一個女孩忽然走上前來跪在女人面前，額頭緊貼著地面，女人問道：“多麗，你要說什麼？抬起頭來。”女孩說：“教官，我想嫁給塔夫古將軍的追隨者！”女人冷靜的問道：“你再說一遍！”她等著女孩識趣的退回去。但是女孩很拗，堅持道：“我今年二十五了，無法再效忠……”女人打斷她道：“以你的出身和姿色，可以嫁一個有錢的貴公子。”多麗說：“不，我不要嫁給一個紈絝子弟，我多麗阿達要嫁就一定嫁給頂天立地的真男人！”女人說：“果然是虎父無犬子。”
多麗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額頭流血，誠懇地說道：“教官，請你替我保密，眾位同仁也會為我保密，就說我多麗殉職了，我寧死也不願拖累父母兄長。”女人說：“好，我答應你，從今往後你無名無姓，是賤民和罪人，一生貧困，受盡世人白眼，你不會後悔嗎？”多麗說：“真正被人瞧不起的不是塔夫古將軍和堅持正義的人……”女人噓了一聲，不讓她說出忤逆的話，多麗改口說：“我相信有一天真相會大白天下，塔夫古將軍沉冤得雪，他的功德彪炳千古，他的法相會同歷代的賢君一起供奉在神殿，西海沼澤的流民會迴歸故鄉，受到英雄般的禮遇，重得到自己的名與姓。”
女人說：“很可能你有生之年都不會有這一天。”多麗說：“那我就和我的丈夫一起貧賤至死。您教育我，堅持信仰一定要付出代價。”女人說：“你走吧，他們會很歡迎你，但是記住，在我們下船之前，不要暴露。”多麗說：“我明白。教官……”多麗又行了一個大禮，淚水奪眶而出，哽咽不能說話，爬起來往門那裡走，女人忽然說道：“我也堅信一定會有那麼一天。”多麗雖然沒有回頭，但是我知道她聽到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