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是我的眼前出現光明了,我看到武威揚站在我面前,我被綁在一張椅子上,李姐和女房東一左一右地坐在我旁邊,面無表情,她們倆臉上都沒有傷口,就算女房東傷好了,李姐臉上可是被砍了一刀,死得透透的,怎麼這麼快就好了。現在我身上,只有脖子還能轉一轉。我已經轉移了陣地,不知道這是哪裡,我重來沒來過,我能看到的,只有粉白的牆,明晃晃的白色,再加上強烈的光線,晃得我眼睛疼,我的嘴被貼了張膠帶,說不了話。我安靜地看著武揚威,武揚威也看著我,若有所思。我們就這麼對視,我努力使我的眼神柔和,不去觸怒他,他的瞳孔都散開了,神思不知飄到哪裡去了。過了很久,武揚威終於開口說:“歡迎你來到天堂,我的客人。”他等了一會,似乎在等我的回話,說:“哦,我忘了。”說著撕開我嘴上的封條。我問道:“你想幹什麼?”說這句話時,我的嗓子嘶啞,又幹又痛,是在閣樓裡被煙燻到了,又被火烤了。武揚威說:“送禮物給……”他說到這,忽然止住,意味深長地看著我,從上到下地打量我。我說:“我知道你要幹什麼,你要把我的皮扒了,做祭品,獻給……”

武揚威把食指放在我的唇前,小聲說:“噓,他們的名字不可從你的雙唇間說出,唯恐玷汙你的嘴唇,他們的名字也不可劃過你的腦海,足以毀滅你的靈魂。”

我吹了一口氣在他手上,說:“拿開!什麼玩藝,我都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心道,有這麼嚇人,正好我也不知道他們的名字。我其實想往他手上吐口水,但是我好渴,我可不想浪費僅有的水資源。他很聽話地拿開了手,他另一只手上提著一卷東西,很大一卷,包的緊實細密,他的手一抖,卷開啟,下面都垂到了地上,裡面掛著各種型號的刀具,有一把刀很熟悉,就是女房東和李姐用來刺我的刀具。他撫摸著那些刀具,手指跳躍,似乎在選擇一把合適的,他說:“我現在手裡只有這麼一整張人皮,夠大夠好,太難得了,是清朝大將,蒙古人,有名的巨人,這麼多年我再也見不到這麼好的材料了。包裹刀具,物盡其用。”我以為他手上那捲是羊皮呢,他愛惜地撫摸這張皮,接著說:“很久以前,我央求這個將軍,請求他把他的皮給我,我說,我不著急,可以等他戰死沙場再說。可是這個將軍不但不答應我還羞辱我,我只好趁晚上把他的皮偷來,鞣製這張皮用了很多上好的材料,你可能都不認識,還需要定期護理,才能一直保持著這麼柔軟堅韌,像生長在身上一樣。你看,和你身上的皮膚一樣,有彈性,有光澤。”我問道:“你這話讓我產生歧義了,是那個人活到了現在,還是你穿越了回去?”他說:“也許我們是同一時代的人,也許我更加古老。”我說:“你老人家穿越來的?”他抽出一把刀放在我的面頰上,冰冷的刀鋒貼著我的面頰,說:“我一直在尋找,希望能再找到一張夠大的人皮,包裹我的寶貝。”我說:“我應該不符合要求吧!至少型號就不行。”武揚威說:“我還沒收藏到沈家人皮。小的也有小的用處。”我說:“你要是敢對我怎樣,我姐姐一定會十倍奉還。”武揚威說:“秦單鳳一定會死。殺她的人正在路上。”我問道:“你派人去殺她?”武揚威預設,我說:“你最好讓他們停手,否則你連收屍都來不及。”武揚威說:“我不會給任何人收屍。”

我問道:“你為什麼一定要殺秦單鳳?”武揚威說:“因為她想讓我死!”我問道:“你曾經有過機會,殺她挺容易的,如果你沒有手下留情,她早死了。”武揚威說:“容易死的是你們!我不想觸怒她,會讓她瘋狂,這種女人一旦發瘋,連眾神都難以制服。”他忽然又笑了,說:“但是現在,我想看看她瘋狂的樣子!”他拿著刀柄劃過我的領子,一刀隔割開紐扣,在我胸前比比劃劃。我怒道:“你他媽的想扒老孃的皮就趕緊的,耍什麼狗屁流氓!”他把手掌貼在我的胸膛上,我大怒,罵道:“我***!”他反手一掌扇我一巴掌。我的口腔裡一股腥甜,牙齦破了,舌頭也破了。我吐了一口血沫,說:“把你的髒手拿開。”武揚威說:“你連死都不怕還怕這個。”我重複了一遍:“把你的髒手拿開。”女房東和李姐是不是已經死了,他會不會在死人面前對我做什麼,要是的話,這個人太噁心了。武揚威放低目光說:“放心吧,我對還沒發育好的小女孩沒**。”說著拿開手。我低著頭順著他的眼光看了下去,我承認他的話確實很讓我放心,但是這句話真的很傷人,真的傷到了我。我從來都不覺得我小,從來沒有過,但他打擊到我了。

他拿出一條手絹擦手,來回地仔細地擦。我問道:“我有那麼髒嗎?”武揚威說:“是尊重你。我在動手前會把細菌擦拭掉。”我嘲笑他道:“你一文盲,我還沒有聽說過拿手絹擦細菌的,哈哈,真搞笑,哈哈。”武揚威說:“你最好乖點,不要惹我生氣。”我說:“你想幹什麼就會做,你要是想扒我的皮,我惹不惹你生氣,你都會扒。你不想扒我的皮,我再怎麼惹你,你都不會動我。”武揚威說:“你還是挺聰明的。”我說:“我小時候,你到春城,找到我家,但是你放了我,你說你不殺女人和孩子。現在你也不會變,如果你還是你的話。”武揚威說:“那時趕上我心情好。而且我喜歡收集美麗的東西,你小時候長得可真是可愛,我以為你長大會是個美女,現在我失望了。而且你外婆開門時,你應該老實地坐著,不應該看著我的眼睛。”我白了他一眼,您的意思是我現在是長殘了嗎!

武威揚拿著手機卡塞到自己的手機裡,我讚道:“你的手機不錯啊!”武威揚說:“你擺個姿勢,我給你照張相,這是你的手機卡,照完我發彩信給秦單鳳。”我心中罵道:“擺你個狗屁姿勢,手腳都被綁著呢,我只能做鬼臉了。”武揚威把手機舉起在胸前,我說:“你離我近點,這麼遠,把我照小了。”武揚威說:“只照你,人家兩位女士該不願意了,會說我偏心,要不我把你們擺近些。”我連忙說:“不用了,這樣就行。”武揚威數數說:“一二三,茄子!”我歪著腦袋咧開嘴笑,努力賣萌,如果我的手能動,我一定會弄個剪刀手。

誰知道他的居心,我不想讓他如意。

武揚威說:“你信樂土的眾神嗎?”我聽到這話,心裡一抖,難道他和李家有什麼關係,他去參加了李不一和秦單鳳的婚宴,他是李家的分支嗎,他問的是李家傳說的核心。我說:“我不相信,我是無神論者。”這是實話。武揚威說:“秦單鳳信嗎?”我如實回答:“我看不是很虔誠。”武揚威說:“如果她能活下來,那她將是我唯一的同盟。”我問道:“什麼?你是怎麼劃分的,如果你不相信樂土的眾神,我們的價值觀更加接近。”武揚威說:“我知道眾神的存在,我知道它們在遠方觀望著我們,殘忍地左右著我們的命運。我也知道一個不忠誠的僕人會帶給他們多大的災難。”我問道:“你是誰?”武揚威說:“我嗎?”我說:“你根本就不是武揚威,你長著他的樣子,借用著他的身份,還擁有他的記憶,但是你不是他,我記得他,他如果站在我面前,我一眼就能認出他來,你是誰?”武揚威說:“我不是任何人,我是一個沒有身份也不存在的人,以前是這樣,現在是這樣,將來也是這樣。”我問道:“武揚威呢?”他笑了一笑。我說:“如果你殺了他,我會替他報仇的,我欠他一條命。”武揚威說:“就憑你?我是屬於黑暗的,是夜晚的寵兒,你找不到我,我和黑暗是一體的,濃的化不開的暗夜,每當夜晚降臨,我無處不在,但是又無跡可尋。”我心中頓時氣餒,暗道,武大叔,我對不起你。

我說:“我姐姐跟我說,很久以前,有一個尊貴的王子不滿眾神的責罰,投靠了邪靈,他的後代,世世代代,只能生活在黑暗中,永恆的黑暗中,他的背板,永遠也得不到眾神的原諒,他的子孫後代只能在黑暗中哭號,你就是其中之一吧!代表光明的自由女王的子民在白晝中幸福快樂的生活,因為女王臣服於眾神,一人承受眾神的責罰,惠及自己子民,仰承眾神恩澤。”武揚威說:“她是光明,我是黑暗,我們倆分享著暗夜與白天。她是白晝的魔女,我是黑夜的皇帝。光明不總是代表正義,黑暗也不是代表著罪惡。是你的思想先入為主。還有,不是自由女王,是紫日女王,紫色的太陽,她是眾神的biao子,盲從於眾神的旨意,幹盡喪盡天良的事。”我說:“不是,我聽說的是,她為了別人犧牲了自己,放棄了人世的尊榮,受盡人間苦難,她在高山之巔,寂寞地度過一生,因為那裡離眾神的居所最近,她要日夜禱告,讓眾神聽到民間的疾苦和訴求。她為了自己的人民,捨棄人間的榮華富貴,沒有家沒有愛,沒有享樂,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寒風吹皺皮膚,冰雪刺透脊骨,為世人祈福,至死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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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揚威說:“坐享權利的人哪會這麼偉大,我可以給你講我的故事,你就會覺得我做的事都情有可原。”我說:“你不會以很久很久以前開頭吧?”武揚威說:“那是一個不可寬恕的時代,大祭司為了供奉眾神,拿活人祭祀,取悅殘酷的神靈,我的國家,曾經出了一個古往今來,天上地下,最美麗,最善良,最優雅的女人,我就算是用盡了全世界最好的詞語也形容不了她風采的萬一,她是我的愛,我一生中唯一的摯愛,永恆的信念。但是那個眾神的妓女嫉妒她,蠱惑了眾神,拿我的愛人獻祭,她殘忍地殺害了我的愛人,毀滅了她的肉體,放逐她的靈魂。我的愛情不可毀滅,她的身體不在了,靈魂還在。我的愛人的靈魂在世界的邊緣流蕩。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她歸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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