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有些事總會發生
11．有些事總會發生
我走回探親訪門前，看到晾衣間裡面一明一暗的火點，唐甜甜在吸菸，很少見她吸菸，不過兩次而已。我沒帶鑰匙，門還從裡面鎖上了，我敲著門喊道：“不一，給我開門。”李不一在面應道：“等等。”過了很久，李不一才把門開啟問道：“我以為你會玩很久，這麼快就回來了？”他的臉色很正常，只是耳朵有點紅。我說：“你馬上就走了，想多跟你待一會兒。”我提著東西進去道：“這是超哥給的，是他們家那頭的特產，還有小虎家的特產，這個魷魚幹是三三姐家裡的……嗯，反正都是吃的，你帶走吧。”李不一說：“你留著吃吧，我不要。”我說：“給媽媽帶過去吧，分給小舅媽還有三哥四哥他們……你還會回去嗎？”李不一說：“我明早帶著。”
我說：“你記得跟媽媽說，這些吃的可以給二龍，但是不能給他女朋友吃。”李不一說：“好。”我踢掉拖鞋上了床說道：“我要早點睡了，明天早上我送你。”李不一說：“別了。”我說：“你放心，我不會勉強的，起的來就送。”我側過身把被子蓋在身上說道：“你東西收拾好了嗎？早點休息吧，喔喔，我困了。”李不一坐在床上嘆了口氣道：“你回自己的房間睡吧。”
我胸中湧出難以啟齒的羞愧和尷尬，還有莫名的悲哀。我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低頭穿上鞋說道：“好的。”出了探親房，我拿出手機設好時間，明天早上我就提前過來蹲守在寢室門口，一定要送李不一離開，很久不能再見，很久會是多久。
我站在電梯前面等電梯，李不一的聲音從樓道裡傳來：“小胖子。”
第二天早上睜開眼睛天已經大亮了，李不一已經走了，我的手機靜靜的躺在枕邊，電池被卸下來了，邊上還有一塊表，是男式的石英手錶，從來沒見過李不一戴過表，指標指的是八點十分。我怎麼會這麼晚才醒，就算是不用鬧錶自然醒，也不會睡過七點半啊！
我收拾收拾去退房，九點多才去唐敏儀的別院，唐甜甜不在，我沒事可做，就賴在他們家裡看唐敏儀跟平中原下圍棋，如果是五子棋，我還可以加入，圍棋太高深莫測了。
唐甜甜一直沒有回來，唐敏儀也沒有告知我她的去向。威廉也過來問過一次，唐敏儀只是說不知道，我下午打掃唐甜甜的房間時，看到她的戒指放在了辦公桌上，我知道她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來了。
從今往後，我來這裡的唯一目的就是為了看到平中原。不知為何，這小子文文靜靜，瘦瘦弱弱的，看著卻越來越順眼，越來越強大。
威廉第二次過來是第二天中午，他沒有問唐甜甜去哪了，有沒有回來，他只是跟唐敏儀道別，“唐老師，我要回英國去了。”唐敏儀沒有挽留，只是在威廉離去之後發了會兒呆，平中原說：“你的這顆子該下在這裡。”平中原點了一下棋盤。
我坐在他們倆身後啃著蘋果，心想要不要告訴威廉，唐甜甜八九不離十是尾隨李不一走了，心中也在猜測或許他已經知道了。我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那天早上，就是李不一被送進醫院的那天早上，我跑去醫院的路上曾經看到了西方煙塵滾滾，我還以為是沙塵暴，帝都經常會有沙塵暴，但是一般發生在春天，而現在是冬天，離春天也不算遠。這裡雖然是深山裡，但是離帝都不遠也不近，也許沙塵暴吹了過來。因為跟李不一住在一起，每天起得總是很早，探親房的窗戶正對著西方，每天早上我真開眼睛總能看到那一片濃煙滾滾，我總是期待會有沙塵暴席捲清雅山基地，但是沙塵暴一直沒有來。李不一卻走了。
李三三在那晚上心驚肉跳了之後就一直跟張王虎住在夫妻間，他們以為我會住在自己的寢室，其實不然，如果他們知道我每晚都留宿在探親房，一定會想歪。
一天早上我坐在床上望著窗外的西邊天際，那裡層巒疊嶂，煙塵滾滾。李不一問我，看到了什麼？奇怪，他為什麼不問我在看什麼？這樣我就可以回答他什麼都沒有看。
現在我只有回答道：“什麼都沒看到。”用以接上他的話，那片濃濃的煙塵中似乎什麼都沒有，一片虛空，但是接近地面的地方有些深色的陰影，我有時候會想，那是不是人的影子，但是轉念一想，如果真的是，豈不是千軍萬馬了。
李不一說道：“在我小時候，爸爸跟我講過……”我心裡在想是那個爸爸，我沒有問，只是默默的聽著，“夜魔降臨，死神從西方而來，地獄裡的幽靈踏入紅塵，往東方橫渡，星辰隕落，東方日出，幽靈只有在晨曦之中隱匿，徘徊在塵世之外。”太陽昇起來了，光耀大地，那一抹濃濃的煙塵被驅散，煙塵中的陰影也消散了，陽光滌盪了山間。我問道：“從地獄到人間是不是一條很長的路？”李不一說：“應該很長吧，爸爸說幽靈要走上千萬年。”我問道：“幽靈跟我們的作息不一樣吧？”李不一說：“我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幽靈正好相反，夜幕降臨了，他們的白晝就到了。”我說：“幽靈們天天的不間斷的，晚上行軍，白天休息隱藏，總有一天會來到人間的。”西方山中的煙塵已在陽光照耀下消失殆盡了，李不一還是望向那邊，似乎看到了什麼不想見到的東西。
我問道：“你為什麼把自己的手腕割了一道口子？”不一的手腕上的傷口粗而且深，留下了一道很醜陋的疤痕，不是利器劃開的，而是用李家的一種手法用手指劃開的，但是通常李家人沒有人那這種手法往自己身上招呼。那天被一起送到醫院的還有唐甜甜，我看到了唐敏儀焦急的等待在一間手術室的門口，唐甜甜只是受了些皮外傷，李不一的傷卻是致命的。他們是在同一個地方被發現的，一個急救的小軍醫說露了嘴。李不一一直沒有跟我說發生了什麼。
唐甜甜本來就對李不一情根深種，現在李不一放血染紅了白雪覆蓋的大地，吸引來巡邏的飛機，他們才得以被救。這麼血性這麼爺們的事兒，更是讓唐甜甜難以自拔，一往情深的無以復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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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半夜，我被熱醒了，躺在床上蒙登了一小會兒，才確定自己是真的很熱。難道是中央空調壞了，呼呼地往外冒著熱氣？我明明記得我在睡前把空調關了，晚上一直放熱氣，我怕會上火，我基拉上拖鞋走到空調口，舉起雙手對著風口，沒有熱氣，怎麼回事？李三三躺在床上問道：“你也醒了？”我說：“嗯，熱得受不了了。”李三三說道：“我還以為是我自己有毛病呢，你也覺得熱，你幹嘛呢？”我說：“看看是不是空調壞了，熱氣衝出來了。”李三三說：“別舉了，都沒有風聲，你把窗戶開開，讓外面的冷空氣流進來。”我走到窗前，開啟窗戶，一陣熱浪撲面襲來，又連忙把窗戶關上，李三三問道：“你怎麼又關上了？”我說：“外面更熱。”李三三從床上坐起來道：“這還讓不讓人活了，大冬天的搞毛啊！丫的，又是哪個喪星出了實驗事故？原子核轟擊出了質子了？”我說：“不可能。”李三三說：“那怎麼會這麼熱？從哪裡釋放出的能量！”李三三說的大概就是原子彈爆炸的意思，如果真的是這樣，肯定要比這熱上很多。廣島原子彈爆炸，很多人瞬間就蒸發了，我們還在這裡安然無恙的抱怨著太熱呢。（未完待續）